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深沉似海,她被他攬在懷中,分明感受到他的注意力全在綠翠那邊。愨鵡曉
二選一,幾乎不用想,這以人命來作的毫賭,注定她輸。
他不會等他說出決定,至少,在那之前,她還能留些自尊。
所以,她對著常雲開了口,「你殺了我吧。恁」
語氣平靜。
「……」
許是認為蘇曉又在耍什麼花樣,常雲目光凝冷,卻不出聲耽。
「我說,你殺了我吧。」蘇曉再次重復道。
常雲眯眸,眸底閃過森森殺意。
「你又想干什麼?!」赫連池在她耳邊低低冷聲。
「我不想干什麼——」轉頭,她看向常雲,笑吟吟道︰「如你所說,這人那般在疏林中護著他的小情人,他又怎會忍心看著他的小情人面目潰爛而死,我——」
聲音微頓,蘇曉想了想,「我認了,權當一顆真心拿去喂了狗,明明他傷我傷的死去活來,我卻為在疏林中救他,騙了你們,現在反倒自己給自己鋪了一條死路,且輸就輸在一個情字上,不過,看在你我同是女人的份上,給我留個全尸可好?」
笑吟吟的語氣里,好像不是在說生死,在她與常雲討價還價說出給我留個全尸的那句之後,她甚至還嬌嗔了一口。
卻是,她那句權當一顆真心拿去喂了狗,在暗諷誰?
若不是現在情勢危急,赫連池真想掐死眼前這個笑吟吟的女人!
眸光厲人,赫連池周身寒氣裹著她,蘇曉想,他怕是生氣了。
生氣了麼?
可是她說的真是實話啊,她是把一顆真心喂了狗。
可笑的是,在先前她撫上他胸前的那些細小口子,想著他是為救她,才劃這些傷口,心里竟有個地方在隱隱作疼。
他疼如她疼,喜歡一個人有時候很簡單,然而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她不是喜歡他,而是愛上了他,還是深愛的那一種。
既然換不來他情深款款,那就成全他愛另一個人的心。
這樣,也很好。
但她不知,她的死,能不能換他來日在她祭日為她上一柱香,哪怕一柱也好。
漆黑的夜色濃到極致,掩下她所有心緒。
霎時,蘇曉推開攬著她的赫連池。
赫連池卻沒想到蘇曉會推他,身形後退幾步,也因此移開了指著常雲喉間的那把劍。
身形方站穩,他只見蘇曉兩手抓住了常雲抵在她心口的劍,一步一步,直至心口逐漸沒入劍身,那劍硬生生的從她胸前穿到了背後。
血流成河。
而她依舊在笑,目光向他看來。
胸口有什麼堵了一下,說不上來的情緒,在他體內翻涌,從失差點失去靜書之後,他很久沒有產生過這種情緒,似要將他整個理智都吞沒。
「赫連池,我死之後,你一定要去我墳前上柱香,不然我做鬼也不過放過你!」蘇曉邊笑邊說。
她怎麼還能笑的出來?!
重眸陰鷙,赫連池緊抿薄唇,愈要持劍上前。
一步未動,蘇曉似是鐵了心的不讓他過來,直到胸前沒到劍柄未端,她一把抱住常雲,拉著常雲一起向著身後懸崖峭壁退去。
「蘇曉!」耳邊可以听見赫連池的大喊。
終于,有一刻,她听見他喊他,聲音帶了一絲慌亂。
心中所有的倔強開始崩潰,像十里城牆倒塌的壯麗場景,在他看不見她臉的那一刻,她淚流滿面。
「常雲!」
卻沒想到蘇曉會做出這種舉動,常司提劍,想把蘇曉緊抱著常雲的兩只手臂砍斷,眼前不妨一把長劍迎來,赫連池阻了他。
這時,蘇曉抱著常雲就快退到懸崖峭壁邊緣,綠翠在那邊捂著嘴睜大眼楮,不知是被嚇到還是被吃驚到。
「還愣著干什麼,快去把那個女人的手臂給我砍了!」常司對著依舊脅著綠翠的李大夫大喝一聲。
听到常司大喝,李大夫拿開架在綠翠脖子上的那把劍,朝著站峭壁邊緣的蘇曉而去。
蘇曉雙手箍的死緊,任由常雲發狠的拿著劍柄在她體內來回翻攪,攪的她以為她心口那處都快形成了一個碗口大的漏光大洞。
赫連池還在那邊與常司纏斗。
李大夫已把架在綠翠脖子上的劍移開。
很好,這下都安全了。
還差一點,只差一點,然而,就是那一點,蘇曉全身的氣力就像被人掏空,除了保持緊箍常雲的姿勢之外,那一步,怎麼也挪不出。
赫連池一把劍快到肉眼都來不及捕捉。
常司勉強去接,終是一個措不及妨,赫連連池的劍插中了他的腿月復處。
劍尖疾速抽回,常司吸了一口氣。
抵著劍站穩,常司陰著眼只見赫連池奔向蘇曉與常雲那邊。
「攔住他!」常司對著李大夫一吼。
李大夫一凜,還未出手,突然橫空掃來一陣劍風,急忙退後,一手模上臉邊,那臉邊已被那劍風掃出了一道血紅口子。
李大夫定楮去看,不知何時從哪來冒出來一個蒙面人。
赫連池加上一個蒙面人,情勢急轉,想救常雲似乎已是不可能。
再者,如果人沒救到,再搭上自己的命那就不好了。
李大夫忽生幾分想退沖動。
余光低垂,李大夫望了常司一眼,繼而,趁著常司不注意,快步直退,飛身而去。
「狗東西——」
常司看著李大夫逃竄的身影,狠狠唾了一口。
然而很快,常司陰冷目光又轉到了常雲那邊。
腿月復大疼間,常司再次提起劍來。
常雲眼見李大夫逃走,現在又多了一個蒙面人。眼中泛過毒戾,離山崖峭壁只剩一步,若是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無疑!
