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辭職,Kingloy就再也跟她無關了,明天,她不需要再來這里上班,意識到這個,她又重新走了回去,取得車子,回到家來,整理下心情,就開始將以前的求職簡歷拿出來,貼在人才網上。
到得晚上,左右輾轉難眠,天氣甚是悶熱,她考慮著明天要不要去買一台空調,以度過這個炎炎夏日,這個時候,熟悉的鈴聲乍然響起,看到那個名字的瞬間她喜不自勝,立刻正襟危坐,輕喚一聲,「阿川?」
「臥室里的東西少了。」
「呃……」
「還回來!」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說,沉聲命令。
「那個玉琀蟬是阿擎送我的,我……」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厲聲打斷她的解釋。
她沉默。
他一字一句道,「我再說一次,給我還回來!」
「哦。」慕向惜淺聲回道,無力的陷進絲被里面,正準備掛掉電話,卻又听他一聲瀕臨火山爆發邊緣的狠聲詰問,「沒听懂我的意思嗎?」
「……現在?」她愣住了,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黑黝黝的窗外。
「是!」
「現在……凌晨兩點鐘……」
「那又如何?」他揚聲,語氣是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邪佞,慕向惜只感覺胸口一滯,一直以來,最是受不了他這種什麼也不管不顧的命令和威脅,所以,不自覺的就說出了違抗和拒絕的話,「要拿你自己來,我不去!」
將手機一關,她蒙頭就睡。
本來就是賭氣,所以並沒有真的合上眼,月復中翻江倒海思來想去了一會兒,以他的性格和脾氣,如果是以往,只怕會沖過來將她殺個片甲不留,那個時候因為懼怕他像個野—獸一樣無窮無盡的和索—取,最怕他在她身上逞凶。
可是,現在,她倒真的希望他能夠來一趟,就算做個毫無理性的獵豹,在她這里發—泄一通。
然後,他們之間的過去就一筆勾銷,天亮了,醒來了,相視一笑,重新來過,呵呵,多麼天真的夢想,即使知道不現實,她還是祈求上天能夠讓人如願。
赤著腳,來到窗前,夏日清和的微風吹動著樓下的樹枝,繁星在夜空中閃爍,今晚是圓月,像剛剛從窯中拿出的精致白玉盤子一樣懸掛在天際,白天顯出淡淡青色的窗台石階上反射著暈白的光輪,像一條光帶一樣延伸到高高的,看不見的樓頂上去,她低頭,看著月光下的地板上映襯出她縴細脆弱的輪廓,她腳步移動,影子也動。
她站定,影子亦靜止,步伐和諧一致,她笑了,如果可以,她寧願做一個沒有思想沒有追求的木偶多好,起碼不會痛苦不會徘徊不會憂傷,他想讓她怎麼做,她就自動的圍著他的意識許轉,這樣,永遠也不會違抗他,永遠也不會惹怒他,永遠也不會與他產生糾紛,永遠也不會被他遠離和排斥,可是,這是他要的嗎?不!不是的!
而她,也做不到!
她仰頭自在的笑,那樣的自在近似溫柔,近似清澈,近似悲涼……
自此之後,每個難以入睡的晚上,她都習慣來這里看蒼茫的夜空,不是全然的在期待著他的到來,只是心里還有一些事情一些打算在思考,工作的事情已經安定下來,如她所願,國外求學三年,她的專業知識剛好派上用場,一個小報社的小小編輯員,平時做些校勘審核特刊等雜務,很適合她,也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
那天,因為交接工作的同事臨時有事,原本兩個人的工作推給她一個人,以至于她一直忙到午夜才總算搞好,將樣稿放在主編的桌子上,這才安心的回家來。
因為距離很近,她沒有開車,悠悠蕩蕩的漫步回來,來到自家樓下的時候,她便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夜空下的寂寥花圃安靜得可以听得見夏蟲的耳語,淡淡的酒香在鼻翼間飄散穿回,她凝神止住腳步,沒有回頭,是不敢回頭,一絲低語如喃的聲線在此時飄入她頭頂上方的空氣,「慕向惜……」
乍喜沖昏了頭腦……
他來了!
他來找她了!
這些日子的等待,終于把他盼來了!
