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寵寶妻 第83章 不趕我走了?

作者 ︰ 打盹的貓兒

「我們保持這樣的關系已經一個多月了,這短短的三十多天,是我和她僅有的一段幸福時光,說起來你肯定不會相信,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在經歷一場懵懂卻又深刻的初戀,以前,從來沒有愛得這麼死心塌地過,你說,我是不是跟她一樣,同樣沉迷在這個夢境中?如果是,那我真的不願意醒來!」而她呢?是否跟自己一樣的想法呢?唉,他完全沒有頭緒!

剛才的戲謔和調笑消失殆盡,臉上帶著危機來臨之前的防範,上官擎在心里默默的訝異著,幽幽的開口,「什麼時候,你愛上了她?」

「……不知道。愛睍蓴璩」

愛與不愛,從嘴巴里說出來就是簡簡單單的音符,可是,心理上敏~感的變化卻是微妙難測的,他不知道那個分界點在哪里,不知道是哪天,不知道是哪個鐘點,他對她淡漠的感情開始變質了,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以前對她的霸佔和禁錮到底是不是愛,如果是,那麼,應該說很早以前就愛上了吧!

手里的煙已經被他揉成了碎末,他苦笑著看了看,扔到了走廊里的垃圾桶,領著他來到慕向惜經常睡的側臥,他瞄了一眼那張床,發現上面竟然有慕向惜落下的一個睡衣,走過去撿起來,掛到衣櫃里,他回頭,語帶微諷,「這間臥室離她最近,床單也是她剛用過的,我想你肯定不希望我換掉吧?」

「謝謝你肯讓我入住。」上官擎在他臨走前說了一句。

許南川的臉呈現鐵青色,英俊輪廓變得僵硬,「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病,你不會有這個機會靠近她!還有,她現在是我老婆,你最好不要妄圖有什麼出格的對她表示親密的舉動,否則,惹急了我,這里不會有你立足之地!」

「哦?」上官擎露出玩味的笑容。

「臨盆前只有這一個多月了,所以,我只給你這段時間,如果最後證明你的辦法是不可行的,那我不會再等,從世界各地召集過來的專家已經听候待命了,他們會立即接手,你我都知道,移植一段嶄新的記憶並不是難事。t」

「一個月,足夠了!」自信滿滿的揮揮手,他放松的躺在床上,那肆意的瀟灑讓許南川看了更是不順眼,他推門走了出去。

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走回臥室,而是來到了書房,上官擎所說的‘知情人士’讓他耿耿于懷,並不是在意讓他知曉了這件事情,因為他早已料到,憑上官擎的聰明才智,早晚有一天也會上門來的!

最讓他介懷的,是一些在他身邊的人,似乎已經月兌離了他的掌控,不管那人的初衷是什麼,伺機報復也好妄圖挑釁也好,他都不會放任他繼續狂妄下去的!

在他許南川眼皮底下,絕對不容許這種突發狀況的發生!

既然做過,就絕對不可能不留下可查的蛛絲馬跡,而他需要的,不多!也就是憑著那不經意間留下的證據,順藤模瓜的抓到這個人!

撥了一個電話,沉聲吩咐了一番自己的要求,似乎察覺到對面的人有些許的遲疑,他鎖緊了眉頭,「說!」

「這個調查範圍,包括老爺、夫人和佩佩小姐嗎?」

說到後面那個人名時,聲音似乎有意頓了一下。

一道閃電在腦海里一劃而過,許南川眸光微眯,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膛而出,他壓下這種不適的感覺,該死的,他這是當局者迷嗎?

是她!

竟然是她!

到現在,他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長嘆一口氣,他懊惱又無力的吩咐,「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她接觸的每一個人,每個電話都不能放過!」

「是!」

掛了電話,許南川的心情久久的不能平復下來。

佩佩,佩佩……

他竟然把她給忽略了!

