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千冷十六歲輟學,十七歲入道。在最旺盛的青春荷爾蒙時期,完全可以自演自導一部那些年我上過的女孩。
有一個叫席絹蓉的女生麼?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豐滿還是平胸,就像調檔案一樣從溫千冷的大腦深處蠢蠢欲動著。
那好像是一場校園舞台的走秀,走到哪里都會引起女生瘋狂尖叫的溫千冷早就對這樣的場面見怪不怪了。唯獨一位穿著身樸素工裝的外聯部女會長只是默默得在角落里安排著各種大小事項。
溫千冷記得好像有跟所謂的狐朋狗友打賭,當天晚上就能讓這個一本正經的好學生摘下土里土氣的黑框眼鏡在自己的身下承歡。
原來…自己曾經真的這麼混蛋。
溫千冷幾乎無法集中精力去開車,他驟然停下,把頭埋在方向盤里點了一支煙。
在皇翼集訓的那幾天,溫千冷忽然想起那次跟劉一桐練習接吻。自己有說過從來沒有吻過戴眼鏡的女孩子,以至于壓根不清楚會不會撞到鼻子。
那一刻他不確定腦中殘留的意識里,有沒有過這個戴眼鏡的羞澀女孩?她清純的就像一朵白蘭花,說話的聲音涓涓溪流般清澈悅耳。
好像被自己的一只手解開胸衣的同時摘下了她的眼鏡。她好像挺漂亮的,但是也不出眾也不出奇,是處女卻不矯情。
她叫什麼來著?溫千冷好像只稱呼她為…學生會姐姐。
然後呢?
她給自己打過電話麼?她有沒有在某個混亂的酒吧外看到左擁右抱的自己?她可曾給自己發過一條聲色俱下的訣別短信?
從小城市來的保守女孩,以為這一生一世跟過一個男人就要永遠。難以想象的二十一世紀會有人還把貞操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可是直到她死了,溫千冷也不過就是在報紙的中縫上瞄過一眼她的消息。甚至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按照席君成給他的地址,溫千冷走進那家在圈子里最有名的夜p場所。有人在門口等著他,不由分說得將他領進地下一層。
那是一間被燈光照射如白晝的臥房,黑衣的打手將溫千冷推進前門,身後絕望的鎖聲 嚓作響。
「我倒沒想到,你還真的敢一個人過來呢?」席君成著一席黑色西裝,端坐在大床邊的紅色沙發上。
溫千冷很少見他身上的服飾只有一種顏色。通常情況下,他就像一只浮夸又低俗的鸚鵡。抖落著色彩斑斕的羽毛,到處學舌承歡。
黑色凝重又冷酷,就算沒有看到桌上平整擺立的黑白遺像,溫千冷也發自內心得覺得他這一身的確很像喪服。
照片上的女子清瘦甜美,帶著大大的黑框眼鏡,烏黑順直的長發披肩。
這應該是一張證件照,早逝的女孩當然不會有專門的遺像準備。溫千冷對她的印象真的已經很模糊了,只是現在看過去,她的眉眼之間與席君成略有相似,卻不像男人那般妖孽輕狂,而是含著淡淡的自信又上進的微笑。
她該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女孩,該有個疼她的男人結婚生子,卻永遠定格在幾年前昏暗的一個下午。
「我…一直都不知道,她是你姐姐…」溫千冷的目光轉向牆角,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端木稀已然被折磨到奄奄一息了。
「你放了小稀先…想要怎麼樣,我人已經在這了,隨便你…」溫千冷抬起頭直視著席君成,這一次,他眼里曾經理直氣壯的憤恨在瞬間崩了盤。
「冷哥…」端木稀的唇動了動,叫著他︰「你怎麼會來…你…你為什麼要來…阿成!」端木稀爬到席君成的腳下,滿是血污的手剛剛在踫觸到他的瞬間就被男人向狗一樣踢開︰「滾!」
「阿成我求求你…放過冷哥吧…已經過去那麼久的事,蓉姐就算在天有靈也不會願意你這樣做的!」
「小稀…」溫千冷蹲子將他扶起來︰「別這樣了,我自己做錯的事不想要拖累任何人。既然你們已經盯了我好幾年,今天就干脆做個了斷…」
「衣服月兌了…」席君成站起身來,他繞過地上的端木稀,徑直走到溫千冷身前。
溫千冷猶豫,沒有動手。
「這外面都是七爺的人,」席君成冷笑︰「如果你連乖乖听話都做不到,一會要吃怎樣的苦頭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是我對不起你姐姐,那是年少無知…欺騙了善良女孩的感情——可是你對我報復了這麼多年,同樣也害了很多無辜的人!我的妹妹小夕…」
