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霞忍不住捶床,肝疼啊!
「咳,小霞,你怎麼了?睡不著嗎?」春霞這床捶得有點太義憤填膺,大床上的娘忍不住咳了一聲關切問道。愨鵡曉
「嗯,今晚喝了杯濃茶,是有點睡不著,吵著您了吧?沒事、沒事,這就睡吧!」春霞一驚連忙說道。
「今晚沒看見你泡濃茶喝呀?」彩霞納悶的接口道。
「……睡吧!」春霞微窘,姐,不帶這樣揭人短的旄!
柔腸百結不能解決餓肚子和發家致富問題,第二天一早,雖然心里依然有些亂,春霞仍然強迫自己將這事兒拋開。日子還得繼續過,計劃好的事情就得繼續做下去。
元月馬上就過半了,相當于陽歷的二月下旬,空氣中那凌冽的寒氣不知不覺中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料峭的春風。山林草灘已經開始冒著星星點點的女敕綠,勤勞的村民也都已經開始下地下田干活了。
春霞家也不例外 。
田里已經開始往里灌水,趁著離農忙還有段時日,左光和楊氏便忙著將那幾十畝竹子種上。這個時候種下去,到了四月中旬的時候,就可以出竹筍了。
春霞已經計劃好了,五十畝的山地,三十畝種用的最多的楠竹,余下的二十畝留出三四畝這樣種各種山藤如白玉藤、紫葛藤、雞血藤等,剩下的便種羅漢竹、大佛肚竹、小佛肚竹、紫竹、金竹、馬鞭竹、曲竹等各種竹子,以備將來用的時候更加方便。
于是,種楠竹的活兒交給左光,春霞便往山野中去尋找其他的各種竹子和山藤。其他的那幾種竹子不是經濟作物,竹子長得或歪扭或瘦小成不了材,出的竹筍也不多且好些是不能吃的,沒有哪家人會去種。但春霞看中的就是它們的奇形怪狀,那才別致!
吃過早飯,左光和楊氏便背著柴刀、扛著鋤頭往里正家的竹林去。這是去年說好的事,到了此時里正兩口子卻說什麼也不肯收錢了,說春霞救了耀祖的命卻不肯收謝禮,他們要再收這個錢簡直就是天理不容了!不過幾棵破竹子而已,每年都會長的,有什麼值得稀罕?
于是春霞一家只好作罷。
他們說的春霞不肯收謝禮是初三那天田氏帶著張耀祖親自往春霞家拜謝救命之恩,封了五兩銀子、帶了兩只肥雞,春霞堅決沒肯受,說是那天離開的時候嬸子給過紅包了,不能再收第二次錢。田氏沒奈何只得作罷,感激之余拍著胸脯向春霞楊氏打包票︰「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們,別客氣!」
左光和楊氏來到竹山,專挑那些去年出筍、才剛長成一年的女敕竹下手。很好辨認,一年新竹的顏色非常青翠,看上去很女敕。這樣的竹子筍鞭更加富有生命力,更容易成活,出筍也多。
選定了竹子,便將其從中砍斷,只留一人多高即可。砍好之後便開始挖了。挖的時候需小心下鋤防止不留神斬斷了筍鞭。沒有筍鞭,可就出不了竹筍了。
這些農活左光自然是懂的,楊氏幫砍,他來挖,兩人配合效率甚高。
他們出門後,春霞勉強和姐姐弟弟說笑了幾句便也出門往山上去找野竹了,留彩霞在家里看家順便做些納鞋底、縫衣服之類的針線活,春天就要到了,厚厚的冬衣也該換上夾的了。
拜托周嬸家孵化的小雞也出了殼,一共十只黃澄澄、毛絨絨的特別可愛,裝在墊了稻草的竹筐里。天氣還挺冷的,彩霞便將竹筐放在火盆邊,小雞們在小碟子中吃飽了米粒便自動挨著有火的這一邊筐壁擠在一起,發出女敕女敕的滿足舒適的叫聲,可愛得讓人想要伸手去模。
太陽很好,空氣中仿佛帶著春天的充滿活力和生氣的因子。走在山路上,春霞並不覺得冷,就是控制不住腦子里的胡思亂想。
尋找野竹山藤並無一定的目的地,不過是依著記憶里仿佛隱約見過或者純粹憑運氣在山上亂轉罷了。不知不覺中,春霞居然來到了那日大雪打獵的山上。
站在山頂回望那一片曾上演驚魂一幕的樹林,春霞才猛然回神︰我怎麼到了這兒了!