這段時間,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沉寂了很多,不再給他打電話訴苦,不再追著他說忘不掉,也不再任性的纏在他身邊,她非常體貼的幫他照顧失意又驚恐的媽媽,甚至主動請纓陪他們祖孫二人出去外面旅游散心。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想,她已經跟他一樣,完全放棄了那段感情,但是,現在看來,她似乎並不甘心就這樣了事,呵呵,什麼時候她也學會了這種明里暗里的套數了?是跟他學的,還是她一直就是如此?

難道,她以為,他這次是逢場作戲或者簡單的玩玩而已嗎?

佩佩,二十多年了,你還是這麼不了解我嗎?

不!不!他又搖頭否定了!

她是了解他的!一直以來,她都是最了解他的!對,她肯定知道他這次是認真的,所以,才冒險跟上官擎透露一些她知道的內幕。

唉,佩佩,你背叛了我,就是抱著這一份虛弱的僥幸的心理,因為你清楚的知道,百分之一的可能是得到我,而百分之九十九的的可能就是徹底失去我!即使這樣,你還是要背水一戰,還真是夠決絕的呢!

好吧,既然這樣,我索性就陪你玩一玩!

可是,還是想奉勸你,聰明和愚笨也只在一念之間而已,上官擎是不是那麼容易處事的人,十八歲的外表,深沉攝人的成熟心智,想擺布他,那是天方夜譚!

佩佩,現在的你,是想利用他來破壞我和向惜的關系,但是,你知不知道,最後被利用的,除了你沒有別人!

第二天,陽光明媚,正是戶外運動的大好日子。

經過許南川的特許,慕向惜終于跟著上官擎走出了臥室,本以為會見到媽媽和兒子,卻被告知他們從三亞回來一趟又匆匆的離開了,因為城城游興未盡,所以就索性由爸媽帶著到處去旅游了。

讓她失望的是兒子好久未見,但是讓她更為欣慰的是,公公和婆婆終于有機會可以在一起了,她祝福他們,也衷心的希望他們彼此都能夠放下心中的芥蒂,幸福的過完一生,這樣的結果,于許南川,于她,于城城,都是完美無缺的。

一走出大門外,入目的就是那片一望無際的綠油油的草地,即使到了冬天,這些由國外引進精心栽培的草皮也不見絲毫凋萎的跡象,女敕女敕綠綠的格外引人喜歡,他們相攜著散步,腳步踩到上面只覺柔柔的軟軟的,非常舒適,慕向惜心情前所未有的大好,呼吸著新鮮的含著草香的氣息,笑臉一直沒有變。

上官擎小心的攙扶著她,給她講在意大利的所見所聞,將他在那里的家和生活,講她關心的上官勒的病情,講她所好奇的那個女間諜的故事,他用草吳編織了一個手鏈,套在她手腕上,用一種稀松平常的語氣說著讓她瞠目結舌的話,「姐,跟你打電話的第二天,我就遇到了她。」

「真的?」慕向惜多麼渴望能夠見到那個女孩子,所以,不由得興奮連連,上官擎為她的反應笑了笑,「是她自己主動找來醫院的。」

「是不是去看望你哥的?她害怕你哥會真的離去,是不是?」

「哼!我才不相信她有那麼好心呢!」

「阿擎,你對她有偏見,所以才否定了她對你哥的感情,你想啊,如果她不愛你哥,她干嘛冒險過去找他?」她試圖開導他,上官擎卻執拗得很,「我才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錯誤已經鑄成,想讓人原諒她,沒那麼容易!」

如此的武斷和不近人情,如果是平時,慕向惜鐵定又是一個爆栗子到了他頭上,只是現在,慕向惜清楚的知道,那個女人對上官勒和他的傷害如此的深刻,想三言兩語就說服阿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更別說讓他原諒她了,所以,她並不打算多勸,弱弱的多問了一句,「那她現在呢?」

他故作驚詫的大叫,「這還用問?當然是被我抓了起來,然後拖到地下室,大刑拿來伺候,再找男人把她給,然後干脆就地滅尸!一溜煙,什麼也沒了,她就從這個世界華麗麗的消失了。」

