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主凶猛 第三百八十二章 俞王歸來&還剩七條命

作者 ︰ 耗子家的花花

喬珺雲裝作癇癥發作而暫時的逃過了這次太後的憤怒指責,但卻不代表之前她故意犯下的過錯就能煙消雲散。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而碧波因為身份特殊,太後‘語重心長’的教導幾句之後,就只能放出了宮。

她被抬回偏殿之後,正思考要如何才能讓太後消了怒氣的時候,卻突然耳尖的听到外殿太後與慧芳在說話︰「當時雲兒疏忽了這一點,難道你也不知道嗎!叫你跟在雲兒身邊是好好教導她,哀家看你根本就忘了哀家當初跟你說的話!」

慧芳的聲音顯得悶悶地,很是懊惱的說道︰「都是老奴的錯,當時老奴也是嚇傻了,而且郡主似乎被氣得不行,老奴光顧著緊張郡主,卻忘了那些人走了之後會發生多麼糟糕的事情!」

「你是不是只會玩這一招啊?」清澄忽然出現在了床上,一開口就說了一個險些讓喬珺雲從床上蹦起來的大消息︰「冷掌櫃的被溫儒明親手給弄死了,現在他們兩個可算是真的結了怨了。」

喬珺雲震驚不已,即便帷帳放下外面人看不見,但她還是只將雙眼掀開了一條縫,緊緊地盯著清澄心問道︰「這是真的?可是喬俊彥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死!對了,這很有可能就是喬俊彥的計劃,也許他弄了個替身或者假死,讓溫儒明放松警惕之後,再突然冒出來進行謀朝篡位對不對?」

清澄的心情似乎還不錯,笑眯眯的說道︰「有些你說對了,但是有些你卻猜錯了。冷掌櫃的是真的死了,但是喬俊彥卻沒有真的死。下次等他再出現的時候,很可能就又換了一張臉。不過我想這個對你來說並不是難題,因為你似乎有一種直覺,無論喬俊彥是變男變女亦或者其他貓阿狗啊的,你都能很快的將他分辨出來對不對?」

喬珺雲不解的皺起了眉頭︰「什麼冷掌櫃真的死了,而喬俊彥卻沒有真的死?你指的是身體還是靈魂?難道說冷掌櫃的一死,當初佔了我哥哥身子的鬼魂就被迫離開了喬俊彥的身體?」她漸漸地露出驚喜之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現在我哥在哪里?等等那個鬼以前只是易容不是嗎,如果他被殺了,又怎麼可能還讓身體保持著存活呢?」

清澄嘆了口氣道︰「別多想,你哥是真的不在了。喬俊彥沒死,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只是依據之前你跟我說的以及我的猜測,很有可能是那兩個曾經被喬俊彥奴役的鬼魂搞的鬼。他現在就跟穿了一層層的假皮似地,每死一次都會經歷一次死亡的痛苦,但是等過後那層冷掌櫃的皮就會褪下來。我在大牢里的眼線鬼跟我說,當喬俊彥死了兩刻鐘被仵作確定死的透透了的後,就被人用草席子一卷就丟到了亂葬崗。他在那里等了一刻鐘還不到呢。喬俊彥就活過來似地。不過卻是從原本冷掌櫃的頭上的皮層里鑽出來。當時血肉模糊的一片比鬼還要嚇人。我派去的鬼一直等到他擦干淨了臉,看清楚了之後,讓其他鬼代替幫忙看一下之後,就回來跟我說了。喏。你看看這個上面的就是現在喬俊彥的樣子。」

喬珺雲看著清澄手上拿著的宣紙,當看清上面的人長成什麼樣子之後,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瞪著眼楮問道︰「怎麼是個光頭和尚?難道他的這個身份是在某個寺廟中偽裝的嗎?」

