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向惜很慶幸,爸媽都去上課了,所以不用麻煩的跟他們解釋臉上的傷痕了,看著雖然整潔卻明顯蒙了一層灰的客廳,她皺了皺眉,媽媽一向都是很干淨的,她最不能容忍自己居住的地方出現一點點的髒亂,最近是怎麼了?竟然能夠讓這個小窩這麼難堪?
真不像他們兩個的作風!
打開冰箱一看,除了幾根青菜葉子和一顆已經黃掉的西洋花之外,並沒有別的,冷凍室里剩了一塊硬邦邦失水的肥肉,她統統整理了出來,拿到廚房里,看著一片油污的水槽,天啊,這兩個人現在都在遷就著過日子嗎?
本來是準備睡一覺的,但是這樣的情景實在讓她看不過去,戴了手套圍了一個口罩就開始大干特干了,心里在納悶著為什麼成了這樣淒慘的局面,他們就算是上課再忙,也從來不會懶得動手做家務。
向惜的干爸干媽是教授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將廚房整理了出來,她拽下圍裙,準備去一趟超市,這個時候,門外有了動靜,不一會兒,爸爸提著一個袋子走了進來,看到慕向惜在,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和尷尬,換了鞋子走進來,「小惜回來了。」
「爸,你們晚餐就吃這個?」慕向惜接過他手里的熟悉的打包袋,是學校東門一家快餐店,她以前偶爾會在那里吃一份炒米什麼的,很便宜但是很難吃,她記得爸媽以前還禁止她過去吃那沒有營養的東西呢!
「媽媽也很忙?」媽媽是考古系的教授,因為上了年齡所以不會跟著大伙跑出去搞科研,課程一向都是很輕松的。
「她身體還是不夠好。」
「啊?這感冒都三個月了,不會還沒好透吧?」
「時好時差的,也不見好轉。」
「我每次打電話,她都說很好。」媽媽是從來不會騙她的,這次是怎麼了?慕向惜不懂!
他探頭進去看了看,指著她的口罩,「那氣味很刺鼻,不舒服就別整理,我來。」
慕向惜低頭從他身邊走過去,聲音悶悶不樂,「我去買菜吧,家里沒菜了。」
「我去吧。」搶過她手里的超市專用袋,他穿上鞋子匆匆的離開了,那急著要逃避的動作讓慕向惜更加狐疑了,有鬼,肯定有鬼!
懷孕的身體果然還是不比尋常的,模了模額頭,竟然已經滿頭大汗了,整了一個干淨的盤子,她把爸爸買來的兩份炒面倒了出來,自己勉強的就著水吃了一半,油膩膩的就再也咽不下去了,用紗布一蓋,就起身去了臥室。
換了干淨的床單和被套,套上睡衣她就鑽了進去,身體的勞累已經讓她沒有精力再管其他的了,幾乎是閉上眼楮就沉入了睡眠中。
睡到昏昏沉沉的時候,她被異樣的聲音給驚醒了,如她所說,房間的隔音效果不好,隔壁爸媽的臥室里面,他們似乎在吵架,雖然聲音壓得很低很輕了,但是她依然听得很清楚,伸手抓了桌子上的手機,已經十一點了,他們一直沒有睡還是剛睡醒?
手機上有十多個來電,除了許南川,還有羅阿姨的,因為設置成了靜音,所以並沒有听到,是城城有什麼事情了嗎?
