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方打听,他找到東街口的13號魚攤,沒想他道明身份就遭到對方的拒絕,而且言辭上還對飄香食府頗為不滿,接著又有一個陌生人找上他,自稱是酒樓的新房東,他要五倍的漲租金,他一听就覺得蹊蹺了。愨鵡曉
等他找上原房東,原房東告知他,酒樓在上個月就易主了。
後來,季掌櫃吱吱唔唔地告知他單雲灣那日上-門推銷魚的事。
得知自己的伙記辱罵三爺的平妻,金林清險些氣暈過去。
他打發了伙記和掌櫃,又找到七彩漁村旄。
自然沒能找到人,所幸兩日之後就找到她了。
「哦!原來是金老板啊!」單雲灣並沒有移步的打算。
飄香食府被五倍漲租的事,她听說了,不用打听肯定是殷朗旭干的好事,反正她手里的資金還沒雄厚到可以買下飄香食府,所以這事就暫時放下了嵫。
「雲灣姑娘,求雲灣姑娘高抬貴手放過金某吧!在下這一趟找雲灣姑娘,是想和雲灣姑娘談談合作,金某像從前一樣付租金,但所得利潤和雲灣姑娘四六分成,雲灣姑娘得六,金某得四,雲灣姑娘意下如何?」
據官府的可靠消息,這幢酒樓已被三爺買下來送他的平妻單雲灣。
這個決定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
如果他不這麼做,他只有等著關門的份。
若他和她合作,以她廚藝和人脈,肯定能把生意做的紅紅火火的。
「金老板開出的條件確實很誘人,可雲灣對生意上的事情不感興趣,告辭了!」
金林清撲通地一跪。「求三夫人給金某一路活吧!」
這個稱呼讓單雲灣心里一痛。「金老板,雲灣和三爺已經和離了,這個稱呼不再適合雲灣了。」
華妹眉頭一皺。小姑姑又在胡說八道了,她和小姑父根本就沒有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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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大酒樓送完貨之後,範均程就找到南川客棧的後花園。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失散多年的爹娘和兄妹,他的心情既期待又忐忑。
「程兒……程兒……」早早等在花園的佟玲瓏一眼就認出自己的兒子,她朝著那個體格健壯的男子撲去。「兒啊,我的兒啊,爹娘親找了你這麼年,你怎麼就不知道找找爹娘啊,娘還以為娘此生都沒見不到我的兒了……」
她顫抖著雙手,撫模著範均程的臉龐。
不是夢,她真找到她的兒子了。
「娘……」範均程恍若夢中。
當年青春貌美的娘親,如今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跡了。
「程兒!」
「大哥!」
「均程!」
「均程哥!」
眾人都向範均程奔去。
「爹……」一張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現他的面前,範均程熱淚盈眶。「你是子晉哥哥?你是子良?你是雲聰?你雲畫?姨夫,小姨,你們是?」
看到幾個半大的孩子,他不知他們是誰?
柴嬌嬌喜笑道︰「大哥,我是嬌嬌,這是三哥,這是小姨的小閨女瑩兒。」
「哦!」自己的弟弟妹妹都不認得,範均程難不為情地一笑。
一別多年,昔日的小伙伴個個都有一番作為,取得大成就了。
只有他剛剛解決了溫飽。
「娘,都怪程兒兒時頑劣沒把爹娘和姨夫,小姨的名字記下,等程兒記起的時候是在兩個月前,可那時家里亂糟糟的,所以尋親之路就暫時的擱下了,這不,程兒忙完手上的事情就給爹娘報平安了!」
不是他沒有想過找雙親,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多少記憶。
他只記得自己名為均程,身邊還有幾個年齡差不多大的玩伴。
那一年他六歲,一大隊人馬長途跋涉了兩個月終于來到樟安縣,在他被範老漢擄走的那一日是月宵節,他四歲的未婚妻籬兒吵著小姨要燈籠,他就瞞著大人只身上街買燈籠了,沒有想燈籠沒有買到,他卻被範老漢和範大生強行擄走了。
後來,殷朗旭打傷他的後腦勺,陰差陽錯喚醒了他被爹娘塵封的記憶。
可是那段時間大家都說殷朗旭不會再回漁村了,他對單雲灣動了心所以尋親之路也被他淡漠了。
直到單雲灣從延城回來,說起她在延城的親生爹娘,他才從中找到自己爹娘的線索,所以他就給雙親報平安了,還問起自己未婚妻尚籬的消息。
沒想他的信剛送出去不久,他的親人就找來了。
「好了好了,程兒不是平平安安地回到我們的身邊了嗎?別哭了!別哭了!」柴進康拍拍妻子的肩頭,又打量起範均程。「一別十三年,我的兒也長大了!」
「爹……」範均程哽著喉嚨,這些年的艱辛和委屈也一一地涌上心頭。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尚逸辰感嘆道︰「均程啊,當年是怎麼回事啊?你爹和姨夫找你找得好苦啊!」
「大哥,爹和姨夫為了找你可是撒下天羅地網的,沒想大哥就在樟安縣,大哥,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柴均鵬大手一伸,與範均程的手緊緊地相握。
「那一日……」範均程把自己的遭遇告訴眾人。
佟玲瓏心如刀割,眼淚更是如傾盆大雨。
柴進康揚言要讓範老漢挫骨揚灰。
盡管是把尚籬改為許配給他的次子,可這些年來,柴進康還是沒有放棄過尋找他的長子,沒想他的長子就被藏在一個偏僻的窮山溝。
心痛啊!