「嘿嘿,你忘了前陣子溫儒明下的宣詔令了嗎?」清澄隨便的銷毀了畫像,雖然依舊笑嘻嘻的,但是話中卻帶了一絲凝重︰「你等會兒醒過來就好好認錯,千萬別讓太後對你生了嫌隙。現在心里肯定有些芥蒂,等我等會兒給太後托個幻覺。保證你對外還是備受太後寵愛的。最近皇都里肯定會大小災禍不斷,為了你和你姐姐的安全,你就留在宮中好好看著她點兒,別疏忽了。」

喬珺雲微微的點了點頭,神情也漸漸變得鄭重︰「你知道那些所謂的得道高人什麼時候能到嗎?這都兩三個月了。除了今天看到了一個虛神弄鬼當著我面圓寂的老和尚之外,怎麼沒看到其他任何的僧人或者尼姑呢?听太後和溫儒明的話,對于此事明明加了很大的力度,那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一丁點進度呢?」

「這個」清澄的眼神閃了閃,,在喬珺雲追問的視線之下,有些尷尬的說道︰「今日在你面前圓寂的老和尚還真有點兒本事,不過他跟你說的那些事情都是在經過萬通茶館時覺得不妥,拼了自己所剩無幾的性命而掐指算出來的。至于其他的和尚尼姑雖然我是鬼王但也不能統管全天下的鬼魂,其他城有不少有些本事的鬼魂,因為擔心會被那些高人超度,所以就集合起來找麻煩。那些真的有普度眾生之心的和尚尼姑自然是被纏住了,而那些沒什麼本事又貪圖富貴想要入皇都的,自然早就成了亡命魂。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旁的得道高人能走進皇都的城門。呵呵,也幸好我馭下很嚴,讓那個老僧沒有被鬼魂們的怨念給纏住。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在臨死之前還能夠窺覷天機並且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了。」

喬珺雲無語,對于這麼長時間以來自己才想著問,也覺得是自己疏忽了。就在她還想繼續追問一下喬俊彥變成的老僧在哪里的時候,清澄原本懶散的坐姿忽然繃直,上次見到過的長舌鬼突然出現在床上,對著喬珺雲嘻嘻一笑後,習慣成自然的卷起了垂在床上的舌頭,有些大舌頭的跟清澄說道︰「參見鬼王,剛才又有一個僧人入都,據下面的小鬼說根本就看不透他的道行,似乎要比之前盤腿圓寂的老和尚還要厲害上不止一倍呢。您看要不要派人阻止他一下,免得他真的壞了您的大計?」

「哦?比老和尚還厲害?」清澄的眼前一亮,有些心急的說道︰「攔什麼攔啊,本鬼王好不容易能有個對手玩一玩兒,你們可別做些多余的事情。吩咐下去,讓小鬼們都老實一點兒。」

「哦!」長舌女鬼應了之後,見清澄沒什麼旁的吩咐,攥著自己濕漉漉的長舌頭,眨眼間就消失不見。臨走的時候。竟是還不忘對喬珺雲俏皮的眨了眨眼,不過那幅景象真的一點都不美好。

「清澄,今日那個老和尚說溫儒明沾染了鬼氣,根本就沒有了尊貴的龍氣。你說,會不會就是因為他吃了當初從冷江那里拿到的藥丸的原因。」喬珺雲忽然想起了這麼一茬,回憶了一下又道︰「按照當時那兩個自稱鬼使的鬼說的話,喬俊彥身上所有不一般的本事都是他們給的,就連那些藥丸也是跟他討得。那麼,說不定那些東西都是來自陰間或者沾染著陰氣的。」

就在清澄張嘴要回答的時候,之前明明已經離開的長舌女鬼突然又再次出現。撓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看看我這記性。守門的小鬼干了好幾十年。他說那個年輕和尚看起來很是眼熟,跟當年玉樹臨風的俞王長的很是相似。可是他是個禿瓢,而且不但個頭高了不少,就連面相也要比當年的少年俞王老上四五歲。所以不敢確定是不是俞王真的回來了。」