漸漸的,笑意從她眼底涌上來,一點一點盈滿了眼楮,仿佛要融化掉連日來充斥其中的寒冷冰霜一般,暖得動人……
親昵的叫聲還沒有出唇,身體也還沒有轉過去,一雙有力的手臂就猛然之間從後面環住了她單薄的身子,男人炙—熱的呼吸夾雜著濃重的酒氣,噴在她的頸上,她不由得一陣寒噤。
「寶貝,你在發抖……」他吻著她的脖子,酒酣的輕佻膩得人心里發寒。
是的,她在發抖!控制不住的顫抖!
是釋懷,因為他肯見她了;是激動,因為他抱她了;是驚懼,因為他醉了!
「阿川,好想你……」她試圖轉過身去,他卻把她抱得更緊,頭也埋在她的頸窩,輕輕的笑,「所以……上帝讓我來找你……」
上帝……
稍稍一個愣神,他的溫—存便已不在……
用最快的速度和最野蠻的動作和最狠厲的手段撕扯著她的衣服,同時近乎殘~暴的在她身上制造著疼痛的痕跡。
她咬牙隱忍著,她知道他做這種事情向來是不會心慈手軟的,也知道此時的他不夠清醒,她執意的拒絕他肯定听不進去分毫,反而會更加變本加厲洶涌而來,所以,只要他想,她就給他!
只是,這里,似乎不太適合……
「阿川,阿川,我們進屋,好不好……」她輕推了他一把。
「我要!」他抱著她的腦袋,臉頰貼著臉頰惡聲惡氣的回應。
他的舌頭幾乎是堵著她的耳朵帶著TIAN~舐爬進去的,激得她下意識的渾身顫動了一下!
接下來,他的手撩—開她的裙擺,她後退了一步,他立刻將逼過來,把她壓在冰冷的牆壁上,抬腿擠進她拼命想要閉合的地方,膝蓋貼近過來,曖昧的摩擦著她最為柔軟的地方,手指插~進她的發間粗~暴的抓緊腦後的頭發逼迫她揚起修長的脖頸露出柔膩脆弱的鎖骨咽喉,微舌忝了一下嘴唇就貼著她的耳側臉龐一路滑到頸間,TIAN~舐著咬了下去……
「啊……痛……」猛地收緊了抓在他強壯手臂上的手指,慕向惜不自禁的溢出呻~吟和嘆息,那聲音帶點痛苦帶點難耐帶點低低鼻音的委屈,性~感又撩—人,他的身體瞬間有了強烈的生—理反應,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得到,她的理智,快要被他擊垮了,如果現在不阻止,只怕真的要在這里上演一出真人秀,而他,意識還處于昏沉之中……
心里正如同被火焚燒的時候,身上的男人卻不動了。
她等了一會兒,他依然維持著一個姿勢。
「阿川,你怎麼了?」她詫異不已,困難的撐起腦袋看向他,黯淡的路燈映出她眼里的水意濛濛,可是一向目光如炬的許南川,精亮的眼楮卻漸漸蒙上淡淡的霧氣,他艱難地搖了搖頭,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些。
「我怎麼了?」他嘟囔著,似乎沒有明白她問話里那淺顯的意思。
就這樣,他戀戀地望著她,突然猝不及防地親了過來,可是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前撲倒過去,幸虧身後有支撐,慕向惜才沒有摔倒。
只是,被他壓在牆壁和他之間動彈不得的滋味,真是要命!他今天是喝得太多了,重得讓她無力承受。
「阿川……」她拍了拍他的臉,懷里的男人卻好像睡著了一樣。
半晌後,他才從她頸間迷迷糊糊地抬起臉,痴痴一笑,在她臉上親了親,醉態可掬,「向惜,我來了……」
慕向惜在心里嘆了口氣,他真的是醉糊涂了。
想起他們的第一次,他也是在醉酒中。
那次,他是為吳佩佩而醉,他要了她卻呼喚著別人的名字。
這次,是為她嗎?因為他叫她‘向惜’,只是這輕輕的一聲,就讓她想要流淚了,很少從他口中听得到溫暖的語句。
所以,這難得的機會總能讓她記憶深刻感動異常,其實,他還是愛她的吧?
因為,現在,他站在這里,在午夜之時,站在她家樓下等她,他的手,不像往日那麼溫暖,即使是炎熱的夏日,他身上依然很冰,是在這里等了太久的原因?還是酒精讓他失去了溫度?還是他已心冷?
