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回京了
邵文槿果然一路上都再沒同她說過話。
即便偶爾踫面,也視她如空氣一般。
起初時候,阮婉還是繼續趾高氣昂,不以為然,但越到後來才越發現,有人好似恢復到過去早前一般,對她根本不不予理睬。
就好似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阮婉心中甚是煩躁,好像突然一切都不習慣,馬車中就百無聊賴。
大凡聞得馬蹄聲經過,便都要撩開簾櫳看,卻都不是邵文槿。
而後才知,他大都騎馬走在隊伍前頭。
阮婉說不清為何鬧心,便也出去騎馬,江離只得在近旁跟著。
此番出行的禁軍大多是趙榮承麾下,而後這幾日,趙榮承近乎都與邵文槿騎馬走在一處。
阮婉就陰陽怪氣道,「他們二人終日有那麼多話要說?!」
江離詭異看她,人家二人說話又干她何事了。
「你,上前去听听,回來告訴我。」雖有開始布置任務。
江離嘴角抽了抽,這哪里是他堂堂禁軍左前衛該做的事情。
「去啊!」阮婉不耐煩地催促,「還有,別讓人知道是本侯讓你去的,听到沒有!」
江離只得硬著頭皮騎馬上前。
他是堂堂禁軍左前衛啊!!
阮婉自然是不在意這些的,雙目瞪得圓圓看著。但江離莫名上前,邵文槿和趙榮承除了錯愕,當然都回馬看她。
阮婉便輕蔑瞥目,好似懶得搭理。
趙榮承眉頭微蹙。
邵文槿也只是冷冷打量了她一眼,也就沒了下文。
唯有江離,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此地無銀三百兩,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晚些時候,江離適時撤回,阮婉就將他扯回馬車,他們說什麼。江離知無不答,排兵布陣,心得體會,行軍經歷,和……
「和什麼?」有人一直不滿嘟著的嘴,卻似突然間有了興致。
江離輕咳兩聲,「和……涇遙出美女。」
阮婉微怔,份外錯愕,涇遙,出美女?
江離點頭。
「那有沒有提起過本侯?」所幸自己開口問。
江離稍楞,斬釘截鐵,「沒有。」
阮婉便有些喪氣,去你大爺的涇遙出美女。
江離再忍不住嘴角一抽,阮婉見了,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從前就告訴過你,讓你換一邊抽,嘴都抽歪了不是?」
江離想死……
待得打發江離出了馬車,阮婉才悠悠趴在車窗上出神,心中不開心得很。驀地回憶起,此番又是如何徹底同邵文槿鬧開的。
大抵便是那日她在馬車中小憩,某人便莫名其妙沖了進來,執意要問清楚,為何要說他當她好欺負?
阮婉才想起昨夜那句,「邵文槿,你終日這般欺負我可有意思?」繼而是「哪次沒有?」
眼下,他竟然找來要問清楚。
阮婉頓時無語到了極致,邵文槿你要是閑就出去騎馬去,不要耽誤本侯補覺。
邵文槿臉色更是難看,說清楚再睡,就也不知他哪里來得閑心。
阮婉便順勢起身,「頭一次見你,你把我扔出去做什麼?」
邵文槿臉色一黑,換做是你,莫名其妙被人勾搭,言語相辱,你會作何?
阮婉輕哼,湊上前去忍不住笑開,「勾搭你?呵呵,邵文槿,我寧肯自戳雙目。」
邵文槿臉色近乎都紫了。
阮婉便又繼續,「後來蹴鞠時候誰有意撞本侯,慈州時候是害得本侯手月兌臼。」
邵文槿臉色難看到了極致,「那是誰沖我潑洗腳水,喂我的馬吃巴豆,在我的酒里添雞血?」
阮婉振振有詞,「邵將軍,雞血你聞不出來?誰非讓你喝的?」
邵文槿臉色就再掛不住,眉峰一揚,「阮少卿,我欺負你是吧?」
阮婉微楞,有人惱羞成怒一把將她衣領拎起,她才怒吼道,邵文槿!!!
而後便有了決然鬧僵的一幕。
……
阮婉便實在是惱得很,她就是喜歡不落人口舌而已,那頭洪水猛獸才是真真小氣好不好!
托腮望著窗外,兩腮氣得鼓鼓的,活像一只鯉魚。
馬車正好行至沱江沿岸,阮婉稍楞,才將三月中旬,堤岸邊的水位就漲至這般高了?
