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卻發現他的臉正對著她胸口,她一愣,趕緊去捂,卻被他移開了雙手,注視著那有些烏青的痕跡,眸色逐漸加深,薄唇抿起,手指輕觸,立刻換來她一陣驚叫,他頗有興味的看她一眼,「剛才不是很猖狂嗎?」
「是你先咬我的。」低頭看向肩頭,一大圈牙印,這家伙就是屬狗的!
「是你先侮辱我的!」
沒人敢那樣說他,她慕向惜是第一人!他的控訴讓她心情驀然變好,揚起唇角愉悅的笑意,「我罵你什麼了,是你說自己犯賤,又不是我求你說的,聰明一世的許少的記性還真是差得讓人不敢恭維。」
「慕向惜,我今天非得撕了你不可!」
受到刺激的男人臉色發白,他粗野的抓住她的肩頭凶狠的把她拉入他的懷抱,猛烈的撞擊讓她頭暈目眩,他像是在懲罰她,又像是害怕她離開一樣,將她緊緊鎖在他懷里,他的手深深的嵌入她的腰際,他們身軀緊貼,他的火焰透過他的襯衫直接燒進她的心底,她感受到他激烈的心跳和她自己劇烈起伏的脈搏。
她猛然踹他,「不要!我不要陪你睡!」
她不要在這個時候這個心情狀態下跟他結合,她還沒有從吳佩佩的陰影中擺月兌出來,她不想再跟他牽扯不斷!
可是,他的眼中除了熊熊燃燒的怒意,還有那近乎最原始的激情,她從中看到了渴*望和征服,這個處處強勢的男人,他不容許他的尊嚴被人踐踏,如果有人肆意蔑視,那也注定要受到慘絕人寰的對待!
她也不例外!
「今天非睡不可!」他傲慢的握住她掙扎的雙手,拽下她的窄裙。
她不甘不願,頭頂上他的眼楮猶似兩顆深如淵泊的黑洞,大廳里回許著他們彼此的喘息聲,她感覺到束緊的頭發一縷縷的滑落下來,遮擋住她的眼楮,讓她心慌意亂,剛才在戶外受到的謾罵和屈辱這一刻再次迸出腦皮層……
這個時候,她咯咯的笑出了聲,笑得苦澀笑得譏諷,讓他不明所以,手下的動作卻也終止了。
「你笑什麼?」冷酷的聲音制止了她。
拂開臉上散亂的發絲,她語氣里奔騰著憤怒的暗流,細听之下,竟掩藏著不屑和嘲弄。
「許南川,一遍遍不厭其煩在我身上沉溺和索*取,你就這麼離不開我嗎?你就這麼眷戀我的身體嗎?它能夠帶給你很多快樂嗎?它能夠讓你忘卻煩惱沉迷于虛幻之中嗎?所有這些,你的吳佩佩不能給你嗎?」
俊美的臉色因為她的話而逐漸失去了興奮的光澤,泛上足以凍死人的鐵青,眸中翻滾的雷霆怒意在下一刻就會爆發出驚人的火焰,粗*重的喘息在靜夜里有一種逼人的力量,熟悉的危險慢慢順著脊梁的寒意爬上她的四肢百骸……
她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變幻無常,所以,就算害怕,卻還是讓自己表現得無所謂,臉上的面具依然完好無缺。
「怎麼,觸到許少的痛處了嗎?接下來,還要繼續拋卻愛人和我這個替代品共享魚水*之歡嗎?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理的,你看這就是證明……」
指了一下胳膊上堪堪指甲入肉的血印,她笑得天真粲然,而身上的男人卻隱忍到了極致,一個重拳揮過來,恰好正對著她的臉,她驚叫著閉上眼楮,倒在身下的大床上,緊隨而來的拳風擦過她頰側落在床墊上,那力道讓整張床都發出了轟然巨響,耳朵嗡嗡做鳴……
她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他親密的偎近,醇厚磁性的男聲至輕至柔,卻如染了毒的罌粟,發出毒蛇般冰涼的‘嘶嘶’聲,「慕向惜,你很好!很好!」
他豁然離開,床上深深的凹陷瞬間彈升……