尚逸辰等人也氣憤不已,都說要讓範家代出慘痛代價。
「爹,娘,我看這事就算了吧!這些年他們待程兒是真的好,再說了,你們若是真敢動範家兩老一根毫毛,籬兒妹妹就更不肯認小姨和姨夫了。」
範均程笑了笑,範家兩老雖不是他的親生爹娘,可他們替他如己出,那怕在餓著肚子時候,只要有吃的爹娘肯定都是讓給他吃的,他不恨他們。
再說單雲灣除了是他的表妹,還是他現在的妹妹。
爹娘要是追究範家兩老的責任,那她豈不和爹娘拼命?
「籬兒?籬兒也在樟安縣,難不成程兒見到籬兒了麼?籬兒她可好啊,籬兒在哪兒啊?程兒快帶小姨去找籬兒可好?」六日前,單雲灣離開延城。
他們派人悄悄跟著她的身後沒想都被她發現了。
他們只知道單雲灣在樟安縣,可並沒有找到她的落腳之處。
听範均程提到單雲灣,眾人驚愕不已。
範均程道︰「程兒現在的爹就是籬兒妹妹的救命恩人,就是他和他長孫把籬兒從海里救起來的,籬兒把範家兩老當成親生爹娘看待,也把五個佷子當成親骨肉一樣,你們別說追究範家兩老的責任,就是大聲他們半句,籬兒也會和你拼命的。」
除了在婚事上違背範家兩老,她對範家兩老是言听計從的,也凡事為他們著想,要是有人對範家兩老不利,她肯定會鬧到天翻地覆的。
尚子晉恍然大悟,難怪那個孩子喊她娘親,他當時還因此上了她的當的。
「繞了一圈,大哥和表妹成了兄妹啊?」佔嫂為妻,曾讓柴均鵬愧對大哥。
可得知範均程和她現在是兄妹,他不知該感嘆老天爺作弄人,還是該羨慕範均程和她同住一屋檐下,而他和她怕是永遠都沒有那個機會了。
在單雲灣留宿將軍府的那一晚,他把殷朗旭丟入青樓,他被殷朗旭參了一本,皇上罰了他三個月的奉,他還挨了三十板子,可得知殷朗旭因為她休了妻妾,他又有少許的安慰。
「是的,就因為她從延城回來提起小姨和姨夫,大哥才從中得到爹娘的消息的,大概是她擔心大哥離開範家,她始終都沒有向大哥提起過柴家,是大哥從華妹的口中套出來的。」她心如明鏡似的,可就是守口如瓶。
她和他何止是兄妹,她差一點成為了他的娘子。
只可惜他和她終究都沒有那個夫妻緣。
大概是因為他和她的關系尷尬,加上她擔心他離開範家,所以她就吩咐華妹死守秘密,他向華妹打听尚家和柴家的時候,華妹也吱吱唔唔的不肯說。
「大姐,天意啊天意啊!他和他兒子擄走程兒,他和他孫子卻救了籬兒一條命。」得知範均程和單雲灣只是兄妹,月昔歡喜不已。
這樣她想那孩子的時候就有借口了。
「嗯,我們想見那孩子的時候就去找程兒。」佟玲瓏喜上眉梢。
「進康兄,你看這事……」
「陳年舊事,孩子又好好的,不提了!不提了!」孰輕孰重,柴進康自然懂得分辯。
月昔一把抓住範均程的手臂。「程兒,小姨現在就隨程兒回府可好?」
「小姨,籬兒妹妹時常出入酒樓,你們要是想見她有的是機會,她現在應該在巡視酒樓。」突然間把親生爹娘帶回漁村,他擔心嚇著範家兩老。
範家窮的叮當響,幾間木屋子還是又破又舊,如果娘和小姨知道他和她就住在那樣的地方肯定會哭的死去活來,再說以她的脾氣,她肯定會不高興的。
◇
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單雲灣終于盼到大船完工了。
大船下海試水,洪師傅又把如何駕馭大船的技術傳授給範均程和範大榮。
等他們學會掌舵,又迎來了深秋的一場大雨。
對于範均程的身世,單雲灣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和他說。
一是擔心柴丞相追究範老漢的責任;二是怕範均程一去而不復還,這樣範家兩老就真正的沒有兒子送終了,所以她和華妹就自私的,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單雲灣的養殖場逐漸變大,大大小小的山雞有近兩百只了。
而那兩只野豬也達到三百斤重,這不,眾人把範家圍的水泄不通的,都在看範老漢等人殺豬呢!