清澄看到喬珺雲已經大張著嘴震驚得無以復加,遂無語扶額的罵道︰「那個守門的小鬼是白痴嗎?和尚自然都是禿瓢,而且俞王已經失蹤了將近四年,當然不可能還跟當年還未弱冠的時候一樣啊!等會兒,我算一算啊。誒,俞王跟溫儒明一樣歲數,今年都是弱冠之年二十歲啊!嘿嘿,我再掐指一算」掰了掰自己的手指頭,她的表情凝滯了一瞬很快就笑容滿面道︰「看來還真是俞王回來了。只是他失蹤了這麼久一出現怎麼就變成和尚了呢?雲兒,也不知道你見到俞王之後還能不能認出他來了。」

喬珺雲的心中有如波濤翻涌,對這個好消息既是覺得高興,又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上輩子直到她慘死,也根本沒有再听到過俞王的任何消息。更別提親自見上一面了

喬珺雲如何‘誠懇’的跟太後認錯的過程且不論,更無須多提清澄給太後拖得幻覺中出現了黃茗馨,反正太後是很快摒棄了對于喬珺雲的那點兒小芥蒂,待她又一如既往那般。

當日下午,皇都內的貧民區就接連出現了兩例天花患者。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那些意圖謀朝篡位的人弄出來的把戲,反正不過半個時辰之後,溫儒明惹怒了上天,上天要重新為天下擇主的消息就傳的沸沸揚揚的。就連幽深的皇宮都有些耳聞,甚至已經有些奴才已經表現得極為不安。

就在太後惱火,溫儒明頭痛的時候,不出半個時辰就再次傳進宮一個真正的好消息︰貧民區出現了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僧人,那僧人不過是為被人鼓吹即將被燒死的多名快速受到傳染的患者誦了一段經文,那兩名患者竟然很快就退了燒,身上的天花癥狀也開始漸漸消退。

一听到此等好消息,溫儒明立刻想到這麼久以來號召全天下的僧人,結果除了這位有真本事的之外,就是之前那位臨死之前還不忘抹黑自己一把的老和尚了。他心想這位年輕僧人來的果真及時,立即就讓錢江領著兩隊侍衛去將那位僧人請入宮中。

當錢江剛剛到了貧民區也就是俗稱的乞丐住的地方的時候,還來不及埋怨這里骯髒狹窄,就見到了正在為衣衫襤褸的人們講佛的年輕僧人,听年輕僧人說之前流傳的消息都是謠言,只有當今聖上才是理所應當的天下之主的時候,就滿意的揚起了笑容︰這個僧人這般知情識趣,回去後與皇上說幾句好話也但無不可。

就是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來的時候,年輕僧人卻察覺到有人來了,暫時結束了講佛,緩緩地轉過身來——當錢江看清那張熟悉的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的臉時,先是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涼氣,隨即反應過來就連忙不顧地面都是塵土的跪了下去,重重的連叩了三個響頭,有些哆嗦的喊道︰「給、給俞王請安,恭迎俞王歸來!」

那些侍衛們一愣,雖然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據說失蹤的俞王,為什麼再出現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個光頭和尚。但他們還是跟著單膝跪下,一齊道︰「恭迎俞王歸來皇都!」

百姓們有些理解不來這是怎麼回事,但是很快就有年紀稍長且曾遠遠看到過俞王的百姓顫顫巍巍的跪了下去。高喊道︰「俞王!真的是俞王!俞王這是回來救咱們了!」此話一出,無數的百姓們不管老少都跟下餃子似地撲通撲通的跪了下去,參差不齊的歡呼著。

可這麼熱鬧的本應欣喜的場景,卻並沒有讓年輕僧人露出其他的任何表情。他穿著一身正紅色袈裟,明明不過二十多歲卻十分沉穩,他睨了錢江一眼,平淡的毫無波瀾的說道︰「這位施主認錯人了,貧僧自出家後就被賜了法號忘塵,這些凡世間的紛紛擾擾,早就與貧僧完全無關了。今日貧僧之所以趕來。也不過是掐指算出溫國將被奸**亂。才來提點當今聖上的。」

