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月知道如飛他們趕去時已經遲了,听傳聞心如已經歿了,他始終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如飛告訴他的是,心如被人擄走,秦蘇陽趕到時,人已經死了,御林軍全軍覆沒,皇上也受傷抬回。
他還是不相信,不相信!
他要親自去看一眼,等他趕到那片樹林時,的確有一地的御林軍尸體,還有一間燒毀的木房子,但是敵人尸體卻沒有一具,以他對秦蘇陽的了解,如果心如真的死了,他會風光大葬將她葬入皇陵,但是他沒有這麼做,御林軍的死法都是一劍封喉,乃高手所為,難道是——他驚得睜大眼楮,再次檢查尸體,沒錯,全是一劍封喉,無一例外!
就在遠處幾具想逃走的尸體,也是一劍封喉,不是一般高手,甚至比他身邊的金娘如飛更厲害!倒像是父王身邊的八護衛的手法!猶其更像傳說中的千樹萬樹桃花開,御林軍也不是吃素的,三十幾人能在這瞬間被殺,除了冰雨再無第二人!就算他是皇子,他也沒見過那八護衛。
听聞六弟重獲自由,先皇的八護衛一直在暗中保護他,後來又在心如身邊,為什麼心如還是出事了?倒底發生了什麼?三弟為何要殺了自己的御林軍?
如果真是被他自己人所殺,定有一個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心如要是還活著,為什麼死不見尸活不見人?秦蘇陽也不派人搜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爺,我們還是回吧?」如飛勸他,他坐在那燒成灰的地方,明白他擔心什麼,可是叫他放下心如,他真的做不到,心如先走了嗎?她如果先一步走了,他一定要追隨而去,黃泉路上也好照顧她,如果還活著,他一定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回吧,王爺,這事交給我們了!」金娘也勸他。
他點點頭,心如——你到底在哪里?
秋火趕到現場時,事情已經過了三個月了,現場的氣味早沖散了,只有一堆堆墳墓,和一塊燒成灰的黑地。暴風將那藥物給他看過,他心里就有底了,這大半年與老怪物相處中,他認識了不少毒物。
當年他師傅留下的禍害還真不少,難怪皇上要殺了御林軍滅口,這種恥辱對皇家來說就是天大的秘密!暴風、冰雪二人一直是皇家暗衛,能逃過一死已是萬幸!現在又讓他知道事情原委,看來皇上只信任自己了!
皇上的軍隊還是那樣勇猛,經歷瘟疫一事後,士氣更高了,不到九月時,皇上已經奪下遼國三分之一的江山了,才二十幾天。
秋火先一步潛入遼國都城,他相信那個黑衣人就在遼國,然而打探了三天也沒線索,那股藥味也沒再出現。找那黑衣人的不只他,還有月王爺的人金娘、如飛,曲潤,他們各路人馬全出動了,悄悄進行中。
再說曲潤這邊,在出發前他先要去會一會師傅帶著的那女子,他很懷疑就是那女子給他報的信,而且得知她是空空道人徒弟的後人時,他更肯定是她了。
曲潤找到師傅在山中的小藥房時,只有那女子在家,師傅不見人影,「哼,是你報的信對不對?」他出現在她身後。
素姑沒有回頭,手中篩選藥草,「曲相爺,師傅下山去了!」
「是你偷的美人淚對不對?」他再次緊逼過來。
「相爺在說什麼?本公主听不懂哦!」她將藥草倒入小罐中,腳上的鐵鏈發出叮當的響聲。
公主?
是了,她的確是公主,是一個藏在民間私養長大的公主,看著她美麗的臉,算得上是個大美人,可是心地還是遼人的本性,凶殘!
師傅一直將她鎖著,她的武功雖被廢要逃走不是難事,但她卻留下,為什麼?只為了這次陷害他?不可能,她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為什麼不逃走?你留下來的目的只是為了陷害本相?挑起昭和與利金國的戰爭?你也太小看人了吧?憑著利用一個弱女子就能引發戰爭?」曲潤抓緊她的手盯著她眼楮問。
「相爺?是不是看上本公主了?要不要本公主替你消消火?」她不吃他這一套,竟投懷送抱的貼上他胸前,曲潤厭惡的推開她,大步走了。
「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夜不流淚,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風吹,付出的愛收不回,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生不傷悲,就算我會喝醉,就算我會心碎,不會看見我流淚……」心如在房里做著小衣服,一邊流淚一邊唱著那首《忘情水》。
曲潤回來時,听到這歌聲,沒有進去打擾她,她心里還是這麼痛!世間真的有忘情水這種水嗎?如果有,他一定找來給她喝下,這樣他們就可以重新開始,他再次出去,他要去找師傅,老怪物活了一百多歲,肯定知道有這類藥的!