他說得極其輕松愜意,完了還非常解氣的哈哈大笑。

慕向惜愣了好大一會兒才控制不住的跟著笑了起來,沒好氣的用手指搗著他的額頭,「再拿這些生生死死的來嚇我,我跟你急!」

她根本不相信上官擎會做出那樣狠絕的事情,只以為他在惹她笑,可是,她又怎麼知道,他說的,有一半……是真的……

不願意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兜圈子了,上官擎不以為然的撇撇唇,「生死有什麼可怕的?誰又能逃得過一死呢?」

「你這家伙今天怎麼回事,以往你最是討厭我說這些的,今天我不願意說,你倒是非要跟我作對!」

「哪有啊,我就是感慨一下嘛!畢竟我哥這次發生的意外對我的觸動蠻大的。」

他委屈的眨眨眼,慕向惜不由得想到那天晚上他因為上官勒病危而流淚的那一刻,頓時心軟了,她憐惜的看他,「我知道你跟你哥感情很好,但是每個人都有他選擇的人生,如果他執意頹廢下去,如果他要選擇那條不歸路,那我們除了盡力的幫助他勸導他,也做不了什麼,不是嗎?」

上官擎重重的點頭,然後眸光暗沉,話題來了一個大偏移,「嗯,姐,你很會勸人哦,那麼,如果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怎樣呢?」

「我身上?」慕向惜一怔,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經歷了城城的事情,你已經堅強了許多,那麼,如果再來一次噩夢,你會怎樣?我說的噩夢……是……生離死別,這次是我哥,如果換成……你的爸爸或者媽媽,姐,你也會這麼豁達這麼看得開嗎?」他的語氣很鄭重表情很嚴肅,說得真有其事的樣子,看她臉色微變,他立即拿出了她剛才的話,「畢竟,你也說了,道路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不是嗎?」

「阿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甩開他的手,她驚慌失措,轉身想要跑開,卻被上官擎抓住了手臂,輕而易舉的將她帶到懷里,捧著她四處逃避的臉,強迫她面對他,「姐,你看著我的眼楮,你知道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嗎?是鎮定!是鎮定!」

迷茫中,慕向惜被迫抬頭看他,她知道,他的眼神向來能夠讓她平靜,也許是他單純的心境或者是他堅定的意志感染了她,不管怎樣,以前,每當她意志消沉的時候,都是這雙眼楮讓她找到了方向,把她從心魔的困境中拉出來,這次,也不例外,她定下心神,抖著唇說,「我……經常做夢……」

「嗯,說給我听听?」月兌上的衣服,他攤開放在草地上,扶著她坐下來。

慕向惜心魂甫定的把折磨自己的夢魘說了出來,「曾經有一天,我夢見爸爸躺在我窗戶外面那條馬路上,血流成河,那天,飄著小雪,雪都被染紅了,還有,還有,還有……初一那天,我回家看媽媽,她……她躺在浴缸里面,她全身都是血,她的手腕垂在池子邊沿,血都流干了,淹沒了她的身體……好可怕……好可怕……」

慕向惜這樣說著,就好似眼前出現了那樣的場景,她害怕得不得不躲起來,上官擎憐惜的擁住了她,心里想著自己以前也曾經因為親眼目睹鮮血噴濺的場面而嘔吐不止,更何況是脆弱的她呢?不由得感同身受,輕輕拍撫著她的頭發,她驚恐的呢喃著,「人的血液,真的有那麼多嗎?」

「也許。」他嘆息。

「阿擎,我怕,我感覺……那就是真實的存在!似乎我已經親身經歷過了那樣的事情,怎麼會這樣呢?」

「你說,如果這是真的,你該怎麼做?」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掙扎著推開他,她困難的跪著爬起來,盤許在她眼楮里的淚水眼看就要滑下來了,不!她不能接受!不能夠!

