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麼知道?奴婢是提到了小姐,奴婢也是情急之下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小姐恕罪。」听白玉瑄如此問,銀杏驚的忙跪在地上,急急的開口解釋道。
而見銀杏如此,白玉瑄只是伸手輕輕的將她扶了起來,淡淡一笑說道︰「不過就是猜想而已,你也不必如此害怕。只要能將桃花姐收為己用,我不介意被利用一下。被利用還說明白我還是個有價值的存在呢。你是怎麼說服桃花姐的呢?」
銀杏從地上緩緩起身後,這才小聲應道︰「奴婢提到了小姐,之後還說既然是小姐安排的,桃花姐定然是不會答應的。」
「只是你沒想到,她居然就如此應了下來,對嗎?」仔細去想其中可能發生的一些小細節,白玉瑄淡淡一笑,輕聲說道。
「奴婢覺得桃花姐性子潑辣,性格又執著一些,想著用點激將法想來會有用的吧。所以就試了一下。」銀杏緩了緩氣息,這才慢慢說道。
「其實桃花姐心里是明白你用的是激將法,不過就是順著你這麼個小計策順勢而下,給自己留點臉面罷了。」白玉瑄往床頭小心的倚了倚之後,這才輕聲說了句。之後目光淡淡的瞥了眼門外,便沒再繼續說話。
而見白玉瑄如此,耳力比白玉瑄要強上許多的銀杏自然是听到有人靠近了,所以也聰明的選擇沒再繼續開口。
不過細想一下,她也明白白玉瑄話里的意思,畢竟桃花姐現在的處境真算不上有多好,現在這件事對于她來說是一個機會,她想把握,可是她的自尊心又在暗暗作祟,所以明明知道銀杏對她使了小計策。卻還是中計了。
想明白這些,銀杏眸底閃了閃之後,這才轉過身,將床頭案幾上的茶杯拿到屋中央的桌子上小心放好,這才輕輕抬起頭,沖著自外面走進來的綠兮淺淺一笑︰「綠兮。」
「奴婢剛將藥熬上,這會過來就是想問問小姐有沒有特別想吃的,奴婢好提前去準備。」綠兮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手中提了新茶壺進來。
看到綠兮手中的茶壺,銀杏眸底一緊。這個綠兮其實侍候人的時候,還真是貼心。怕白玉瑄屋里的水涼了,所以抽空便過來換一換。
「正常準備就好。也沒什麼特別想吃的。」白玉瑄倚在床頭,卻也沒細看綠兮,只是心中在暗暗琢磨兩天之後新華公主回來後,自己要如何去做,才能在這女人居多的後宅保全自己。
畢竟前世的時候。她沒接觸過新華公主,在這一點上,與後院里的其它女人一樣,她沒有特別的優勢,想到這些,白玉瑄便覺得自己自重生之後。好像一刻也沒有輕松過。
一直如此辛苦的爬行……
「那奴婢去準備了,小姐先歇著。」听白玉瑄如此說,綠兮也不再多問。將茶壺換下來之後,這才提著冷掉的茶壺又走了出去。
「小姐,兩天以後咱們怎麼辦?」見綠兮走遠,銀杏這才皺著眉頭輕聲問道。
而白玉瑄卻是恍惚的笑了笑︰「見機行事吧,也沒有特別好的方法了。這個新華公主。在我的記憶中就沒有接觸過。」
新華公主前世有沒有在這個時候回過錦城,銀杏並不知道。到底現在住在銀杏內里的這個人,並不了解錦城的情況。而如今听白玉瑄這樣說,想來這個新華公主,怕是她們重生路上的一個意外吧。
想到這里,銀杏只是意味不明的輕聲說道︰「也只能如此了。」
兩天之後,也就是寧國一百三十五年六月二十一,多年未回錦城的新華公主,突然出現在錦城安國公府內,而此次回來的名頭打的是「祭祖」。
其中細節錦城百姓也不算了解,而且到底還是跟皇家沾了些關系,大家就算暗地里听到過些什麼,卻也不敢多說。
而安國公府內,自午時一過,便在安國公白鴻禮的帶領下,一院老少,無論男女與主僕,都整整齊齊的在大門口站好,準備迎接許久未曾回來過的新華公主。
雖然新華公主的列隊要未時才能到,可是到底身份不同,白鴻禮也不敢掉以輕心,所以早早的就將府里的人都集合好,在府門口等著。
人群中,劉姨娘面上雖然畫了厚厚的胭脂,卻還是透著幾分蒼白,甚至時不時的就能看到婢女為她擦汗。看到這一幕,白玉瑄微微斂了下眸,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側了側頭看了看站在劉姨娘身邊的二姐白玉琬。
此時的白玉琬依舊是一身富貴紫衣,瀲灩淡雅。不得不說,白玉琬當真配的起這一身紫衣了!