曲潤再次來到雪雲峰附近的山上,師傅將自己的家安在這里的確是明智的!這里風景秀麗遠離戰爭,遠離世間紛擾,他來到師傅的小屋,那遼國女子也不見了。
他四下搜尋,找到房後的柴草堆時,他听到了說話聲,他輕輕靠近,只听到一個男人與女人纏綿,他大驚,不會是師傅吧?他一百多歲了,還能行嗎?很快他又羞愧自己有這荒唐的想法。
「公主還不隨我回去,要等到什麼時候?」是個男人的聲音,很熟悉!
「回去?本公主與他是兄妹,卻要唯他命令是從,不回去!我忍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
「皇上知道公主在這里,他遲早會找到這兒。」
「哥哥就說我已死,中毒而死好不好?老怪物手中還有一樣東西我沒拿到,我不走。」
「哦?是什麼?」
「不告訴你,呵呵!听我娘在世時說過,老怪和她師傅都為爭搶這東西斗了一生,最後師傅還是死在他手里。」
曲潤走了,他知道那女子說的是什麼,那是一本醫書,師傅早已將它作為賀禮傳給曲澤了,沒想到這女子留下的目的是那本醫書,得告訴曲澤,小心防範!
他在山腳等待,那個男子下山時,竟然認出那混蛋是血衣!那身形與那黑衣人很相似,想起上次也是這混蛋從他們身上搶走心如,害她受了那麼多罪,他怒發沖冠,這次絕不會饒了他,不管他是不是黑衣人!
血衣正興奮的走下山,沒注意對面站著一個人,看到曲潤那張妖媚的臉時,他有些膽怯了,他不是他的對手!曲潤也不多說,揮拳就攻來,兩人很快打斗在一起。
血衣哪里是他對手,很快他就汗如雨下,吃了他一掌,他抽出腰間的劍,曲潤冷笑一聲,也抽下腰間的赤鏈銀蛇鞭,在鞭與劍的電光火石之間,十幾個回合下來,血衣最後還是敗下陣,他的劍剌向他時卻被那銀鞭纏住反剌入自己月復中。
「哼!呵呵,」他冷笑著吐出一口血,手抓著剌在自己月復中的劍,跪在地上,「相爺……美夢成真,不、不應該、說、說聲感謝嗎?」
听到這句話,曲潤才明白果然是他策劃這一切,目的是引起利金國和昭和國的戰火。
曲潤背對著他,冷酷的臉沒一絲同情,手中一緊,銀鞭更用力的帶動劍送他歸西,對著他的尸體說︰「謝謝?哼!本相是該謝謝你,不是你,我永遠得不到心如!」
「素兒——保——」他留下最後一句話,那個「重」字沒有說出口,頭便垂下,他臨死時眼楮還睜著,臉上帶著一抹復雜的笑。
風吹起他的白袍,高大俊美的身材,他優雅的收回銀蛇鞭,頭也不回的離去。
素姑看到血衣的尸體時,哭成了淚人,他臉上那抹笑更令她心腸寸斷,死得姿勢是跪在地上的,月復中插著自己的劍。
「啊——啊——哥哥啊——哥哥——」她扯出一聲哀嚎,將他抱在懷里,「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哥哥——我的衣哥哥啊——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你、你要當爹了呀——嗚嗚嗚……」
良久,她哭暈倒在他身上。
再次醒來,她流著淚著替他擦盡嘴角的血,抽出那把要他命的劍,記憶中的他是那麼剛強勇猛,她娘死時是他的父親救走了她,她與他青梅竹馬,直到他被派到昭和做暗探,他和她的情意也不曾改變,如果不是為了他活著,她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她痛哭嚎叫,抱著他的身體久久不肯松開,老怪物尋聲趕來時見到她這嘶心裂肺的哀嚎,什麼都明白了!
「啊——啊——」她哭得昏天暗地,最後暈過去。老怪物將她抱回去,替她將那男子埋葬了。
曲潤再次來到時,老怪物在家,見到又一個為情所困精神失常的女子,他說明來意。
「哪有這種藥?要有,我老鬼早幾十年不就試過了?」老怪物搖搖頭。
「師傅幫徒兒解了失心丸的毒,徒兒想,這失心丸能讓人發瘋喪失心智,為什麼就不能研制出能忘情的藥物呢?」
其實老怪早猜到是陳三小姐中毒,那日,他失神的來請教自己失心丸的解藥時,他就猜到了,不用說,這次他要什麼忘情藥也一定是為了她!想不到三小姐竟然還懷了他的孩子,雖然這小子不說發生什麼事,從他臉上的挫敗和愧疚也看得出來,他二人都不好過。
也罷,他也懶得去問,告訴了他傷及胎兒到最小程度的藥方,現在他又要這什麼忘情藥,唉,情關難過喲!不過,他的話也有些道理!
「哎——對呀,我老怪怎麼沒想到?」他一跳起來,直接沖向藥房,曲潤跟在他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