灕越最北有座青龍山,青龍山上的皚皚白雪終年不化,又因那里地形復雜多風,去一次就相當于和閻王爺打了個招呼,所以基本沒幾人敢往那里去。《》
這日,在那白茫茫的半山腰上卻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小身影。
「若被有琴知道一定會覺得我這又是多管閑事,」連曦緊了緊身上紅色大氅,對著手掌哈了口熱氣貼上被凍得通紅的臉頰,接著揚起嘴角帶著滿不在乎的意味道,「可眼下除了冰露草也沒別的辦法,就當是在報恩好了。」
出來時听細辛說冰露草長在嚴寒之地全身雪白唯有葉的頂端有些微紅色,想到這里,環顧下除了白色還是白色的四周,不由暗嘆,想在雪山上找到冰露草的幾率簡直跟大海撈針差不多,現下只能靠她為數不多的人品了。
掰指一算,自那次爬山找靈感結果被一道雷劈到這個世界已有好多年了,那時她只有五歲的樣子,身邊只有一個有琴,她不知有琴是誰與她是何關系可還有其他家人,只知道他們二人度過了一段滿是驚險危險重重的日子,直到後來被赤月教的教主連景帶回教中這才算是安定下來。
這麼多年來她一邊適應著這邊生活一邊小心翼翼的默默做好事攢著人品,只盼望有朝一日還能回到那個夏有空調冬有暖氣的地方,要知道她連曦一向最怕過冬,在這個沒有暖氣的地方每到冬天都恨不得天天窩在床上抱著暖爐不撒手,此次若非冰露草的事她也不會來到這個冷的要死的地方。
可有琴不是別人,他們曾相依為命,為了他冒險她還是挺心甘情願的。
好不容易爬上一個山頭,前面隱隱一點紅色忽的吸引去她的注意力,以為是冰露草便加快步子往那紅色奔去。
走近才看清那根本不是冰露草,只不過是崖邊枯草上綁著的一小截紅色布條而已。
正欲轉身接著去其他地方找,卻沒注意到腳下松軟的積雪,腳底一空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下墜去。
對此,連曦並沒太害怕,只是開始時驚呼一聲接著很快便淡定了,她在心底暗暗告訴自己,既然命運大神讓她來到這個地方自然不會這麼容易就讓她死,無論按照穿越定律還是主角定律她掉下去摔死的幾率都是極小的。《》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冷風,看著上邊的山頭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心底還是忍不住升起些微不安,這麼高……
摔下去就算不死也會半殘吧……
直到听到身體與一物體接觸發出碎裂之聲,這才稍微安了下心,原來下面是冰。
那就沒事了。
不過很快她便在冰面破開刀水里胡亂動起四肢大力撲騰起來,一時高興竟又忘了她是只旱鴨子啊!
事實卻是她越撲騰下沉的越快,最後冰冷刺骨刀水漫過整個腦袋,在連喝幾口冰涼刀水後便失去了知覺整個人在水中一沉再沉。
本以為這次會在水里死翹翹,驚奇不已的是她不僅沒死還來到了一個布置尤為華麗,放著好多珠寶玉器山洞之類的地方。
趴在水邊將之前喝進去的水咳了幾口出來,擰了擰衣服上的水爬起來打量起四周,這兒也處處透露著一股寒氣,看樣子與她跌落砸到的那個寒潭應該是通著的,而這里有這麼多的珠寶,難道……這是一個藏寶的地方?
不禁暗自想著,或許這是個以後要轉運的好兆頭。
在幾塊玉雕上模了幾把後卻開始有些失落起來,珠寶有何用,還不如給她幾株冰露草來得實在,于是放下手中玉器另尋出口。
雖然從潭水那里極有可能游出去,可對于她這只旱鴨子來說還是另尋出口的好,好運氣不會連著光顧她的。
在洞中走了會兒才發現這里與其說是藏寶的地方不如說是個地宮,里面被人工開鑿出一個個大小各異的房間,房中除了些玉器珠寶還擺放著些刻著看不懂符號的牌子,有的竟還放著七弦琴玉簫之類的物件。
沿著甬道走進一個寬敞些的房間,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垂著白紗帳很是寬大的白玉床,走近些竟見玉床上還躺著一人。《》
呼吸不由滯住。
那人有張精雕細琢般的好看臉龐,雙眸緊閉,長而微卷的睫毛在白皙的面上投下了側影,薄而微粉的唇好似帶了絲淡淡笑意。
他雙手平放在胸口,一身白衣靜靜躺在那里,以銀線勾勒暗紋的袖口有著小小褶皺,仿佛下一刻就會醒來。
與此人容貌相比那些珠寶玉器剎時便失了光彩。
可當連曦伸手在他鼻尖探了探後不禁倍覺可惜的開口︰「如此佳人,奈何早亡。」
這人竟是沒有呼吸的……
探身小心翼翼的在其手背上戳了戳,觸感冰涼卻又有彈性,頓時驚奇不已,也不知將他葬在此處的人是用何方法保持其尸身不腐的,不過由此也可看出建造這地宮的人定是與此人關系非凡,不然也不會如此費心思的將他的身體保護的如此之好,還放了這麼多陪葬的珠寶玉器。
又多瞄了男子幾眼,除了可惜還是可惜。
可她不過是個誤入此地的路人,與這人也沒什麼關系,更不可能將已經死去的他帶走,只能連嘆幾聲感嘆上天不公,讓如此佳人早早離了世,都說紅顏薄命,沒想到如此藍顏竟也薄命。
轉身背靠著床邊坐在冰涼的地上打算歇一歇再找其他出口,盡管此時的她基本已確定除了那潭水大概沒其他出口了,建造地宮的人為了長眠此處的男子不被打擾一定不會留其他入口的。
