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牢房,鋪了一地倒草,霉味撲面,蘇曉蜷在牢房的一角,發白的唇色不住的哆嗦。
因蘇曉被押進來時,騰不出空余的牢房,宗人府的人便把蘇曉和的其他犯了事的人關在了一起,押著蘇曉進來的侍衛只吩咐將蘇曉好生看著,也沒其它囑咐,這些人自然不太上心,只將蘇曉關進去就完事。
偌大的牢房,關了大約有十幾人,男女老少皆有,獨獨蘇曉顯的有些特別,牢頭送晚飯來的時候,蘇曉縮在角落,一口沒吃,最後只被其他人一搶而盡,這些人當中,犯的都是大罪,在牢中呆得久了,有些人便開始心癢難耐瞑。
蘇曉雖被長發遮了面,但那髒污的衣衫之下,隱隱約約勾勒出曼妙的輪廓出來,鎖骨玲瓏,露出的肌膚雪白,不論臉面如何,也夠叫這些人激蕩起心內淺藏的***。
窩在牢房邊的幾個大漢均各自舌忝了舌忝下唇,幾人對視一眼,在蘇曉被關進來的時候,便打好了主意,這時吃飽喝足,如若再有小娘們供消遣一番,自是***之極。
幾人眼中的幽深***,在看向蘇曉之時,無不閃過一抹陰邪的綠光瑛。
這時,終于有人按捺不住,朝著蘇曉走了過去,這人身形魁梧挺拔,只是那一雙鼠目,看了讓人極不舒服。
這人幾步走到蘇曉身邊,先是用腳踢了蘇曉一下,見蘇曉毫無反應,又上前再踢兩腳,只听蘇曉一聲細碎嚶嚀,那聲音雖細小,卻讓人無比受用,這人只覺月復下一陣滾熱,喉嚨緊了緊,咽了一口唾沫。
「死了沒有?!」這人嘟囔著道,「別呆會兒老子事才干了一半,你就去見閻王了——」
「李二,你倒挺心急,這娘們死了就死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你連你親兄弟的娘們都敢上,難不成還怕上死人?」另一人接道。
那被喚作李二的,唾了說話的人一口,「你他娘的不心急,等老子上過,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蘇曉眼楮雖緊閉著,但意識卻清醒的很,兩人的話一字不差的落入蘇曉耳中,在那叫李二的話落之後,蘇曉只覺有一雙粗礪大掌模上自己的臉頰,那雙大掌剛踫到自己臉頰,便听一聲喟嘆從李二的喉嚨里發出,只听李二罵了一句,「他娘的,這小娘們皮膚真女敕……」
李二的話才說完,又有幾人聲音在耳邊響起,「讓老子也模模——」
幾人重疊的身影覆在蘇曉上方,牢中一燈如豆,狹隘的角落中,氣息凝重的逼著她喘不過氣來,就在幾人要伸手過來的同時,蘇曉猛然從角落里睜開眼楮,清眸灼灼的盯著幾人。
「這小娘們睜眼了……」李二說道。
蘇曉轉過頭來,一雙雙髒穢糙黃的手落入眼底,那雙一連幾日空洞沒有生氣的眸子,這時灼亮的異常逼人,諳啞的嗓音殘破的像是被刀片劃過,她道︰「你們想干什麼?」
嗯,她之前都是裝瘋。
掃了面前的幾人,蘇曉勉強站起身來,身體靠在牢中牆壁上,一點也動彈不得。
「你說我們要干什麼?」之前那個和李二說話的人道,邊說邊試圖去踫蘇曉身子,豈料手背上一道傷痕突然現出,定楮一看,蘇曉手中握著個什麼碎瓷片,趁他不備的劃了他一下。
那人吃痛,縮回了手,捂上傷口,不怒反笑,「這小娘們的性子挺野——」
其他幾人亦笑,一口黃牙笑的蘇曉反胃,這邊,李二又道︰「這小娘們的性子我喜歡,讓我先來。」
說著,跟打商量似的,其他幾人還贊同的點了點頭,蘇曉灼亮的眸子沒有起伏,視線越過幾人,落到牢中其他人身上,只見其他人像是見慣了這種事似的,均是一副不聞不問、木訥安然神色。
蘇曉握緊手中瓷片,瓷片割破掌心,微微疼痛,垂下眸子,蘇曉復又抬了起來,問道︰「到底誰要先來?」
此話一出,反倒讓那幾人忽然怔愣,半響,那李二笑道︰「看來小娘子也心急了,我李二呆會兒保證把小娘子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蘇曉沒有說話,一雙眸子緊緊盯著李二,「那你讓他們轉過頭去,我不想被人看著。」
「小娘子可是害羞了?」李二眼中滌蕩的幽望愈加幽深,望向牢中一干人等,「听見沒有,大爺我要辦事,都把頭轉過去!」
說完,一個個倒是很听話的都把頭轉了過去,倘使是牢房,也有一個領頭的人在,蘇曉幾乎可以斷定,李二就是這個牢中的領頭的,暗自笑了笑,蘇曉眼尾一掠圍著她的幾人,「還有他們呢?」
