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妻•千歲娶我 90. 死囚•陪0葬(6000+)

作者 ︰ 求賜名

幽暗、潮濕的大牢里,南月奴蜷縮在一塊稻草鋪成的地上,身上的衣衫早已看不出當日的明艷,當初被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也散亂不堪。愨鵡曉

她是死囚,這牢里,沒有人會對一個死囚有好眼色,能當她是空氣讓她安活至今已是天大恩賜,她卻還能奢求什麼呢?!

南博厚到處砸錢疏通關系,卻也只得以來牢里見上她一次。她的罪名是皇上欽定,便是再大的官權也是救不了她的。

她還記得,當日南博厚看見她的時候,是怎樣一副心痛萬分的模樣,他懊惱、悔恨,拼命責備著自己︰「是爹不好,爹就不該讓你去摻和什麼生意上的事情,家業做得再大又如何?賺的錢再多又怎樣?如今我卻是連我孩兒的性命都救不了……是爹沒用,是爹對不起你啊……」

便也是在那一刻,南月奴才真正懂得。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只有南博厚一個恁!

盡管她知道,他的所有關系都是給他女兒「南月奴」的,而不是她這個異世界的「藍月」。可那又如何呢?她如今便是南月奴,是他南博厚的女兒……

「爹,您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導致如今這番結果。」她終究是將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終究還是愛錯了人。

可即使是重來一次,她怕是還會重蹈覆轍。這……許就是她的宿命吧?膽!

皇帝判她秋後問斬,她想,她或許還有機會再見那人一面,便就不知,他是否還願意來見她?!

「爹,孩兒被問斬之後,這世上便就再無‘南紹謙’這人,‘月奴’那邊,你且讓他好好照顧自己。」她如此說道,怕是那位同父異母的二弟听到她的事,會回來做什麼傻事。

有時候,她當真不懂,為什麼趙氏這樣的人怎就會生出這般懂事又听話的兒子呢?!

可一想到,有南紹謙在,南博厚的下半生便也就有人來照顧了。如此,她卻還能有什麼牽掛呢?!

南博厚听著她的話,早已泣不成聲,瞧見她如今的模樣,便就是心痛不已。她現今都已自身難保了,卻還在想著那位異母胞弟,怎能叫他心安?!

「還有,爹也莫要等我問斬了,將家中鋪子變賣了,隨便去哪里,只要離開霧北就好,也免得想起孩兒便就傷心。」她委婉地提醒他,畢竟她女兒身的身份不知何時就會被發現,萬一被發現,那便就是欺君之罪,最好的辦法便就是在這之前離開霧北!

南博厚知她話語間的意思,心中卻已是痛徹心扉。

他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整個南家上下,竟會需要一個女子去替他們承擔這一切。

這究竟是他造的孽?還是南月奴替他應的果?!

南月奴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那看守大牢的獄卒已經催促了。

便就見南博厚抹抹眼淚,同她道︰「爹過些日子再來看你,你且好好照顧自己!」

說罷,他便又同那獄卒說道︰「勞煩大哥日後好好關照一下我家孩子。」說話的同時,已是將一個塞得滿滿的錢袋子遞給了他。

那人在手上掂量了一番,唇角掀起一抹笑容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道︰「好說好說!」

可南博厚前腳一走,那獄卒便就將南博厚帶給她的吃的用的全部奪了去,並忿然道︰「都要死的人了,還吃這麼好的東西用這麼好的東西做什麼?!」

南月奴並不同他計較,她明白,自己如今身為階下囚,與其對抗的結局並不利于自己。

只是,她未曾想到,自那以後,南博厚就再也沒有來探望過她……

大牢里很是潮濕,南月奴苦笑,怕是待久了出去會得風濕吧?!當然,這些她都可以忍受,畢竟將死之人,哪里還有那麼多講究呢?!

但是讓她絕對沒有想到的是,大牢里有老鼠有小強也就罷了,為什麼會出現毒蛇?!