錢江原本的慌亂漸漸平復下來。他沉著一口氣說道︰「是奴才愚鈍,還望聖僧不要多見怪。皇上听說您回來,特意派了奴才帶著侍衛們恭迎您回宮。您能回來就比什麼都好,太後娘娘與皇上都等著您的。還請聖僧隨同奴才一同回宮。也好將您所說的妄圖禍亂朝政的奸人,還要請您跟皇上當面一一道來。」

好在忘塵對于回宮並沒有什麼抵觸,抬起腳就打算跟著錢江回宮。可是那些百姓卻喊道︰「俞王留步啊!這得了天花的人雖然沒事了,但是誰知道之後會不會還有人染上天花呢!還請您留下保護我們這些貧苦無助連藥都買不起的百姓吧。」

覷見錢江蹙眉,忘塵仍舊用沒什麼波瀾的聲音說道︰「天花之兆並非天災而是**。當今聖上才是上天抉擇的天下之主,之前的謠言不過是奸人為了謀朝篡位才放出來的而已。你們若是誠心對待朝廷對待佛祖的話,自然就不會讓之前投毒的人再次得逞。」說罷這番帶有意指性的話,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錢江這才微微的放下心來,猜測俞王這是真的入了佛。回來也並不是為了現在暗地有人窺覷的皇位,而只不過是為了幫助皇上守住溫家先祖留下的偌大天下的

因為錢江讓人趕在前面給溫儒明和太後報過信,所以當親眼看到本以為已經死了的俞王,此刻穿著一身袈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雖然仍舊心神大震。但至少沒有露出不妥神色。

太後在見到俞王也就是忘塵的那一刻,就激動般的留下了淚水,顫抖的站了起來說道︰「俞王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這麼些年了,哀家無時無刻不在自責,自責自己辜負了先皇與惠皇貴妃姐姐的信任,沒有照顧好你。」

太後伸手要去拉忘塵的手,忘塵卻往後退了一步,雙手合十低聲道︰「男女授受不親,且忘塵也出家多年,幾乎忘卻塵世,太後娘娘還是不要平白浪費淚水。」

「這話說得,哀家看到你難以自制心中的喜悅才會流淚的啊!」太後掩著尷尬說道,見到忘塵是真的剃了度的,就又難過不已的哭道︰「都是哀家的錯啊,你說好好的王爺怎麼就出家為僧了呢。佛門中的日子多苦啊,俞王還是趕緊還俗吧。現在民心惶惶私下有人密謀造反,皇上他,也是需要你的輔助的啊!」

忘塵微微的抬起了頭,原本俊逸的面容因為太過平靜,反而並不凸顯。再加上眼中透出的無貪無欲的平淡眼神,只讓人覺得這是個身心如一的真正的佛門中人。他的語氣中總算染上了一絲溫度,但答案仍舊是否定的︰「讓太後娘娘掛念了貧僧這麼些年,實在是貧僧的過錯。只是貧僧既然已經出家,那就永遠都是佛門中人,恐怕要辜負太後娘娘這番真誠的好意了。」

听了半天,溫儒明這時候才插嘴說道︰「皇弟,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你永遠都是我們皇家的人。如果你以後再改主意,那也不遲。現在,咱們先說一下之前宮外發生的事情吧。听說皇弟是察覺了有人意圖禍亂朝綱才回來指點朕的。那麼,不知皇弟是否能將亂黨的情況告知于朕,也好讓朕立即將那些亂黨鏟除,以免日後因此而牽連了許多無辜人的性命。」

忘塵的神情微微嚴肅了一些,微微頜首道︰「多謝皇上的理解。貧僧感激不盡。至于亂黨的情況,貧僧並沒有長著通天的法眼,自然是不知道究竟具體有哪些人意圖顛覆朝政。不過」話音一頓,輕聲道︰「還請皇上與太後娘娘摒去他人,貧僧才好將話說出來。」