「向惜!」一聲熟悉的叫喊。

是往這邊跑過來的許南川。

像是有人扔了一根救命的繩索,她看到了生的希望,毫不猶豫的走過去,「阿川,阿川,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睡覺,我困了,好困!」

「姐……」

身後哀哀切切的呼喚,讓慕向惜身體一頓,緊緊的咬著牙關,微紅的眼眶中泛著點點珠光,卻始終沒有回頭,逃避似的躲在許南川胸口。

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遠,上官擎手握成拳,額頭青筋暴突。

「混蛋!我這是在干什麼,混蛋!」像一頭獅子一樣咆哮著,心煩意亂的揪著自己的頭發,殘暴的一腳飛起,將那草皮連根踢出十幾米之外,他不該如此心急的,他不該這樣逼她的,他這是怎麼了?許南川擔憂和真切的模樣,讓他心神不寧,他沒有預料到這個男人會一反常態的愛上她,更想不到他投入的感情會是那樣的熾~熱,突然間,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自信消失了,只剩下徘徊不安……

接下來的幾天,慕向惜都躲在臥室里面不肯出來,抱著她的相冊,她的水晶球,還有上官擎送她的玉琀蟬,所有這些禮物的背後,都是一連串美好的回憶,她一遍遍的回想著,唇角帶著笑意,她避免去想上官擎和她談論的那些話題,但是不經意間,心神總是會拋錨,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再看向鏡中的自己,臉上除了虛假的幸福,再也沒有別的了。

她還是會做噩夢,但是她已經學會獨自隱忍了,因為,她發現許南川似乎越來越不能忍受這樣的她了,一次次淚流滿面的驚醒,他眸子中的焦躁漸漸的讓她有了危機感,所以,她盡力的控制自己,她盡力的讓自己在他面前保持著輕松的笑顏,可是,這樣看似平靜的生活過去一周的時候,許南川表情嚴肅的把她從床上拽了下來。

「寶貝,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需要談談。」他的輪廓有些沉靜,眉峰不自覺淡隴,像是在思索某個問題,頗有困擾。

「可是,我不想……」似乎有些畏懼,她對那即將來臨的話題膽戰心驚。

許南川一個陰鷙的眼神,讓她不得不把後面的話咽下月復中,怯怯的坐在床的一角,她給他一個冰冷的背部,執拗的不肯與他面對。

心里雖然充滿了不忍,但他還是強迫著自己陰沉著臉,狠聲命令,「過來!」

「我不!」

像個賭氣的小孩子,她嘟著嘴巴。

他苦笑,看來,最近這些日子,他真的把她慣壞了,他知道她已經逐漸的意識到了什麼,只是一味的在逃避,他卻放縱著自己去寵溺她。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這樣做,對她沒有什麼好處,對他也是另外一種變相的煎熬,他吃不好睡不好工作也無法正常開展,他愛她上了癮,他喜歡看她跟他撒嬌,他喜歡她像今天這樣時不時的耍耍脾氣,他喜歡她不順心的時候打他來出氣,可是,日復一日,他漸漸的力不從心了,他也多次夜半驚醒,滿頭滿腦的大汗淋灕,因為,夢中的她,終于看清了事實,然後決絕的離他而去……

所以,他不想過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了,如果宣判之日遲早要到來,那麼,就早一點讓他解月兌吧!

想到這里,他拿著她的衣服走過去,溫柔的勸說,「乖,別又凍著了,來,我幫你穿衣服。」

雖然依然不情不願,但她還是听話的配合著他的動作,穿得厚厚的暖暖的,跟著他來到了外面的綠地,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得很慢,他不說話,她低頭悶悶的擺弄手指,他停住不前了,她訥訥的咬了咬唇,兩眼睜得大大的,不解的看他,他伸手,她滿臉欣喜的走過去撲了他滿懷,他說,「向惜,我來幫你驅除那些可怕的夢境,好不好?」

「真的嗎?」她的表情滿是期待。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他苦澀的笑了笑。

「我為什麼要介意?」她鑽進他的外衣里面,汲取著屬于他的溫暖和氣息。

「真相讓人痛苦不堪,假相讓人沉迷不醒,我給你的是你現在想要的,我擯棄的,是你要逃避的,如果你願意,那麼,就在今晚!你放心,絕對不會有痛苦,睡一覺就過去了,我會陪在你身邊的。」醫生告訴他,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比預想的恢復的要好,既然她已經不願意再接觸上官擎了,那麼,他不想再等了!多等的每一天都在受刑!

