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反應敏捷快速,回答干脆利落,這惟命是從又乖巧听話的季寧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放下電話,許南川低頭,就看到她瞠目結舌的模樣,他嗤笑,「滿意了?」
他的態度和語氣像是一種施舍,他用他偉大的愛心施舍了她,他滿足了她不知饜足的野心,天!
他睥睨的眼神就好像在說,他所有的決定都是她耍盡手段逼迫的,是她提出的過分要求,而他,只是為了應付她,或者僅僅為了滿足大男子主意的虛榮感,所以才不顧自己的意願下了那個命令,他趾高氣揚,他頤指氣使,他用唇角的殘笑告訴她,看吧看吧,看誰才是真正的膽小鬼,是你,是你慕向惜!
他的手指玩~弄的捏住她的下巴,邪~惡的眼底帶著千根芒刺,意欲置她于不被赦免的地獄,她一臉驚懼的低喃著。
「你這個瘋子!」
「你想讓我怎樣,這還不夠嗎?嗯?這就是你習慣用的欲拒還迎的伎倆,不是嗎?多麼美麗動人又無辜的一張臉,多麼險惡的蛇蠍心腸,好!慕向惜你成功了,你該仰天長笑了,真是恭喜你!」
屏蔽
「許總許總,大事不好了,記者已經把門口圍堵了,他們要听你親口告訴媒體。」
YU火怒火統統涌來,他一捶砸在電話上,「告訴他們,明天早上舉行記者招待會,今天誰惹我我讓他死!」
「是!」
「還有你!再打電話過來是一樣的後果!」
「是!」
一切都安靜了,只有他和她的激~烈喘息回響在彼此耳畔,她嚶嚀哭泣,因為他的制伏她無法起身,只能無力的擺頭抗議,小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卻總是兩手空空,她的淚水讓他心軟了,伸手將她的身體撈起,一滴滴吮去她臉頰上的淚珠,這個時候,門‘ ’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撞開了,怒氣沖沖走進來的吳佩佩在看到他們親密擁抱的一幕時,憤怒的火種在眼楮里打許,聲音尖刺又充滿了痛苦的指責!
「為什麼要這樣,阿川,為什麼?你娶她就算了,為什麼要讓天下皆知?」
這次,許南川比以往都要淡定從容,深情的眸光看向盛怒的女人,平靜的開口,「佩佩,你要婚姻還是要我的愛?」
吳佩佩不甘的低下頭,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嗜血的視線盯住慕向惜光潔的後背,她的眼神能夠穿透她的肌膚和骨骼,能夠讓她自慚形穢,她聲嘶力竭的詛咒。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要陰魂不散的糾纏我們,為什麼?」
「佩佩,出去!」
男人不帶感情的聲調讓吳佩佩一顫,生生的後退一步,不敢置信的指著他。
「阿川你……你竟然讓我出去?你竟然在她面前這樣命令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要是喜歡她,就跟她去過吧,反正婚也結了,孩子也有了,多麼幸福美滿的家庭啊!我注定是一無所有的,我注定要孤獨一生的!我認了我認了還不行!」
「佩佩,你听我說……」
「我不要我再也不要!」哭得肝腸寸斷的人兒踉蹌著跑開,門被大力甩上……
愣愣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許南川並沒有追出去,懷里的她已經停止了哭泣,大大的水靈的眼楮圓睜著,一眨也不敢眨,潤澤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眼底有些毫不掩飾的膽怯,這樣渾然一個洋女圭女圭一般可愛的神態莫名其妙的安撫了他的心情,唇線一勾,語氣略帶譏諷。
「怎麼,怕我打你?」
她重重的點頭。
他呆愣了幾秒,然後,像是有人給他頒發了一項年度最純潔男人獎狀,這天大的笑話,讓他爆發出發自內心的大笑,胸腔像是教堂的風琴,中氣十足又渾厚得驚人,她的耳朵飽受荼毒,卻又不敢放肆的阻止他。
她現在的確在害怕,因為,他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首次在她面前罵了吳佩佩,他竟然真的罵了!
天啊!她到現在依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她懷疑自己的耳朵聾了,但是這次留在他身邊的確實是她,不是吳佩佩!
也許她真的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沒錯,她心里的喜悅是那麼明顯,不管他是不是為了她才這樣做,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是第一次他在吳佩佩面前袒護了她,給了她尊嚴,因為她剛才最尷尬的就是,如果她被許南川驅逐,那麼她該怎麼走出每一步,她的腳上沒有鞋,她的內(褲)被他撕開了,她的裙擺被他纏得高高的,她的衣服少了幾顆紐扣,這樣落魄的她站在外面,只會讓季寧她們笑死,她以後也休想在這里混下去了!
幸好,幸好他讓她留下了!
他救了她!