她可不想陪著這個賤人死!
一手握著劍柄,在蘇曉體內狠狠翻攪著,一手五爪成疾,向蘇曉抓去。
那五爪使是的霸道邪功,能把人心都能完整掏出,常雲發了狠,若蘇曉再不松手,必要承受比剜心之痛還百倍的痛楚!
赫連池和蒙面人看清常雲動作,均是一俱。
這一刻,終于慌亂大過理智,赫連池想,為何自己要松開她,為何。
心頭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在劇烈的跳動之下,他腦中只有她對他笑吟吟的樣子。
他以前說她蠢,其實她何嘗不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在疏林中使計,與他賭氣,到頭來,不過只為救自己而已。
靜書是他心頭所愛,在常雲說要賭的那刻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要棄靜書,可是她呢,他也沒有想過要松開她。
他是托了大,自以為能救下她們兩人,可是估了她的心思,說什麼為她墳前上香,否則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真是笑話!
誰準她可以死了!
重眸里翻卷著狂風暴雨,壓著可以吞噬一切的怒氣而來。
蘇曉側眸,看著他生氣的模樣,最後一次笑了。
唇形動了動,發出沒有聲音的四個字。
最後,迎上常雲毒戾目光,她道︰「別人給我一巴掌,我還一別巴掌,你既要我的性命,那我正好拉著你墊底,很公平——」
話落,常雲一雙水靈大眼睜到極致。
染紅的裙裾,抱著常雲落下山崖的那一瞬,像極一只撲火的蝴蝶。
都說飛蛾才撲火,那是明知自己烈焰焚身,仍卻奮不顧身的情懷。
赫連池終是沒有抓住蘇曉。
她不能死!
北疆的事沒有辦完,她怎能死!
腦中反反復復只有這幾句話。
「常雲死了,我要這女人給她陪葬!」
赫連池身後傳來常司狠毒而痛苦的聲音。
赫連池回頭去看,綠翠皙白的脖頸邊,已被常司的劍帶出一道清晰血痕。
理智拉回。
赫連池看向蒙面人,沉靜的眼中看不出多余情緒,他道︰「九弟,護好靜書!」
撂下一句,在綠翠的呼喊聲中,赫連池縱身一躍,在蘇曉之後,亦是跳下了山崖。
「你為什麼不攔住他!」眼角奪出晶瑩的淚水,綠翠緊緊質問著赫連亦。
「因為,我也會那樣做,我為何要攔他——」赫連亦摘下覆面黑巾,邊向前邊道︰「綠翠,或是靜書,或是其它什麼,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誰,我只知道,因為救你,她跳下了山崖——」
赫連亦淡淡說著,眼楮卻不看她。
拿起劍,赫連亦那一雙戲虐的眼底閃過自嘲之意,「明明喜歡的要死,卻是因為她是八哥女人,所以不敢弄清心底的那份感情,你說,若我再早一點告訴她,會不會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
音止,劍到之處,常司那只拿劍的手連著袖子被赫連亦一下削斷,傅靜書耳邊只听常司那一聲痛苦的怒吼,似是要刺穿她整個耳膜。
眼下,赫連亦扔掉了那只帶著血跡的劍,看著那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斷臂處疼的快要暈過去的常司,勾起淡笑,在傅靜書不可置信之下,亦是跳下了山崖。
PS︰累死鳥——————
電腦藍屏了,碼的都沒了,這章是趕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