「該死!」她不禁暗罵自己沒用。不就是個男人嗎?至于這麼下意識的還惦記著他?她甩甩頭,額前手搭涼棚半眯著眼楮四下打量周圍山巒搜尋哪里可有野竹,卻不自覺的就想到那日她和他站在這山頂,眺望那美得不像樣的銀裝素裹的世界。
可惜,隨著大雪的消融,那副景色也早已消失,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仿佛那樣童話般美好的景致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春霞微微的感到有些惆悵,她和他,到頭來是不是也如那消失的美景一般呢?
「阿霞!阿霞!」
不知哪里傳來熟悉的呼喊聲,在山巒間漣漪般的擴散開來,蕩起一層走了調的回音。春霞有點茫然,揉了揉眼楮四下搜索,好一陣才鎖定了方向︰只見杭東南正從山腳下朝她走上來。
她看下去的時候他恰好也望上來四目相對,他沖她用力揮了揮手,「阿霞!」
一見了他,仿佛滿腔的憤怒和委屈一下子都找到了發泄之口,春霞賭氣轉身就朝山的另一側跑。
這個混蛋,他還好意思來!
「阿霞!你別亂跑,小心絆倒了摔跤!」杭東南見了不由大急加快了腳步。
他匆匆到左家的時候,就只看見彩霞在做針線、小華在念書,結果一問,彩霞也不知道春霞去了哪里,只知道她進了山。
他不敢怠慢忙也出了村,一路見人就問,總算打听明白她的方向,便心急火燎的追上來了。
誰知道,她一見他就跑!
杭東南腳程快,又是又功夫旁身的人,雖然他是上山春霞是下山還是很快就趕了上來。
「阿霞!你別亂跑!」杭東南見她壓根不理會自己的呼喚跌跌撞撞的只覺得心都要從胸腔跳出來。
「阿霞!」杭東南一個轉彎疾步上前,恰恰擋在了春霞跟前,春霞猝不及防往前一撞,恰恰撞在他胸口,兩個人腳下都不穩起來搖晃著差點摔倒。杭東南眼明手快緊緊將她抱在懷中站穩了腳跟。
「阿霞!你怎麼了!為什麼見了我就跑!」杭東南低頭問,百思不得其解。
「你放開我杭東南!」春霞惱火將他推開,杭東南哪里肯放?春霞一惱之下顧不得別的,一腳朝他腳背上狠狠踩去,杭東南「哎喲」一聲情不自禁松了勁,春霞立刻掙開,嫌惡的後退兩步,冷著臉道︰「你怎麼來了?」
「找你啊!」杭東南心道這還用問嗎?「阿霞,到底出什麼事了!」
「哼!」春霞沒給他解惑,轉身一邊走一邊忿忿道︰「你現在找到我了,可以滾了!別在我面前讓我煩!」
「我,我是不是哪里又做錯了?阿霞,你總得把話給我說清楚吧!我多冤啊我!」杭東南郁悶了,連忙跟上。
開玩笑,他大老遠跑了來怎麼能不問個清楚明白就走?
「是不是我娘又做了什麼?」杭東南突然濃眉一挑。
春霞一怔,是,也不是。
「真是我娘!」杭東南道︰「你快告訴我,她又怎麼了!」
「她?」春霞望著他道︰「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做了什麼!」
「我?」杭東南滿眼疑惑,片刻才納悶道︰「我,我這幾天一直在大哥那邊幫忙,都沒空去看你、陪你,阿霞,你別生氣,我這不是一有空就來了嗎!別生氣了啊!」說著又伸手去拉她。
「走開!」春霞毫不客氣打開他的手,挑眉道︰「你還跟我裝是不是?」
「我——」杭東南也急了,煩躁道︰「阿霞,就算縣太爺要殺人也得判個叫人心服口服的罪名吧,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我呢!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混蛋!混蛋!
「你不懂?」春霞氣道︰「你要裝是吧?那我問你,你娘是有意要把你那表妹說給你做未來媳婦吧?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杭東南吃了一驚月兌口就出。
春霞挑眉「嗯?」了一聲,氣色更難看了。
你怎麼知道?他這麼問擺明了這事他是知道的,可他居然瞞著她!她真是一點兒也沒冤枉他啊!男人果然一個個都是花花腸子,吃著碗里瞧著鍋里,沒一個好東西!
