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五分鐘?這不是故意難為她麼?
不吃早飯沒關系,一天不給吃飯,他果真是萬惡的資本家!
慕如一貝齒緊咬,黑漆漆的雙瞳簡直要噴出火焰來,昨晚運動過度,現在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讓她餓一天,虧這個男人想得出來。
一翻身躍下地,她沖到洗手間,用一分鐘的時間洗漱完畢。
折返到臥室,用兩分鐘的時間穿好衣服,剩下的一分鐘,她沒命的往餐廳里狂奔。
饒是她的身體底子好,半個月就把傷養好了,換做其他人,搞不好要在床上躺上一個月那麼久,更別說像她這樣使勁跑了。
當她氣喘吁吁的趕到餐廳門口,興奮地一腳踏進門,幾乎是撲倒在餐桌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看著她。
沒有化妝,肌膚水潤潤的,一掐能出水……嗯,這個樣子本是不錯的……
只是,頭發在奔跑中弄的凌亂,發絲上還繚繞著水汽,好吧,這也是構成她清麗氣質的一部分,也算說得過去……
而她的扣子扣錯位,她竟然也沒發覺,頸間的紐扣明顯多出一顆,所有人都看到了,只有她還笑嘻嘻的邀功似得看著皇甫烈。
這,才是她受這幾個人矚目的真正原因。
施淼因端著杯子的手顫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僵住。
「烈,我沒遲到!」
慕如一俏皮的說道,還頗有些小興奮的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楮。
皇甫烈沒有搭話,只是尷尬的扭過臉,給皇甫蔚然使了個顏色,他不好意思直接開口提醒,畢竟是當著他媽媽的面……
皇甫蔚然挑了挑眉,撇撇嘴站起身來,一把將慕如一拽出門。
「你干嘛?」
慕如一不滿的掙扎,他這個妹妹太沒禮貌了,動作怎麼能這麼粗魯?她費了好大勁跑到這里來,連水都沒喝一口,將生生把她往外拽,真是討厭!
她用力掙了一下,一手把住門框,不想讓自己月兌離餐廳太遠。
「你的扣子扣錯了……」
皇甫蔚然一把扯住她,小聲的說了一句。
「什麼?你說什麼?」
偏偏慕如一正惱怒著,她只顧得掙扎,沒有听清楚。
皇甫蔚然剛想提高聲音說第二遍,餐廳里傳來施淼因的聲音,透著清冷的威懾力。
「然然,把她帶進來……我都看到了,躲閃已經沒用了……」
慕如一還納悶呢,她做錯什麼了?有什麼好躲閃的?
她傲嬌的撇了撇唇,甩開皇甫蔚然的手,理直氣壯的折返到餐廳里來,徑直在皇甫烈身邊坐下。
皇甫蔚然慢悠悠的走進來,沖著哥哥聳聳肩,莫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烈兒,這是你的女朋友?」
施淼因將裝滿牛女乃的杯子放在桌上,悠悠的問,縴長白皙的手指輕觸了杯緣。
「嗯……」
皇甫烈低低的應了一聲。
慕如一不解其意,那天皇甫烈不是已經跟她們母女兩個宣布過了嗎,今天他的媽媽重新發問,是為了強調麼?
「你以後要娶了她?」
施淼因繼續淡淡的問,表面上雲淡風輕。
「嗯……」
皇甫烈將手中的刀叉放到碟子上,淡淡的應聲,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慕如一倒了一杯果汁,喝了兩口,覺得有些蹊蹺,便也停下不喝了,小手舉著杯子,觀察著母子倆的臉色。
這母子兩個的對話,听起來怪怪的,他們在演什麼戲?
男人說過要娶她之類的話,她是將信將疑的,只是這施淼因再次問起來,似乎不只是問問那麼簡單,似乎意有所指……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既然是這樣,那她也住進了皇甫家,算是半個皇甫家的人了?」
「嗯……」
皇甫烈神情有些莊重,他稍稍猶豫了一下,便輕輕點了點頭。
慕如一並沒有覺得欣喜,反而感覺有些壓抑,這種壓抑自從看到施淼因起,便已經產生了,現在這種感覺更為強烈。
明擺著的,施淼因不喜歡她,即便她成為了皇甫家族的一份子,也是頂住壓力的。
那麼,她寧願搬出這個家恢復自由身。
「烈兒,你知道我們的家法,既然她是皇甫家的一份子,犯了錯,就按照家法處治吧……是你動手,還是讓你妹妹代勞?」
施淼因抬起頭來,美麗的眸子,清冷的朝著慕如一射過去。
慕如一憋不住氣了,這個皇甫家族的主母,太過分了吧,她犯什麼錯了?