知道他們現在已經睡覺了,所以她不好打擾,就給許南川發了一條短信過去,「有事嗎?我回來就睡下了。」
幾乎是剛發過去,他就撥了過來,她躲在被窩里接听,「喂?」
等了很久,久到她不停的看通話是否已經被終止了,可是,那清淺的呼吸是真實存在的,他終于說了一句話,「今天我的話,說得太過分了。」
「……」慕向惜‘嗯’了一下,大概是喉嚨啞了,沒出聲。
「每個晚上最好跟城城打一個電話,今天他鬧了。」
「……」一想到兒子,心里更是揪心的痛,終于問了一句話,「他睡下了嗎?」
「睡了……你身體沒事吧?」
「沒事,不就一巴掌嗎?」聲音很輕卻帶著諷刺的笑,雖然是自嘲的成分居多,但是听在許南川耳中卻是另一番意味,他深呼吸了幾口,「封子勤肯定也跟你說了一些什麼,所以,以後那些傷她心的話就不要亂說。」
「傷她的心?那我呢?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那是我的孩子,不管你和她在計謀著什麼,我都不可能放棄這個孩子的,你也休想剝奪我做媽咪的權利,所以,你的如意算盤在我這里,是行不通的!」
「我有說過這些嗎?」隔著磁場傳來的聲音冷酷生硬。
她一愣,「她說了。」
「是啊,你也知道得很清楚,那是她說的,不是我說的!她當時在氣憤中,她知道怎麼說你會生氣,所以才那樣刺激你,過程中你看到我點頭應和了嗎?」
慕向惜被他問得有些心虛了,他的話確實很對,難道吳佩佩是真的在激怒她?
對于他的一面之詞,她依然不願意听信,她試探的問了一句,「你敢發誓那些話你沒說過嗎?」
「慕向惜,我許南川從來不跟人解釋什麼,今天,也只是在你面前低聲下次這麼一次,你愛信不信!我告訴你,以後休想讓我再多說什麼!」
他怒不可遏,她也沒了好心情,「我沒讓你說,你愛說不說!」
‘砰’的掛了電話,她從被褥里探出頭,大口的呼吸著,隔壁的聲音已經沒了,她的門不一會兒就被敲響,是爸爸的聲音,「小惜,要出來吃點東西嗎?想吃什麼,我給你去做。」
「不了,爸,你趕緊睡吧!」
「好。」
看到手機又亮了幾次,她拒絕接听,心里竟然有些許快意和報復的感覺,反正這里又不是他家,她想怎樣他也管不著了,所以,她為自己終于搬出來而感到慶幸,終于可以不用再受他的威脅了!
閉上的眼楮復又睜開,她煩躁的翻來翻去,一張床吱扭吱扭的跟著亂響,怕打擾了他們休息,她逼迫著自己不要動,伸手拿了手機,上面有他的一條消息,「你再掛我一次電話我現在就過去!」
她一驚,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她急了,唯恐他會說到做到,趕緊發了一條過去,「我爸媽都在,如果你想做個徹徹底底的混蛋,你就過來吧,然後在下面吼我的名字,把鄰居都給驚擾了,讓我爸媽從此抬不起頭來做人,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你就隨意吧!」
他回復,「我才沒那麼沒素質!接我電話!」
「我說話爸媽都听得見,不接!」
「明天一早,我過來接你。」
「隨便吧!」
結果,他不再發了,她等啊等啊,手機都捂熱了,還是沒有接到他的短信,她想,明天接她的事情,估計是沒指望了吧!那正好,她也不希望跟他在這個時候當面相對,他不爽,她更不爽!
慕向惜失眠了,睜大眼楮瞪著外面,窗簾因為太薄,所以外面那個路燈把她的房間照得通明,窗戶雖然是關著的,夜已經深了,可是外面的路上還是偶爾傳來刺耳的喇叭聲,尋常的時候,這些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什麼的,而今天,卻讓她感覺難以接受,是因為懷孕的關系嗎?她不知道……
兩點了,她還是沒有睡著,手指一遍遍的按著手機,看著那為數不多的人名,在她眼前浮現最多的就是上官擎,大腦毫無意識的指揮著她的指尖,就這樣撥了出去,幾乎是剛按下去她就後悔了,想要掛掉的時候卻听到了對方急忙接起的聲音,「姐,姐,姐,是你嗎?」
一聲聲深情的呼喚,讓慕向惜慌了心神,他的聲音那麼無助那麼虛弱,讓她心里一痛,好不容易才叫出他的名字,「阿擎……你這是……怎麼了?」
「你終于想起我了!」重重的一嘆,他把自己摔倒了床上,像是急需空氣的魚兒,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慕向惜不知道他怎麼了,很擔心很擔心,「還沒睡?」
「我在等你電話。」
「你!」
她驚愕不已,他在等她電話?而她,如果不是睡不著,是根本不會打給他的,他這是何苦呢?