「你回去陪你的表妹吧,別再跟著我!杭東南,以後都別再找我了,咱們倆不可能了!」
你想享齊人之福便去享吧,卻休想讓姑女乃女乃奉陪。
「你又胡說什麼!」杭東南一听她說出這話來又氣又惱,緊緊握著她手臂道︰「那天晚上我回家莫名其妙就看見她在我家,我也是後來才琢磨出來我娘有這個意思,可是我沒有啊!我心里只有你,哪還能容得下其他人,你還不明白嗎?你說這樣的話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昨晚我本來想去找你,可是大伯家還有點事兒耽擱了,今早一早醒來我便去你家找你,你姐姐說你出門了我便逢人打听好不容易找了來,可你卻說了半天莫名其妙的話,還要跟我完了!阿霞,在你心里我究竟算是什麼?」
春霞一下子有些怔住了,腦子里往復回環只有他那一句「我心里只有你,哪還能容得下其他人……」,她突然覺得有點兒心虛和愧疚,強硬道︰「那你昨天干嘛那麼親熱陪她上我們家去?你們倆一口一個‘我們’,我倒成了外人了!」
杭東南沒好氣道︰「她說你治好了她的病,讓我帶她過去向你道謝,就是這樣而已,我和她什麼時候成‘我們’了?」
春霞不吭聲,突然覺得舌頭有千斤重抬不起來。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嗎?
杭東南卻依舊不高興,哼了一聲氣勢洶洶道︰「你還不認錯?」
認錯?春夏愕然抬頭看向他,仿佛不認識似的。他眸光冷凝如潭,臉色是她從未見過的肅重,這通身凜然的氣勢如泰山壓頂,令她幾乎招架不住。
「我、我哪里錯了!」春霞硬著頭皮強辯,心中卻有些發虛。
杭東南叫道︰「怎麼不是你錯?你莫名其妙的生氣,還說跟我‘完了’!這種話能隨隨便便說出口嗎?」他似是傷心失望無比,嘆道︰「罷了!既然你如此看不起我,絲毫也不信我,我再招惹你也沒意思,你說什麼我向來都听,你說‘完了’那就‘完了’吧!這樣你滿意了?」
春霞張了張嘴,啞口無言。根本不是這樣的嘛!他這是什麼意思?
杭東南見她光在那兒發呆,居然悶聲不響一個字也沒有,原本是逗她的這下真有幾分惱意,掉了頭便走。
他竟然就這麼走了?那個以前怎麼趕也趕不走、跟在她身後的男人就這麼走了?春霞情急,腦海中有個聲音拼命的叫自己趕緊出聲挽留他,可是腦子里的聲音急得要發狂,喉嚨里的閘門卻不肯開放,那服軟道歉的話硬是說不出來!
「喂!」春霞見他已經走開了好幾米遠,終于喊了一聲,杭東南心中一喜,站定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春霞動了動唇,卻是道︰「那個,剛才,我沒踩疼你吧?」
杭東南一怔,突然「哎喲」一聲俯身揉著腳,叫道︰「疼!怎麼不疼!疼死我了!」
春霞「撲哧」一笑,借勢忙趕過去,輕輕拉了拉他的胳膊難為情柔聲道︰「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杭東南哼哼唧唧得了便宜還賣乖,嚷嚷道︰「我沒生氣,就是疼得厲害,你快給我看看是不是骨折了!你得給我負責!」
春霞面上一熱,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咬唇好笑道︰「我說大爺,您抱錯痛腳了!我踩到的明明是那只腳好不好!」
杭東南一愣,絲毫沒有被現場抓包的羞愧之感立刻揉著另一只腳繼續哎喲喊疼,分辨道︰「太疼了,疼得我都有點糊涂了!」
春霞再忍不住掩口咯咯的笑得花枝亂顫,嗔他道︰「沒見過你這麼臉皮厚的!」
杭東南悻悻道︰「我也沒見過你這麼不講理的!」
春霞笑容一滯,不安的絞著手指垂首不說話。
「怎麼了?嗯?」杭東南暗嘆,站直了身,雙手輕輕扶在她雙肩上。這個女子,光是這麼站在他面前便叫他心中忍不住想要好好疼惜,他怎麼舍得她傷心難過呢?可他感覺到了,此刻她的心情是真的在難過。
他的手這麼輕柔的扶著她,他的身軀山一般挺拔高大就站在她的面前可任她依靠,耳中听著他這麼關切溫柔的話語,春霞鼻子突然有點發酸。
這一刻,她才明白,他在她心中的分量遠遠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
也正是因為如此,見他跟他的表妹那麼親密,她才會那麼生氣、不痛快。其實除了不痛快,潛意識里更多的是恐慌吧?生怕失去他的恐慌。
春霞輕輕吸了吸鼻子,說道︰「如果你娘要把你表妹說給你做妾,你要不要?」
「你胡說什麼!不會的!」杭東南詫異。
春霞執意道︰「如果會呢?就算不是你表妹,是別的女人呢?也不是今天、明天,以後呢?你會怎麼辦?」
「你過門之前,我絕不會要別的女人,等娶了你之後,這些事自然都是你做主。」杭東南毫不猶豫道︰「我听你的!」
「……」春霞頓時差點沒被他這話給噎死。什麼叫听她的?也就是說他不介意有別的女人了?
