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鐘驊終于按捺不住,怒瞪著木青羽,開始質問︰「干嘛對著其他男人笑得這麼甜?以後嚴令禁止!」心里哼哼,要笑只能對著我笑,那些猥瑣中年大叔都閃一邊去!
木青羽愣了愣,立即奮起反駁,「我這不是能省則省嘛?勤儉節約的傳統美德你懂不懂?」實則心里在怒吼,土豪先生太吝嗇!雖然平時家里的柴米油鹽都是吳姐負責大采購,但也是每周兩次的頻率,有個什麼緊急額外需求的,總不能麻煩人家特地跑一趟吧?于是乎,她只能從那每個月的交通費里面自己補貼了。
「哼!」鐘驊傲嬌扭頭,半晌憋出一句,「下個月起,給你加薪,行了吧?」
「啊?真的嗎真的嗎?」木青羽不可置信地迭聲問道。
只見他也不看自己,只從鼻子里出了聲「嗯哼~」,答案便是肯定了。
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她還真沒想到,出來買個葡萄砍個價就能讓小氣鬼土豪先生松口。嗷嗷,太幸福了有木有!為了表示自己對老板的感激之情,木青羽仔細思考了三秒鐘,然後從後座的袋子里模出一顆大葡萄,遞到正開車的鐘驊面前,甜蜜蜜地笑著說︰「來,吃葡萄~」
唔,不錯,花點小錢能收獲小肥鳥那甜死人的笑容,鐘驊感覺很是劃得來。不過嘛,這個葡萄似乎還沒有洗過……
「咳咳,安全駕駛,回家再吃。」心里則在想,回家要吃的,可就不只是葡萄咯。
不過,今天的小肥鳥很是堅貞不渝地無視了他,一進門便鑽進了廚房,熱火朝天地開始折騰那群葡萄。百無聊賴的鐘驊便斜倚在門上,看著木青羽忙忙碌碌,心癢癢的,便也挽起袖子加入了戰局。
「現在先要做什麼?」原本深信君子遠庖廚的鐘驊好奇提問。
木青羽看了看水盆里正泡澡的小葡萄們,眼角瞥見那只胖乎乎的壇子,便說︰「你要幫忙的話,就把那只壇子給洗了,控干。」想了想,她又補充道︰「記得,別用紙巾什麼的擦,洗完了放一邊讓它自個干。」
好吧,熱心的土豪先生便甩著膀子把壇子搬到去洗了。不過嘛,這控干可是急不得的。于是,他很快完成了任務,將那滴答滴答滴著水的壇子放一邊,然後跑過來跟木青羽一起挑葡萄,繼續踴躍提問道︰「這個怎麼挑?要大的還是小的?」
釀酒小師傅一本正經地回答︰「個頭不影響,把那些破損、干癟的葡萄挑出來就好了。唔,反正不能吃的都挑出去。」
接下來,兩個人便開始一顆顆地檢查,看葡萄有沒有壞、有沒有怪味,等等。好不容易把壞心眼的葡萄們都剔除出去,木青羽便把剩下的好葡萄們又洗了一遍,並且不讓鐘驊插手。
「哎呀,這個我來就行了。你粗手粗腳的,萬一把葡萄弄爛了怎麼辦?」
看著男人不悅挑眉,她連忙吐了吐舌頭,企圖以賣萌技能降低敵方的防御和警覺,然後及時地談論起了技術問題。「跟你說哦,這個葡萄得輕輕洗,上面的霜不能洗掉,不然就沒法發酵成酒了。唔,你猜猜上面是什麼?」
答案了然于胸的鐘驊心想著,任何一個上過高中的都知道是……
「野生酵母菌!不懂了吧,嘻嘻~沒事沒事,我不會歧視你的~」
他默默地咬了咬牙,勉強按捺住上前咬她一口的沖動。眼神游離著,忽的落到了那紫黑的葡萄上。唔,咬小肥鳥可能會被白眼或反咬一口,還是先對這毫無反抗能力的葡萄下手吧。
趁著小肥鳥在認真地洗葡萄,他偷偷地模了過去,佯作觀摩考察姿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叼走了一顆。一咬,酸甜的汁水便在口中散開,很是開胃的感覺。吃得興起,于是一而再再而三,終于,辛勤工作的小肥鳥一回頭,驚訝發現自己放在籃子里準備晾干的葡萄們消失了一小半。旁邊,還留下了許多葡萄籽,以及吃得正起勁的某人。
「嗷——」小肥鳥爆發了,「人家辛辛苦苦洗好的,你竟然偷吃!」
土豪先生厚顏無恥地反問,「今天這葡萄是我付的錢,為嘛不能吃?」
太無恥了!木青羽腦海中只回蕩著這句話。然後,一時熱血上頭,便做出了個很二的決定。她一把熊撲了上去,摟上了土豪先生的脖子,一口向著葡萄的葬身之所咬了過去。
「誒?」還沒來得及發出疑問,鐘驊便發現,自己唇上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嘶——」