等到她發現的時候,腳踝上已經很不幸得被咬上了一口。

當即南月奴便就覺得大腦一陣暈眩,便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她強忍著爬到牢門口,以著極其虛弱的聲音喚道︰「救命……救命啊……」

可是,卻是迎來獄卒的一聲厲喝︰「吵什麼吵!進了這死牢還想著救命?做夢呢!」

那獄卒正是前些日子收了南博厚好處的人,本以為還能在他身上再撈點好處,卻不想那人竟再也沒有出現過。因而對南月奴不免沒有好感!

「哎,你看她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另一個獄卒發現南月奴蒼白的臉色,如此問道。

可那獄卒哪里還管她怎麼樣,不耐煩得說道︰「反正早晚都會死,管她做什麼?!走走走,咱們喝酒去!」

「救……」南月奴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只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發冷,冰冷的大牢里,此刻卻安靜得好似只有她一人一般。

她卷縮在地上,身上止不住的顫抖,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快打開牢門!」一直到一陣悉碎的腳步聲,以及一聲急喝傳入她耳中,她才下意識得動了動手指,眼皮重得根本睜不開。

可那聲音便就好似是她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直到她被人抱在懷里,她這才下意識地呢喃︰「長卿……」

抱著她的人微微一怔,手指微微收緊,望向那些渾身顫抖的獄卒們,狠狠撂下一句話來︰「她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便就跟著一起陪葬吧!」

說罷,便就大跨步抱著她就要離開。

「殿下,她可是死囚,您不能帶她離開這里……」

「滾開!」

北堂炎一個冷眸掃過,面色已是冷到極致!而後,卻是什麼都顧不得,直直抱著南月奴離開了大牢……

他不曾想到,自己若是晚來一刻,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皇宮初見,他只覺得這人十分有趣,遠遠便就瞧見她趴在那樹椏之上,也瞧見她故意從樹上掉下來,更是注意到她言談時瞳眸間的靈動。

她或許不知,他並非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熱情助人。那日鬼使神差地領著她去了自己的寢宮,說不出是為了什麼,卻是在無意間瞧見,原來這個讓他覺得十分有趣的人竟是個女子!

一個女子,女扮男裝賣棺材,著實讓人新奇。因而,他才會主動要求去陪六皇子北堂靖一同去看那場賭石拍賣會。

被她新奇的想法所折服?更為她大膽的作風而欽佩。她縱然只是一個女子,卻敢做出連男人都不一定敢去做的事情來。

這樣一個女子,又怎能讓他不注意呢?!

他健忘?只是不想記住那些無用之人,可她卻是如同烙鐵一般狠狠印在他心上。

她不知,她那一聲「七哥」,讓他心虛紊亂多少個日夜。

她不知,他心里掩藏了多年的真實性情卻被她一語道破。

是知音?還是知己?!……這些他都不想再去探究。

北堂炎加快步伐,出了牢門,二話不說便就抱著她翻身上馬,策馬朝自己府上而去。

即便是這一次他六哥再來警告,即便是焦長卿親自站在他面前要人,他也絕不再輕易放她離開!

……

南月奴發了一夜的高燒,身上忽冷忽熱,卻不知喚了多少次那人的名字。

北堂炎一直守在她身旁,每每她喚上一次,他便就覺得心好似揪痛了一分。

本以為是焦長卿對她有興趣,所以才纏上了她。卻不想,她竟也愛上了焦長卿嗎?!

「殿下,六皇子來了。」門外,侍女這般稟告。

他將目光從南月奴身上收回,卻是微微皺眉。這麼快便來了,他這位六哥對南月奴的事倒當真是上心吶!