吳佩佩的離開還是讓他憤怒了,她又害怕他會把這怒意轉嫁到她的身上,所以,她害怕他打她懲罰她,可是,現在他笑了,他的笑容大大的,就連眸底都感染了情意,散發著陣陣溫暖的柔光,她知道自己的危機解除了,拉過他的衣袖擦干了睫上的淚水,雙手笨拙的固住他的腦袋,在他光滑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他搖頭,眼神緊緊的盯視著她,「不夠!」
嗔怪的瞪他一眼,往半啟的門口看了幾眼,開始跟他商量正事,「許南川,特助的事情你去跟阿姨商量一下吧……」
「我干嘛要听你的?既然那麼能討好我媽媽,想必這工作也難不倒你吧?」
陷身在旋轉沙發上,他的視線恰好落在面前她的腿~間,看她用裙子遮掩,他蠻橫無理的將她的手拿開,她窘迫又難堪,伸出一只腳踢他胸口。
「只要你不故意找我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還真的被你說對了,我就是好這口。」他就是要故意氣她。
慕向惜無可奈何的撇嘴,「反正我已經被你周邊這些擁護者磨煉成了銅牆鐵壁,如果你想在工作的時候沒事找事的到處亂找茬,那好,我奉陪!」
「期待合作愉快!」他刁鑽的一笑,伸出手,主動與她一握。
慕向惜輕哼一聲,對上他色迷迷的眼神,在桌子上不舒服的挪動了一下TUN部,「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已經下班了,一會兒我們一起走。」
「真的?」慕向惜開心啊,可以不加班了耶!那麼今晚也不用露宿在此了,太好了!
看在許南川眼中,她這雀躍的模樣很值得懷疑,斜睨著她,私自做了評估,「這麼興奮?是不是想現在就讓我來了?」
她握住他亂抓亂模的手,「可以讓季寧晚些去美國嗎?」
「你喜歡她?」
他的戲弄讓她張口結舌,不過很快就自動屏蔽掉,「她說只有兩天時間,我怕來不及交接工作,而且,我身體不舒服,不想晚上加班。」
「你需要多久?」漫不經心的問起,反握住她的手指,順勢放在齒間輕咬,她因為愛極所以也恨極了他這種表現親密的小動作,讓她總誤以為他是愛著她的,想要收回來,卻不小心掛到了他牙尖上,她尖叫,他低沉的笑。
「我又沒做過,哪知道具體要多久,起碼要兩周吧!」她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他的眼楮,他想了想,「一周吧!」
「兩周吧!」她討價還價。
「一周!」唇線僵硬的繃起。
她小聲的嘀咕,「那我萬一工作做不好,你別罵我!」
「我當然要罵了!」他煞有介事,表情認真又大公無私,她氣結,「那我不做了。」
「你跟我媽說去。」
「你這個無賴!」
桌子上的手機鈴聲打擾了兩個人短暫的濃情蜜意,許南川拿起來看了看,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上一刻還處于放松和慵懶的身形一下子站了起來,調笑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冷酷陰鷙,「你先回家,我有事。」
拿過外套和抽屜里的鑰匙,他邊走邊撥了誰的號碼,放在耳邊等待,在他頎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從外面鑽進來的冷風送來了他熟悉的嗓音,「佩佩,我現在就過去……」
第二天,各大娛樂報刊的頭條難得的統一,都重新將許南川和慕向惜以前的照片拿出來說事了,因為兩個人從來沒有在一起合影過,所以報紙上有好事者專門為他們合成的情侶照,中間是他們可愛的兒子城城,標題各式各樣!
什麼灰姑娘誕下麟兒幸得豪門姻緣,什麼昔日酒吧打工女飛上枝頭,什麼落魄大學生圓夢豪門等等,網上更是傳得天花亂墜,更有一些預言家在熱心的預測他們的婚姻能夠走多遠,有四個選項,最長時間的一個選項就是一年,慕向惜看了後差點一口將嘴巴里的水噴出來,嘖嘖稱奇,預言這種東西,有時候也是可信的,連她在福窩里可以呆多久都能猜得不離十,奇準啊!