听了話音溫儒明就知道忘塵肯定是有大事要說,因此除了留著錢江之外,讓太後將霍思琪都攆了出去,也只留著慧心慧文在一旁隨時等候著伺候。殿門慢悠悠的被關上,帶出了些微的風聲。

忘塵斂下眉眼,低垂著頭說道︰「之前貧僧說的話並不完全明確。事實上之前那位拼了自己的壽命導致直接圓寂的老僧人。說的話其實是真的。」

「什麼!」因為知道了忘塵有著能夠驅除天花的本領。所以本就對其法力深信不疑的溫儒明猛的站了起來,不安的在原地來回走著,喃喃道︰「難道那個姓冷的彥哥真的有那麼大的本領嗎」他的腳步忽的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的松了口氣道︰「這個皇弟不必多心。那個亂黨的首領已經被朕親手裁決,那些亂黨應該也是一盤散沙了。只要皇弟為朕指明一個方向,很快就能夠將他們全部一網打盡的。」

「非也,事實並未如皇上看到或者听到的那樣。」忘塵根本連眼楮都沒抬一下,兀自說道︰「那個被您親手斬殺的男人,的確身負極強的氣運。他也曾得到一些機緣,雖然您看到他死了,但是只要您派人去尋找他的尸體,就會發現剩下的只不過是一副皮囊。現在。他還剩下七條命,只有將他殺了七次,才能夠完全破壞掉他那份外來會影響到大溫國的氣運。還有」

太後等不及的追問︰「還有什麼?人死了怎麼會只剩下一副皮囊,難道他根本就不是人嗎?還有,現在冷彥長成什麼樣子。皇上要怎麼樣才能將他引出來,完全殺死那個怪物呢!」

並不知道三番幾次意圖謀反的人其實就是喬俊彥的太後和溫儒明,因為發現了兩次對方的蹤跡都是姓冷,而當初二藍又喚那人叫做彥哥,因此就認定了對方極有可能就叫做冷彥。

忘塵拈了拈手中的佛珠,片刻後才說道︰「他現在的身子不人不鬼,所以才會還剩下七條命。說起這事,貧僧還要多嘴的問一件事,希望太後娘娘與皇上能夠如實回答,萬不要隱瞞真相。」

溫儒明听到了忘塵的話心里有了個底,冷靜下來道︰「皇弟但管問,咱們是兄弟,皇兄自然不會隱瞞你什麼事情的。」

忘塵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隨即收斂後又無比嚴肅的問道︰「不知道二位是否用過從那個反賊也就是冷彥身上找出來的東西?無論是什麼東西,只要是與冷彥有過接觸的都說出來。」

溫儒明一愣,心底的不安再次涌了上來。他坐在了圓桌旁的椅子上,伸手請忘塵也坐在自己的身旁之後,才有些遲疑的說道︰「當初從冷彥假扮的軍醫冷江的府上搜出來了一些藥丸,因為確實有著奇效,所以還有,曾與冷彥偽裝的掌櫃的近距離接觸過兩個月的百靈,剛剛被朕收在身邊貼身伺候。那個圓寂的老僧人曾說過,她天生命格尊貴,擁有她的男人將成為天下之主。所以朕為了謹慎一些,才沒有立即將她處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會不會」

百靈給溫儒明下達催眠指令的時候,就只注重的說了她的命格尊貴,但也隱隱透露出一種即便立她為後只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的因素。所以現在溫儒明听到她反而可能有不妥,才會如此直接的提出自己的疑問。

太後本來還能冷靜的听著,但是听溫儒明說到‘擁有百靈’的時候頓覺不妥,不滿的開口道︰「皇上也太過糊涂了,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怎麼可能左右朝廷與九五之尊呢!」

別忘了百靈曾說過溫儒明要為了給太後面子,才只是將百靈當做侍女暫時留在身邊的。再加上以前積攢的一些不滿,此刻就有些不悅的想要開口反駁。不過,在溫儒明開口將事情弄得更糟糕之前,忘塵就搶奪先機開口道︰「不若皇上將那位百靈施主召來,讓貧僧幫忙觀下面相。也好算算她的命格是否真的有那般尊貴如何。」

