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仙坐在廳里的椅上無聊的晃著雙腳,見著連曦他們忙從座上起來奔到她身邊,「師父師父,二哥說我那老爹讓他帶我回家。」
二哥?
連曦看向一臉謙和站在那里的秦蒼,原來他是秦羽仙的二哥,怪不得來的人是他。
秦蒼微笑點頭,溫和有禮的開口,「家妹頑劣,家妹頑劣將她帶回家後自當好好管教。」
不料他話音剛落秦羽仙便撅起嘴巴道,「老爹說二哥最沒出息,連個公主都管不了,我才不要你管。」
听著秦羽仙的話秦蒼怔了怔意味深長道,「我與公主之事……羽仙你還小,待你大了便明白了。」
這丫頭,對自己的哥哥竟這般沒禮貌,連曦想到自己前幾日剛做了她的便宜師父,多多少少總得有個師父的樣子,于是屈指彈了下秦羽仙額頭,「快和你二哥道歉,駙馬和公主那叫情趣,你個小丫頭知道什麼。」
「情趣?」秦羽仙一手緊緊捂住發疼的額頭,略帶不解的看向秦蒼,「二哥和公主那樣相處真的是情趣?好特別啊。」
秦蒼白皙的臉上竄上一抹淡粉,微微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在旁看著這一切的慕白衣忍住笑意咳了聲道,「既然駙馬親自前來秦三小姐我們也不好久留,他日若有機會定會再請來做客。」
「不會有這個機會的!師父保重,徒兒羽仙這就隨我二哥回家,」秦羽仙昨日還在擔心自己小命不保,听說他要放人激動不已,扯上秦蒼的衣袖便要離開。
秦蒼無奈一笑,隨著她往外走了幾步,快要邁出門時忽又回頭道,「公主希望慕公子和連姑娘有空時能前往公主府一聚。」
待送他們二人出了府,連曦方才問,「要不要去公主府?」
慕白衣側頭看著她答,「去,為何不去?」
秦羽仙走後日子似乎又變回了之前模樣,連曦整日無聊在沈府閑逛,慕白衣則終日搞失蹤,三更半夜才冒出來嚇人。
又幾日過去,連曦端著從廚娘那學來道剛回到房間,慕白衣便忽然出現將她拉了出去,一問才知是要帶她去公主府。
幾日沒出沈府,頓覺神清氣爽。
快到公主府時忽然發現空氣的那股甜香似乎比之前更濃了,不由好奇的問,「這是什麼花的味道,好香。」
「這是幽離花的香氣,」慕白衣唇角染上笑意,「听說皇陵周圍整整一個山頭都被種滿了幽離花,每年這個時候有風從那邊吹來,幽離花的香氣便會隨著風彌漫在整個皇城。」
「聞著挺香,就是名字不太好,」幽離花,幽離……听著總讓人聯想到離別。
「傳說這花是灕越開國皇帝心愛之人最喜歡的花,後來那位皇帝獨自沉眠在皇陵,遺詔中的一條就是要人在皇陵周圍種滿幽離花,他去後皇位傳給了兄長的孩子,那位皇帝一生後更加沒有子嗣,有人說他是在等著心愛之人,可惜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也沒等到那人回來,」慕白衣緩緩說著,語罷見連曦听得出了神,抬手按上她的腦袋微笑著道,「兒時家母常給我講幽離花的故事,她說皇帝和那不知名的女子之間一定有過一段很美的故事,既然皇帝願意等便說明他認為那段長久的等待是值得的,那女子若知道定然會覺得幸福,所以我並不覺得幽離這名字有何不好。」
沒想到這花的背後竟有那麼一段故事,不禁感嘆,「痴情的皇帝還真不多,沒想到灕越開國皇帝竟是那般專一。」
說罷見慕白衣不知在想什麼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將他的手從自己頭上拿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回神了。」
慕白衣回過神,握住她的手,「走吧,很快就到公主府了。」
連曦側頭偷偷瞄了他幾眼,總覺得他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究竟哪里不對勁兒。
到了公主府,沒想到他們自報名姓後通報便讓他們進了府,更奇怪的是府里那些小廝見他們二人進來神態自然沒有人上來問,也沒人上來說要給他們帶路什麼的,就好像……以為他們兩個不用帶路也能找到公主似的。
不過好在盡管她對公主府陌生的緊,慕白衣卻對里面甚是熟悉的樣子,帶著她東拐西繞終于隱隱看到了不遠處的四角小樓。
上次公主曾要那幾個少年帶他們去四角樓,想必這四角樓便是公主的寢殿所在了。
只不過還四角樓連曦忽的被慕白衣攬住腰一個縱身帶到了小道旁一棵枝葉繁茂的樹上。