如此想著,便就站起身來,隨著那侍女一道出了房門。

果不其然,六皇子北堂靖負手而立,站在大廳內神情肅穆,見他走進來,也顧不得寒暄幾句,開口便道︰「她在哪里?」

「六哥一上我這兒來便就要人,莫不是太過沖動了些?」他低低一笑,卻是不急不緩道。

北堂靖眸色微沉,提醒他道︰「你應當知道,她是父皇親自下了命令的死囚,私自帶走死囚,這罪名你可承擔得起麼?」

「即便她是個死囚,父皇卻也沒有下旨讓她現在就死,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瞧著她死在大牢里嗎?」北堂炎眸色微冷,干脆直接將話攤開來說。

北堂靖聞言面色微變,愣然道︰「什麼意思?」

「怎麼?那群該死的獄卒向你稟告的時候,就沒有同你說,‘南紹謙’在大牢里被毒蛇咬傷無人問津,我若是晚到了一步,等不到問斬之時她便就要死在那牢里嗎?」

說罷,也不等北堂靖開口,他便說道︰「六哥還是回去吧,等她傷好了,我自會送她回天牢里,並且去同父皇請罪!」

北堂靖抿唇,他知他這位七弟的性子,若是強行逼迫他的話,只會讓事情更早傳到皇帝耳朵里。

他便道︰「你既然知道南紹謙被判了死刑,便也應當知道她是為誰而入獄。也別想著替她翻案,這件事她同長卿都是無辜的,父皇比誰都清楚,可我們霧北不能失去長卿,南紹謙……必須死!」

這番話已是對他最後的忠告,北堂炎既然身在皇家,便也應當清楚這番道理。

只是,那衣袖下的雙手卻是狠狠握起。

……

南月奴覺得,自己到了生死邊緣便就當真是看淡了許多。曾經那般害怕死亡的她,在經歷了一次穿越之後,變得無比珍愛自己的生命。

可偏偏是讓她到了這樣一個視性命如螻蟻的地方,親眼瞧見了李家棺材鋪的覆滅之後,她便活得更加小心翼翼。

本以為攀上了皇權,有了皇帝在背後給她做靠山,她便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活,卻不想,她竟是被卷入了更大的陰謀里。

若是沒有焦長卿,她這一次尚且可以自保,可是下一次呢?!競選皇商之前,她怎就沒有想到,那官場爭斗卻是比商業斗爭更加可怕呢?!

「傻瓜,你怎得就能做出這樣傻的事情來?」一道輕吟聲傳入她耳中,執起她的手指放入唇邊輕輕摩挲。

那聲音好似很熟悉,可她卻是迷迷糊糊的听不清楚,只是下意識得喚道︰「長卿……」

是啊,即便是到了這種時刻,她心心念念的終究只有那人。

「我在。」那人繼續在她耳邊輕吟,薄唇輕輕吻上她的眉心,撫平她睡夢中皺起的眉頭。

好似是因他在身邊,南月奴突然覺得心安不少,漸漸的便緩和了緊繃的神情。

嘴里再恨他,卻終究抵不過心里最真實的那個自己。

怕是連南月奴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正在做著件怎樣讓她扼腕的事。

此刻的南月奴,尚在渾渾噩噩的狀態,她雙手死死抓住他的手,好似生怕他從自己身邊逃月兌了一般,直到在他手背上掐出幾道血痕來,可他卻始終是一聲不吭,靜靜坐在她身邊陪著她。

南月奴想,這若是個夢,那便就讓她這麼一直夢下去吧,不用擔心其他,只要安安心心待在他的身邊就好。

可是,這終究只是一場夢呵,她終究是會醒來的……

她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焦長卿,也沒有夢里所見的寬敞明亮的大房間……她依舊是在那陰暗潮濕的牢房里,只是腿上的傷口已被處理好,自己也不是睡在稻草上,而是一張一米二左右的單人床上,身上還蓋著干淨的棉被。

她微微一愣,有些錯愕得打量著身上所有的這些。

那些摳得都能出油的獄卒們怎麼可能那麼好心?不僅給她治好了蛇毒,還給她安排了這麼一張干淨舒適的床和被子?!