一道溫和的聲音在她頭頂冒出,「看什麼呢?」
慕向惜欣喜的抬頭,看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封子勤,「啊……經理你來了?」那一驚一乍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樣,興奮的站起來,看著他笑。
「只有你一個?」
「嗯,她們陪許總去開記者招待會了,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經理有事?」
「沒事,你的東西幫你稍微收拾了一下,喏。」
「謝謝!」從他手里接過來,順手放在了桌子上。
封子勤來回張望了一會兒,然後猶豫著問出口,「她們對你……還行吧?」
她實話實說,沒有一絲的隱瞞,「不好,但是對我也沒什麼大的影響。」
大概昨天傍晚的時候許南川通知了季寧,所以,今天她並沒有再說什麼要急著離開去華盛頓赴任的事情,交接工作的時候雖然態度強硬但是她慕向惜也不是太笨的人,什麼東西說了一遍她堅決不會再讓她說第二遍,遇到不懂的地方,她會立刻記在本子上,想著抽空去問一下別人。
「身體還行嗎?」指著她的月復部,他笑得親切。
「還行,人家都說第二胎不會太辛苦,但是我卻感覺比第一胎還要累,是不是人老了呢?」
慕向惜隨意的揉了揉坐得有些僵硬的腰,苦笑了一下,其實她心里比誰都明白,她的身體就因為生了城城所以受損比較厲害,所以,這一胎相對辛苦一些也是正常的。
「傻丫頭。」小心的扶著她走到寬敞一些的地方散步,他的動作親昵而自然,這讓慕向惜感動不已,就感覺像是回到了從前被上官擎照顧的那些日子,他也是這樣的小心翼翼,幾乎什麼事情都不肯讓她做,還像個長輩一樣教訓她這個該做那個不該做。
看她笑得抿了唇,封子勤詫異的轉頭看她,「怎麼了?」
「想起了一些往事。」
「你呀,年齡不大經歷的事情倒是很多,有時候感覺你的眼神更像是一位歷盡滄桑的八十多歲的老女乃女乃,讓我看得渾身難受,心里也跟著傷感起來。」
「真的嗎?」干媽也曾經說過,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周身似乎都被那無盡頭的淒涼氣氛所籠罩,看得人心驚肉跳。
「是啊,所以,別再荼毒我的眼楮和心靈了!」他雙手合十的祈禱。
他夸張的語氣讓慕向惜吃吃的笑……
一對人馬從電梯里走出來,為首的除了許南川沒別人,一抬頭就看到兩個攙扶著親密慢走的身影,看得他有些惱火又很是模不著頭腦,這倆人明明是剛認識幾個月而已,為什麼看起來就像是夕陽紅里面的摯友?
季寧和那幾個女人面無表情的回到自己位置,坐下,辦公。
看到他們憑空出現,封子勤也沒有慌亂的收回放在她胳膊上的手,極其謹慎的扶著慕向惜走過來,笑嘻嘻的跟許南川打招呼,「hi,阿川,人生大事你解決了一大半,老婆有了兒子有了,恭喜你,幸福指數跟我的一樣高了!」
許南川冷眼看他,涼到骨子里的輕笑,「你們兩個好有興致,我走的這麼一點時間你們都見縫插針,打情罵俏不亦樂乎,為何不去樓上,有草坪有陽傘有泳池,約會漫步的好去處,又不會有人打擾。」
「呃,還真是對不起,又礙著您老的視線了,以後我們上演更為勁~爆的一幕給你看看!」封子勤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得瑟的表情看在許南川眼里是十足的礙眼。
他走近一步,用只有他們三人听得到的聲音低語警告,「我告訴你們,少在我眼皮子底下搞怪,你們兩個最近不正常!」
「真的?」封子勤和慕向惜相視一看,同時撇撇嘴。
許南川自始至終都在用目光凌遲著慕向惜,她越是一臉的無辜,他越是恨得要命,外表卻還是從容淡定得很,步伐沉穩的走過來,在她位置上站定,翹頭往桌子上的袋子里看了一眼,那個紅色的靠墊吸引了他的眼球,非常不客氣的揪了出來,提在手里看了看。
「什麼鬼東西?」
「按摩靠墊,怎麼樣,我媳婦送給你媳婦的,你不知道啊,這個孕……」
封子勤眉飛色舞的一番自賣自夸還沒結束,慕向惜就猛地將他打斷了,一臉的驚恐大叫,「經理!」
「……」兩個男人同時把眼神對向她,幾萬伏特高壓啊,讓她承受得有些吃力,尷尬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一把將靠墊從許南川手里奪回,指了指不遠處的電梯口,「沒事!那個……你該回自己崗位了!」
明顯的做賊心虛!
有鬼!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眯眼皺眉,各自在心里揣測著,這女人這麼緊張……所為何事?
許南川質問的眼神看向封子勤,封子勤攤攤手,搖搖頭。
整個一周的時間,季寧和慕向惜都在進行手頭上工作的交接,大量郵件蜂擁而來,慕向惜有些應接不暇,每一封信她都模不著頭緒,必須請教別人或者干脆主動致電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問清來龍去脈,再細心了解當前狀況和後續安排!
所以,即使進展有些緩慢,但是她的一絲不苟還是讓季寧她們刮目相看,言語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犀利了,有時候還會主動過去為她答疑解惑。
而原定的晚上不加班的計劃,也被她給打破了,連續多日她不得不獨自加班到深夜才離開,作為Kingloy總裁身邊關系最密切的專屬秘書,所有高階員工與他來往的郵件無一例外會抄送給她,以便她了解、跟進以及處理他下達的各項指令。
自身的聰明才智再加上她堅持不懈的努力,在季寧赴任之前,她們的工作交接也終于劃上了句號,那天晚上,她依然加班到十點,累了就端杯水走到窗戶旁邊,往地面廣場靜靜眺望,看一看因為太過于渺小而聚成一團的炫麗車水馬龍,困了的時候,她會裹著衣服來到頂樓,在草坪上散步走動,想想心事,听听音樂。
許南川的電話不期而來,她從溫暖的口袋里將手探出,表情平靜的接听,「hello?」
有呼呼的風吹散了她的聲音,在對方听來卻像是身處于一個不真實的廣闊地域,很遙遠很難接近,他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