意識到這一點春霞一惱,差點兒又要發作起來,猛然想到這是古代,在心里默默的給自己念了幾遍「代溝」之後,心火終于慢慢的平復下來了。
古代男人哪一個不是這樣?便是家里收成好一點,多收了三五斗糧食都會琢磨著買個小妾回來伺候。在他們眼里,小妾算什麼呀,跟家里的一張桌子板凳其實沒什麼兩樣,不過是件什物罷了!喜歡呢,就留下,不喜歡呢,轉手就可賣了!
就春霞記得不多的歷史故事中就有這麼一則,明朝非常出名的大文學家徐渭,也就是徐文長,便是小妾所生,少年時父親去世家境落敗,嫡母便將他小妾的生母賣了換錢度日,徐渭難過一陣子也就過去了,並不覺得嫡母做的有什麼錯,長大成名之後也沒想過去找生母回來,對嫡母更無半點兒怨恨之心,反而是恭恭敬敬的侍奉供養。因為時人觀念嫡母才是他的母親,小妾就是小妾,賣了也就是賣了!
雖然冷血,但社會事實就是這樣,所有人的認知觀念就是這樣!你若跳出來說這是沒人性、這是錯誤的,那麼你就是另類、異端,注定為眾人所不齒與嘲笑。
在杭東南眼里,也許也是如此吧?春霞看來天大一般的一件事,他根本從來沒想過這是一件事!春霞知道,自己若因此而怪他怨他花心,這對他是不公平的。
合心合意的好男人,是要自己教的!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春霞微微抬眸,望著杭東南一字字道︰「你听清楚了,我這個人心眼兒只有針尖那麼小,容不得我的丈夫踫別的女人,除了我誰都不行!我就是個妒婦,你懂了吧!」
春霞說的有點氣惱,一腳踢飛腳下一塊小石頭,咬牙道︰「如果除了我你有了別的女人,那咱們就真的‘完了’!即便將來嫁給了你、有了兒女,你若有了別的女人,我也會毫不猶豫離開你!你若覺得難以接受,不如咱們現在就‘完了’倒也清淨!」
春霞說完有些緊張,不安的瞧了杭東南一眼。
杭東南卻是一副渾不在意的神情,抬手替她輕輕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碎發,笑道︰「好!我就只要你,所以,咱們這輩子沒完了!」
春霞一呆,有些不相信,她一張口剝奪了他的艷遇福利,他居然沒當一回事、張口就答應了?太不重視了!蒙她的吧!
杭東南見她呆愣愣的樣子不禁好笑,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笑道︰「我都說了听你的,還能騙你嗎?」
「你、你要是敢騙我,我說到做到!你別以為我跟你說著玩呢!」春霞哼道。
「我知道!我答應你的定然會做到,阿霞,放心!」杭東南輕輕將她攬入懷中,在她頭頂輕輕說道。
春霞唇角微翹勾起淺淺的笑意,幸福來得太快,令她仍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忍不住又問道︰「為什麼這麼快便答應我了?我是妒婦你也不介意嗎?你,你就不想享齊人之福?」
杭東南笑道︰「我怎會介意,我知道這是你在乎我。你是我的妻,我跟你一起便是齊人之福!又哪兒來別的什麼齊人之福?」
春霞大為歡喜,低笑道︰「東南,你對我真好!」
杭東南忍不住有點郁悶,「你才知道我對你真好!」他努力了這麼久,為的就是她的一句夸贊,夸他對她好!好麼,那麼久以來的表現也敵不過這口頭的幾句,他做夢也想不到,她說他「對她真好」是在這種情形下!
