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城南,佔據了地利,有山有水,空氣別樣清新,也因了各處錯落的各家別墅莊園的存在,而變得富貴萬分。
避開各家的監視角落,成梧很是熟練地閃到了莊園外部的一處小森林。
此時天色漸晚,呼呼的風聲雨聲,在淡青的天幕下顯得格外冷厲。空氣中彌漫著水霧,漸漸洗刷了連日來的秋日干燥。
成桐打著黑傘,深一腳淺一腳的,裹了一層的水霧,來到樹林深處的一間小屋。
磚瓦建起來的小屋被高高矮矮的林木包圍,屋前有塊五尺見方的空地,用青灰的磚石鋪排出了一片齊整的落腳地。成梧站在空地上,回頭望來時的路,卻見水霧彌漫中,除了遠處翟家別墅的尖尖屋頂外,滿目盡是樹木茂密。
小屋的門被打開,吱呀一聲,在略顯得荒涼的樹林中透出一絲煙火氣。
「成梧,你來了?」老李開門,看見背著屋子站立的人,責怪的對他招手,「快進來,發什麼呆?」
成梧回身,應聲後,直接大跨步進去。
房間陳設簡單,就連喝水的杯子都是泛了些黃的白色瓷杯,老李把房間打掃的干淨,踩實了的水泥地上有一塊塊的凹凸起伏,看著一點都不平整。饒是如此,在外面風雨飄搖的時刻,盡管風聲呼嘯,房間里卻是暖意融融,保暖做的很到位。
老李到了一杯水,遞到成梧的手上,讓他先暖著。
成梧把裝著紅漆小盒的包翻出來,沒有看一眼就丟給他。直接握著略微有些發燙的百瓷杯喝水。
「舀到了?」老李說著,手略微顫抖著打開小包,看見里面熟悉的盒子,眼眶濕潤,漸漸不再清明的眼楮里略微發紅。「當年,你父親不過是無意中踫了它一下,卻被小姐借了個因由,讓他活生生的丟了半條命。現在老余家,真是個樹倒猢猻散,敗得個徹底。」
成梧皺眉,「李叔,你能不要再念叨這些老黃歷了麼?接下來怎麼辦?那個李媛媛讓偷個東西就完了?你和李媛媛聯手,又背地里坑了余梓書這幾個小少爺一把,到底是搞得什麼鬼?」
喝下一口熱水後,才發覺身上潮得可以,便放下手中的杯子,直接去了屋子中央的小火爐去烤火。
老李舀著盒子,仔細端詳,並不著急回答他的話,只是念叨︰「你和你哥哥都不愛听我說這些,可是,這些上面都沾著血,一點一滴的,都是我一起長大做事的老伙計的血。這讓人怎麼可能忘。」
成梧覺得有點煩,老李越來越讓人心煩,一句話總是反復說上好幾遍,就算別人煩了,他還在那里念叨,活生生是個祥林嫂投胎的。當即不再理會他,只是一心一意的烤火。
老李念叨了一會,自己終于覺得沒意思,便嘆口氣,「李媛媛指名要這個,不管是做什麼,我們幫她做到了。也就離弄垮余家近了一點,其它的,再見機行事吧。好歹,那個姓李的丫頭,也是一肚子花花腸子,她說不讓動李氏,我們就先听她的。」
成梧哼聲︰「只怕,到時候,我們聯手弄垮了余家。那李媛媛直接把矛頭對準我們了。我們可是成冤大頭了。」
老李搖頭,神情冷肅,把盒子重新放進小包里,放進了靠牆的櫥櫃里面。
撐到了下午放學,看看外面,秋雨依舊下的沒完沒了,李媛媛吸吸鼻子,斜睨了下老是往自己這邊看的郝仁,嘴巴動的飛快︰「怎麼?那小子盯上你了?看上你了?」
「誰?」付雲欣上午精神旺盛,可是,一到了下午,就各種犯困。從昏昏沉沉里抬頭,私下里望,正看到郝仁的臉嗖的一下轉過去。不由得了然,想了解郝仁的消息,干嘛要听他自己說?前一世的時候,她認識李媛媛還是靠著郝仁介紹呢,旁邊坐著的,不就是個現成的信息庫嘛。「你指的是郝仁?恩,他好像說過自己也是你們圈子里的,勸我和翟南保持距離。我說除非他說自己是哪家的少爺,不然,我不會相信他。所以」