身上的衣服雖不再滴水卻還是**的,想到這,以免對佳人不敬忙坐直身體不讓自己的濕衣服踫到玉床,撿起腳邊的一顆夜明珠在手中把玩,看了看四周見床周圍還有其他十幾顆更大些的夜明珠將床整個圍了起來,越發對建這地宮之人的身份好奇不已。
在他們灕越夜明珠可是個寶貝,听說是一些珠寶商人冒著生命危險乘船從海那邊的南祁帶來的,海上多風暴海難時常發生,能順利到達灕越的南祁商人更是少之又少,是以夜明珠也就越發珍貴起來,而這里卻有這麼多夜明珠。
就在她琢磨夜明珠來歷的時候忽覺肩上搭上一物,緊接著脖頸便被一溫軟的東西輕輕舌忝了下。
愣了下,反應過來不是錯覺她的確是被什麼東西舌忝了下後,一手捂著脖子嗷一聲猛地轉身退出好遠,抱住牆邊一人高的玉雕手指顫巍巍的指向床上忽然坐起的那人︰「你你你、詐尸?!」
男子沒有說話,從床上下來邁步緩緩朝她走來,直把她逼退到牆邊,雙手按上她的肩,烏黑而深邃的狹長鳳眸定在她臉上,接著磁性好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只是……餓了。」
餓了?餓了餓了……
不由想起沒來這個世界前看過的某題材動漫,餓了舌忝她脖子,接下來豈不是就要吸她血了?
眼楮微微睜開一條縫偷偷看了看他那張白皙好看的臉,早該想到啊,在這個時代平常人死後尸身怎會保護的跟活人一樣?這人極有可能就是只吸血鬼吸血僵尸之類的物種啊啊啊!
一手捂著脖子緊緊閉上眼楮︰「我只是路過,不知您是吸血鬼才在此停留打擾,求放過!」
雖說對于她一個經歷過穿越的人來說再遇到一個吸血鬼之類違背科學的物種還算可以接受,就算如此恐懼之感還是有的,要知道她原本就是個連鬼故事都不敢听听了不敢睡覺甚至連洗臉都不敢閉眼的人。
「吸血鬼,那是什麼,很可怕麼?」男子垂眸看了她幾眼,見她好似被嚇到,略帶疑惑的松了手退回床邊坐下,朝靠在牆邊不敢睜眼的她招了招手,「過來。」
可不可以不過去?
盡管如此想著腳卻不受控制的往他走去,在可怕物種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勞,就是不知他是打算直接吸干她還是把她養上一段時間再下口。
不如跟他說她最近貧血或者剛生了場大病血液質量不怎麼好,能不能打個商量放她一碼,听說被吸過血後會變成干尸的,那樣恐怖的死法她才不要。
見她過來,男子開口︰「雖不知你說的吸血鬼是什麼,不過可以告訴你的是我與你一樣,是個活人。」
「活人?」連曦想了想,隨即搖頭一臉不信,「我探過你呼吸的,你分明沒有呼吸如何談得上是活人?」
听了她的話,男子抬手在自己鼻尖探了探,然後將手放在胸口一會兒,接著起身拉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口處︰「明明有續,為何不是活人?」
他低頭說話時幾綹青絲傾瀉而下,的發絲覆在他們二人手上,周邊一片寂靜。
手下心髒的確是在跳動著的,確定了他的確是活人後的連曦忍不住抬頭大聲問︰「是活人干嘛還舌忝我?」
她一向膽小,不知道他那樣會嚇死人的麼?
「不是說過了麼,我只是餓了,」男子坐在床邊有些委屈的道,好看的眸子看向她,「你可有帶吃的東西?」
「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有吃的麼?」連曦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隨即覺得自己聲音有些大,怕嚇到他忙換做溫和口吻道,「我是從青龍山掉下來砸進水潭才到了這兒的,身上帶的食物都丟了,你若餓的話等找到出口我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偷偷打量他一番,心里盤算著,不如把他帶回赤月教好了,若讓此等藍顏佳人被其他人看到絕對要出亂子的。
男子點點頭從床上起來,抬腳把地上的夜明珠踢到一旁,將她從地上拉起︰「這就帶你出去,先說好,出去後你要負責我的飲食起居。」
連曦正求之不得,連連點頭︰「放心放心,我們赤月教還養得起你。」
「赤月教?」聞言,男子停下步子側頭看她,「你叫什麼?」
「連曦,」怕他听不明白又加了句,「赤月教少教主連曦,就是我。」
「你是連曦?」男子眸中滿是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不是被武林正道圍攻死掉了麼,怎麼還活著?」
被武林正道圍攻?
連曦被他說得一頭霧水,很是無辜道︰「我這些年一直嚴于律己寬以待人,一心一意攢著人品做好事,赤月教有我這樣一棵好苗苗做少教主應是武林之福才是,他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嘛要圍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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