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以這樣!?米諾爾還是學生啊!為啥非得要被抓出來配合騎士團的作戰!」
「這並非強制。米諾爾同學要是不願意,我將會向騎士團傳達這一信息。還有……芙洛拉。在校內請使用敬語。」
鄧布利多院長如是提醒憤怒的孫女。
院長室里除了院長和芙洛拉以外,還有米諾爾和朱利安、雪弗萊。他們是一起闖進來的。
院長要說的,就是要在討伐拉瑪蘇行動中使用米諾爾的寶具——亞莎之淚。要用亞莎之淚作為誘餌,引誘出拉瑪蘇。騎士團前來接收的人已經到達,似乎現在正在另一間房間等待著。米諾爾聞言臉色發青咬緊嘴唇,芙洛拉和朱利安都啞然,接著激烈地反駁起來。
「剛剛才發生過那樣的事件哦?請容許我失禮一下,這實在太過分了。騎士團根本就沒有把握到聖徒會的現狀。」
連文靜的朱利安,都忍不住對塾長提出意見。
確實這是一個史無前例的要求。不是要求提供情報或技術,而是在瘟疫驅除中——而且是作戰的主干戰力中使用民間人士,並不是常有的事情。何況米諾爾還是年人。芙洛拉和朱利安的過激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
相對院長卻在傳達了事情之後,就不再多說了。既不勸阻也不催促米諾爾,只是默默地等待他自行判斷。
而且沉默地等待著米諾爾的判斷的——意外地——阿斯特艾郎也是其中一人。
不多說一句,只是靜靜地看著米諾爾的側臉。阿斯特艾郎的目光中有著信賴,而態度則表現出了覺悟。
米諾爾沉思良久。
終于,
「……哥哥他……」
如同喃喃自語般確認道。
「哥哥他……說了可以是吧?」
「騎士團是這樣說的。要不,和安東商量看看?」
「……不。用不著。」
米諾爾忽地一正顏色,伸直了脊梁。
「我去騎士團一趟。」
嚴肅地宣言道。「什麼!?」「米諾爾!」,朱利安和芙洛拉慌忙來阻止米諾爾。
「至少該和安東聯絡一下哦。要不就暫時讓安東來好了……!」
「……兄長在鄉下的家里。現在趕不及了。」
「不、慢著啊,米諾爾。說到底這個作戰,應該不會以你的參加作為前提的。騎士團也應該想著米諾爾的亞莎之淚不可能交給其他人才提出委托的吧?要是知道亞莎之淚並不完整,應該一定會采取第二中方案。就算說亞莎之淚是誘餌的最佳選擇,也不等于說沒有其他能代替的!」
「……就算這樣,接受委托的哥哥已經允諾,這已經是‘格里芬’的問題。那麼,作為格里芬家的人,只要把委托完成給人看就是了。」
米諾爾堅強地說。
聞言阿斯特艾郎一瞬間露出了苦笑。最近雖然已經開始好轉起來,然而米諾爾的「獅鷲家門」的自負、責任感,還是一如既往。
不止阿斯特艾郎,米諾爾那一旦話說出口就再也不會轉頭的頑固性格,芙洛拉和朱利安也應該早就知道。即便如此,還是一心不願同學遇到危險,不停地勸說著米諾爾。
這時,院長淡淡地說,
「……芙洛拉同學。朱利安同學。很遺憾地告訴你們、恐怕騎士團在最初就計劃由米諾爾同學使用亞莎之淚,而確立這個方案的。先向米諾爾的兄長取得許可,只不過因為米諾爾同學是年人、形式上得走一趟這樣的手續而已。這次的作戰,作為誘餌的必須是‘米諾爾使用亞莎之淚’才有意義。」
听到院長出乎意料的話,朱利安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怎麼會!」。不止他,連雪弗萊、米諾爾和阿斯特艾郎都一臉驚訝地看著塾長。
「這是怎麼回事,爺爺?」
听著孫女的詰問,院長嘆了口氣。
接著,
「……還是讓你們知道比較好。這次的死亡瘟疫,和六年前的瘟疫一樣——極有可能是一部分第七子信徒所策劃的恐怖行動。所以才要求米諾爾同學出面。米諾爾同學只要出現在現場,他們也不會亂來。這是騎士團的判斷。」
听完院長的說明,少年四人盡皆瞠目。
在場的四人——再加上莉可,在去三月前都和盯上了米諾爾的第七子信徒戰斗過。對于米諾爾所背負的不合理的宿命,自己也已經體驗過了。
「……就是說,等如是‘人質’麼?」
「…………」
面對孫女不可置信之下的一問,院長什麼都沒有回答。
反而,
「……當然,在已經清楚這一點之上而提出要求,想必騎士團無論發生什麼狀況都會保全米諾爾同學的人身安全吧。在這層意味上,反而和騎士團共同行動說不定更安全。」
發動瘟疫的犯人的目的,還不知道到底何在。如果說犯人是第七子信徒的話,也就無法忽視今後米諾爾會被卷入事件的可能性。在作戰中起用米諾爾,則是在討伐拉瑪蘇的同時又對米諾爾提供保護的妙案。