女人的心思真是——
杭東南暗自搖頭好笑。不懂便不懂吧,只要她知道他對她好,他便心滿意足了。
春霞一時沒話說,往他胸膛上蹭了蹭,抬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腰。
杭東南心中一熱,手上用勁下意識將她緊緊的抱著,春霞忍不住低低哼了一聲。
「阿霞,」杭東南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畔,低低笑說道︰「你剛才說我不許踫別的女人只許踫你,是不是?那你什麼時候才讓我‘踫’啊?」
春霞吃了一驚便要從他懷抱中掙月兌開來,這個人,竟然學會調戲她了!卻被他緊緊抱著不放,愉悅的低笑起來。
春霞屬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豈能白白受他的調戲而不反調戲回去,便自他懷中抬起頭來,水汪汪的眸子含情脈脈、羞羞答答的凝著他,朝他拋了個媚眼嫣然一笑,一雙小手不輕不重的在他腰間不老實揉捏起來,輕輕捶了一下,吐氣如蘭嬌聲道︰「討厭啦!人家遲早都是你的人,等成了親,你想怎樣踫便怎樣踫……」
「阿霞!」杭東南眼楮猛然睜大灼灼***的瞪著她,臉上頓現可疑的紅暈,呼吸也驟然急促起來,他哪兒禁得住她如此嬌媚撩人的挑.逗?雙手捧住她的臉重重的吻住她的唇,將那吐出嬌媚話語的漂亮誘人小嘴狠狠堵住。
「唔——」春霞吃了一驚,下意識抬手推他哪里能使得上勁?他的手就像鐵箍,見她掙扎,改為一手扣住她後腦一手緊緊攬住她的腰,吻得她頭暈腦眩。
春霞頓時有點迷迷瞪瞪,下意識松了勁,在他腰間的手不由抓緊,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衫,閉著眼楮,仰頭承接他的吻。
直到兩人快要喘不過氣來,杭東南才放過了她。他低頭,額頭抵在她的額上親昵的蹭了蹭,低啞著聲音道︰「阿霞,那話可是你說的,我都記住了!」
「什麼?」春霞腦子里還有些小混沌,聞言抬頭有些茫然的望著他。
杭東南瞅著她只是笑不說話,片刻方低低說道︰「你說你是我的人,等成親了,我——」
「住口啦!」春霞剛才只是逗他玩,誰知這個人定力這麼差,一稍稍撩撥就跟著了火似的,剛才那般***的親吻,差點沒把她的舌頭給吞下去了!此刻听他再提,她頓時羞臊起來,抬手捂住他的嘴,嗔他道︰「不許再說!」
「好好好,不說不說!」杭東南呵呵的笑,溫柔的看著她怎麼看也看不夠。她剛剛承受了他熱烈的親吻,巴掌大的白皙小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一雙清澈黑亮的眸子水亮亮的,這般嬌嗔著瞪他,越發顯得媚眼如絲、嬌態妍然,美麗得讓他挪不開眼楮。他從未這麼親過她,不是沒想過,而是不敢。可是剛才,自然而然,他就那麼做了,她的小嘴,滋味真是太好了,好得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覺得心里柔軟得不行,甜得跟泡在蜜里似的。就像那次出鏢,走過一段泥濘的山路,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呈現出一片仙境般美麗的景色般令他頓時精神為之一震那般驚喜,不,比那更要驚喜上千倍百倍!
「反正我記住就是了,你也賴不掉!」春霞見他听話稍稍松了口氣卻又听見他嘀咕著,不禁又抬頭嗔向他。
她的目光對上他的,其中的溫柔和深情令她一怔,目光仿佛膠住般,再也挪不開,就這麼深深的凝著他,在他深邃黑亮的眸底深處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影子。
「阿霞,這樣真好!」杭東南輕輕撫模著她的臉,「以後咱們都別鬧別扭了好不好?」
春霞心中溫溫軟軟、甜甜膩膩,仿佛兩腳踩在棉花堆里,「嗯,以後有什麼事,你都要跟我說,不許讓我誤會!都是你啊!」她說著又生起氣來,嘟著嘴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昨日你跟她那般親密,怎怨得我生氣?」
「……」要再跟她分辨究竟親密了還是沒有親密這個問題只怕辯到晚上也不會有結果!權衡利弊,杭東南覺得還是乖乖給未來媳婦認錯下保證來的更省事一些,便甜言蜜語、千言萬言的哄她。
他在這上頭的天賦簡直非常不怎麼樣,來來去去就是「再也不會了!」、「什麼都听你的!」幾句,而春霞听著听著居然也听得心花怒放,很快便消了氣滿臉是笑。
「可是你娘既懷了這般心思,她又不排斥你,這麼住在你家里遲早會出出事,萬一弄出點什麼意外來豈不麻煩?你趕緊把她送走吧!不,明天就送她走!好不好?」春霞忍不住又輕嘆。
昨天那葉牡丹,故意叫他帶著她去跟她道謝,又當著她的面故意表現同他的親密,故意說了那些模稜兩可、令她誤會的話,可見其存心本就不良。又有個葉氏在一旁制造機會鼓舞慫恿,春霞是真的不放心她住在杭東南家里。
生怕杭東南疑心自己小肚雞腸,春霞忙又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你想啊,你娘本就有意撮合你倆一塊兒,她住在你家,瓜田李下、孤男寡女的,萬一她使個什麼手段無賴你,什麼偷看她洗澡啦、換衣裳啦、不小心跌倒撲進你懷里啦、半夜里爬你的床啦,到時候你娘讓你給人家的清白負責,你怎麼辦!」
「我怎麼可能會偷看她!」杭東南急了。
「沒說你真這樣,她設了局陷害你你能說得清嗎?如果你娘也在一旁作證呢?就算你不情願,也得給人家一個交代吧?」
「……」杭東南頓時覺得冷汗涔涔、毛骨悚然。直覺,他覺得他的娘和葉牡丹很有可能做得出來這種事。
「我明天一定送她走!」杭東南心有余悸,覺得自己能夠平安度過前那幾夜簡直就是祖上積德了!他不由暗暗感慨,還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啊!
