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褲女衙內 237請神送神

作者 ︰ 深水木犀

傅佳亭心中暗惱自己,沒法子即時從三少夫妻手中討得配方。又怪傅景亭,怎麼能讓他媳婦把這樣的東西送給不相干的外人。但現在多想無益,傅家連番遭遇危機,憑著花炮作坊本有可能翻身回本,卻在他的急功近利下,折損許多。當務之急便是尋一注大買賣,鞏固傅家經濟命脈,安撫莊上的人心。只要對方提出的條件不是太過離譜,傅大少都願意答應他。商誥不知道傅佳亭的底線,見傅大少沒有反對,便坦言說出自己的要求。

商誥道︰「從今往後,傅家出產的一應火器,只能賣給我一人傅佳亭反駁的話幾乎月兌口而出,哪有這樣合作的。傅大少原以為對方是要和自家二一添作五,共同制作出售火器,再按照五五三七的分錢。沒想到對方居然要壟斷傅家的所有出產,真是好大的口氣。他想反駁對方這個無禮要求,沒有自由買賣,哪里還有生意可談。但苦于有求于人,只得忍下脾氣,听對方繼續往下說。商誥打了大少一棒槌,又給一個甜棗,笑道︰「你放心,價錢上好商量

傅佳亭暗道︰只你一個買家,沒有比較哪有高低,好壞還不都是你一人說了算。不過,對方敢把方子交給自己,又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不可能沒有制約的後招。傅大少到現在也不曉得商誥的名諱,只好籠統稱呼道︰「先生,你開出的條件恐怕不止這一個吧

商誥笑了笑,見傅佳亭能想到這一層,倒是對這位風評一般的傅家大少的印象,有了些許改觀。隨口說道︰「是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過是受人請托的一樁小事。嚴格說來。不能算在你我的交易範圍內商誥越是這樣輕松談笑,傅佳亭越是緊張疑惑。擺出個洗耳恭听的姿態,鄭重請商誥一並說出。商誥便把春妮求他,帶她離開之事說了。傅佳亭不久前才因著這筆桃花債,和一向和睦的妻子蘇氏有了口角。此刻听到春妮的名字從個陌生男子口中說出,一時掩不住情緒,當即黑了臉質問道︰「卻不知先生和她之間是何關系

商皇孫見傅大少突然變臉,拆除春妮在傅佳亭心目中似乎頗有分量。如此對他而言,卻是更好。便也正色對傅佳亭道︰「實話說給大少知道。我與那位小娘子還是頭一回見到。不過是去作坊那邊,搭把手抬了她回住處。之後幫忙張羅了郎中,陪著略坐了一會而已傅佳亭听他分說解釋,心里還是不能確信,出言問道︰「既是如此,她為何會求先生帶她走相關內情商誥不肯對傅佳亭多說,便推諉言道︰「這個我卻是不知曉。大約她看我是個外鄉人,遲早要離開本莊子,才會找上我吧

傅佳亭心頭念頭兜轉,他對春妮的情意如今又多了對子嗣天然的維護。他費盡周章想把春妮留下,攬在自家門里。可當事人的做法卻叫他郁結,那個女子居然明知有了自己的骨血,還去向個陌生人求助。這舉動嚴重地傷害了傅佳亭的感情。另一方面,他還不得閑和春妮詳談。尚且不知到底她和事故的發生,有什麼具體的牽連。沒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了春妮想要離開的地步。那麼憑著他傅家大少,能否在眾鄉親和二爺的喪親之痛下保住這個女子。傅佳亭突然沒有了底氣,他開口想要言辭。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跑過來,被宗沐霖攔下。大少和商誥走過去一瞧,是大名傅庚,小名元寶的長隨。傅佳亭喝問他道︰「元寶,什麼事這樣著急麻慌的。半夜里亂跑。沖撞了人怎麼好

傅庚對幾位爺作揖行禮,口中道了個不是。便上前對大少小聲說道︰「大少,你讓我看著春妮。可我適才在大爺院子里伺候,老太爺提了一句,說要把春妮處置了呢大少眉頭一皺,低聲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的兒子也是老太爺的重孫子。他不要大人,難道連孩子也不要了傅庚是自小和幾位爺玩慣了的,大少雖漸有威儀,但此事事關男女私密。出于舊日情分,他還是多了一句嘴道︰「大少,少夫人和你都年輕著。區區一個尚在月復中的庶子,真的算不上什麼。我听我爹說些外面大戶人家的典故,常有妻妾不和。轉臉把帶著身孕的小妾,連母帶子一同賣了出去的。二爺和二夫人這樣容得下人的。才是個別狀況

傅庚話沒說全,其實他爹進京見了世面,和他說的這些都是官宦人家的慣例。商賈之家並沒那麼多講究,規矩也早就亂了。不然于情于理,都不該二爺執掌傅家家務。規矩點的做法,是由大爺夫妻接管里外事物。他們夫妻倆沒有兒子,這也不要緊,這時再從兄弟家過繼一個來。將來家業便交給這個過繼的嗣子,如此才是順理成章的做法。