她想勸說他一番,可是懷里的男人醉得跟貓兒一樣,孩子似的在她臉上蹭來蹭去,想跟他說清楚什麼,只怕也要等到他酒氣過了,人清醒了,才能成事。
此刻,她唯有哭笑不得,這是第一次看他這樣,不是狂躁急促的發酒瘋,又不若平時的清醒冷靜,像是被人慣壞的小孩子,想要在她這里尋求安慰,卻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如此的矛盾如此的難以抉擇,這,還是許南川嗎?
雖然很眷戀當下他的溫情脈脈,但是,兩個人總不能一直在這里耗著,慕向惜試著哄他,「你先起來,我扶你回房間睡,好不好?」
他不動,陰影里的面孔依舊冷峻分明,唯有目光痴纏,她動容了……
黑眸停駐在她臉上,四目交投,她無法退避也不想抗拒他眼眸深處閃爍的火花……
他的唇貼過來,她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他的舌尖滑入,卷住她,慢慢的品嘗里面的馨香,她抓住他的襯衫,仰身貼近,她的身子一和他相觸,立刻感到他的擁抱變得更緊更熱烈!
他的熱吻不斷的升級,變成了蝕~骨銷~魂的探—索,她發出震顫的嘆息,不由自主的更緊的去貼近他堅~硬的身子,她激烈的回吻他,廝—磨他的唇,唇—液在他們口中彼此交換,幾近窒息中,分開,他耳語,「好甜,我還要……」
搖搖晃晃一低頭,又親了下來。
「川……」
只來得及發出一個斷裂的單音,就被他緊緊堵住。
這次,這個吻充滿了生猛的血~腥味,慕向惜被他咬得疼痛難忍,揮舞著手臂拍打他的背。
可是他單手一扣,就將她的手腕摁在牆壁上,她心里又慌起來,胡亂地掙扎著,可是她用了幾分力,他就回敬她幾分,直捏得她的腕骨 作響,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時才發現,這男人他哪里是醉貓?
根本是一只吃人的老虎,牙齒磨著她的鎖骨,每一下都用了力氣,狠得好像要將她一口一口連著血肉生吃了一樣。
脖子上傳來尖銳的刺疼,心緊得幾乎失血,「阿川,你干什麼?你弄疼我了。」
他卻仿佛充耳不聞,舌忝著嘴角的血絲,醉意朦朧地看著她,慕向惜的心急促地跳動著,如同一只被獵人盯上的綿羊,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不敢再掙扎了,她是徹底怕了這樣的他了。
「向惜……」他用鼻尖親昵地摩挲著她的嘴唇,又回到那副痴痴的樣子,「你真是不乖……總是離開我,總是舍棄我,總是讓我一個人在等,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麼的重要,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不要再不理我,不要再恨我,只要你點頭應允,我就跟你走,隨你處置,好不好?」她抓住他的衣袖,急切得想要現在就跟他一起走向神聖的教堂,在神的面前綁定一生。
「跟我走?」他喃喃自語,連綿的吻她的臉。
她答,「是!」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他語氣揶揄,「先私奔到天涯海角,然後此情至死不渝?」
「你愛我的,不是嗎?」身體一晃,她弱弱的問。
他驚訝地睜大眼,「這還用問?」然後,似乎怕她不相信一樣,他舉起左手第一千次含情的答,「我發誓,直到海枯石爛!」
說完這話,他面無表情,那雙黑得仿佛某種不帶任何光澤的漩渦一般的眸子,幽深的幾乎將人的靈魂也吸進去,卻又單純的沒有任何龐雜的思緒,明明是在嘲弄她,卻又是從里到外的無辜……
她心神大受創傷。
怎麼會有這樣的眼楮?