正想著的時候,便就瞧見有個獄卒捧著一個大大的食盒,另一人趕緊將牢門打開,兩人哈著腰走進來,臉上堆滿殷切的笑意。

其中一人道︰「公子,您醒了啊,昨晚睡得是否舒服?這被子蓋著是否會冷?啊!您睡了這麼久,想必一定餓了吧?!小人特地給您買了味香樓里的招牌美食,您要不要先起來嘗嘗看?」

「……」

南月奴眨眨眼,今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麼?!她怎麼覺得這麼慎得慌?!

「這不是最後的晚餐吧?!」想了半天,這是南月奴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了。

不是電視里都有演麼,犯人在被砍頭前的最後一餐都會很美好!所以……她這是要死的節奏了?!

那兩個獄卒一听,連忙擺手搖頭道︰「公子您莫要說這種話,日後您想吃什麼,只管吩咐小人一聲就好了。」

日後……她唇角抽了抽,這是來坐牢的待遇嗎?!她怎麼覺得,自己現在還是在夢里呢?!

不過,就算是夢也好,南月奴是真心餓了,便就二話不說,連忙走到木桌旁,望著那幾大盤美味佳肴,頓覺食指大動,便立刻執起筷子狂吃了起來。

良久,等到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方才問道︰「我這傷是誰給治好的?」

「當然是大夫了。」那獄卒簡直就是毫不猶豫得回答道。

南月奴聞言大囧,又極度委婉地問道︰「那可是有誰來看過我?」

兩個獄卒面面相覷,而後重重搖頭︰「沒有人!」

南月奴狐疑,回答得這麼爽快,且看這表情,全然不似沒有人的模樣啊。

只是,她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道︰「有勞兩位小哥了。」

「公子可是吃飽了?」其中一獄卒小心翼翼地問道。

便見南月奴爽快的點點頭,就在要開口說話的瞬間,突然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好似是突然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一般。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這番狀況可嚇壞了兩個獄卒,他們連忙喚道。

可南月奴卻已是疼得受不了,猛地昏倒在地上。

不遠處拐角的地方,正在瞧著這一幕的北堂炎見狀,面色一變,竟也顧不得其他,猛地沖了進去,一把抱住南月奴,朝著那兩個獄卒厲聲喝道︰「你們究竟給她吃了什麼?」

那兩人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跪地求饒︰「殿下,我們當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啊,求殿下恕罪!」

「恕罪?!」北堂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卻是道,「你們最好是祈禱她沒事吧,否則上次說過的話依舊作數,她若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你們也別想好好過!」

「原來是你。」氣氛正僵持著的時候,一抹低笑聲自他身邊傳來。

北堂炎垂眸一看,赫然迎上南月奴的視線。便見她目光略帶探究地望著他,好似是在琢磨著某些事情一般。

北堂炎苦笑︰「想不到你也會耍這樣的小手段。」

「若非如此,殿下又怎會乖乖現身呢?!」說罷,她從他懷里站了起來,目光直直望著他。

北堂炎朝那兩個獄卒喝道︰「下去吧。」

那兩人應聲退去,便就听南月奴說道︰「我被蛇咬傷的時候,也是你救得我吧?」

「是。」北堂炎微微頷首。

可南月奴听在耳中卻是有了片刻失落。

她還以為,救她的人會是焦長卿,還以為她昏迷時,陪在她身邊的人是焦長卿……原來,終究只是一場夢啊。

也對,他們早已割袍斷義,即便是他知道了,又怎會來看她呢?!

「怎麼,知道是我救的你,很失望?」好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北堂炎突然這般低笑道。

南月奴面色一僵,連忙搖頭沖他笑道︰「怎麼會呢,我感激你還來不及。」

「只是……」南月奴話鋒一轉,終是道,「這里畢竟是死牢,我也是將死之人,殿下還是莫要再來這里,免得叫人听到了傳出什麼不利于殿下的事情來。」

「你怕了?」北堂炎勾唇笑道。

南月奴狠狠搖頭︰「我怕什麼,應該擔心的人是你才對啊!」

聞言,卻听北堂炎一聲輕嘆,突然將她攬入自己懷里,低聲輕吟︰「誰讓我是你七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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