如今任老夫人出于私心的緣故,疏遠前夫人所出的大爺。任老太爺則是看中了二爺夫妻,掌管內外事物的手段能力。殊途同歸,齊心合力把大爺一家弄到城郊莊子上務農。倒把傅家的營生,盡數交到了次子夫妻手上。在春妮這樁事上,想來不管老太爺和二爺怎麼抉擇。最終的結果,都不會為了個沒有名目、生母卑微的私生子。打壓大少夫人,開罪正經姻親親家漕運蘇家。大少之前,指望著少夫人和一應尊長,容納一個待罪的母親和一個庶出的長子,的確是太過輕率。

作為僕從不好指摘主人家的行事,所以傅庚的話說的很是委婉。大約便是言盡于此,听不听就看天意和大少自己的悟性了。

傅佳亭腳下踉蹌,傅庚見狀要來扶他。大少攔下他的手,對傅庚道︰「元寶,你先走,我和宗少他們說說話再回去傅庚心中嘆了口氣,事情到了今天這地步。說來也有他的責任。若是當初他發現大少和春妮之間有了端倪,便即時阻止,哪里還有今天這些混亂。也怪春妮那個丫頭心大,其實大少是再好不過一個人。果真她只是想做個姨娘,日後在傅家莊上有個妥帖的去處。不生出這些是非,傅家莊上安穩,蘇少夫人面子上過得去,一家老小也不至于難為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見大少讓他離開,傅庚不好久留。又給宗沐霖和商誥行禮。托宗少代為照看主人。一句多余的話沒說,便離開了當場。

宗沐霖和商誥站在一旁,給這對主僕留出說話的空間。那邊竊竊私語,這邊宗沐霖也在興致勃勃地對商誥道︰「殿下,這筆買賣咱們不虧。香爐本是出自他們傅家,從中得了財物,再拿來買賣傅家的出產。賺了。那香爐在有眼無珠的手上,只是個不起眼的破銅爛鐵,擱在家里還嫌礙事佔地方。給了咱們,咱們得了好處,傅家也得了銀子。各取所需,這豈不是天意要助殿下一臂之力商誥听了宗沐霖不著痕跡的好話,面上含笑。豈止如此,還有一樁好事就在眼前等著他們。

商誥是練武之人,耳目聰穎。他和宗沐霖又是站在下風口。傅大少和僕從的對話,商誥不費力氣便听了個**不離十。這才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根本不用他們煩神費心,這好事便自己上門。關于春妮的消息,對傅家大少來說是個壞消息。對于商誥而言,卻像是最後的臨門一腳一般。傅庚走後,宗沐霖退到一邊。傅佳亭繼續和商誥的談論。商誥見傅佳亭神色不好,還故作關心說了兩句。

傅大少被最後一個稻草壓完了腰,底氣也泄了個干淨。對商誥扯了扯嘴角,道︰「我同意你帶走春妮。先生,你有你的條件,我也有我的要求。我要你務必保證春妮和孩子的安全,照顧好她們母子。至于所有用度花費,便從咱們合伙的買賣,傅家的那一份里出商誥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自是欣然答應。接口道︰「這些都是小事,大少只記得不要把我的東西,賣給他人就行了大少到了這個時候,也有些明白過來。自己把心愛的女人和孩子托付給了此人,其實也就是變相地交給了他兩個人質。但事到如今,又有什麼別的辦法護住那對母子。

傅佳亭苦笑答道︰「這個卻是自然頓了一頓。又道︰「先生,咱們之間談到了這個地步。你總該告訴我,尊駕到底是何方神聖了吧雖說不得已,只能選擇信任這個陌生人,但無論如何也不能連人名姓都不知道。商誥點了點頭,表示這個可以告訴他。商誥整了整衣裳,對傅大少道︰「我的祖父是離世不久的先帝,我的父親是在位短短時日便被人謀篡的安平帝,我姓商,單名誥。同輩人中行四,在東宮行三。如今你叫我閔誥也罷,成醴也行。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大少還是統統裝作不知,稱呼我一聲先生即刻傅佳亭沒想到問出這樣勁爆的回答,臉上青青白白,怔愣了一會,才想起向這位皇孫重新見禮,結結巴巴道︰「殿下,敢問,那個、那個宗少……宗沐霖可曉得您的真實身份

傅佳亭點了點頭,道︰「貴府的三少夫人和宗家父子算是救了我一命,這份情誼某記在心里傅佳亭每多問一句,便多後悔一層。他真是,沒事那麼好奇做什麼,知道那麼多做什麼。知道的信息越多,傅佳亭心中越是忐忑。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家和身邊人,已經深陷朝廷紛爭的沼澤泥潭。商誥還嫌傅大少受的打擊不夠多,笑了笑,又開口道︰「傅家的三少特立獨行,如今在七皇孫手下驅遣,正在追尋我和宗少的足跡,四下里通緝捉拿我呢這口氣听來像是在玩笑,可內容在大少听來,卻是格外驚悚。

商誥皇孫說這話又是個什麼意思,如果自己不投向他,是否就意味著傅家同傅景亭一般,是投向了新帝的。將來,這位殿下成敗,和自家到底又是個什麼干系。傅佳亭只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商誥的笑容落在他眼里端的是詭異刺眼。現下他也不敢再多想多問,趙小舍人和馬快董清河、兩位差役還住在家里。他只求菩薩保佑,讓這尊瘟神早些離開傅家莊。當然,臨走前,他還要親手奉上人質二枚。

ps︰

=d大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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