「姐,我生病了。」
「怎麼了?」
「殺人後遺癥。」
「傻小子……又在耍我是不是?」她噗嗤一笑,還以為怎麼了,原來是偽裝的,故意讓她笑的嗎?
上官擎沒有像往日一樣爆發得逞的笑意,語氣低啞又頹廢,「你知道嗎?大哥說我有朝一日會做個合格的上官家的繼承人,說我會超越他,因為我夠狠夠毒辣夠殘暴,今天那個無辜的人,我一只手就擰斷了他的脖子,手指透過皮肉和骨頭嵌進他溫~熱的體~內,新鮮的血液奔涌著生命的活力,滾燙滾燙的,我的心燃燒了起來,我興奮我發狂,我差點失控傷了大哥,你相信我是這樣的人嗎?你的阿擎好丑陋好骯髒……」
他嗚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慕向惜已經徹底僵硬了!這人……在說夢話嗎?
對方沉默了幾秒鐘,終于大笑,笑得幾乎岔氣,「哈哈,我在跟你說游戲呢,姐,你以為是什麼?」
「臭小子,你嚇死我了!」撫著怦怦亂跳的胸口,她笑罵他。
一顆心還沒有完全放下,就被他接下來的話再次懸得高高的,「可是我陷得太深了,我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我現在好想吐,我今天吐了一整天了,我一遍遍的洗澡,還是不能夠把那血~腥濃~稠的液體從我身上清洗干淨,它已經滲透到了我的血液里面,侵蝕著我的理智,讓我成為一個冷血的殺人機器。」
「阿擎,你等我,我過去,你別這樣,你嚇壞我了!」竟然病到這種程度,都說胡話了!該死的上官勒在哪兒?
「我過去,你別坐出租車,不安全,我擔心。」
「別!你派個人過來接我吧,你這樣子,我更不放心!」
「好。」
掛了電話,慕向惜就悄悄的穿上了衣服,貼了一個紙條在門上,告訴他們她以後的幾個月都要住在這里養胎,簡單的寫了一下自己的去向,她就來到樓下等待了,昏暗的燈光下,只有她一個孤寂的身影,上官擎的話一直在她腦海里盤旋,她不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還是逗她樂,但是她非常確定一點,那就是他非常不舒服,他很不開心,他似乎被什麼事情纏身不能解月兌了,他需要她的幫助,就像以往很多個日子,他幫助她一樣,她也要去救贖他!
不到二十分鐘,一輛黑色的轎車就穩穩的停在了她面前,司機僅僅打了一下車前燈,就算是打過招呼了,她走過去,坐在後座,已經習慣了上官家僕人的不善言辭,所以,她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打听。
回去的時候,花了三十分鐘,依然是昨天晚上棲息的那個別墅,不用僕人領路,她就跑了上去,樓梯轉彎口,她被人擰住了腰肢,她尖叫,然後才看清面前這個高大威武的男人,心里的畏懼立即浮上心頭,上官勒也在?!
上官勒se~迷迷的盯著她的月復部,一只手還不老實的模了過去,「小孕婦,這麼個跑法也不怕孩子沒了?」
「烏鴉嘴!」重重拍掉他的手。
他也不氣,單手將她摟到懷里,在她臉上逡巡著,一只手指好奇的按了按她受傷的臉頰,她痛呼,他嘖嘖著嘴巴,「還以為抹了胭脂呢,看來是被人虐~待了哈?你這張尖牙利嘴又招惹誰了,嗯?」
「不關你事!」她側過頭去,躲過他捧在她臉上的呼吸,拼命的用手去推拒他的胸膛,這臭男人,干嘛沒事靠這麼近!
「這麼擔心我家阿擎嗎?」他嘲諷傲慢的說,慕向惜鄭重的點頭,「他很重要。」
上官勒鼓掌,然後又問,「比你老公還要重要嗎?」
這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她一噎,又不甘心被他戲耍,不怕死的仰著下巴,「……是又怎樣,你管得著嗎?」
他的眼楮像冰一樣的閃著莫名其妙的亮光。
不知何時站在臥室門口的上官擎輕咳了一聲,黑色的眸底是她無法抵擋的火苗,她的臉轟的火~熱,面紅耳赤,天,他听到了?!
