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華貴而又的身體,全身拼命地抱住了米諾爾。因無法緩解落下的勢頭,兩人一同落了下去。米諾爾伸長手腕,抓住太陽神駒的韁繩,終于阻止了繼續下墜。
「哈啊,米諾爾,米諾爾∼!」
「朱利安,我知道了!所以,放開手。我說,你抓我這麼緊要干什麼啊!?」
朱利安拼命地不讓米諾爾落下,米諾爾則是拼命地不讓兩人墜落地面。兩人互相糾纏破壞了平衡,太陽神駒拼命地修正下落憚勢。
此時,智天使的手臂伸了上來。
——可惡啊!
屠龍的寶劍剛才落了下去。手先于思考伸進了符文盒。用指尖按下盒蓋上的扣子,行雲流水般地將護符拿了出來。
如同每日在鏡子前練習的咒符急速快射。雖然米諾爾本人放棄了,但身體還是依然記得。
「聖堂守護!」
米諾爾大叫,叩擊著咒符。咒文的意義是「如同聖堂庇護的居所」。制裁官們也使用的,光明魔法中的——特別是在護身法術中經常使用的魔法。
米諾爾的魔力灌注如護符,化作閃耀的光之障壁。
雖然智天使的攻擊貫穿了障壁,但還是為太陽神駒爭取了時間。太陽神駒搖了搖背調整了騎在上面的兩人,勉勉強強躲過了貫穿障壁的智天使的手臂。
就這樣下降貼近地面。繼續下降的話,就在智天使的攻擊圈內了。下一輪攻擊很快就跟了上來。
米諾爾離開緊抓著自己的朱利安,坐回了馬鞍的後座。之後,從朱利安的背後伸出手,像要抱住對方似的,雙手前伸。
「呀啊!?米,米諾爾——?」
「朱利安。我來操作韁繩。你去阻止敵人的攻擊啊!」
「誒?啊,是」
「馬兒,拜托你了!」
米諾爾雙腳夾住太陽神駒的身體,越過被抱住無法動彈的朱利安,用手擺動著韁繩。雖說如此,但只擺動了一次,就完全交給太陽神駒自己行動了。
之後,主導權轉讓但陽神駒,動作和以往看起來完全不同。智天使一次又一次傾盆而下的六臂攻擊,都讓太陽神駒漂亮的避了過去,兩人就這麼坐在上面一動不動。夾在米諾爾手腕中的變得僵硬的在朱利安,不禁地也有些楞住了。
「你,你想做什麼啊,米諾爾?」
「做什麼,什麼都不想做喲」
的朱利安,任性妄為的聖刻龍。在這邊最值得依賴的——包含米諾爾自身也是這麼想的——毫無疑問就是這匹太陽神駒了。不管是馬還是役魔,該任其發揮的時候就該放開手讓它去干。
抬頭望去。天空之中,聖刻龍奈芙和基路伯繼續在很高的地方進行單挑中。
少了玲的魔力供給,聖刻龍毫無疑問具有壓倒性優勢。它那自由奔放的動作,就像如魚得水一般。金色鱗片推翻了地上的篝火,就像在夜空中灑落的星屑一般。
這樣的話,米諾爾他們就能專心對付集中的智天使了。
「話說回來,沒有時間去找落下的劍了啊!朱利安?還有別的突破這只智天使的方法嗎?」
「嗯,有的。米諾爾,把獨角獸之弓給我!」
接到朱利安的指示,米諾爾很快地將肩上的弓取了下來,遞了過去。
「箭呢?」
「不需要。這個是用萬樹之母伯萊世嘉的樹枝作為材料,灌入魔力制作而成的神弓。只需要朝著敵人的方向發出聲響即可。但,我想這也只能牽制敵人罷了。智天使的裝甲賦予了它們很強的抗魔能力」
以軍用役魔的作戰型智天使作對手的話,確實是沒有什麼有效果的寶具存在。如果真的要打倒它們的話,這邊也得要有軍隊級別的裝備才行。況且獨角獸之弓本來就是退魔的寶具。是對死亡和惡魔的裝備。
但,
「那就強行突破吧。實在不行的話再打倒它們。朱利安牽引智天使。太陽神駒就找機會突進到祭壇處。總之要阻止儀式!」
當然,縱使是玲來說智天使也是個不變的威脅。想要完全無法戰勝她是不可能的。
但是,即便是十二守護騎士,要進行亞莎回歸,精神集中是不能缺少的。所以說如果只是要妨害儀式進行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
「明,明白了。但是,米諾爾。我也是你的役魔,這種事不是應該——」
「我知道了!朱利安,太陽神駒,上吧!」
望著吞吞吐吐說話的朱利安,米諾爾大聲呼喊的同時揮動韁繩,完全沒听進去,開始了沖鋒。
如同被鞭策一般太陽神駒鳴叫著疾馳而出。望著相當于自身好幾倍大小的智天使,無所畏懼地向前沖去,不斷逼近。
朱利安閉上眼楮一會兒,又睜開來,慌忙將弓架好。但由于米諾爾的握著韁繩的雙手,妨礙了弓的架設。
「請把手移下去點!」
說完,朱利安踩著馬鐙伸展開腿,從太陽神駒的身上把腰抬了起來。在米諾爾的雙手與韁繩組成的圓環之間,不斷地將身體上移。站起身來的朱利安的緋紅長發,猶如烈火旗幟一般飄揚。
就在這個瞬間,智天使胸口的晶核敞開,一道光波噴了過來。