「怎麼,都這樣說了,你還不滿意?」他淺譏,說話間纏繞她黑發的手指乍然一收。
頭皮傳來的驟痛使她不得不緊靠至他身前,眼睫怔怔然的撲閃,眨去里面的水霧,入目的眸光漾過淺淺水波,有種動人的迷朦。
仿佛那麼多年山長水闊的別離不曾存在,她終于又站在了他面前,是時光終于將兩人拉到這麼近,然而也是時光早將兩人拉成了天與海的兩邊,在無數個這樣的寂夜里回頭,她再也看不清他的面貌……
她不知道他如此反復無常,究竟是真糊涂,還是借酒裝瘋……
長嘆一聲,罷了,跟酒醉之人說什麼真情話,徒惹她心殤……
拉下他的脖頸,她的唇輕輕印在她所能觸到的他堅硬的下巴處,然後轉身就走……
出乎意料的,他沒有阻止她。
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但是她還是井井有條的做著要做的事情,夜宵之後洗澡,洗澡之後吹頭發,一道工序她都沒有少。
然後,和著睡衣只在月復部遮了一條涼薄的毯子,她就躺下了,昏暗中,窸窸窣窣一陣聲響過後,他昂藏的身軀推門而入,舉手投足間都是野生動物般的敏捷優雅,然後,立在她床邊很久很久。
她沒有說話,只是睜眼看著。
他身形筆直修長,包裹在修身的黑色襯衫里,仿佛帶著異國韻味的黑騎士,暗夜般的黑發黑眼帶上點天生的不羈,而板正嚴謹領帶又襯托出一絲禁——欲的味道,擦過隱約露出的脖頸和散落的發絲,格外誘人。
眼楮酸澀,她眨了又眨。
他的臉不知為何突然發出了某種光彩,他直直地站在那里,好像一個軍人,微微的汗味其中混合的酒香和渾身的肌—肉在衣服的包裹下散發出男性的力度與美,他,是她的丈夫,至今還是……
床一側深陷下去,頭部抗拒不了的往這邊傾斜,她身體微微挪動,他的聲音很冷很平靜,呼吸之間酒味還是很重,「離婚協議呢?」
「撕了。」
「……你耍我?」齒間一字一字的泄露出他的狂怒。
她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頭頂上方他暗紅色的瞳孔,那明明火—熱卻不知為何讓她覺得寒冷的眼眸漸漸隨著粗—重的呼吸和窗外黯淡光線的折射染上了一層野—獸般的金色!
從里面,她看到了他潮水般洶涌的情緒,她本能的感到了危險,卻說不清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知道下一刻的動作就是趕快逃離,但是,她還是秉著氣息,等待著……
脖頸被他鉗住,她抱著他的手想要爭取一些呼吸,她能夠感覺到他兩只胳膊上糾結的肌—肉一塊一塊的,比剛才還要堅硬地隆起。
剛才並沒有一絲水跡的襯衫上此時也是一片潮濕,甚至快要滴下水來,他的手也是汗涔涔的,像是要用力掐死她,又像是在克制著不要傷害她,慕向惜搖頭,「沒有耍你,只是想給我們多一次機會,我知道,你需要我!」
她聲音堅定,像是在說服他,又像是在證明給自己听。
男人感覺有趣,唇角微勾,「哦,我需要你?」
「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三年的時間你都沒忘,這短短三個月,你也忘不掉,雖然你很想忘……」
「慕向惜!」唯恐她繼續說下去,他粗魯大吼,打斷她的話,狠狠的咬出她的名字,然後大手一撕,嘴巴一張,屏蔽森森戾氣由皮膚貫穿,鋒利的牙齒似要刺透她的身體,直到她心里清清楚楚瞧個明白。
她吸著冷氣,撫著他的頸背,「阿川,我們好好談談?」
「不要叫我名字!」他眼內是似熾似冷的警告。
慕向惜的心掛在了嗓子里,都說酒醉三分醒,他今天卻極其的不對勁,喜怒無常,如狼似虎,她真的怕他了,索性閉了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撫著他,「好,我不叫。屏蔽」
話音剛落,他便去撕—扯自己的領帶,動作很急很躁,折騰了半天衣服還原封不動的在身上綁著。
她嘆息,主動伸手為他解開衣扣,一顆一顆的往下移動,他不耐煩,握著她的手一用力,黑色的紐扣全部一應而下,落在床單上地板上,隱沒無聲。
身體在瞬間被他放倒,金屬拉鏈的聲音劃破寂靜,屏蔽
她的頭抵著床單,腰部被他用手捏著,她痛得將唇舌咬破了,回頭看他,他的臉一如往常的精致,冷漠……
此刻,他的眼神應該叫做荒蕪……
她看著他的眼楮,緊緊的將到嘴的請求咽了下去。
他從身後更緊的貼著她,「叫出來!」
「阿川,隔壁……」
「快點!听到沒有?」他又咬她,模糊的語氣命令!