「听見沒,小娘子開口了,都轉過去!」幾人罵罵咧咧,雖是極不情願,倒是很听話的轉了過去。
之後,蘇曉只見李二急急解開了腰間的帶子。
然而,還沒等李二解開那帶子,蘇曉一把握著手中瓷片,塞進了李二口中,瓷片順著李二嘴里滑進了喉嚨,瞳仁放大,李二喉腔被瓷片劃開,噴淺出的溫熱血液滴落在地,連一聲喊叫也沒有,方听地上砰的一聲,待幾人回過頭來,李二已經直直的倒在地上,身體抽搐幾下,最後斷了氣息。
「這小娘們殺了李二!」一聲大叫,蘇曉額頭只被人重重磕在牆上,幾人對她一陣拳打腳踢,直到牢頭發現這邊動靜,終于制止了幾人。
縮在地上,蘇曉始終捂著肚子,是以,身上雖被幾人踢的全是傷,肚子那邊倒也無礙。
牢頭上前探看了李二的鼻息,神色一沉,正要派人前去稟告,哪知牢房外一個聲音傳了進來,卻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哎喲,伍牢頭這是怎麼了?」
話落,蘇曉躺在地上,眼縫間,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女人頭戴銀釵,手中執著一把仕女圖作的秋扇,在看見伍牢頭和地上的尸體之後,微微訝了一聲,聲音拔尖,「這是怎麼了?」
伍牢頭眼皮不重不輕的掀了一下,看了一眼蘇曉,先是打發了人去稟報,後又回身看著那中年女人,「你來干什麼?」
唇角一勾,中年女人上前對著伍牢頭附耳。
附耳完畢,又背著牢中的人掏出幾張銀票來塞進伍牢頭的手中,只將秋扇遮住嘴形,低低道︰「常公子的事,就靠你了,如果能在常公子面前多說些我憐香樓的好話,到時,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中年女人,正是憐香樓老鴇,老鴇說完,對著牢頭會心一笑,正待離開,眼尾卻在不禁意間掃過地上蘇曉,看著蘇曉纏在一起的長發,老鴇上前把扇子一挑,露出蘇曉一張輪廓突出的臉來,嘖嘖兩聲,老鴇皺眉,「真是可惜了。」
清亮的眸子,映著老鴇那張只道可惜的臉。
忽而,那老鴇眼中抹過亮色,又再附耳對著牢頭說了什麼,牢頭只是搖頭,後來,老鴇離開,而她也進入了昏厥之中。
再醒來時,眼前是漆黑的一片。
不是她的眼楮又不好使,而是,她的眼前,被人遮了一層黑布。
漆黑的一片里,她似乎躺在馬車上,搖搖晃晃的感覺,還有那馬蹄聲音很是明顯,或許不知道她已醒來,耳邊有兩人的聲音不斷。
「這女人是那天有人送來的,說是犯了事,要好生看管著,她在牢中殺了人,幸好大人現在沒心思管這些事,我這才能將她弄出來賣給你,莫要說漏了嘴。」
「那是當然,你幫我辦了那麼多事,我樓中的姑娘,有一半還不都是你從牢中弄出來接客的,牢里污穢,她們巴不得從牢里出來,又怎麼會說漏了嘴?」
「還有常公子那邊,恐怕現下說不得情。」
「發生什麼事了?」
「不過是我家遠房表妹嫁給常太師做了小妾,你以為我能知道多少……」
話到此處止住,之後便是一陣窸窸窣窣聲音。
眼前漆黑,蘇曉也不知道這是哪里,只能憑著感覺知道馬車行了一陣,然後停下。
似乎被人扛著,遠處隱有人聲,扛著她的人走了片刻,忽听推門的聲音,身體沾上床榻,她知她是被人扔在了床上。
不敢有任何動靜,不料,有人伸手將她蒙在眼上的黑布摘去,耳邊是老鴇的聲音,「別裝了,起來罷。」
在黑暗中沉浸已久的視線,此時接觸到明亮的光線,有些微微刺眼,蘇曉從床榻上做起,拿手擋了眼前的一部分光線,手指細縫里,老鴇手執秋扇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放下手,蘇曉一動不動的盯著老鴇,只道︰「是你將我弄出來的?」
老鴇沒有回答,朱唇半點胭紅,走到蘇曉的面前開口,「叫什麼名字?」
「蘇曉。」
「蘇曉?」老鴇搖了搖頭,「今後你就叫曉兒,憐香樓里從來不養閑人,把客人服侍好了,有你的好處,若是服侍不好,也有你的苦處。」
老鴇執著秋扇,銀釵玎的出了房門,蘇曉凝眸,不知為何,猛然舒出一口氣來。
PS︰好吧,這一章來的太遲,也想的太久。
中間穿插的東西,不知道能看懂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