危機暫時解除……
她長吁一口氣,眼簾睜開,卻恰好撞進一汪深邃的海洋,那里面有灰飛煙滅後的殘熱,還有了然的嗤笑。
「你的伎倆我還不清楚?想用幾句刺激的言語把我惹火,讓我遠離你,然後你就可以安枕無憂了,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悠然的過著你的小日子,哈,我告訴你,慕向惜,我不會放過你!至少,在我玩夠之前,我不會放手!」
*屏蔽……
‘砰砰砰’的敲門聲憑空響起,他低咒一聲,「滾!」
「阿川。」是羅安蓮。
慕向惜吃吃的笑,許南川在她TUN部拍了一下,語氣柔和,「媽,有事嗎?」
「小惜還沒吃飯吧,下來吃點夜宵。」體貼的關懷讓慕向惜感激涕零,只差沒有雙手成十的感謝了。
「她不餓,媽你……」許南川獨斷的就要將她打發,慕向惜卻激動的從床上蹦起來,聲音蓋過了他,「阿姨,我餓我餓,我餓死了!」
拿了床上的一件襯衫,她匆匆套上去,在他還沒有來得及阻止的時候,她就已經將屋門拉開得遠遠的,「阿姨,你等我一下,我換下衣服就來。」
一忽見她就往對面臥室跑去,羅安蓮莫名其妙的看她笑得如此開心,再回頭看自己的兒子,昂藏的身軀半臥在床,滿臉懊惱之色,像是在跟誰賭氣一樣,這讓她詫異不已,試探的問了一句,「阿川,要不要一起吃?」
「阿姨,他肝火正旺,需要吃些清涼滋補的。」對面傳來慕向惜幸災樂禍的嘲弄。
許南川始終隱忍著,沒有說話,額頭上卻已青筋暴突。
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慕向惜來到他門前,往里看了兩眼,抿了唇,笑得跟孩子似的,「孩子爸,我先下去了,晚安。」
「……」許南川久久的愣在了那里,孩子爸?!
他怒極反笑,愣愣的看著那空蕩蕩的門,嬌俏的笑臉似乎還趴在那里向他示威,她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迷人……他神經質的抓抓頭發,該死的,他該生氣的不是嗎?他該把她給掐死的!竟然敢這麼耍他?吃過晚飯,看過兒子,回到客房臥室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了,匆匆洗漱一番她就爬到了床上,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把那一袋子的資料重新排序整理好,最後卻不幸的發現,有兩張上面的簽名被毀了,軋上了黑黑的車輪印記,只依稀看得到‘李’字,天,正是李總那龍飛鳳舞的大名!
這怎麼辦?
她急得團團轉,去包里搜尋他的名片,卻不知被扔到了哪個角落,她萬分後悔啊,她記得今天下午人家李總可是認認真真的把她的號碼給輸進了手機里面,而她,卻那麼隨意的接過來,連看一眼都沒有,現在倒好,遇到事情了才想起人家的用處,唉,真是她的報應啊!
將那兩張損壞的頁碼抽出來,把剩下的資料整理好,看了看毫無動靜的門口,她詫異,這男人真的因為她說了幾句難听的話就生氣了?那麼,按常理,生氣了就會過來找她報仇,怎麼不見動靜?
天啊!不會真的是刺傷了他那顆據說堅強無比的心了吧?上蒼作證,她只是想讓他以後不要再來無理糾纏,所以才說出那些話的,不會恰好歪打正著吧?
她不是他,她比他善良和細心很多倍,她受過傷,她知道傷心會有多痛,也能夠明白他和吳佩佩內心的無奈。所以,如果她傷到了他,那她今晚真的要睡不著覺了,因為,良心會非常不安……
而且,今天是排卵的日子,這幾天中獎的幾率會大一些,抓緊時間辦正事最是要緊的!