相比著明天接受鄰居們的白眼,此刻更要緊的是令她膽戰心驚的現狀,他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讓她無法反抗。
這個時候,她是弱勢,他是天,是主宰她身體和性命的神砥,所以,她開始放聲屏蔽喉嚨喊叫得幾近沙啞,然後,她終于听到了隔壁在嚷嚷著什麼,牆壁也被大力捶了幾下,可是,誰在乎?
她在乎,沒用!
因為,他不允許她在乎!
屏蔽身體被他弄得要散架,猶如破爛得無法再組裝的機器。
她唇邊溢出苦笑,她感覺,自己成了一個被包進美麗琥珀里的小蟲,越痛苦,越掙扎,可越掙扎,越窒息,他們都明白,在這個地方,在這張床上,屏蔽……
不知道被他折磨了多久,她無力的癱倒在床,喘息著,「阿川,痛……」
「痛?你不是說過我是野—獸嗎?我就是這樣,我痛,你也要跟著一起痛!我要讓你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笑聲怪異,一只手伸過來,屏蔽時不時還撫模一下她縴細分明的鎖骨,最後定格在那不盈一握的頸上,慕向惜不由地一哆嗦,那只手的大拇指正卡在她的喉嚨上。
今晚,他似乎對她這條命非常感興趣,有幾次都想截住她的呼吸,卻總是在最後關頭放手。
這一次,他依然是,逗弄著她,屏蔽。
他的笑聲駭得她心神俱烈,她顫抖著嘴唇,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無聲的嗚咽著。
他似乎玩弄得失去了興致,低咒了一聲,「真是沒用!」
大手一個用力,腰下一緊,她便被他翻轉過來,重新從前面闖入,兩根手指鉗住她的下巴,滾燙的皮膚摩挲著她的側臉,語氣還是那樣的輕輕緩緩,「寶貝,接下來,讓我來好好疼寵你,可以嗎?」
如此溫柔的嘆息,如此體貼的愛語……
慕向惜渾身一凜,不可抑制的冰冷和寒意,從心底密密軋軋地竄出來。
話音剛落,屏蔽
慕向惜明白,他說的‘疼寵’雖然比剛才輕柔了一些,但是,離溫存和寵溺,那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她是天地間渺渺一粒黃沙,很小,很微不足道。
這就是許南川,永遠能用最平淡的語氣,掀起別人心里的驚濤駭浪;
這就是許南川,永遠可以只憑借一句話,能將別人置人于生死絕地。
說他酒醉,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透著清醒;
說他冷靜,他的身體他的他的動作已經狂亂至此;
說他瘋狂,他的眼神偏偏冷靜的令人恐懼……
「我不行了……」屏蔽
身上的男人理智的防線已經全面崩潰,他死死的摟著她,指甲陷進她的肩胛,仿佛伸出爪牙禁錮獵物的野—獸!
屏蔽
鋒利的牙齒一不小心就在皮膚上故意留下了一些細小的傷口,微微的血腥味和身下女人痛到極致的的顫抖卻無力反抗的讓他的征服欲大大滿足……
滾滾而來的汗水咸咸的帶著沙沙的刺痛感從臉上淌下,流過睫毛亦模糊了他獸樣的視線,眼里剛剛強撐的冷靜破冰般土崩瓦解,只有壓抑已久的瘋狂和噴薄而出……
屏蔽
「向惜,再來一次!」
「向惜,這身體是我的!」
「向惜,這輩子你都是我一個人的!」
「向惜,你真讓我又愛又恨!我該拿你怎麼辦……」
每一句中間,都夾雜著他如同崩潰一般的毫無節奏的混亂喘息,這個夜晚太漫長了,慕向惜感覺自己像是沉在了水里,身上很重,想掙扎卻用不上一點力氣,頭抵著枕被,朦朦朧朧地看著扭曲的天花板,如同看著另外一個世界。
耿耿長夜,這張床上,此刻于她,卻是冰窟地火般的煎熬,煎熬?