米諾爾閉眼,深呼吸一下以平靜心情。
「……院長。我要參加騎士團的作戰。拜托聯系對方。」
再次正色說道。院長直直注視著夏目,不久頷首。
朱利安和芙洛拉咬緊嘴唇,再也不說什麼。
然而,
「米諾爾,」
阿斯特艾郎卻一反兩人的表現,
「……你明白的吧?」
阿斯特艾郎以僵硬的聲音,向米諾爾確認著無需多言的事情。米諾爾忽地稍稍松弛下來,視線斜斜地投向阿斯特艾郎。
「……當然。確保你不死,就是我的職責嘛。畢竟你是我在這個世界的宿體。」
笑著回答。看著米諾爾的笑臉,阿斯特艾郎終于稍稍放松了肩膀。朱利安和芙洛拉看著米諾爾的自語,茫然不知所以。
阿斯特艾郎在米諾爾是否要接受騎士團的委托的爭論上,一直不曾插話。那是因為他早就打定主意,如果米諾爾接受委托,自己就要一起趕赴騎士團。打從最開始就信賴著米諾爾的判斷,並且早已有著無論到哪里都要追隨其後的覺悟。
然而,正當二人一快決定了方針,院長桌上的通訊水晶立刻就響了起來。
那是年代物的紫水晶。院長拿起電話應道「是?」,接著臉上升起了暗雲。
院長簡短地說了幾句放下電話,立刻就向緊張的少年們通告。
「藍格爾同學似乎恢復了意識了。」
「誒。真的!?」
因為院長的反應而心下不安的四人,听到出乎意料的好消息不禁眼楮放光。
然而,
「不過,之後稍不注意就立刻消失了。現在似乎有幾個人在幫忙尋找——不過看來似乎是一個人離開了宿舍。似乎通訊水晶也沒有帶上。」
米諾爾眾人心頭立刻一沉,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會!為、為什麼!?」
「不清楚。恢復意識到時候,也似乎有點朦朧。……老實說,不是好的傾向。‘那個處理’是不是產生了副作用呢……。至今一直抑制死靈的意志力,說不定現在已經減弱了。非得爭分奪秒保護起來。」
院長難掩焦躁地說道。看到院長表現出這樣的表情還是頭一次。米諾爾和朱利安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互相對望著。
然而,不等束手無策的兩人出聲,
「……也好。」
雪弗萊尖銳地說道。
「芙洛拉和我盡快去找藍格爾。米諾爾就由朱利安來跟著吧。」
听到這突然滇案,眾人都睜大了眼楮。當然,最為慌張的是朱利安。
「等、等等,雪弗萊!藍格爾——」
「——作為妹妹的同時,也是米諾爾的朋友對吧?再多說一句,我自認也是米諾爾的——同時也是藍格爾的朋友哦。」
雪弗萊斬釘截鐵地說道。他的雙眸中,閃著跟剛才米諾爾保護藍格爾的時候一樣的光芒。強烈的信任的光芒。
「所以,現在大家互相合力吧。再多說一句,要是去藍格爾的話,我想我去比你去要派得上用場。畢竟我是他主治醫師的得意弟子呢。」
雪弗萊堂堂地如是說。
這是最合理的分配,相比藍格爾的出走,米諾爾應對拉瑪蘇的情況更加糟糕,朱利安的聖刻龍是對拉瑪蘇最大的威懾。
然而,听到雪弗萊的話米諾爾、朱利安還有芙洛拉都一臉驚訝。平日雪弗萊都盡力避免提及自己是雄鹿家的子孫。身為‘蒼之聖典’笛捷爾的徒弟一事,首先自己就不會提及。跟已經沒落的格里芬家的米諾爾相反、現今雄鹿家道興隆,然而雪弗萊卻一點都不願借用半點福蔭。因為他只希望作為雪弗萊個人與周圍接觸。
然而這一點也正表明,故意搬出師傅的名號的雪弗萊,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沒有關系吧,院長?」
「……沒有辦法了呢。但是,別勉強哦。」
院長靜靜的微笑,點頭。
另一方面,雪弗萊以充滿魅力的澄澈表情對無言以對的朱利安說道︰
「……怎麼了?送你一句話,拿出勇氣、依賴我們,什麼的。呃呃,好像是這麼說的吧,米諾爾?」
「……雪弗萊……」
朱利安無法反駁,靜靜地看著雪弗萊的臉龐。
米諾爾臉上微微升起紅霞,害羞地別開了眼楮。
芙洛拉的手啪地搭上朱利安的肩膀。
「……朱利安。現在看來雪弗萊的意見很正確。不用擔心我們的事情。我會好好完成任務——朱利安,這傻瓜就拜托你了。」
芙洛拉說著,用力地抓緊朱利安的肩膀。
朱利安呆立片刻,咬緊牙關。
接著,伸手搭上肩膀上的手,
「我明白了。眾位,拜托你們了。還有,等一切平安結束後,就讓藍格爾請大家一頓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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