重重的將剩下的半杯果汁往桌上一放,里面的果汁差點震蕩出來,她用那種冷冷的語氣質問道︰「皇甫太太,請問我犯什麼錯了?」
「慕如一,你扣錯了扣子。」
皇甫蔚然輕輕的說了一句,指了指她頸間。
「烈兒,晴兒如果犯了這樣的錯誤,我會同樣懲罰她,希望你,要一視同仁……」
施淼因的語氣依舊清冷,卻透著幾分威逼的味道。
慕如一听清楚了皇甫蔚然的話,低頭一看,果然扣子都錯了位置。
小臉倏地一紅,她抬起小手來,掩住頸間。
剛想背轉身去將扣子重新整理過,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肩上,將她的身體扳過來,兩根手指捏住她的前襟,稍一用力,嗤啦一聲一扯到底……
「啊!」
慕如一尖叫一聲,羞憤難當,想伸手遮掩卻已經來不及。
紐扣盡數崩落,彈跳著滾落到地上,純白色的內衣暴露出來,酥胸半果……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打死她都沒想到,她只不過是扣錯了扣子而已,卻要遭受這樣凌辱性的懲罰……
身子半果著暴露在施淼因的視線之下,讓她難過的要命,越是在輕視自己的人面前,她越是想維護自己的尊嚴,而她的尊嚴,卻在這時候被無情的剝落……
黑漆漆的雙瞳里,瞬間溢滿了淚水,水汽繚繞……
她硬是忍住,唇瓣抿得緊緊的,她卻不敢眨眼楮,唯恐稍不留神淚水就會落下來。
「皇甫烈,既然,你的家人如此輕視我,為什麼不送我走……既然,你在你的家人面前,根本無法保護我,為什麼,不送我走……」
她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問完這句話,傷痛至極,導致聲音發顫,她真的不敢相信,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生硬的,在他的家人面前,將她的衣服扯裂,半點尊嚴都不給她留……
皇甫烈冷冷的轉身,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甩給她一個清冷的側臉。
這樣清冷的態度,和他那美艷動人的母親,倒是一般無二……
「慕如一,小時候,我也遭到過同樣的懲罰……」
皇甫蔚然壓低聲音說,她臉色不似母親那般清冷,看小女人的眼神,帶著一絲憐憫。
她將一根吸管插入杯子里,黯然的吸著果汁,似乎是無聲的抗議。
「皇甫家族的人,無論是誰,穿錯衣服,扣錯扣子,便要用這樣直接的方式懲罰,不然,怎麼能印象深刻,不然,怎麼能知錯就改……」
施淼因清冷緩慢的語調,似乎在說一個無關痛癢的故事,而她的眼神,卻也是旁觀者一樣的,清冷的落在慕如一的身上。
慕如一已經無法表達內心的感受,只覺得恥辱,前所未有的恥辱。
小手緊緊揪扯著扯裂的前襟,卻只能遮擋住部分的春光,她瞳孔收縮,眸光微顫,淚光閃閃的凝視著男人的側臉。
男人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有別的想法,一直都不肯扭過頭來。
慕如一好想哭,而她將眸光轉移到皇甫烈的母親身上,看著她若無其事的端著杯子喝著牛女乃,她便不想哭了……
強烈的復仇心理,讓她倔強的將淚水吞咽回去。
好的,這是家法是麼?專門用來懲治犯錯的皇甫家族人的是麼?
那麼,這個皇甫家族的主母,高高在上的施淼因,最好不要犯錯!
「慕如一,現在,你還有疑問麼?」
施淼因不冷不熱的道,似乎擺著一副公平的面孔,故意征詢意見般。
呵,這樣的提問真是好,狠狠的宰了別人一刀,在別人痛不欲生的時候,假仁假義的說一下宰人的理由,再問一句是否有疑問,多麼令人作嘔的**果的偽善!
慕如一心里冷笑一聲,痛到極點,她反而覺得沒那麼痛了。
男人不能及時保護她,反而充當了冷漠母親的幫凶,那麼,她只好自己保護自己!
「皇甫太太,多謝您教誨,小女子受教了!」
慕如一將心一橫,倔強的將眉毛一挑,一手扯住前襟,一手拿起裝著果汁的杯子來,湊近唇邊灌下一大口。
她喝著果汁,眼角卻瞄著清冷的皇甫主母,大腦快速運轉,她在想辦法,她該怎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正是因為皇甫家族家教甚嚴,烈兒和然然,才能如此優秀……在公眾場合,從未丟過臉,穿錯衣服扣錯扣子之類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施淼因啜飲了一口牛女乃,悠悠的說著,語氣里不無自豪。
「媽媽,我們從幾歲開始接受這樣的訓練,即便被當場扯爛衣服也只是傷一下小小的自尊心,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尷尬,畢竟,那時候還沒有發育……」
皇甫蔚然明顯的為慕如一打抱不平,她將面前的食物一推,清秀的眉擰起來。
「然然,你這是夸獎媽媽管教有方麼?不至于讓你們這麼大年齡了,還要在公眾場合下出丑,以致于遭受凌辱?」
施淼因居然輕笑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著慕如一。
慕如一喉頭幾乎哽住,暗自將小手緊緊揪扯住前襟,骨節泛白.
這位皇甫太太,分明是在旁敲側擊她沒有家教!
自從與這位皇甫家族的主母踫面起,她就對自己不冷不熱的,一直沒給過她好臉色。
東方遠晴被遣送走了,本以為否極泰來,誰知,這個施淼因,竟然在這等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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