「今晚?」她睜開雙眼,眼楮有一絲朦朧的霧氣。

「是的!」她一剎那的退縮,他看得清清楚楚,只是,這完全在他預料之中,他微微一笑,「寶貝,好好想一想,從現在開始到晚上,如果做好了決定,就給我打電話,我會立刻出現在你面前!」

「你……去哪兒?」她疑惑的問他。

「不知道。」

「為什麼不在這里。」

「呵……」仿佛過了很久很久,他才緩緩傾吐道,「寶貝,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堅強,我怕我懦弱得無法接受你的選擇,我怕自己會在你面前失態,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你很早就知道,其實我就是個虛偽的混蛋,懂了嗎?」

他勾唇淺笑,卻帶著一絲難言的苦痛。

「……」慕向惜啞然無語。

「過了十二點,沒有等到你的消息,那接下來的日子,我將不會再出現,這里,還有你,我都交給上官擎了,哈哈,你知道那小子說我什麼嗎?他說我太心軟太猶豫不決了,他說你其實沒有我想的那麼軟弱,還說我在這里只會礙手礙腳的影響你的恢復,所以,我想,我需要回避一下。」

他的眉目俊極,冷冷淒淒的笑在他嘴角聚斂,成了一朵既妖艷又殘酷的花,黑色眸子里那一片熟悉耀眼的璀璨也漸漸的沉寂了,灰茫茫的天空留下死一般的蒼涼寥落,這樣的他,是她極為陌生的。

她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著他的手從她腰間收回,看著他頎長的背影走出她的視線,看著他黑色的汽車消失在路的盡頭,看著那天與地相連的地方開始混沌不清,她知道,一切事情都月兌離了軌道,所有她不願意面對的,似乎都要來臨了!

相親相愛的日子,就要遠離她而去了嗎?

她,又要孤身一人了嗎?

很想大聲喊住他的名字,很想跟他說,其實,她不想等到晚上,現在,現在就可以,即使是假相,又有什麼關系呢?他是愛她的,她也是!只要這份感情亙古不變,她還在乎什麼別的呢?

可是,她終于還是什麼也沒有做。

倘若可以把悲傷從年華里抽去,把愛情從整個世界中剝離……

倘若走過的青春,可以悉數化為風中的透明……

倘若可以……

靈魂和身體的對抗,現實的殘酷和虛幻的誘~惑,她該如何抉擇,緩緩地抬起手,捂在眼楮上,思緒縹緲之間,她似乎又听見了他熟悉的呼喚,那麼低沉卻又那麼溫柔,這種帶著寵溺意味的甜蜜包裹讓她忍不住笑了笑,抬頭的瞬間,面前卻是空洞洞的一片,哪里還有他俊美的笑臉。

淒楚的一笑,她轉身欲回,眼楮余光卻在不經意間瞥到不遠處草地上橫躺的一個身影,落寞孤寂,如果不是他側頭看過來,她會誤以為他已經凍僵在了那里,幾天不見而已,他似乎蒼老了許多,不,是成熟吧!胡須也沒有剃掉,恣意的生長著,眉頭輕皺,帶著另類的迷人和優雅,只是,那眼神……就好像被人拋棄的寵物一樣的哀傷……

她緊抿著唇,低首,笑容忍不住的從雙頰漾出,這家伙……是在埋怨她嗎?一幅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卻讓她極為受用,心情莫名其妙的轉好了。