「嗯!」春霞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高興點頭。
「今晚,」杭東南躊躇片刻,終于說道︰「要不我上大伯家跟二哥擠一晚,不回去睡了!」
「撲哧!」春霞忍不住掩口一笑,這個人,真是個十足十的呆子!不過怎麼呆得這麼可愛呀!
「用不著,」春霞嘴上笑著,心里卻是甜如蜜糖,拉著他的手臂笑道︰「你大哥才剛娶新媳婦進門,好端端的你怎麼好跑去人家家里借住呢?你晚上警醒些便是了!」
「也對!那便听你的!」杭東南笑笑,這件事就算說定了。
「我听你姐姐說,你上山是來找竹子和山藤的?」杭東南又問。
「嗯,」春霞點頭道︰「尋些別致的野竹和各種山藤回去種著,將來要用的時候也方便些。」
「明日再來別忘了等我,我陪你一起!你一個人哪兒有那麼多力氣!」杭東南憐惜的握著她的手,捏了捏,有些煩惱的嘆道︰「月底我就要去鏢局里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阿霞,我真不放心你!」
春霞身子微顫,心頭頓時升起一股強烈的不舍之情,但是很快又釋然了。他也有他的生活不是嗎?如今已經過了年,他本就該走了。她相信若非她的原因,只怕他這幾天便會去鏢局里了吧?
「嗯,」春霞點點頭,「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在外頭風餐露宿的,要懂得好好照顧自己,凡事多留個心眼,別叫人騙了!」春霞說著「嗤」的一笑,自嘲道︰「你又不是頭一回外出,江湖經驗可比我豐富得多,瞧我,嘮嘮叨叨的說這些沒用的!」
「可我喜歡听你嘮叨!」杭東南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頭埋在她頸窩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悶聲道︰「阿霞,我真舍不得離開你!」
春霞鼻子里也有點酸酸的,圈住他的腰在他背後輕輕拍了拍,柔聲笑道︰「我會在家里好好等你回來!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了,從前你每年不是都出去嗎?也沒見你像如今這樣!」
杭東南听了一怔,是啊,以前自己每次出去,雖然心里也記掛著這個未來媳婦,但那種感覺跟如今卻是完全不一樣的!以前雖然惦記著,但並不會影響他的心情,只不過在心里多了一份念想而已!可如今,光是想想那麼久不能跟她見面,他就覺得說不出的難受,仿佛心都空缺了一塊、魂都不全了似的。
「好啦!」春霞「嗤」的一笑從他懷中掙開來,笑道︰「再不快點這一天都要過去啦!這事兒以後再說吧,咱們慢慢再做計較!」
杭東南一想也笑了,點頭道︰「嗯,還是先顧眼前吧!我走之前總要幫你把活計做好了才放心!我會努力賺錢,再做一二年便不做了,咱們好好的過日子吧!」
「嗯!」春霞嫣然一笑,與他相視,心里突然就踏實了起來。
杭東南對山里十分熟悉,兩人今天運氣還不錯,找到了兩叢羅漢竹、三叢小佛肚竹、兩叢白玉竹,總共七八十竿。至于山藤,就更多了,隨處可見,挖了好些。如果按照這個速度,春霞估計再有五六天也就好了。
兩人見時候差不多,便扛了這些挖來的寶貝來到春霞劃出來種植的山地上。竟看到周經也在,正在栽種紫竹,他的身後,是栽好的十來根。
「周大哥!」春霞十分意外。
「東南哥、小霞,你們也回來了!喲,收獲不小啊,呵呵!」周經抬頭笑笑。
「怎麼好麻煩你呢!真是!」春霞十分不好意思。
「我上山砍柴不是剛好踫到嘛!沒事!」周經不以為意笑笑。
「真是太謝謝你了!」春霞知道定然不是剛好踫上,感激的謝了又謝。
周經忙笑道︰「小霞你真用不著謝我,將來這些竹子都是我們一起用,這點事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春霞見他這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笑著默認了。周經見她不再否認,次日起便繼續幫著一塊尋找。
三人忙活完了,太陽也漸漸的往西邊的山巒落下去了,西邊的天際只余一片霞光燦爛,照耀在人的身上,將影子拉得老長。朦朧朧,金燦燦的。
「我得趕著回家就先走了,你們慢慢來!」在一旁溝渠里洗干淨手,周經識趣的笑著先行一步。
「你忙便先去吧!」杭東南對周經的識趣很是滿意,未來媳婦卻嗔了他一眼。
春霞洗干淨手,對著水面理了理頭發,一抬頭,卻看見杭東南站在一旁目不轉楮的看自己,眼光迷蒙,嘴角微翹,一看就沒想好事!
