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褲女衙內 236心托明月

作者 ︰ 深水木犀

蘇氏一向在大少面前柔順慣了,傅佳亭從來沒想到大少夫人也有這樣「不通情理」的一面,連和離這種話都說出口。傅佳亭揉了揉額角,對蘇氏道︰「你怎麼一點容人的度量都沒有。春妮再不好,她肚里那個卻是我的骨肉,生下來也得叫你一聲母親。你就當她是個貓貓狗狗,圈個地方養著就是,平日並不會在你眼前礙眼。況且,你看我母親膝下不也還有兩個庶子。母親從沒和那些姨娘有過什麼不愉快,我與五少也是一向兄弟相得蘇氏也是頭一回發現傅佳亭這般不可理喻。活生生的人就在那里,怎麼可能視而不見。

將來生個庶子出來,傅家二房雖二爺的先例在前。可那也是在婆婆孟氏夫人,接連生養了兩個兒子後,才有的庶子五少和七少。五少的生母吳姨娘,蘇氏日常接觸過幾次,十分本分的一個人。不然孟夫人不管庶子,二爺只管養不管教。憑著她一個姨娘,也不能把五少教養的像現在這樣穩妥堪用。即便是像是七少和阮姨娘那樣的,二爺百年後,少不得要麻煩兄長照料,卻也不像個會生事的樣子。

春妮卻又是如何,蘇氏去推薦她的黃思婷那里打听,這個丫頭是和三少夫人一個出處。兵禍橫行下父母雙亡,她都能一個人從山村逃到宋家,可見也有個有膽識的女子。問題是她的見識用錯了地方,盧氏的確是個刻薄人。可既然願意收留了她,又能一路把她帶到傅家來,可見對她還是不錯。春妮如何對待這家人。不光在宋家失勢,被迫離開傅家莊這塊寶地時。不告而別,另覓高枝。還時常把盧氏的人品怪在嘴邊,當做她背棄的理由。

彼時蘇氏憐惜這是一介孤女,不想與她真個計較。她行為不檢點,把主意打到了傅佳亭的頭上。流言傳出來,蘇氏自幼也學過些三從四德的文章。曉得女子一生的依附都在男子身上。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從子。對于春妮和大少之間的曖昧,不論真假,本打算睜只眼閉只眼算了。只要大少心里還有她,還當她是傅家的大少夫人,還願意在人前給她留些顏面。可傅佳亭的反應。實在太讓她失望了。

娶妾納小不是件大事,但也要看納的是個什麼樣的人。春妮不是老實認命的人。便是她不惹是生非,蘇氏如果允許她進門,也要先打壓一番。何況她現下惹出這樣天大的是非,不止一條人命損失在她手里,其中還有公公心愛之人。大少自己不敢出頭露面,讓她代替那個春妮,去面對二爺的怒火。憑什麼,大少真的對她有感情嗎。如果有一點點。也不至于舍得這樣對她。退一萬步說,大少真的把她當做了相互扶持,相互敬重的妻子了嗎。如果尊重妻子,又怎麼會在正妻生下兒子前。先讓一個丫頭生出個庶子來。傅大少風流快活過,這份人前的屈辱卻讓蘇氏承擔,蘇氏又怎能咽下這口怨氣。她對丈夫無可奈何,歸根到底,這怨恨還是要算在春妮頭上。

夫妻之間劍拔弩張,蘇氏長呼了幾口氣檢討自己。她拿和離說事,的確是有些過了。夫妻一輩子長久,哪能遇到些事情,便要一拍兩散各自飛,婚姻大事終歸不是兒戲。外面听到屋里的動靜,喬媽媽擔心叫道︰「少夫人,少夫人傅佳亭發覺外屋人似乎在偷听,臉上不悅神情更重。主子冷硬心腸,僕婦也定是一丘之貉。適才還有人說,事故發生前,蘇氏身邊的丫頭婆子接連幾日到過作坊。傅佳亭本覺得沒什麼,現在看見蘇氏對春妮的態度,心里也泛起疑心。只是現下要先把春妮的事按下來,別的帳目他日後再和蘇氏慢慢算去。

蘇氏安撫了外屋焦急的喬媽媽,重新關好門戶,才對著傅佳亭道︰「要留下春妮也行,我有一個條件大少心中一喜,別說一個條件,十個百個,只要蘇氏願意保下春妮,他也肯答應。蘇氏見大少面上露出喜色,心中厭惡,掐緊指尖,平靜言道︰「我要春妮喝下落胎的湯藥,她月復中的孩兒絕對不能留下

此言一出,大少頓時黑了臉,傅佳亭猛地站起,看著蘇氏的雙眼罵道︰「毒婦蘇氏面上不見慌亂,只有一片沉寂回應傅大少的驚怒。這已是蘇氏最大的讓步,如果傅佳亭連這都不能答應她,那他們之間也再沒有別的可以談。傅佳亭剛剛生出初為人父的喜悅,就在蘇氏這里被潑了盆冷水。那是什麼,那可是活生生一條性命,是他傅家大少的長子。蘇氏居然要他親口答應,把那個孩子弄沒了。這是個女人,能說出來的話嗎。這樣的惡女人,將來又能教養出怎樣的孩子。傅佳亭再沒法和蘇氏談論下去,把蘇氏撥到一邊,大踏步出了屋門。