溫儒明覺得此舉甚好,遂讓錢江去親自將被送去養心殿好好整理的百靈帶來。

等錢江一走,忘塵就繼續說道︰「從冷彥那里拿來的藥丸,看來皇上與太後娘娘都吃了吧?太後娘娘吃的藥一眼就能看出來,一定是能夠駐顏回溯青春之類的奇藥。而皇上」在溫儒明緊張忐忑了一下之後,他才有些慚愧的說道︰「看來是貧僧的道行還不到家,竟是看不出皇上的身上有什麼變化。」

太後隱約是知道溫儒明用了什麼東西的,但這個時候卻裝傻的問道︰「皇上竟是也用了那些藥?皇上如果身上有哪里不舒服的話,為什麼不跟哀家說呢?當初這藥出了問題之後,哀家一直覺得糟心。竟是疏忽了皇上的身體。」

溫儒明仿佛不經意的撫了撫額頭。實際上卻是悄悄的抹去了額頭上剛剛滲透出來的細汗。他遲疑了一下。才含糊的說道︰「前陣子朕因為處理政務而覺得身子乏力,御醫開的藥一直吃也沒有什麼效果。因此,朕就挑了一種能夠讓精神充沛的藥丸吃了下去。不過朕並沒有多吃,吃過一顆熬過那段忙碌的日子之後。就再也沒有吃過藥了。所以,皇弟和母後都不必擔心朕的身體。」

太後雖然知曉溫儒明隱瞞了實情,但卻因為其病癥的難以企口,所以只能在忘塵的面前撐面子道︰「那就好,既然皇上只吃了一顆,應該就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只可惜哀家唉,一時之間被年輕二十歲的奇效所迷惑,不過既然用了這麼長時間,也就這麼用著吧。反正哀家也老了。雖然每隔十來日就要吃一次藥有些麻煩,但沒有其他的問題也算是慶幸了。」

這番話也說明了,太後其實根本就沒有把忘塵的詢問放在心上,只是還有些記恨被‘冷彥’擺了一道而已。

可未曾想,忘塵一听到這就露出擔憂的神情。遲疑地看著太後母子二人不說話,嚇得原本還心存僥幸的兩人也漸漸地將心完全提了起來。

「難道,難道還有其他的問題?」太後有些擔心的問著,可她自認為自己用了那麼多藥,如果要出問題恐怕早就出現癥狀了。因此,對于忘塵如此的表現難免不敢完全相信。

忘塵忽的嘆息一聲,直視著太後的雙眼說道︰「冷彥不人不鬼的,做出來的這些世間本不應該存在的藥物,自然也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美好。事實上,自從一踏進殿門的時候,貧僧就覺得殿內的氣息有些陰森森的,時不時閃現的正是還未完全成氣候的鬼氣。現在經過您一說,再看您眉宇間隱藏著常人看不見的黑氣,貧僧猜測您吃的藥很可能帶著鬼氣,您服用了這麼久。那些原本就有些霸道的鬼氣在您身體里扎根牢固,時日再久一些很定會更加明顯。而這種鬼氣,將會招惹那些鬼魂們為了那一股純正的鬼氣,而來找您的麻煩甚至謀害您。」

「鬼?!」太後嚇得兩眼一翻,就覺得頭暈目眩的昏坐在了椅子上。怪不得,最近一個月來,她經常夢到一些年輕時候認識的人與自己說話。除了有讓她索命的之外,也有當年自己身邊被人害慘了的奴才求她幫忙報仇。原本她只以為是最近的事情鬧得,再加上最近越來越懷念年輕的時候,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可是現如今听來,這根本就是她吃的那些藥丸召來的禍事!