心中詫異之時,葉心撩開簾櫳,言笑晏晏,「侯爺,快至京郊了。」
阮婉不由一怔,方才盡在想邵文槿的事,都忘了京城附近地界,離京近兩月,周圍景色頓時無比熟念起來。
葉心卻依然在笑,「侯爺也不問問誰來接你了?」
阮婉略有錯愕,由得葉心扶著下了馬車,便聞得一陣忙亂腳步聲,才伴隨著真真熟悉無比的聲音,「少卿少卿!」
同行的馬車又多,有人又實在是笨得出奇,竟然一個一個簾櫳去翻,「少卿少卿!」
沒有便去翻下一個。
阮婉不禁笑出聲來,繼而揮揮手,喊道,「小傻子,這里!「
宋頤之愣了愣,循聲轉眸,望到她,一臉歡欣雀躍便毫不掩飾寫在臉上,笑嘻嘻飛奔而來,「少卿少卿!」
阮婉心情也跟著好了不知多少。
「小傻子,別過來。」分明笑逐顏開,卻照舊伸腳。
宋頤之便摔得前仰後合,江離都目不忍視,他卻歡歡喜喜爬起來,也不管摔成什麼模樣,揚起下顎嘻嘻笑道,「少卿,你又絆我。」
眼中流光溢彩,甚是滿足。
阮婉照本宣科,「說了不許抱我,也不許朝我撲過來。」
宋頤之拼命點頭。
阮婉才上前拍拍他臉上的輕塵,宋頤之就甚是歡喜,「少卿,送你的!」歪著腦袋,從袖袋中掏出一個小泥人。
說是小泥「人」,其實最多也只算一團泥巴。
跟在身後的近侍官小路子便開宗明義,「侯爺,王爺捏了好些回,才捏出的樣子,是捏的侯爺,王爺說像得很。」
葉心忍不住笑起來。
哪里像阮婉,根本連眼楮鼻子嘴巴的輪廓都看不清。
小傻子卻也跟著笑起來,「少卿少卿,母後也說我捏得像極了,母後還說少卿看了肯定喜歡。」
阮婉多看了幾眼,愛不釋手,遂而點頭贊同,「簡直是和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宋頤之心花怒放,「少卿少卿,這個是我。」又從袖袋里掏出另一個,歡天喜地遞給她,阮婉眉頭微攏,這個吧,便捏得比方才的阮少卿都還要再丑些。
也算明白了小路子方才所言,捏了好些回的意思。
也真是難為了他。
宋頤之靦腆一笑,「母後說我同少卿總是在一處,我就捏了一個少卿,還捏了一個小傻子。」頓了頓,又緊張兮兮道,「少卿少卿你快收起來,以後要將他們放在一處。」
阮婉哭笑不得,轉身交給葉心,叮囑道,「听到了?」
葉心掩袖笑了笑,應了聲好。
宋頤之便開始圍著阮婉嘰嘰喳喳,「少卿少卿,我還捏了文槿,趙遠猴和鹿二,擺了滿滿一桌子。」
阮婉哄道,「明日便去看。」
宋頤之歡喜得不得了,「還要下棋!還要吃紅燒肉!」
阮婉都一一道好。
再抬眸,卻見一張尖嘴猴腮臉,半死不活得看著她。
「喲,陸二你也是來接本侯的?」阮婉惡心不死他。
陸子涵輕哼,「恰好奉陛下之命,送睿王出京。」
言外之意,誰是來接你的!
誰要來接你!!
誰會來接你!!!
阮婉便擠了擠眉眼,「陸二,離京兩月,本侯可是想你得很哪~」
陸子涵倒吸一口涼氣,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眼神要多嫌棄有多嫌棄,慌忙輕咳兩聲,一邊退回馬車之中,一邊招呼,「小路子,我已送了睿王殿下至此處與昭遠侯匯合,父親還有事尋我,你回去向陛下復命。」
「復命」都二字還未說完,就已倉促放下簾櫳,吩咐車夫啟程。
眼見陸子涵這般惶恐模樣,阮婉捧月復笑個不停。
小傻子便也跟著笑起來。
一時歡聲笑語。
……
而另一處,「大公子!」
邵文槿循聲望去,果然是席生,回回都是席生來接他。目光卻不由一滯,這回同來的,竟然還有……
「大哥。」邵文松也迎上來,有些靦腆,但個頭高了,皮膚黑了些,變化一眼可見。
「文松!」邵文槿亦是高興,兄弟二人相擁,便甚是親厚。
「父親可好?何時回京的?」良久未見,就像有問不完的話題,席生和秦書會意牽了兩人馬匹,走在兩人身後。
邵文松才道,「三月初回的,父親腿上舊傷犯了,一直在家中休養。」
邵文槿斂了笑頤,「嚴重嗎?」
征戰殺場,哪有不帶傷的?都清楚,才問嚴不嚴重。
邵文松才微微一笑,「不礙事,只是大夫說要好好養上三兩年,娘親倒是高興得很,說父親是應該好好頤養些時候。」
邵文槿聞言便笑,如此說來,就是沒有大礙,反是好事。
「那你呢,覺得軍中如何?」邵文槿自然也關心他。
邵文松模了模後腦勺,還是有些羞怯,「父親說,比起大哥還是差得遠。」
邵文槿樂攬上他肩膀,「父親從前便如此說我,習慣就好。」
邵文松點頭,正欲開口問及他一路可還順利,便聞得陸子涵一邊大喊一邊上了馬車,繼而是阮少卿同宋頤之在一旁哈哈大笑。
邵文松也跟著笑起來,一直听聞,某兩人是抱團欺負陸相家二公子的。
邵文槿便也低眉一笑。
阮婉偷偷回眸,正好撞上他目光,邵文槿便倨傲轉身,也不搭理她,只管同邵文松一道進了城中。
阮婉更惱,果然是在同她置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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