他撫著吃痛的嘴唇,眸色逐漸變得深沉。伸出舌頭,輕輕舌忝了舌忝嘴角,沉聲道︰「你這一咬,可有什麼說法?」
其實,木青羽一咬上去,馬上就後悔地蹦開了。好歹人家也是自己的正牌金主,掌控著財政大權呢,自己怎能對他如此不敬?不妥不妥,趕緊想個辦法月兌身吧。此時被他一質問,頓時覺得面前這人周身都是危險的氣息,只得支支吾吾地憋出了一句,「那,那是我的葡萄!」
「喔?」他上前一步,低了頭,溫熱的氣息便呼到了她臉上,「是你的葡萄?」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又道︰「不如,來听听葡萄怎麼說?」說完,便以牙還牙地咬上了她的唇。
先是輕輕的噬咬,帶著點懲罰的意味,微微的痛,卻沒有讓她感覺到強硬或壓迫,似乎是志在必得的大灰狼在褻玩著得手的獵物。她剛想掙月兌開來,他卻又變了。柔軟的唇瓣,像是春天里剛剛綻開的花骨朵,又像湖面上漾開的波紋,安靜甜美得幾乎讓她沉淪,四周一切仿佛已成靜止。輾轉廝磨間,舌尖感受到一絲酸甜,還帶著點葡萄的清香。
正想索取更多,對方卻猝然抽身。她猛地回過神來,以為大灰狼終于放過自己了,便舒了口氣,又不由得為自己方才的舉動臉紅。木青羽啊木青羽,你又不是情竇初開的青蔥少女,人家隨隨便便一個吻就讓你迷失了,害不害臊啊?
耳邊卻听得一句「再來「,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再次丟了只葡萄入口,笑了笑,然後攔腰擁住自己,俯身探了下來。兩片薄薄的溫熱,繼續在她唇上尋找著答案,關于葡萄的答案。
在胖壇子和葡萄們的注視之下,這場甜蜜而纏綿的葡萄主權之爭,一直進行了很久,雙方才意猶未盡地分開。雖然後來木青羽跳著腳糾正道「什麼雙方意猶未盡?我明明是奮死掙扎了好久!」但是,此刻的她卻是滿面酡紅,眼楮里霧蒙蒙的,像被清晨的霧氣燻了似的。
「如何,听到葡萄怎麼說的了嗎?」佔了一番嘴上的便宜,鐘驊笑得得意洋洋。
她羞憤難堪地扭過頭去,「你的!」哼哼,自己如果堅持說是自己的,他肯定又有由頭來欺負自己了。
沒想到,她低估了對方的臉皮厚度。
听了她的答案,他便又湊了過來,「好心」提議道︰「既然是我的,不如,分你幾顆吃?」說著,罪惡的大手又伸向了那堆洗好的葡萄,直欲將剛剛的行徑復制粘貼一遍。
木青羽紅著臉罵道︰「壞蛋!色魔!流氓!」罵著罵著,突然卡殼了,想不到用什麼形容詞來表達自己的憤怒之情,只得憤憤地怒瞪著對方。誰知,這副紅隻果的情狀更讓對方想實踐一番這「壞蛋!色魔!流氓!」的評價。
她心中警覺,連忙推開對方,嗔道︰「哎呀,別鬧了。我去看看那壇子晾干了沒。」說著,便閃身溜了出去。余後一只大灰狼,似笑非笑地拈起一顆小葡萄,摩挲了幾下,然後干脆利落地一口吃掉。唔,這葡萄還真甜啊!
是夜,木青羽一邊捏著葡萄丟壇子里,一邊憂傷地嘆氣。一嘆十斤葡萄就這麼生生被他瘦身成了八斤,二嘆自己一直太過薄弱容易受敵人引誘,三嘆敵方太過狡詐全然無對抗之力。唉,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在這悔恨交加的哀嘆下,她決心化悲憤為力量,于是花了半個晚上,下筆如有神地點著小鼠標畫了一幅新作——《論葡萄的主權》。
故事里,大灰狼和金絲雀同時發現了一串葡萄,不知被誰遺落在森林的小路上。大灰狼一口叼了葡萄便要走,卻被金絲雀撲稜著翅膀飛到頭上,不住地用鳥喙去啄它。無奈之下,兩人便開始試圖公平爭奪葡萄的主權。經過一番文爭武斗,最終,年輕氣盛的金絲雀被狡猾的大灰狼用計打敗,不僅被對方搶走了葡萄,自己還失了幾根美美的羽毛。真是可悲可嘆可歌可泣啊!
吭哧吭哧將新漫畫上傳了,卻見畫中主角大灰狼探頭來問,「你在畫什麼?」
木青羽急中生智,「我在幫朋友畫兒童讀物的插圖。」果然,土豪先生一听便沒了興致,自行遁走了。
她松了口氣,心里暗自慶幸。要是被土豪先生知道自己用藝術作品來詆毀他的形象,說不定還會無恥地要挾告自己誹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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