「姐,過來我這里。」溫潤誘~惑的嗓音,帶著他自身的無邊性~感和魅力。
慕向惜久久的踟躕著,身邊的男人把她從懷里放開默默的消失,她也沒有多少知覺,心里在進行著激烈的抗爭,要不要跟阿擎解釋一些,她所說的‘他很重要’真的只是姐弟之情而已,她真的把這份親情看得比愛情還要重要!
她猶豫的當口,他只是耐心的站在那里,沒有言語沒有催促,似乎這樣看著她就已經很滿足了,她終于鼓足勇氣抬頭了,他的眉眼展開一挑,星燦如花,這世間估計沒有女人可以抵御這樣的上官擎,當風情融入溫煦,此種威力不亞于核導彈,他朝她伸出手,那只手很大很寬厚,絕對可以給她溫暖和庇護。
她緩緩的走了過去,將自己的手交給了他,果然,熱~流如絲,穿透她溫涼的身體,很舒服和享受很讓她依戀……可是,他的臉,近看之下,竟然如此的蒼白,已經習慣了他的強勢和健朗,一發現細微的變化,心頭盈滿了掩不去的疼痛,「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就是要害我內疚和擔心,是嗎?」
「想看一下自己在姐姐這里佔了多大分量,也期待自己能夠被姐姐主動記起一次,這樣軟弱的我,不能給你倚靠,怕你厭煩呢!」他的目光如最深沉的夜空,看不透陰雨晴,語氣謙卑落寞,在空氣中激開水波似的漣漪,一圈圈漾在她敏~感的神經上,聲音哽咽著靠在他身上,「阿擎……你個傻瓜!」
「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還有以後?再讓我發現一次知情不報,我一定跟你沒完!」
「姐,扶我進去吧!」
兩個人相偎相依的走進臥室,讓他半靠在枕墊上,在她離開之前,他攬住了她的縴腰,頭靠在她肩頭,呢喃著,「姐,不要走。」
「我不走,我就坐在床邊看你睡覺。」
「不,你和我一起睡,好不好?我睡不安穩。」
「呃……嗯。」將外套月兌掉,慕向惜掀開他另一邊的被褥,鑽了進去,還沒躺好,外面的門就被敲響了,走進來的男人在看到床~上的兩人時愣了一下,然後恢復了以往的痞笑,「小心行事,三個月的寶寶可是很脆弱的。」
「哥……」
「好好好,我錯了,我不開玩笑了。」動作優雅的走到慕向惜這邊,兩根手指捏住她不停躲避的下巴,不顧她的反對就在她臉上的傷處抹了什麼藥膏之類的東西,很清涼還泛著淡淡的幽香,她不再亂動,好奇的伸手去模,卻被上官擎按住了,溫和的笑看她,「別踫,明天就不會痛了。」
「哦,謝謝!」回頭沖上官勒點點頭,用腳踢了踢他半跪在床~上的勁腿,嘟囔了一句,「你還不走?」被兩人夾在中間的姿勢,真是讓她感覺尷尬極了。
「玩3~p,我可是很在行的,絕對溫柔得讓你yu仙欲死,怎麼,有沒有……」說著,他的手就不規矩的伸到了被褥里,慕向惜嚇得趕緊越過上官擎躺在了另外一邊,戒備的瞪著這個不正常的家伙,天,抑郁癥也沒听說過有這種不要臉的癖好吧?