她向他邁出一步,只是這一步而已,他的眼底便跳躍出小小火花般的笑意,一個鯉魚打挺,身手敏捷的從地上彈跳起身,動作瀟灑又干脆,看得慕向惜瞠目結舌,可是他那欣喜若狂的表情又讓她搖頭苦笑,臉上露出促狹的笑容,她站住不動了,微微側身,做出要往回走的姿勢,這下子,那人終于忍不住叫喊出聲,「姐!」

她回頭,他哭喪著臉,情緒變換之快,讓她好笑。

他受挫的重新躺了回去,側過身不去看她。

慕向惜早就知道,這幾天他都沒有來主動找她,肯定是在心里憋著一肚子的火,怪她不肯配合他,不肯接受他的好意,可是,她的恐懼總是讓她退縮,她又有什麼辦法呢?阿擎,對不起,不要怪姐姐!

最終,她還是沒有向他邁出第二步。

一個人走了回去。

一個人重新躲在了臥室。

一個人做著艱難的抉擇。

晚餐也是管家端過來的,她當時正倚在窗邊看外面黑漆漆的夜空,飯菜的香氣飄入鼻孔,打斷了她毫無厘頭的思緒,雖然沒有什麼食欲,卻不得不為胎兒著想,幽幽一嘆,她關上了窗戶,舉筷的時候,又頓住了,「去把他叫回來吃飯吧!」

「叫過了,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那給他送個毯子過去好了。」

「是!」

人恭恭敬敬的退去,慕向惜心里卻是五味雜陳,精致的食物嚼在嘴里,也沒有尋常那令人驚嘆的美味,草草的吃完,管家來收拾餐盤的時候說,「上官少爺讓我代問,今晚過後,他是不是需要離開了?」

她的心在地獄里燃燒,那種焚骨的火焰又開始烈烈的灼燒著她的神經,她在心里發出低低的呻~吟,都要離開了嗎?

都要離她遠去了嗎?

不!他們都在逼她!

五分鐘,寂靜無聲,管家開口喚她,「少女乃女乃。」

陌生的稱呼,欲言又止的神情,慕向惜側頭看向這個精明能干的管家,他輕咳了一聲,「少爺他……這次是真的……愛上了您!」

「……」

「我是看著少爺長大的,所以……」

「我知道了。」唇角勾起一個幾不可見的淡淡弧度,像是找到了問題的答案,她輕笑著,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扶著腰,她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一邊有規律的拍撫著月復部,一邊打量著這個屬于他和她的空間,屋內縴塵不染,清藍的燈溫暖的灑在房間里,白色的地毯鋪在地上,綠色的藤花似的窗簾垂下來輕輕拂動……

房子的一角用銀色的沙子圍起,一幅噴繪的海洋沖浪圖掛在里面,站在沖浪板上的男子儀表瀟灑出眾,正是許文泰,水花濺在他臉上,燦爛生輝,站在船頭被羅安蓮抱在懷里的城城,雙手撫在嘴邊,大聲在叫,臉上的笑容如璀璨星辰,春光融融。

這是前些天爸爸從網上發過來的照片,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許南川終于答應放在了房間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猶記得他當時抱怨的話語,「明明是我們兩個人的地方,非要別人來摻和,真是受不了你!」

其實,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是最想看到自己的父母重新在一起幸福的畫面的,這男人啊,有時候就是這點不可愛!

房間飄過淡淡的玫瑰花香,是這股香味浸染了無數個年輪,延伸到記憶的深處。

靈魂都靜謐得幾欲長眠。

十二點一過,她發了一條短信過去,「阿川,我相信,我們的愛,可以經得起考驗的,再多給我一些時間吧!」

他回了一個字,「好。」

放下手機,裹了那厚厚軟軟的斗篷,她走了出來,管家和眾家僕依然盡職的在客廳等待著,看她出現,都隨著管家喚了她一聲少女乃女乃,慕向惜神清氣爽的看著管家,向他微微一笑,「給上官少爺準備一些吃的吧!」

「是!」領命離去。

知道上官擎那家伙脾氣有時候倔得嚇人,即使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她看到他一個人可憐兮兮的蜷縮在草地上的時候,她還是心痛如絞,走過去拿起被他扔到一邊的毛毯拉到了他的身上,漆黑的夜里,偶爾的探照燈巡過,她看清了他凍得青白的臉,緊閉的雙眸,握得緊緊的拳頭。

「阿擎……」

一聲綿長而淒迷的嘆息。

傻瓜,你這是何苦呢?