不過看著她時不時側過頭看一看身邊劉姨娘的動作,白玉瑄便明白,想來此次劉姨娘的事情,白玉琬怕是知情。
這樣最好,白玉瑄小心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向前微微努力看了幾分。今天的薛靜儀胭脂涂抹的不少,至少能遮住她眼底隱隱泛起的青灰。
而站在薛靜儀兩側的白玉瑾與白玉瑛也算是各有千秋了,不過白玉瑛那一身攻紅衣裙,卻看的白玉瑄心下陣陣冷笑,那不就是之前從自己那里強行搶下的兩套衣服的其中一套嗎?
再輕輕側了側頭,白玉瑄眉頭微微蹙了下,卻只是瞬間又恢復如常。因為她看到之前的那枚海棠步搖居然戴在白鴻蕊的頭上,看來有些事情的發展已經不在她的預料之中了。
不過也沒關系,反正都是無關緊要的人,戴在誰頭上又怎麼樣呢?想到這里,白玉瑄微微收回了目光,同時不在意的掃了眼一直安靜的立于白玉珩身邊的馬夢竹。對于這個女人,白玉瑄還真是不知道該說她聰明好還是愚蠢好。
仗著自己的姐姐是皇後,便如此不將白家放在眼里,甚至在白府後宅最忙碌的時候,還悄悄的躲進宮里去了。
難道她就沒想過,若是有一天她姐姐倒了,如果她現在與白家搞好關系,那麼到時白府的人雖然不一定會幫她,但是至少不會落井下石!
不過想到她之前對于自己使的那些手段,白玉瑄心底沉了沉,其實要除馬夢竹不難,可是她身後的靠山太厲害。就算是她真犯了什麼錯,白府看在皇後的面上也不可能真將馬夢竹怎麼樣了。
想到這里,白玉瑄又淡淡的瞥了白玉琬一眼,之後默默的低下頭,老老實實的等著。
從午時等到未時,白玉瑄覺得自己的腿微微的帶著幾分酸澀,可是至少她還忍的住。再轉轉頭看看在她不遠處的劉姨娘,腿已經帶著幾分顫抖了,若不是婢女在旁邊攙扶著,怕是早就倒下了。
懷孕前三個月情況最不穩定了,這個道理白玉瑄前世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所以這個時候劉姨娘若是出了事情,怕是她與白玉琬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白玉瑄心下轉了轉正準備想個對策,幫劉姨娘一把,突然前方路上一隊黑壓壓的列隊壓到近前,騎馬行進在最前面的侍衛高高喊了一句︰「新華公主到。」
一句話,成功解救了已經快站不住的劉姨娘,就連白玉瑄心里都松了口氣。白玉琬是個極好的借力對象,她不可能輕易就這樣讓她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安國公府的眾人在白鴻禮的帶領下,齊齊跪下,高聲喊道︰「新華公主安。」
「免了,都是自家人,原不必如此客氣的。」豪華的馬車之中,傳來柔柔的一道女聲,白玉瑄雖然好奇,可是這個時候不能冒頭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所以強行壓下心中的好奇,老老實實的跪等著。
本來白玉瑄以為還要等著新華公主訓一頓話,或是說教一番之類的,畢竟前世的時候她作為衛國公府夫人參加宮宴的時候,都要听上皇帝皇後或是太後長長的訓一頓話之後,才可以開宴或是其它。
不過新華公主在說了這句話之後,卻只是頓了頓之後才又補了一句︰「本宮此次回來,本就是想著來祭奠一下先祖,原不想如此高調的。大伯可是明白本宮的意思?」
新華公主喊白鴻禮的時候,用的是「大伯」听著親近,卻讓白鴻禮不自覺間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之前他與新華公主也沒太接觸過,並不了解這個公主為人到底怎麼樣。
只是知道,自白鴻祈過世之後,她獨自一人將女兒帶大,據說在常州的時候,新華公主便極為低調。此番因為她回來的事情,白鴻禮也派人去常州多少調查了一些,只是回來報告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派去查的人說,新華公主極為低調,與常州的官府或是富戶都沒有過多的交集。一時間白鴻禮也搞不清楚了,這個新華公主為人處事到底怎麼樣了。
「老臣遵旨,這便迎著公主進宅。」白鴻禮說著沖著行進在最前方的侍衛點了點頭後,便轉過身看了看身後的這一院老小。大家一看白鴻禮如此,便明白這是要讓大家將路閃開,腳下的步子半分都不敢遲疑,忙急急的將路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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