慕向惜此刻才真正體會這個詞的含義,原來是相對論︰人家的一分鐘,是你的一天;人家的一天,是你的一年;人家的一年,是你的一個世紀。
汗水一層層地冒出來,有他的,也有她的,舊的還沒干,新的又黏在皮膚上。
終于,屏蔽,從她身上翻下來,躺在她身體一側,兩具不著一物的軀體貼得緊緊。
他意識昏沉又似清醒,間或偶爾嘟囔一句‘好熱’,她在夢囈中苦笑,當然會熱,在這憋悶的狹小空間沒有空調沒有冷氣還進行著如此劇烈的身體運動,他不熱才怪!
累得筋疲力盡的慕向惜從暈眩中逼迫自己醒過來,屏蔽,帶出身體里寶貴的熱氣,她頓時感覺寒栗頓生,隨手扯了他的襯衫披在身上,想去浴室給他拿條毛巾擦擦臉,他卻揚手一推,將她壓在身下。
「去哪兒?」他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給你拿毛巾,你不是喊熱嗎?」可是在這方寸之地,舉手之遙,倉促之間,她能去哪兒?哪兒不都是他的地盤嗎?他這樣緊箍著她不知道是為何?是怕她逃走?難道他不知道她巴不得他離不開她呢!
「不許去!」他擰眉思索了一會兒,發話了!
慕向惜撇撇嘴,只得柔柔的順著他,繼續老老實實的縮在他火~燙的懷里,抬起手,想幫他擦擦鼻尖上的汗珠,誰知他大手一揮,就將那細白的手腕死死地扣住,灼~熱的唇蠻橫地吻下來,一連疊聲說著,「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
她伏在他胸前,因強抑心間直沖眼眶的酸澀而啜泣。
阿川,清醒之後的你,還會這樣說嗎?
阿川,我們的愛,還可以回到當初嗎?
若愛如初……
若愛如初……
那樣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為你去死!
她削肩的抖動,讓他幾不可察地抬了抬肩,將她感覺到他動作而想抬起的頭壓回自己的胸膛,他的手臂終于環上了她的背後,把她緊緊箍在懷內,力氣之大似渴望就這樣把她勒死了讓這一刻定格成永恆,永別過去,夜色靜謐,不遠處傳來一兩聲蟲鳴,然後是風過樹梢的微沙之音。
她悄然止住了微滲的淚,伸出左手,緊貼著他身體的肌理,慢慢的撫—模輕輕的踫觸,直到那一塊塊繃緊的肌—肉恢復成韌軟,還舍不得停下,執意的想要把他的印象和輪廓刻在手掌中身體中以至于靈魂中。
佛說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悔、愛別離、求不得。
感受到身邊人散發出愈發微弱的氣息,縴背往他懷里不自覺的靠近,像是在汲取他身體源源不絕的能量和溫暖,本該沉浸在快~感和余波中的男人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毫不相稱的有點悲涼的笑來,手臂卻收得更緊,更牢。
抓得再牢也不屬于自己。
終究是七苦之首啊……
求不得……
求不得……
薄唇輕啟,粗嘎的嗓音,艱難的語速,「向惜,我們分手吧!」
她轉過臉瞧著他,一顆心猶如古墓,遍地荒野……
一聲喟嘆,她輕輕點頭,「好!」上官擎還沒回來,娛記就已經把他回歸歌壇的消息給炒得沸沸揚揚,連她供職的這種小報社都要來湊熱鬧。
慕向惜也不能幸免,僅僅因為她求職簡歷上有一項精通意大利語,而上官擎此前都在意大利定居。
所以,她就被主編強行命令放下手里的編排工作,領著攝影師來機場候人,在大批等待巨星回歸的隊列中被擠得暈頭轉向,沒有地方坐不說,連飯菜都是盒飯來將就的。
一天的功夫,就這樣痛苦的耗過去了,她站得腰酸背痛,最後還是沒有一點收獲的空手而歸。
上官擎他並沒有按照既定的行程回國。
或者,這個不知道從哪兒打探到的日期本來就是子虛烏有。
唉,真真假假,她這個暈乎乎的慵懶的腦袋是怎麼也猜不透的!
回到家躺在床上雙腿還在抽筋,電視上卻傳出上官擎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記者招待會上,咧著嘴笑得春光燦爛。
那一刻,慕向惜終于能夠體會到身為記者的悲哀,被那些所謂的大腕玩—弄戲耍不說,累得像死狗一樣,火氣大得很又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