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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候府。愨鵡曉
夜濃如墨。
房內,一燈如豆。
房門猛的被人推開,蘇曉疾步走進。
唇下咬的出血,那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在燭火掩映下,幾近透明。
「赫連池,去皇宮之前,你是不是與憐兒說了什麼?」她壓著聲音相問。
「既然已知,為何要問?」他淡淡道。
夜下沉靜,他舉手投足間驀然生出一股邪魅出來,讓她辨不分明。
「所以呢,憐兒之所以會那麼做,全都是因為你的教唆是麼?」
「何謂教唆?若沒有她,你現在怎能好好站在這里?」
蘇曉笑笑,「赫連池,你說願以性命擔保,我額頭真的受過傷。我不知道,你是在護我,還是在護你自已,娶我,其實不過是為了利用我對不對?」
「太醫說,憐兒就算醒了,也只會是名痴兒,你怎麼忍心?她還未及雙十年華。」
蘇曉邊說邊笑,笑的都快流出眼淚來,現在好了,沒有牽連到赫連池,卻要有一人可能會因她變成傻子。
她自認不是心善之人,卻從未想過會害了誰。
該傻的,應該是她才對。
「我怎麼不忍心?」他反問。
「你好,你真好!」蘇曉望著他,仿佛要將他看穿似的,「明日我要隨太子去北疆,到了北疆丞相府,我許是連我的父母都不認得,被揭穿是遲早的事……」
「不會。」他篤定的說。
她不知他為何會這般篤定,但他這樣的人,或許這一切切都在他計劃之中。
「赫連池,你是早就猜到了這一切,所以,要我幫你做那件事,才答應與我和離?」
這回,他不說話了。
像是默認。
默認他真的在利用她。
蘇曉跌跌撞撞出了房間,手指捂上眼瞼,眼淚從指縫中流出,一直從憐兒撞上牆壁隱忍的東西,擠壓著窒悶的胸口,噴發而出。
房內又恢復到先前的安靜。
燭火昏暗。
投下赫連池清矍身影。
他父皇雖猜忌心重,但惻隱之心並不是沒有,他正是利用他的惻隱之心,找來憐兒。
讓他疑惑的是,憐兒對她似乎真如表面上那般忠心,願以命換蘇曉平安。
尚書房內,憐兒血濺當場,動了父皇的惻隱之心,之後,他又力保蘇曉。
這一切換來的,便是,明日太子帶著蘇曉出使北疆。
誰知太子與他父皇附耳的那幾句是什麼,又為何帶上蘇曉,是想帶著蘇曉去丞相府求證蘇曉到底是真是假,還是另有其它目的,都很難說。
「咚咚……」敲門聲傳來。
「進來。」
綠翠推門走進,手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長壽面,「那天生辰,我以為是我惹了你生氣,便沒敢擾你。今日我做了面,你陪我一起吃,可好?」
房外,浩瀚的星際遙遠,好似一片巨大的汪洋湖泊。
天上烏雲遮月,明日一定不是一個好天氣。
PS︰關于青衫,關于綠翠,所有疑問,都會在明天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