剛要開口便被他捂住了嘴,並示意她噤聲。
順著他的視線透過枝葉間的縫隙往下望,當見到正往這邊走著的那兩人方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在躲駙馬和公主,他們原本便是應邀來見公主的,怎的見她來要躲起來?不過很快她便知道了原因。
只見穿了件寬袖素袍的駙馬秦蒼面色淡然在前面不緊不慢的走著,身著華服的公主面帶不悅緊隨其後,手里好似還拿著什麼東西。
就在經過那片假山時公主忽然將手中的東西扔地上伸臂攔在了秦蒼面前,「本宮以前不是也經常把那些少年帶進府,怎麼偏偏這次就不成了?」
秦蒼淡淡看著她,後退一步向她行了一禮,「臣只是臨時起了回家探望家父的念頭,與公主今日所為並無關系。」
听到這,連曦忽然恍然大悟,原來是駙馬因為公主帶美少年回府鬧別扭要回秦府。
一手輕輕將眼前樹葉撥開想要看的更清楚,微微動了動身體,一抹淡雅香氣從身後傳來竄入鼻中才猛的察覺自己此時正在慕白衣懷中,他的手臂正環在她的腰間,忽覺尷尬,不敢亂動,只專心往下看。
「說謊!」公主上前一步,追問,「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自己的娘子帶別的男子回家,你在生氣對不對?」
秦蒼面色一如往常,直直看向她,「公主誤會了,臣並氣。」
秦蒼不慌不忙的樣子連樹上的連曦看了都為他著急,生氣就說生氣,干嘛鬧別扭非說沒生氣。
他這樣公主自然越發惱火。
只見公主踮起腳一手摟上秦蒼脖頸,一手撫上他的臉龐便直直吻了下去。
秦蒼微微閉了眼,兩手垂在身側,沒有回應也絕。
沒想到公主強吻起駙馬來竟是如此霸氣,吻技看上去也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和府里那些好看的少年們練出來的。
連曦正看得起勁,眼楮忽然被一只帶著溫度的手掌遮住,然後下面親吻的兩人便看不到了。
萬萬沒想到慕白衣竟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捂住了她的眼,本想將他的手移開,卻又怕產生響動驚到下面的兩人,只好妥協。
眼楮一看不到,其他感覺便變得靈敏起來,只覺周身縈繞著的都是從他身上傳來的清幽淡香,他的呼吸似乎近在耳邊,讓她不由續加快變得不規律起來。
當慕白衣的手移開,再往下看時公主已放開了秦蒼。
秦蒼退後一步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一禮神色淡然的轉身離開,好像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那一吻並在一般。
連曦忽然有些不懂起來,這駙馬對公主,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呢?
若是無意在公主吻他時為何不推開,若是有意,又怎麼一臉淡然好似對公主所作所為都不擔心似的。
這次公主並追,而是直直望著秦蒼漸漸走遠,轉入拐角不見。
到完全看不到他時公主收回視線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來,以袖掩唇咳了聲,拖長聲音道,「小慕何時有了偷窺人家親熱的嗜好?」
不好,被發現了!連曦腦海中忽的蹦出這幾個字。
慕白衣帶著連曦飄然落至地上,唇角上揚答,「只是湊巧趕上而已。」
公主的目光在連曦和慕白衣身上轉了轉,莞爾一笑道,「走吧,去帶你們見一個人。」
慕白衣拉著連曦跟上公主腳步,「不知公主要帶我們去見的是什麼人。」
「另一位喜歡稱自己為老人家的人,」公主回頭沖慕白衣笑了笑,「小慕大概不知道那人這些年一直在本宮的府中頤養天年吧。」
雖然連曦不知道公主說的是誰,但卻知道那人對慕白衣來說一定很重要,他面上升起的喜色和暖意已說明了這點。
幾人往前沒走幾步,忽見一抹紅影從眼前閃過,再然後便見晉楚立在屋檐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閑閑開口道,「你們都在啊,看來我這次是出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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