「哥,明天我找你單挑。」
「哦?真的?都這幅鬼樣子了,你行嗎?」上官勒挑釁的仰高了濃密的眉頭,黑漆漆的雙瞳涼涼潤潤收了光華直直的射進了他的眼里,那里面有著擔憂有著期待,還帶著一絲類似于鼓勵的揶揄。
「你弟弟還不值得你信任嗎?」上官擎哈哈一笑。
「小孕婦,照顧好我家兄弟,弄壞了我要你賠!」他慣有的傲慢語氣中居然帶有了某種尺度的客氣,慕向惜听出了他話里的黃~色成分,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指了指門口,示意他趕緊滾蛋,「……你就別擔心了,我對他的愛並不比你的少!」
他似笑非笑,優雅中帶著貴族特質的語調,「是嗎?那就證明給我看吧!」
「這不是在證明嗎?我在這里就能讓他睡得安穩,你能嗎?」慕向惜遇上這個上官勒,總是這麼沖動這麼容易被挑起怒火,就連這種無聊的事情,都要爭論一番,她懷疑跟瘋子在一起自己總有一天也會變成瘋子。
「……你們兩個還真是!」上官擎將靠墊一扔,索性不再插足了,帶著一臉滿足的笑躺了下去,舒適的動了動倦乏的身體。
「好吧,小孕婦,以後咱們再來較量一番哈。」上官勒總算玩夠了,鳴鼓收場了,慕向惜低嗤一聲,「跟你?沒心情!」
他淡淡然的一笑,揮揮手離開了。
「阿擎啊,你看他怎麼總是這麼神經兮兮的,我每次見到他都來氣,你以後千萬別變成這樣的,真是讓人受不了!」人一消失,慕向惜便拉住上官擎開始了抱怨,而他,順勢把她摟過去,放在胸口,閉著眼楮好心情的笑了笑,「還好吧,你們倆比上次劍拔弩張的形勢有了很大進步。」
慕向惜想了想,「這倒也是,上次啊,他想把我殺掉呢!」至今想起來心里還在顫抖,可憐了她的一只手腕,生生的被折斷了……看到他的時候,竟然還會 的痛,真是神奇了!
「哈哈,他在跟你玩呢!」揉揉她的頭發,他安慰她。
慕向惜卻冷哼一聲,「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跟我開玩笑,變態!」
他寵溺的笑,修長的手指在她臉部邊緣徘徊了一會兒,似是無意的問了一句,輕柔的語氣淡淡縈繞在她耳邊,「是吳佩佩嗎?」
慕向惜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頓了一下才點頭,「今天在辦公室,我不小心說到了她的痛腳,阿擎,你知道嗎?她以前也被人強~奸過,而且還失去了子~宮,所以不能生孩子了,其實,她也蠻可憐的呢,是吧?」
「哦。」
他無所謂的反應不在她預料之中,仰著頭看他,可惜他的眸子緊閉,她看不到一點點的情緒,所以,她問,「是不是很震驚?」
拿著她的手按了按自己心髒的部位,他的嗓音慵懶迷人,「我這里,除了哥哥和你的事情,別的都沒關系。」冰冷的語調,貌似溫和的言語中卻透著一股難以抗拒的威懾……
慕向惜啞了。
良久的沉寂之後,他突然揚聲戲謔的問道,「有沒有感動?」
「你這家伙今天真是不正常!」反應過來的慕向惜去抓他癢,她知道他的死穴,所以,直到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這才罷手,撐起身體看著他含滿笑意的眼楮,「算了,今天饒了你,那個……可不可以告訴我,你今天怎麼了?」
「姐,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哦!」
「你這小子,看來我不逼供,你是真的把我當作傻瓜來耍弄了!」
她發威之前,他怕怕的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哀怨的語氣在她耳邊低喚,「姐……」
「嗯?」她老實了不動了。
「這具嬌小脆弱的身體好柔軟,這樣貼著,感覺很真實很溫暖,我喜歡你,喜歡這樣抱著你,喜歡聞你發間的清新,喜歡被你打被你罵,喜歡你在我面前放縱的笑,喜歡你把我當作小孩子一樣對待,真好……真喜歡……從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喜歡上了……」
整個房間靜寂無聲,只有他清清淺淺的嗓音和呼吸回許在她耳畔,如此清晰的繚繞開來,一聲一聲,仿佛變成了細線,微微傷痛和無奈,卻現實的割裂著她的肌膚,是感動是幸福是迷茫是徘徊,腦海里有個聲音在迂回︰接受他,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但是理智……又在提醒她警告她︰千萬不要,不要做沒把握的事情,你已經是殘破之身,現在還是非自由之身,以後自己會走到什麼田地,連她自己都無法把握,所以,憑什麼,憑什麼要來玷污他?憑什麼要來傷害他?