想了想,她還是從床上起身了,躡手躡腳的走出來,在門口來回張望了一下,唯恐被誰看到,敲了敲門,無人應答,她輕輕一推,門就開了,伸長脖子看進來,里面光線很暗,屬于他的氣息迎面撲來,她深深呼吸一口,壓下胸口的緊張和做賊的心虛,憑著印象來到了床邊,那壯*碩的身軀牢牢的佔據了床的中間,她用一根指頭點了點他露在外面的手。
「孩子爸,睡了?」
他一動不動,可是呼吸卻滯了滯。
她爬上床,那溫溫的感覺立即將她全身包圍,她禁不住一顫,兩人在一起的那些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股魔魅般的極樂穿透她的全身,她不由自主的靠近過去,冰涼的身體偎近他的胳膊,一陣慵懶甜美的熱*流涌上,她全身發軟。
他的呼吸有些紊亂,身體卻如石雕一樣,她推了推他。
「許南川,對不起,我今天不該那麼評論你們兩人間的感情,可是,我是因為太生氣了,吳佩佩的態度讓我心情很不好,反正你們也傷過我,所以,我們扯平吧!」
「沒那麼容易。」他終于發出了聲音,卻是不情願的冷哼。
慕向惜心里總算稍微安定了一下,對于他來說,這樣的態度還算是好的,所以,她開始了類似于勸導的指責。
「你這人就是這點不好,人家傷你一分,你就要報復十分,你這樣斤斤計較,誰受得了!再說了,我和你又不是什麼世仇,又沒有什麼天大的事情無法解決,我都能把那些往事撇開不談,你就放開胸懷,不要處處為難我了,就算看在城城的面子上,你就放過我吧,要不然,讓我夾在你們兩個中間,我遲早有一天被你們當靶子擊垮!」
她自認為語氣還算謙卑,對于這個擁有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來說,算是很對他胃口了!
果然,他沒有發火,語氣略帶揶揄,「慕向惜,你是我媽嗎?」
「你這樣叫我也沒關系。」反正她是他孩子媽,多一個人叫媽也不是什麼損失。
腰上的肉被他捏了一把,她尖叫,不是痛的,而是好癢……
「你過來就為了說這些?」
屏蔽……。
「我在。」
「不夠!」
「許南川,你讓我……」
「……」
他溫柔無限,她燻然欲醉,這是一個美妙的夢境,她依偎在他寬廣的懷抱里,世間的一切風風雨雨都不再與她有關,多麼希望,他就是她所要尋求的那個良人,多麼希望,他和他們的孩子能夠幸福快樂的永遠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可是,可是……
*
再次醒來,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大床所在的位置卻被細心的掩了一層薄薄的窗紗,花香鳥鳴,真是妙境!
可向惜的身體酸痛得要命,全身每一處關節都被強制拆卸然後重裝過,僵硬難受,連手腳都不听使喚了。
想要去拿桌子上的手機,卻很笨拙的將它拂到了地板上,浴室的門打開,神清氣爽的男人從里面走出,她一轉頭就捕捉到了他的目光……
他們這樣靜靜的看著彼此,被一陣強烈的意念所吸引住,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走過來,站立在床前,出乎意料的俯身將她抱起,她急著想要拉住那遮身的絲被,卻被他執意推開,低頭看著她身上遍布的痕跡,他輕笑出聲,她羞得滿臉躁紅,被他放在溫*熱的按摩浴缸中,他卻沒有走開,火*熱的視線讓她忍受不了,「你別看。」
他聳聳肩膀,走到洗手台前刷牙洗臉,他的動作優雅而隨意,讓她看直了眼楮,他沒有回頭,卻調笑的對著面前的鏡子說了一句,「你好SE。」
慕向惜想鑽進水里掩面,身上的溫度已經快把池水煮沸了……
他整理完畢,這才將她從水里撈出來,用浴巾裹了放在一邊,看她虛軟的勉強撐起身體,他好心的提議,「休息一天吧!」
「不!不要!」她堅決反對,上班第二天就休息,她肯定會被人看不起的,她才沒那麼嬌氣!她的執著讓他眸中閃過一絲亮光,主動為她遞上準備好的牙刷,側頭看她,「喜歡那工作嗎?」
「喜歡。」
「昨天,你一個人去秘書部的?」
原以為她會直接上樓去找他,沒想到等到中午還沒有見到人影,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會與她如同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不是他眼拙,而是她的轉變太驚人,連他都被蒙蔽過去了。她點頭,還一臉天真的笑意,「嗯,恰好在樓梯口踫到封子勤,他第一眼還認不出我來呢!」
「那身衣服……上官擎送給你的?」
「你知道?」她詫異,這人怎麼可以做到無所不知呢?