喬媽媽和巧雲擔心屋里的蘇氏,閃避開氣勢洶洶的傅大少,便趕緊入內查看。見蘇氏跌坐在地上,臉上掛著抹笑容,卻有淚珠斷了線一般不住滑落。喬媽媽一見這情景便心疼了,扶起小姐道︰「小姐,你別怕。我去找二爺二夫人,為你討還個公道蘇氏拉住喬媽媽道︰「別去了,誰知道他們傅家舍不舍得那個孽子喬媽媽和巧雲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不確定。二人把蘇氏扶到床榻上躺好,喬媽媽看著這個她自小看大的小姐,心里發酸。別人不曉得,她卻是最明了她家小姐。蘇氏怎麼可能是個連未見天日的小嬰孩,也下得去手的毒婦。說出那樣的話,不過是對大少的試探。

但凡大少有一絲為大少夫人著想,都不會允許那個庶子出生。可大少的反應,已經一目了然。他既舍不得那個春妮,也舍不得那個孩子。如此,將來正牌娘子蘇氏,又會被至于何地,下場可想而知。蘇氏到了這時,終于對傅佳亭死了心,眼淚撲簌簌落下。她不是為了大少冷淡她傷心,只是為了她自己所托非人難過罷了。

傅佳亭覺得心中氣悶,走出不遠遇到了特來尋他的宗沐霖。只是這些家事,他不好和宗少閑話。便問宗沐霖來尋他可是有事。宗沐霖笑道,有一個朋友,很想和傅大少談些買賣。傅佳亭此刻無心和人談事,但他的確需要做些什麼轉化心情。便答應了宗少所請,跟著他去見商誥。商誥沒有在客房等他們。莊子上的屋舍簡陋,幾間客房並排連在一起,說話很是不方便。何況還有個趙小舍人,恨不得多長一雙招子盯在他身上。

商誥對于趙蓮是敵是友,尚且分辨不出。他的目標是傅家,便也無心理會這半路遇到的變故。只要董清河嚴守他的秘密,他便不用分神去管其他。在約好的溝渠邊小站了沒多久,傅佳亭就和宗沐霖一前一後來了。見到等在那里的商誥,傅大少才想起來來的這群客人里,有這麼一位風姿月兌俗的。他先前以為是和趙小舍人一道來的,如今看來卻是弄錯了,原來這位其實是宗少的朋友。宗沐霖領著人到了跟前,不忙著給二位作引見,先看向了商皇孫。商誥示意他退下,這事他自己和傅大少談。宗沐霖不好停留,便對傅佳亭胡亂介紹道︰「這位便是要和你談生意的主顧便草草退場,在不遠處守候。

傅佳亭瞧著這兩人的陣勢奇怪,不過根據他和江湖人打交道的經驗來看,好些人都是這般言行透著古怪,其實卻沒什麼,一樣和人談買賣做生意。因此便也不以為意,只是對灑月兌脾氣的宗少,也會結識這樣高深莫測的朋友的事實,略感意外。商誥待到宗沐霖離得遠了,向傅佳亭笑道︰「听說傅家莊出事故,是為了研制火器傅大少心里更加吃驚,宗沐霖那廝怎麼連這種事也隨便和人說。商誥看出傅佳亭所想,也不說自己的消息來源,繼續道︰「如果我有火器的方子,大少可願意與我合作

傅佳亭聞言,心中一時間涌起許多念頭。在商言商,火器買賣如今可是暴利。一應原料得來便宜,關鍵便是那個配比的方子。易地處之,如果他有現成的火器方子,定然是自己組建一個作坊出來生產,何必再另尋別人合作。縱然傅家的工坊有一定的制作經驗,上手的時間短些。可也抵不上,配方一旦泄露,造成的損失巨大。對方是宗少介紹來的這一點,尤其可疑。若說對方是看在宗沐霖的面子,這個時候特意伸手拉傅家一把。傅佳亭無論如何,也是不肯信的。宗家也是商賈人家,兩家交情雖好,也沒到了在賺錢的買賣上你推我讓的程度。

商誥瞧傅佳亭遲疑著不知如何開口,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他心中的顧慮。笑容越發可親道︰「這事宗家做不了,他們家與我另有合作。而且這張方子的來歷,也與你們傅家頗有淵源這個回答解釋了傅佳亭心中的部分疑惑,但要說淵源,又能是什麼呢,難不成與出走的三少夫人有關。商誥點了頭,言道︰「不錯,這是三少夫人親手交給我的。我願意拿出來和傅家共享,但卻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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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我本將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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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新春佳節,收到了本書的第一筆打賞。謝啦,親。

這本書是我任性的產物,成績也是落花流水。本來沒敢奢望有多少人喜歡,但如此慘淡還是出乎我的意料。親,你們的點擊就是我寫作的動力。抱歉做不到兩更。

年二十九,拜個早年先。祝大家新年新氣象,吉祥如意,富貴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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