太陽神駒飛起後撤。因為反作用力朱利安向後倒去。米諾爾握著韁繩,身體壓低。用右肩從後面支撐起了倒下來的朱利安的腰。
「嗚哇!那,那里是,——!?」
「好了好了不要出聲!」
「嗯∼」
朱利安的臉變得通紅,架起弓。
對著逐步逼近的智天使,撥動弓弦。
獨角獸之弓發出聲響。
賓,震動大氣,朱利安的魔力朝著智天使放釋放而去。蘊含魔力的音波,化成不可視的箭矢直射到智天使上。
開啟靈視狀態的米諾爾的眼楮,看到了咒力被裝甲給彈開了。不過,遭受到獨角獸之弓的聲音波及的智天使,瞬間,確實是產生了暫時性遲鈍。鋼鐵的身軀雖然紋絲不動,但內部像產生了延遲一樣,動作也出現了遲疑。
「有效果了!?」
緊跟著太陽神駒從智天使的身旁很快的跑了過去。
但,後方伸來的手臂,卻妨礙了前進的步伐。
太陽神駒朝前方九十度繞行——智天使依然進行著追趕。一個接一個把腳踏下。太陽神駒在與它保持一定的距離後,旋轉掉頭再度正向面對它。
朱利安撥動獨角獸之弓的弓弦。
這回則是背部舒展用很美的姿勢進行了第二次撥動。釋放而出的弦音,所蘊含的魔力是剛才的數倍。听到弦音的這只智天使,如同呆掉了一樣動作變得遲鈍。但第二次敵人就好像習慣了一些似的。遲鈍過後很快就活動了起來,再一次噴射了光波。
正面飛來。無法回避。但米諾爾的咒符卻趕上了。咒符化作的障壁,將光波彈開了。
米諾爾用釋放咒符的右手,就這樣按在了朱利安的頭上。朱利安癱坐在了馬鞍上。同一時間,太陽神駒也壓低了身體,從智天使的下方迂回前行。
「——逃出來了嗎!?」
朱利安越過米諾爾的肩膀向後看去。被突破的智天使,將所有的翅膀一同擺動,立即掉轉方向。逃離束縛的智天使,對著米諾爾他們目露凶光,追趕了過來。
但就在吐出光波的智天使面前,空中一道金光撒了下來。
是聖刻龍。在它嘴里的是,被鋒利的牙齒咬住的基路伯。看來是在空中站中制服了它。
聖刻龍將基路伯要隨。這次又朝著智天使目露凶光。融合後的智天使面對聖刻龍看不出有一點怯弱的樣子。面對龍釋放的強烈的靈氣,就算是軍用式,也只得停止了動作。
「厲害!干的很好嘛,那家伙!」
「當然了!那孩子雖然是個性情不定的役魔,但和那些役魔的位階相差太多了!」
朱利安說話時也很興奮。不管怎樣,現在的立場逆轉了。以突破見長的智天使和以近戰見長的聖刻龍。至少現在這個時候,兩者的力量看起來是均衡的。
——趁現在!
米諾爾兩人一口氣來到了石台的祭壇處。
四個角落點燃著的篝火,其火星飛揚在漆黑的夜空中。四方立著的祭壇大門的顏色分別是北邊的黑色,東邊的青色,南邊的紅色與西邊的白色。
中央處,玲正跪著朝向父親的遺體。
上吧。米諾爾下意識地沖了出去。
但,
「——太天真了!」
仍舊耷拉的頭對著父親的遺體,玲用冰冷的聲音念叨道。
緊接著,遺體上覆蓋著的咒符,全部月兌落而下,飛揚起來。
就像是遺體爆炸了一樣。咒符看起來如紙吹雪一樣在空中飄舞,猶如魚群一般朝著米諾爾兩人襲來。
朱利安慌忙用獨角獸之弓射擊。咒力的音色與咒符群正面沖突。飛來的咒符群,撞到了聲音障壁上落了下來。
但,落下的只是最初的一群。被獨角獸之弓擊墜的咒符還沒落到地面上,出人意料的,米諾爾與朱利安還有太陽神駒就被大量的咒符給圍住了。
「噗!」
如同受到水泵中放水直擊一般,米諾爾與朱利安從太陽神駒身上被打了下來。被咒符纏繞著從馬上落了下來。幸好咒符吸收了大量的沖擊力,但身體還是無法動彈了。太陽神駒慌忙掉身子,但沒有辦法拯救被抓做人質了的主人。其自身也被咒符纏繞住了,它搖動著身子想要將咒符甩掉,同時又與咒符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惡!朱利安!?」
「沒,沒辦法。出不來!」
兩人繼續臉朝下放被按在那里,在雨後的草地上扭動著身子。但是,大量的咒符卻是牢不可破。
這些封印著玲父親的尸體的咒符,如今纏繞到了企圖阻止復活行動的米諾爾兩人身上。並且米諾爾,注意到所有咒符上的咒文,全部都是用血書寫上去的。
——不會吧!?
咒符不管怎麼看,都不下千張。上面的字全部都是用玲自己的血寫上去的嗎。這些咒符,就是少女執念的結晶。
在玲的面前,被咒符包裹的正體,在外橫躺在地面上。
和玲相識——不,恐怕比玲大一點的一位少年。但,這遺體的肌膚,以及氣色等等,都想是睡著了一樣安詳。
玲慢慢地站了起來,
「魔法師,玲。謹將身心獻于始祖龍母亞莎,及靈界的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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