再說溫儒明看到太後幾近昏厥,連忙讓慧心出去找御醫,自己則是緊緊地抓著忘塵,眼白泛著紅血絲的不住追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那朕要如何才能弄掉那莫須有的鬼氣?難道宮里真的有鬼魂嗎,明明宮里有朕與祖先們留下的龍氣庇佑啊,怎麼還會有鬼魂陰魂不散呢?皇弟既然你是得道高僧,那麼一定有辦法將她們都超度了是不是?你一定要幫幫朕啊!」

忘塵讓溫儒明松開了自己的胳膊,閉目沉思了一會兒,才睜開眼楮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太後娘娘身上的鬼氣沖天,幾乎遮蓋住了她原本的鳳氣。而按理來說皇上雖然只吃了一次藥,但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積蓄應該並不弱的鬼氣,在貧僧的眼中竟是幾乎不可見」

「那就是說朕不會有生命危險,也不會有鬼魂來找朕是不是?」溫儒明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听到了這個好消息,不免的再次抓住了忘塵的胳膊,激動的都快忘了一旁的太後的存在。

忘塵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什麼難以企口的話,猶豫的說道︰「是有原因的,但是卻並不代表就能永遠的消滅那股鬼氣。像是太後娘娘身為女子體為陰,本來就與屬性陰冷的鬼氣有所相似,才會導致明明已經鬼氣繚繞但卻還沒有對身體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是皇上您就不同,您是男人體為陽,一旦有所松懈那股鬼氣就會侵蝕您體內最為重要的天龍之氣」

忘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緩過來大半,憂心著自己安危的太後打斷︰「那哀家要如何才能弄走這些鬼氣?哀家可不想被後宮里的鬼,還是將宮里的鬼都消滅或者超度了吧俞王,你肯定知道辦法的對不對?」

忘塵在心中冷笑,看著這對母子急切的樣子,卻仍舊不緩不徐的說道︰「如果超度了皇宮中所有的鬼魂,非但不能根除危險,反而會讓宮外被皇氣以及鬼王之氣震懾住的鬼魂們趁虛而入。宮內的這些鬼魂們雖然都是冤死鬼,但卻因為鬼王的原因而不能直接對人下手,其實這也是太後娘娘沒被殘害的原因。但是宮外的那些惡鬼可就不同了。太後娘娘難道不覺得奇怪,為何宣詔令下了好幾個月,但是卻一直沒有僧人趕來為您分擔解憂嗎?」

太後的眼皮一跳,干澀道︰「難道是被作祟的鬼魂給攔住了?那俞王你說應該怎麼做才好,那麼多得道高人如果都到了皇都,想必也能一起想出來一個妥當的法子吧?實在不行就讓皇上派出軍隊,護送他們入都!還有那個什麼鬼王,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清澄公主吧?在先皇的後宮期間,她就曾出現過一次,但是當時哀家卻以為她已經被超度了」

溫儒明雖然覺得太後如此太過大動干戈,但想起目前危及自身的情況,就不覺得此舉太過宣揚。他也緊張兮兮的盯著忘塵,似乎只要他一點頭就要立即下命令似地。

忘塵這次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揚起了頭看向了倏地憑空出現,一副傲然姿態壓在太後背上的清澄。他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何必如此胡鬧,太後娘娘可背不了有著幾百年道行的您。清澄公主,還是請您下來說話吧。」

太後听了差點嚇尿,這才明白兩息之前為什麼忽然覺得渾身發冷,脊背仿佛被什麼東西壓迫一樣覺得疲憊不堪了。她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是扭動僵硬的脖子回過頭,似乎想要看看清澄似地。

清澄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用力的捶打了太後的脊背一下,還對著太後的後腦勺唾了口唾沫,洋洋得意的昂著頭說道︰「羨慕本鬼王吧?你敢這樣嗎?哼哼,你小子果然不一般,之前我已經告訴雲兒你回來了。不過,你可真夠狠心啊,上輩子自從瑞寧長公主夫婦逝世之後,竟是連一面都沒有見過雲兒。唉,你也沒料到雲兒最後還是會落得那麼樣一個淒慘的下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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