席君成站定在溫千冷的面前,泛紅的瞳孔中流露出殘忍的殺意︰「現在你終于明白了,為什麼我會說——其實是你自己害死了小夕…哈哈哈,溫千冷,你太天真的!一個佣人的黃毛孫女,她就是死一千次也不能跟我姐姐比——衣服月兌掉!」
席君成的皮鞋猛然踏在正撐在地板上微微喘息的端木稀手指上,男孩的慘叫讓溫千冷心亂如麻。
他只能就範,一邊扯開衣扣一邊怒道︰「這件事跟端木稀沒有關系!他一心一意听你的話,你為什麼要如此對他!」
「若真是對我一心一意的話,他可就不值得你今天孤身而來了。」溫千冷**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室內的空調雖然打的很高,卻還是難掩四面洶涌的陣陣寒意。
「七爺說了,要我把你教到乖一點再送給他…」席君成似笑非笑得看著溫千冷,伸手在他雪練一般的肌膚上慢慢摩挲著。溫千冷顫抖一下,厭惡得轉過臉去。
「阿冷,我們剛剛認識後不久有次你開著跑車帶我出去兜風…。我問過你,為什麼想要當模特…」席君成的手沿著溫千冷的胸線,停留在他心髒的位置︰「你還記得你怎麼回答的麼?」
「不太記得了…」
「你說你不缺錢,但是有那麼點缺愛。用老天賜予你的這副容貌去做受歡迎的事,簡直是一種完美。」席君成笑了,那笑容就像是魔王賜給他的摧毀力,讓溫千冷整個人不寒而栗。
「我想,你也不記得我是怎麼回答為什麼要當模特的了吧?」
「這個我記得…」溫千冷的眼楮動了動︰「他你說要來當模特賺大錢,給爸爸買新的皮鞋和照相機,給媽媽買按摩椅,給姐姐交讀研究生的學費給妹妹學鋼琴…」
清脆迅速的耳光綻放在溫千冷的臉頰上,沒有脆響卻只有火辣辣的痛。那痛感伴隨著溫熱的腥氣逐漸浸潤唇角,微一側目,溫千冷才看到席君成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你不缺錢,所以當模特是為了讓別人喜歡你…」席君成忽然挑高嗓音︰「可是我沒有錢,我為了讓我愛的家人過上幸福的生活需要付出多少努力你知道麼?當我往家里寄出第一筆生活費的時候,你知道我懷著怎樣興奮激動的心情?
可就在同一天里,我接到了我姐姐的遺書!
是你殺了她,你這個無恥的狂浪之徒!你口口聲聲說你缺愛你渴求愛,你羨慕有愛的家庭。可你自恃美貌肆意妄為,害死了明明已經在用生命來愛你的女人!」
溫千冷不知道臉上的刀傷有多深有多大,只覺得粘稠溫熱的血液順著下頜掠過脖頸,一點一落在暗色的地毯上。
「可偏偏就是你這樣的人渣…」席君成手上的匕首慢慢攀上溫千冷的肩線,他像個刻意搞破壞的孩子,非要將那平整完好的公物刻上幾個歪歪扭扭的名字。
「偏偏你這樣的人渣,還有人把你當成寶貝…還有人,為了你竟敢背叛我!」
席君成一把揪著端木稀的頭發,將他從地上拎起來。鋒利的刀刃上已經沾了溫千冷的血,他把刀身貼在端木稀的臉頰上︰「小稀,你不是愛上他了麼?你告訴我唉…我真的很好奇,這樣的男人憑什麼還能得到愛?」
「阿成…」端木稀的淚水沖淡了刀刃上的血跡︰「放了冷哥吧…他一定不是故意害死蓉姐的…他一定很想贖罪的…」
「哈哈哈!溫千冷,他說你很想贖罪呢。是不是?」席君成將匕首丟到一旁,竟然模出一把手槍!
「我倒是很想相信你,不過…需要點誠意吧。」席君成把槍抵在端木稀的腦袋上,低低喊了句︰「月兌掉褲子…」
「你!」溫千冷的心猛然一緊。
「月兌掉褲子,否則我讓你親眼看到我是怎麼打爆他的腦袋!這是七爺送我的禮物,還沒用他嘗過血腥呢!」
來之前…。不就已經做好了受辱的準備麼?溫千冷看著端木稀絕望的眼神,不再猶豫得解開皮帶。
「這樣可以了麼?」溫千冷的長褲退到地毯上,修長優美的身體恥辱得暴露在威脅之下︰「還是說…這個也要…」他指的是身上唯一僅剩的一條短褲。
「這個暫時不用,」席君成笑出聲來︰「還沒到耍流氓的時候呢…」他猛地一抬手,將桌面上席絹蓉的相框狠狠擲在溫千冷面前的地上。
啪嚓一聲,玻璃破碎四濺。女孩定格在青春年少的容顏在碎裂里綻放著一如既往的優雅和清純。
「跪下…」席君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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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攻什麼的最有愛了!誰叫他欺負我的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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