春霞心中暗啐一下,卻又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歡喜,起身笑道︰「走吧,咱們也回!」
「阿霞!」杭東南卻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裹在掌心,低頭看她道︰「我再親親你好不好……」
「不好!」春霞一驚忙掙月兌他。沒想好事,一開口也沒說好事。
「這兒沒人,不會有人看見的!」杭東南不肯放棄,討好的說道。
春霞差點沒給他氣得笑出聲來,她又不是為這個不許他亂來。
「不行就不行!」春霞斬釘截鐵沒的商量。她知他這人是慣不得的,一次得了手少不得就有第二次了。上午在山間他抱著她親吻了之後,那目光一整日不知在她唇上、臉上流連了多少次,他還以為她不知道他眼里放出的光呢!
杭東南有些失望,卻不敢不听她的,便一把抱住了他圈往懷里,「那我抱抱,抱抱總可以了吧?」
「你真是——」春霞沒他力氣大,掙扎了幾下發覺越掙扎越緊兩人挨得越近只好由了他,輕輕往他胸膛上靠了靠。
杭東南終于心滿意足了,低頭在她發間嗅了嗅,滿足的嘆息一聲,又低笑道︰「阿霞,你身子好軟,抱著真舒服!」
春霞聞言一下使力掙了開來,笑道︰「再不回去天都黑了!」說畢也不理他大步走在前。
杭東南笑笑,叫了聲「阿霞,等我!」大步跟上了她。
兩人各自歸家。
春霞這邊不提,杭家那邊葉牡丹自然少不得又上來獻殷勤,打水洗臉、拿干淨布鞋給他換,臉上帶著笑一口一個「表哥」叫得好不親熱。
這回杭東南倒沒有推辭或拒絕,說了句「多謝」便生受了,葉牡丹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笑得臉上開了花。就連一見杭東南進門便氣勢洶洶要奔上來問罪的葉氏見狀也生生的將那口氣給憋下去了,沒有打擾兒子和外甥女兒培養感情。
吃晚飯的時候,葉氏到底忍不住問杭東南,「一大早出門天黑才回來,這整天的功夫你到底上哪兒去了?」
「幫阿霞做點事。」杭東南是真的餓了,一邊吃飯一邊隨口答了一句。
坐在邊上的葉牡丹笑容微僵,忙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淡定吃飯。
要說這人的心思真是一種太過奇妙的東西。先前杭東南冷冷淡淡將葉牡丹拒之千里之外,他將春霞放在心上心心念念,葉牡丹不覺得氣憤,只暗暗卯足了勁想要把他搶過來。今日杭東南接受了她的好意,擺明了是對她有意思,葉牡丹理所當然便將他當成了「自己的」人,再听他這麼毫不隱瞞的說幫春霞做事,她心里就不痛快了,既酸且氣憤,好像杭東南做了什麼十惡不赦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葉氏也是惱火,氣呼呼道︰「怎麼又是她?你一天不見她會死啊?你表妹好不容易來咱們家一趟你也不說多陪陪,見天的往左家跑!那野丫頭好不要臉,真把你當長工使喚了!哼,我看吶,她心里壓根沒把你當成未婚夫,不然怎麼半點也不知心疼你,干活的時候就記得你了!偏你這不中用的,非要往人家跟前湊,活該叫人使喚!唉呀,我真是命苦呀!好不容易把個兒子拉扯大,連我自己都舍不得使喚干活,倒白白給人家當長工呼來喝去了!我這做娘的,就是心疼死也沒人知道!沒準還在心里嫌我多事吶!」
葉氏還在一邊呼天呼地、言三語四,杭東南將碗筷一放,「飽了!你們慢用!」說完起身。
「你給我站住!」葉氏見自己嘮叨訴了半天兒子居然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還有滋有味的吃完了飯,頓時氣得腦門發暈,霍然起身瞪他道︰「你要去哪兒!」
杭東南很是無奈,「我有點累,回房歇歇!」說著走向自己的房間。
葉氏哼了一聲這才作罷。
「吃飯、吃飯,別管他!」葉氏惱恨不已。
「還不是你,自個嘮叨!」杭贊忍不住哼道︰「東南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說,這沒幾天兒子就該回鏢局里去了,你就不能消停點?好歹也讓他過幾天舒坦日子行不行?」
「我怎麼不消停了!」葉氏氣道︰「我不想讓他好好在家過舒坦日子嗎?他自己就是個勞碌命,情願幫人家干活也不肯在家里歇息!哼,說他是長工看得起他了,人家長工還管飯呢,他倒好!」
「我也飽了!」杭贊放下碗筷,轉身亦鑽進了房間。
「你!」