她用手指觸模他長長的睫毛,指尖卻被他臉上的冰冷凍得往回縮了一下,正想捧住他的臉為他捂熱的時候,他卻不客氣的將她的手拂開了,側身過去,她愣了一下,忍不住微微失笑,好吧。

拉開毛毯,她緊挨著他躺了下去,一只手從後面努力的想要攬住他,每次都被自己凸起的月復部所阻礙,她懊惱非常,看他還是僵直著身體,索性就哀怨的訴苦,「阿擎,你別生氣了,你看,我帶著寶寶出來跟你賠禮道歉了,不氣了不氣了,咱們回去吃飯,好不好?給你準備了你愛吃的太陽魚哦!」

「別踫我!」

「……那好吧。」不讓踫就不讓踫,她噘著嘴巴往後移了移,這讓上官擎更為不爽,粗聲粗氣的吼她,「要睡去你床上睡!」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她跟他杠上了!

終于還是敵不過對她的擔憂,他氣呼呼的轉身過來,將她抱在胸口,雖然知道這樣的接觸只會讓她更冷,但是,他顧不了這麼多了,拉開自己的外套,拿著她的手放在他最貼身的體恤上面,過了幾秒鐘,他慘叫出聲,「哇!什麼鬼東西?」

「……暖手寶。」她嘻嘻的笑了兩聲,字里行間帶著幸災樂禍的成分。

放在他懷里的,正是一個紅彤彤的圓圓的物什,是她平時最喜歡捧在手里的東西。

「你想燙死我嗎?」

「別扔別扔,很管用的,來,先暖暖手。」不容他拒絕,她就把它塞到了他冰冷的雙手里。

「姐……」不知道是凍著了還是被感動了,他鼻音很重,收了剛才的火爆氣焰,聲音十分的輕柔,像是怕驚擾了一個深深的夢。

慕向惜偏著頭,輕輕咬住唇,淺淺的皺著縴細的眉,「阿擎,其實,我的腦袋里時而清醒時而模糊的,有時候明明知道自己忘記了一些重要的東西,有時候又自我安慰那些被丟掉的沒有什麼價值,不願意記起來,可是,不管怎樣,都是自己的記憶,是你努力想幫我找回的,我不該舍棄的,不是嗎?」

「這麼說,你願意繼續了?」狂喜從他身體的骨髓里透出來。

「嗯。」重重點頭。

「不趕我走了?」他繼續不敢置信的問。

「我什麼時候說要趕你走了?」

「你自我放棄,就是趕我走!你讓許南川重新幫你植入一段虛假的記憶,那也是趕我走!反正我也想好了,如果你執意不听我話,那我就隨你好了,反正身體和意志都是你的,與我這個局外人無關,以後我浪跡天涯海角,兩個人再也不要見面,老死不相往來算了!」

他鼓著腮幫子說著類似于賭氣的話,慕向惜竊笑,「你哥醒來之後,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理他?」

「哼!我最討厭動不動就說放棄的人了!他如果不是我親哥,我早就一腳把他踹在病床上了!嘿,你笑什麼,還有你,如果你不是我姐,我才懶得管你!磨磨嘰嘰,一點兒也不爽快,你以為我有九條貓命嗎?被你折騰來折騰去,我遲早有一天會JING盡人亡!」罵著罵著,他就開始胡言亂語了,慕向惜沒好氣的捶他一通,最後弱弱的問,「那我已經被你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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