「姐,我是不是很傻?」良久,他突然揚聲,往日熟悉到骨子里的輕笑此時竟成為再陌生不過的凌遲,她抱住他的脖子,拼命的搖頭,「姐姐才是傻瓜,姐姐才是,阿擎是被我拖累了,這下子,真的成了罪人了……」
「不,才不是,我的生活有了你,才添了亮色,所以,別讓我僅有的一點快樂也給搞丟,好不好?」
「好。」
「睡吧,明天你還要上班呢。」伸手模索在床頭找到開關,按下去,整個房間混沌黑暗,慕向惜往他這里靠了靠。
「阿擎,你的事情,以後你心情好了,感覺時機對了,再跟我說,好不好?我現在不逼你,我其實並不想知道的,我害怕真的像許南川所說的,上官世家真實的面目沒有幾個人知道,我擔心自己知道了之後會無法承受,不是無法承受這個事實,而是無法承受這個姓氏帶給你的痛苦和一切你不想接受的事物,想想你得忍受怎樣的煎熬,而這些,我都沒辦法幫助你……」
「有你這些話……就足夠了!」親了親她的額頭,他閉上了眼楮,手指在她背部的擦傷處輕按著,「還痛嗎?」
「不會。」
「這樣趴著很辛苦吧,來,轉過去。」
「哦。」慕向惜照做,他隨即環繞過來,手也放在了她的月復部上,一下一下的繞著圈,雖然隔著一層衣服,她還是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沒好氣的拍他。
「讓你不老實!」
他嘿嘿一笑,「我這是在按摩,你忘了?以前懷城城的時候我是經常這樣做的,事實證明,你每天都睡得很安穩,忘恩負義的女人!」
「……那你別這麼輕,像是在調~戲我一樣。」她咯咯笑著躲他,他為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個理由,「這不是怕你痛嗎?」手指試探著用力,「這樣行嗎?」
「嗯,行。」舒適的放松身體,她夢囈般的開口,「阿擎,還想吐嗎?」
「不會。」
「晚安。」她懶懶的在她枕著的胳膊上象征性的‘啾’了一口。
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他又在她耳邊問了一句,「明天傍晚,我哥生日,你來吧?」
「很多人嗎?我不想……」
「不會,如果你來,就我們三個。」
慕向惜睜了一只眼楮,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詫異,「啊?堂堂上官家的少爺,過生日也可以這麼簡單?」
「他過生日,一貫這樣,來嗎?」
「來!」反正自己又沒有多余的事情,所以,不來白不來,雖然那個上官勒很讓她厭煩,但是有阿擎在,他也不敢做些什麼。
「晚安,寶貝。」他一喜,在她發上印下一個吻,他的稱呼惹了慕向惜,在他手背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一把,咕噥的罵了一句什麼,他低沉的笑,擁著她,兩個疲累的人終于閉上了眼楮,陷入了美好的睡眠之中……
明天,要面臨的是什麼,會有多少未知等在那里,他都不介意,懷里的溫度很真實很讓他感動,那些血~腥,那些丑惡,那些骯~髒的交易,那些他不願意接受的生活,那些會把他的心一點點腐蝕和變質的東西……
從善良單純到暗黑血污,他現在已經在慢慢的沉淪了……幸虧有她……
上官擎沉浸在一個美夢中,他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呵,如果可以,真想生長在一個簡單的家庭,如果能夠住在她家對面,最好跟她都住在二樓,而且,他們的窗戶要面對面,那就真的是完美了!
這樣子,他就可以在想她的時候從那里跳進來,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跟她經歷同樣的生活,跟她做同一個夢……
而且,他還要早生幾年,看著這個鄰家小妹成長,從扎著兩個羊角辮上幼兒園開始,直到出落成楚楚動人的大丫頭,可以嫁人了,好吧,他就來把她接走,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要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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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來上班,是剛好踩著鐘點來到的,她不得不佩服上官擎的神機妙算和他家司機的專業精神,說九點到絕對不差一秒,剛落座,辦公室的分針恰好指在正北方,天啊,真是開了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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