「姨媽!」葉牡丹忙陪笑道︰「姨媽,別氣壞了身子,咱們先吃飯吧!您越是生氣,豈不是越趁了人家的心意?」說著朝春霞家的方向努了努嘴。
葉氏一想也是,不甘不願的硬是將心里的火氣往下壓,嘆道︰「還是你最體貼,懂得心疼姨媽!唉,我那不肖子,真是沒得救了!」
「姨媽,表哥不過年輕糊涂,姨媽您好好解釋給他听,他自然知道您是為他好的!又怎麼會不听您的呢?」葉牡丹忙又陪笑。
「這事兒,我自然仍舊要勸他的!」葉氏定定神,心道橫豎兒子沒多久就要離開家了,等他離開了,再擺布春霞,最好兩家鬧出點什麼嫌隙矛盾來,再沒結親的可能!
杭東南估模著外頭吃好了,便從房間出來,見葉氏去喂豬了,葉牡丹一個人在廚房里忙著收拾,便過去向她道︰「等會兒你回房間,我有點事要去跟你說。」
葉牡丹整個傻了,一怔之後喜得眼楮冒光,對著杭東南的背影甜甜的笑道︰「哎,表哥!」
表哥主動要跟她說話呢!葉牡丹覺得快活得心都要飛出來了,手腳頓時麻利了許多,幾下子便將廚房收拾干淨,洗干淨手臉,喜滋滋進了房間,又將頭發重新抿了抿。忐忑不安的等著杭東南。
杭東南早注意著她這邊動靜,見她進了房間立刻便跟了進去。
葉氏剛好進屋,看見兒子火氣一竄正想質問一句「是不是又要去見那野丫頭」卻發現兒子進了葉牡丹的房間,頓時又是一喜,捂著嘴悄悄的躲開了。
「表哥!你來了!」葉牡丹眼楮亮亮的,臉上泛著淡淡的光暈,不好意思的扭著手。
話說,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啊,葉牡丹的心情自然是激動的。
杭東南點頭「嗯」了一聲,淡淡道︰「你收拾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回家去吧!我會托個人送你回去!」
杭東南本來想親自送她,想到春霞那番話覺得太可怕了,萬一路上出點什麼事怎麼辦?便決定出幾個錢請個人幫忙送一送算了。
「啊?」葉牡丹臉上的嬌羞瞬間被驚愕所取代,不敢置信,「表哥你說什麼?」
「明天一早你回家去。」杭東南又說了一遍。
葉牡丹張了張嘴,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表哥,你,你這是要趕我走……」
杭東南的眉頭情不自禁的蹙了蹙,心里也有幾分不耐煩起來。他生平最厭煩女人一副可憐巴巴、淚光盈盈的模樣。
「你也該回去了!住在我們家總不像樣,若是傳出什麼不好听的話壞了你的聲譽,你將來怎麼說親?」
葉牡丹不吭聲。
杭東南又道︰「我知道你和我娘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想讓我跟阿霞退了親轉聘你嗎?我這個人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咱們是親戚,也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我這輩子,只會娶春霞,除了她絕對不會娶別的女人!你也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明日你老老實實的回家,咱們今後還是親戚,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葉牡丹又羞又氣又惱,望著杭東南道︰「是姨媽接我來做客的,姨媽還說要留我多住幾天呢!表哥,我明天不會走的!不知表哥要怎樣待我不客氣?」
葉牡丹氣憤難當,她就不信了,表哥還能忤逆姨媽不成!
杭東南挑眉道︰「別拿我娘來壓我,別的事情上我娘說什麼我都可听從一二,哪怕我心里不認同。唯獨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牡丹,我是個粗人,也不怎麼講道理,你若是不肯離開,在我們家進進出出摔了跤、扭了腰或者傷了手腳什麼的,可別怨我沒提醒過你!」
杭東南冷笑,一步步朝她畢竟了過去,將她逼得步步倒退,靠在牆壁上再無可退。
葉牡丹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瞪著他道︰「你,你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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