他輕哼,「幾萬塊的衣服你有錢買?」
滿嘴的牙膏泡沫,慕向惜把自己悲慘的嗆咳了,咳得狼狽至極,許南川笑得張狂不羈,最後看得小臉通紅,他好心的為她遞上水杯,她匆匆的漱口,嘴巴一抹,抓著他的衣袖追問,「你說什麼?你騙我吧?怎麼可能幾萬塊?」
拿著她沾滿泡沫的手放到水池里沖洗,他的語氣帶著不值一提的輕蔑,「不就幾萬塊,值得你激動成這樣嗎?」
真是沒出息極了……可是……卻又讓人忍不住想逗她,因為,這能讓他開懷大笑,似乎已經記不清楚,到底有多久沒有擁有過這種好心情了。
「幾萬塊就這樣毀在了你手里,你!你!」慕向惜痛徹心扉,天啊,這上官擎真是敗家子,送衣服就送唄,干嘛還送這麼貴的?
「你不想上班了嗎?」
「哦。」低頭,繼續刷牙,剛才的事情忘記得一干二淨。
注意力轉移的速度如此之快,這讓許南川甚是驚嘆,唇角掛著一絲愉悅的笑意,看她刷牙,看她漱口,看她洗臉,然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她率先走到門口,回頭狡黠一笑,給了他一句,「你才色。」
「……」
許南川跟著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口張望,光著腳丫子探著小腦袋,模樣極其可愛,他笑著跟過來,閃電般從後面摟住她的腰,將她打橫抱起,她大驚,從後面踢他,「放開放開啊,別讓人看見了。」
「怕什麼?」他的身體因為大笑而震顫不已。
「你放開我了,我去換衣服。」
衣服都在客房的衣櫃里,她必須穿越外面的空白無遮掩地帶沖過去,還要避免被其他任何人看到,她極力想把他甩開,可是卻還是被他強行抱了過去,她心里暗暗罵道,這個男人昨晚的承諾看來是真的,那麼她的付出也不是沒有收獲的,至少可以讓他不再每天都針對她,找她麻煩,所以,就是被抱一下而已,隨便他吧!
開了自己的衣櫃,站在那里扒拉了良久,拿了一套衣服背到後面,小心的回頭看他,「你不會再撕了吧?」
「還是他送的?」坐在床邊翻看她的工作文件,听到她的話就皺起了眉頭,她一個預感不妙,更是把衣服抓得緊緊的,「除了他送的,剩下的都是孩子氣的。」
「唔,給我看看。」他伸出手,她拿了過去,他的手指剛觸到衣服一角,她就知道自己錯了,她不該信任這只變色龍的,眼睜睜的看著那衣服在他手里成為布條,她眼里除了憤怒,也只有無可奈何了。
罪魁禍首沒有一點該有的認知,像是撕上癮了,好心情的揚起了唇角,「還有嗎?」
「沒了!」
她一把合上自己的櫃子,他眼光黯沉,大步走過來,輕而易舉將她推到床上,從里面把剩下的幾套看著不順眼衣服挑出來,也懶得撕了,直接團了一個球,‘砰’的扔到了門口的垃圾桶里,慕向惜大叫著跑過去,跪在地上從里面拿出來,還沒塞到懷里就又被他拽了過去,看他就要來個徹底毀滅,她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他的腿就是一陣猛搖,只差沒有一把鼻涕一把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