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完牆上的地圖,坐下品茶,接著問︰「五弟呢?他們有什麼動靜?」
「五王子在洗月閣喝花酒,這幾天一直在那里,听說留戀上那家的花魁!」
「呵呵,五弟還是這麼好美色!嗯,你去吧!」
那男子離去,又被她叫住,「等等,昭和國情況怎麼樣?那三王爺攻打到哪里了?」
「剛剛打下一個叫鬼攔路的關口,這時應該再攻越龍嶺。」
她似有所思,听說那三王爺取了一個美人,號稱天下第一,三王爺謀反後,那美人也失蹤,所有人都傳言那三王子不近,對女子極其厭惡,沒想到對一個青樓女子竟動了情!
「那三王爺的側妃可有消息?」
「回公主,沒人知道那側妃消息,有人傳言是被昭和太後所殺,也有人說是被王爺正妃謀害了!」
「道听途說不可信,管他呢?他們越亂越好,我們只管坐山觀虎斗,于我等不相干!」公主揮手示意他退下。
「檀香引,窗花透窗欞,暗夜臨,剪紙憶剪影,我參透斑白了發鬃,故事嶙峋,心不平曰命。如意輕屏風靜,冷清,北風行古道遺孤亭,今生繁華杳然空進,紅塵愛恨無根浮萍,風化虛名我歸隱,逐夢令,浮生半醒,誰薄命嘆傾城盛名,我微醺面北思君,等天明憔悴入銅鏡……」
又是圓月人缺時,陪伴她的是風大哥,最懂她的人是也是風,她的歌也只想唱給他听。她就這麼靠著他,滾滾東去的流水洗不盡哀愁,花開花落人消瘦。她唱著傷感的歌調,臉上帶著微笑,淚卻殷然流下,她就這麼唱了一曲又一曲,他就這麼靜靜的聆听。
九月的天氣漸漸有些涼意,心里的悲涼更深!今天是九月十五,活過來五個月了,看天上,月圓人不圓!對他的思念為什麼會這麼痛呢?真的愛他這麼深了嗎?可他的心里不只有自己,他的身邊還有別的女人!
「我愛你,我真的愛上你了……我知道身為王子,這樣的感情很危險,可是我不能自持了……」
「我也是愛你的,王爺……」
鬼媚遠遠的看著,水邊靠在另一個男人身上的她,她的傷痛不是為自己,是為三王爺,就算是從前,她也沒這樣為自己惆悵過,心里的酸澀令他逃開,她一點也記不起自己了,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為救她灑下的熱血,都如輕風煙雲消逝,可是那天晚上在陳府,她明明記得自己的,還喊了他「媚哥哥!」
「媚哥哥,謝謝你……」她的聲音仍在耳邊,她唇上的溫度仍能感覺到。
是該放下了,由著自己的心放縱,到頭來痛的不只自己,還是就這麼看著她吧?只要她好好活著!
良久,夏風抱起沉睡的她走向馬車,蓋上薄毛毯看她時,她睡得很沉,眉頭微鎖,臉上一絲淡淡愁。
驚天動地的哭鬧聲從那座庭院傳來,她又回到了這里,不要,不要回來,這是夢,這不是真的!
「風大哥——救我——」她想喊可是喊不出來。
有個穿粉紅裙的女子哭著從她房間出來,看到她,上來就是一巴掌,「就是你,就是你,偷了我的衣服,偷了爹爹買給我的那件衣服。」
她捂著被打紅的臉,「你胡說,我才沒有。」
她的母親從房間出來,手上流著血,「二小姐,別鬧了,心如真沒偷你的衣服。」
母親手上的血又是這個二姐姐弄的,她又來欺負母親了。
「我才不相信,你們都不是好東西,你娘偷人,你偷我衣服,」她指著她的鼻子罵道。
「你胡說,你才不是好東西,我沒你這樣的姐姐,」她氣得臉通紅,「我叫你欺負我娘,我叫你欺負我娘!」她扯著二姐姐的頭發一陣好打。
那不是她姐姐,才比她大半歲呢,她是爹撿回來的叫花子。
心如打得姐姐哭一陣叫一陣,父親回來了,沒有說話,嘆口氣,「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拉了二姐姐到書房,老管家也跟去。
她幸災樂禍上前去偷听,以為姐姐少不了一頓打,然而好半天都沒有動靜,她伏在窗下,听到父親很低的聲音︰「老哥哥,我叫您一聲哥,平時弟弟待你可好?」
「老爺折剎老奴了,老爺待奴才親如一家人,老爺有何吩咐請盡管吩咐?」管家激動的聲音。
「撲通,」是有人跪下,「老哥哥,您在咱們家也有五十多年了,兄弟我是您一手帶大,如今家難當頭,弟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心如啊!」
「老爺快快請起,家中發生什麼禍事了?有用得著老奴的,請盡管吩咐!」
「好,老哥救命之恩,弟只有來生再報了!時間緊迫,一言難盡啊!」爹爹哭泣的說︰「我要把心玉送走,如果今晚還沒趕回,還請老哥哥帶心如回你鄉下老宅,將她視作您的親生女兒。」
爹匆忙的出去,拉扯著不明原由的心玉。
她想要跟上去,可是爹的身影消失了,「爹,爹,你在哪里?」
