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宇翔被摔得七葷八素的,躺在那兒,閉上眼楮,暗自舌忝著內心的傷口。過了有十來分鐘的樣子,君上花把玉晴也從谷底撈了出來,她的手上還拎著兩個鼓鼓囊囊的睡袋。
「背著!」她示意贏宇翔把其中的一個睡袋背在身上,另一個則遞給了玉晴。贏宇翔接過來,手一沉,差點兒沒拎動,「這什麼玩意兒?」他打開一看,里面裝了幾塊大小不一的,漫山遍野都可以撿到的那種普通的石頭。
「你tm什麼東西不好裝,裝這破玩意兒?」贏宇翔快要崩潰了,看著那些石頭就眼暈。這哪是石頭,根本就是一群準備吸他精血的妖魔。
君上花冷睨了他一眼,拉了條絲瓜臉,只從鼻子里發出一個輕「哼」來,雙手大力一抓,就把那只大木箱子抓起,舉過頭頂,放到了左肩側。她邁動雙腿,向山下走去。
「真想把這些破石頭扔了!」玉晴把手里的睡袋丟到地上,她跪坐在一塊石頭上,用她的小粉拳,砸著地上的青草,「怎麼會惹上這個魔鬼?」她忽閃著的大眼楮,突然露出了恐懼的色彩,「不會是吸血僵尸變的吧,那個女人?」
贏宇翔搖了搖頭,「就算是吸血僵尸,又能怎樣?」他把玉晴袋里的石頭,倒了幾塊放進他的睡袋里,吃力地背上肩頭,「我們的情形,還會比現在更壞?」
「那倒也是啊!」玉晴把睡袋里剩下的幾塊石頭放進空了的雙肩包里,原本,那里面裝著泡面、火腿腸什麼的。
兩個人拖拖拉拉地跟在君上花的後面,慢慢捯飭著小步子走。拐過一個山彎的君上花,扛著一個棺材一樣大的木箱,怎麼看都讓贏宇翔覺得怪異。
過了一個夏天,山里的雪早已化的沒有絲毫的痕跡了。當白雪覆蓋的時候,贏宇翔覺得,山沒有多高,坡沒有多陡,懸崖也並不可怕。但當這雪化淨了,恢復了山體原本的面貌,再走在這上面,贏宇翔突然覺得,山也太高了,坡也太陡了,懸崖變得太可怕了。他似乎有點兒不敢直立著身體走動了。
不有句老話,上山容易下山難麼!
贏宇翔和玉晴坐在山的轉角處休息。天馬上就要黑了下來了,借著月光走山路,贏宇翔遠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雖然,他很想快快地回到那座廢棄的伐木場,回到狗子和瘦猴子身邊,他突然覺得有點兒想他倆了。
患難過的感情就是不一樣!