付雲欣攤攤手,很是無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他才老是看我吧。我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他總是時不時的出現,還每次都必須提一提翟南。好像跟翟南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既然有心要探問郝仁的消息,上一世里,郝仁又話里話外的沒把李媛媛當外人,似乎是關系很好的樣子。那就不要大咧咧的直接問了,不然的話,李媛媛可能會因為警醒,特意為他遮掩什麼的,還不如這麼稍微犯難的提一嘴。到時候,李媛媛說的少了,自己就多問問,若她打開話匣子的話,那就最好了。
果然,李媛媛很是不屑的哼氣,眼神飛挑,「他?少爺?切,他是這麼跟你吹得?」
其實,郝仁壓根沒說過自己是什麼少爺,不過是無數次的詆毀翟南罷了。付雲欣假意吃驚︰「不是麼?他還說有時間就找我詳談。我正琢磨著今天或明天的,直接就約他出來吃頓飯,讓他把想說的都一次說完,省得每次都跟我說一點,好像挺神秘的。」
跟翟南呆的時間久了,付雲欣真心覺得自己開始往壞人的方向發展了。現在說起瞎話來,都是一整套一整套的特別逼真,時不時的,還能打個買二贈一的優惠包啥的。此時,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瞎編,搞不好,再過幾天,她真的以為郝仁說自己是富貴人家的少爺了。
「他不過是個丫頭生的,自己父親沒本事要他,只能送給下人養著的,說來說去只是個見不得光的程家孩子。自己的親哥哥,卻對外宣布是遠方表哥,我跟他沾點親,但是遠到不能再遠了。小時候沒少听他家的那些糟心事,樁樁件件都不是人干的。」李媛媛大咧咧的,數起這些掌故,了如指掌。她湊近了付雲欣的耳邊,很是什麼的問道︰「你知道麼,郝仁的親媽,當年是被現在的程家主母活活給燒死的。當年啊,他親媽背地里沒少勾搭程家老爺,後來到底得逞了,卻偏偏蠢到听了什麼人的話,妄想著老爺把她收了房,最後惹惱了程家那個厲害的主母。也就是他媽忒蠢,又不是抬舉,死活非得進程家,弄得郝仁四五歲剛記事的時候,就親眼看著他媽被火燒死。」
李媛媛咂咂嘴,看起來像是惋惜,但更多的是一種嫌棄「嘖嘖,你不知道,我小時候見過郝仁的,他怯怯的,除了跟著那個程懷,也就是那個對外說是表哥的親哥哥身後。我以前以為他不言不語的,人挺老實呢,所以,時不時的就找機會跟他見個面聊聊天。誰知道,他一進a大,卻反而擺了我一道。當真是心術不正的厲害。」
說到這里,李媛媛湊近來,很是鄭重道︰「你千萬別跟他走得太近了啊。我覺得,這個人越來越不對勁了。就跟他那個自己折騰死的娘一樣,本事沒有半點,卻還老是瞎撲騰。誰跟他走得近,誰倒霉。」
付雲欣震驚,她沒有想到郝仁的身世居然是這樣曲折。怪不得前世的時候,郝仁很少說到他的父母家庭,每次,她提起自己的父母時,郝仁也是一陣沉默。甚至,後來逼著他去見自己的父母,他也是各種推月兌,後來實在沒法,才去見的。
不過,李媛媛說的挺對,郝仁這個人確實是心術不正,。經過前一世的經歷,尤其是當他指著自己反咬一口是第三者後,付雲欣覺得,自己上輩子真是白活了。如果早日認清郝仁的脾性,自己肯定也不會白白的送命。想想,上輩子因為他而出的車禍,真心不值得。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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