她又怕又急,「爹,不要丟下我,爹,爹——」
「醒醒,心如,醒醒——」
夏風搖晃著夢中哭泣的她,她睜開眼,淚濕滿面,「風大哥——嗚嗚嗚——」不知為什麼她好想哭,撲在風大哥的懷里使勁的哭,風只是輕拍她的背,像父親一樣抱著她。
鬼媚第一個從樹上跳下來,其他三人也跳下圍過來。
「怎麼了?」鬼媚關心的問。
心如看看他又看看其他人,淚水漣瀲,輕聲抽泣。
良久她才好轉,理理頭緒才發現,是那個真正的心如在哭泣,她的情感充斥她的心靈,想要控制也控制不了。
她拭去淚,看看他們,每天晚上只能在樹上睡,都是因為關心她!她強擠出一個微笑,「我沒事,做了個惡夢,媚哥哥你們快去休息吧?」
「哦,好!」鬼媚眼中掩飾不住的酸澀更深,他們轉身出去。
離開時,妖人一改往日的不耐煩,回頭給她一個藥丸,關切的說,「試試這個?」
夏風警惕的眼神盯著他,妖人冷冷的回瞪向夏風,說︰「看什麼看?這是安神丸!」
看著他二人像要打起來,心如示意他不用緊張,趕緊接過藥,放入口中,「謝謝妖人哥哥!」
妖人取下腰間葫蘆里的水給她,轉身跳上樹。
事情越來越明朗了,心如家的慘劇發生前,父親是托付老管家帶走她的,誰知父親那天晚上再也沒回來,第二天御林軍就將她家包圍,想走也走不了了。
現在終于明白父親為什麼將二姐姐送給了月哥哥,而不是她,她的容貌就是罪魁禍首,因為長得像貴妃娘娘的臉!因為父親講的故事是真實的!二姐姐在月哥哥身邊尚能活命,對于她,卻是火坑了。這麼說,還有二姐姐這位親人?
他們就這麼邊玩耍邊往前走,因為帶著她,夏風並不著急趕路,幸好路上也沒再有人追殺,也許是因為皇上四護衛在場的緣故吧?那太後有心置她于死地,卻也不能不顧及皇上的顏面。
鬼媚在妖人身後,二人共騎一匹馬,心如挑起門簾,再看向鬼媚時,突然想起有天晚上夢中見過他,他還親了自己,夢中的他一身血抱著她闖出房間,那不只是夢,是心如的記憶,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媚哥哥!」心如喊他。
鬼媚含笑看向她,眼神溫柔得如一池清水,「嗯?心如?有事嗎?」
心如笑一笑,搖搖頭,「沒事……」
鬼媚眼中閃過驚喜,她記起來了麼?
心如給他一個純潔微笑,垂下明眸,又放下簾子。
中午做午餐時,心如靠近鬼媚,二人一起烤蛇肉,其他幾人都去找水打獵。
鬼媚閃躲的眼神令她更相信那天晚上的人就是他,「媚哥哥,發生過的往事,心如有些不記得了,那天……」
「心如,不要說了……只要你活著就好!」鬼媚眼中濕潤。
心如想起那天他持劍闖入,那時的心如還有最後一口氣,看到他為救自己揮劍狂殺,他的血灑在她臉上身上,卻時時護著自己不受傷,直到出房門時,她感覺自己的魂魄飄蕩,再看時已在上空,下面媚哥哥那滴淚打在那具身體的唇上,很多士兵包圍了他。
「不,媚哥哥,我想說!那天哥哥拼死相救時,心如的靈魂在天上看著,哥哥為心如流下的血、流下的淚,心如感覺到那滾燙了……」
心如滑下兩行淚,臉上在笑,眼楮盯著火花。
鬼媚喉頭哽咽,背過身去擦掉那滴淚,不讓她發現。
她的頭靠在他手上,望著竄跳的火苗,「哥哥不知道,心如已經死了,真的死了,現在的心如,不是那個人了……」
听著她幽幽的聲音,鬼媚強作笑顏,手扶住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膝上,聲音卻哽澀,「不,你是心如,你是——」
二人相偎相依,很久也沒分開,這美好回憶便陪伴著鬼媚度過以後的殺手生涯。
他們幾個人再次走來,仿佛故意給她和他一點時間,心如看著火苗的眼沒有抬,鬼媚也不再歡笑,他們走近時,心如抬起頭,鬼媚也讓開些,二人繼續烤肉,氣氛有些沉悶,見這情景,也沒人再打鬧嘲笑,一時都沉默了。
三天後,他們來到邊境,遙遙可見利金國界了,鬼媚又恢復了那古靈精怪和陰陽怪氣,大家有他的搞怪都很開心。
「心如,你還會再忘記我們嗎?千萬不能再忘記啊?不然媚哥哥跳河去算了!」
她開心一笑,拼命點頭,「不會,不會,幾位哥哥這麼好玩,心如不會再忘記了!」
「那,送個藥丸給你作個念想如何?」妖人也難得的一笑。
「好!什麼藥丸?」
「別听他的,除了藥媚藥還能安什麼好心?」鬼媚嬉笑回答。
「賤人,是你自己發情好不好?」妖人又是一臉冷傲。
二人又吵架,呱啦呱啦!天上飛鳥一個個往下掉!
心如看著這幾人,感覺很幸運很幸福!人人都說殺手冷血,這幾位哥哥可是熱血沸騰!
親,免費的咖啡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