君上花把石頭床從木箱子里取出來,她坐在石床上面,開始練功。「那吸血女魔,真夠用功的,」玉晴沖著那個方向呶了呶嘴,「一會兒都舍不得休息!」贏宇翔正在走神,想著狗子他們幾個正在干什麼,就听見玉晴說話,他于是轉過頭去看君上花,就見她突然躺倒在石床上,四腳朝天的樣子,很是滑稽。
「她在干什麼?」玉晴有點兒不解地問,似乎,她從沒有以這種方式練過功。就像一尊坐像,突然被人放倒了的感覺。
「大蠅子,救我!」贏宇翔似乎听到君上花這麼喊。大蠅子?有多久,君上花沒這樣叫他了?贏宇翔搖了搖頭,「看來是困得有點兒抵不住了,出現了幻听了。」
山里起了風,涼絲絲的,劃過臉頰,趨散了不少身邊的悶熱空氣。只是蚊子太多了,咬得贏宇翔身上全是包,癢癢的難受。他點起草來想燻走蚊子,卻把自己燻得淚流滿面。竟有些懷念起那山谷來,那山谷里居然沒有蚊子。贏宇翔直到此刻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她是不是在吸收月光里的精華?」玉晴不錯眼珠子的盯著君上花問。因為,此刻的君上花,沒有被紅霧籠罩,所以,她的那種古怪的式,才被玉晴看到,她自然也就極端地好奇起來。她也學著她的樣子,四腳朝天地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地對著月光。「翔子,翔子,這種式,好像是有氣感從手心腳心流進了丹田。」玉晴雖然身體不動,但嘴里還是哇哇個不停。
「丹田?」贏宇翔嗤了一鼻子,「你還知道丹田啊!」他走過去,點著她的肚臍的那個部位,「丹田在這兒嗎?」
「咯,咯咯!」玉晴開始笑起來,她一骨碌地爬起來,沖著贏宇翔就抓撓過去,卻突然撲了個空。摔得狠了點兒,啃了滿嘴的草葉子。「死……」她本來是要張嘴罵贏宇翔的,卻發現他被君上花吸到了石床上,一團紅霧把兩個人裹得密不透影。「該死的吸血女魔!」她只能低低地罵了一句,還偷偷抬抬眼皮子窺窺那兒,怕被那君上花听到。
回到伐木場,最開心的莫過于,伐木場里的那四個人了。「翔子兄弟,你要是再不回來,估計,這里就將多了四具尸體。」終于又听到瘦猴子那本是充滿思念的情懷,卻用略帶油滑的腔調說出來的話語了。「真好!」贏宇翔感嘆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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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狗子一如既往的沉默,但那沉默的眼眸里,也跳躍著激動的火花。
「吃的東西,光剩下白面了。那車也壞了,怎麼發,都發動不起來了。」瘦猴子摟住贏宇翔的肩膀,喋喋不休的像個女人在他的耳邊呱噪著。狗子說要去獵雞,我沒讓去,這大雪封山的……哦,現在沒雪了,那時,是大雪封山的時候,他要去獵雞,我沒讓去。萬一迷了路,找不回來怎麼辦?白茫茫的,那兒和那兒都一樣,你說對不對,翔子兄弟?」
「對!」贏宇翔拍著他的後背,「老哥,你就應該管著點兒他們!」
君上花一進來,二話不說,就抓走了川貴女孩王美珍。贏宇翔估計,她是放她的血去了。那死人妖,似乎,除了修煉,不再有什麼東西能裝進她的大腦里了。
「車壞了,那咋辦?」贏宇翔圍著廂式貨車轉了有三個來回了。沒車,憑著兩條腿走下山,那不得走死人?
「真愁人!」贏宇翔皺了皺眉頭,以前,這些破七拉雜的事,都是君上花來管的,自從,她差點兒被奪舍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且不說,最初的痴痴呆呆,好不容易不痴呆了,卻比痴呆了更可怕,變成修煉狂了。
「那床……」鄺敏從那邊走過來,她見到贏宇翔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那床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是山谷里本身就有的,是君上花的師傅留給她的!」想起君上花那個騙人的師傅,贏宇翔就覺得身體一寒,他把手捂在胸口處,那「死靈珠」也不知消不消化得掉,變成五谷輪回物?
「那床,很像是用陽谷玉做成的。」鄺敏說。
「陽谷玉?」贏宇翔沒听說過,他連最著名的和田玉都沒怎麼見過,怎麼能識得這陽谷玉?「我家有一塊祖傳的陽谷玉,」她用手比量了一下,有拳頭大小,「五年前,我家的那塊陽谷玉被人盜走。就在前年的十二月份,我父母听說,m國的拍場行里曾經高價拍賣過一塊陽谷玉,當時的拍賣價在八千八百萬美金……」
「多少?」贏宇翔的嘴巴張口夠大,半天沒有合攏回去,「八千八百萬——啊,那個——美金?」他用手也比量著,「只這麼小?」
鄺敏點了點頭,「我父親看照片,那玉很像是我家祖傳的那一塊,所以,就和我母親一起去了m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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