柯勝子飛奔到單雲灣的房間門口。「小姑姑,二富爺爺問,是不是要留一些肉臘起來等過年的時候吃?」
「下雨天怎麼臘?不臘了,都拿去買吧!」單雲灣正忙著手里的貝殼動物。
在範家遭劫那一日,勝子的娘親以勝子的傷勢是因為範家造成的,又無錢醫治為由將勝子趕出家門,單雲灣見那孩子肝膽仗義就收留了他。
沒想那孩子真在範家住下了,而且傷好了之後也沒有回家。
◇
十一月二十五日,天氣晴朗,風平浪靜。
留著二丫在家照顧連大娘和妮兒,範家人駕著大船出海了。
村里人得知他們出去游玩都想跟著出來,可遭到單雲灣的拒絕。
隨行的人里面沒有何于林家的,倒是多了柯書海和他的佷子柯勝子。
在船上,幾個孩子興奮得不得了,狂叫和吶喊更是一個比一個大聲。
在海上被範老漢和大榮救起,距離至今已過三個多月,再次對面蔚藍的大海,當初的驚恐又歷歷在目,也不知恐慌還是暈船,她竟然有一點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大船繼續向前行駛。
從船頭過來,範大榮就看到單雲灣面無血色。「小姑姑,這里就是我和爺爺救起小姑姑的地方,小姑姑要找的地方可是這兒?華妹……你們都過來。」
他趕忙喚來站在船頭狂叫的弟弟妹妹。
單雲灣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不是這里,我記得我醒來的時候看不見山,也不看到海的盡頭的,之後飄了大概四個時辰才看到你們的,你去問問爺爺以當時的風速,我大概從什麼位置飄來的。」
範大榮端起小案幾上的水杯。「小姑姑喝點水,嚼點肉干。」
「嗯!」
「大哥,什麼事?」三貴跑著過來。
「不許亂跑,小姑姑暈船,都在船艙陪小姑姑知道沒有?」
「好!小姑姑,我給你揉揉。」
「小姑姑沒事,你們去玩。」單雲灣笑了笑。這幾個孩子都很懂事。
範大榮回到船頭把單雲灣的話告知了範老漢。
單雲灣是延城人,範老漢已經知道了,得知她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她仍然對自己兩老不離不棄,他時常感動的熱淚盈眶。
有著出海經驗的他一听單雲灣的描述,當然也知道該朝著方向駛去了。
大概的方向是找到了,可直到太陽下山,他們都沒有任何的收獲。
◇
在船上飄泊了五日,單雲灣已經適應了。
日復日的出海,卻沒有任何的收獲,她都有點氣餒了。
又迎來了傍晚,他們又是空手而歸。
「高暢叔叔?是不是小姑父回來了?」走到前頭的三貴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單雲灣下意識地望,不是高暢又是誰。
「三貴少爺回來!」高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華妹的臉上。「夫人回來了,老爺子回來了!」見華兒對他白了一眼,他眉頭一蹙。
「高暢啊!」範老漢眉開眼笑。「姑爺也回來了吧?」
除了不知道範均程的身世之外,範老漢已經知道殷朗旭的真實身份,包括單雲灣是他的平妻,還是單雲灣故意說她和殷朗旭已經和離的事。
「是的,爺回來了!」
單雲灣也無視著高暢,越過他就進入伙房。
「娘子,娘子回來了!」殷朗旭笑容滿面的和她打招呼。
單雲灣充耳不聞,看到灶台上的青菜不多,洗了手之後就提著菜籃子走出去。
見她始終都沒有看自己一眼,殷朗旭死皮賴臉在追上前。「娘子……娘子……」
看到那一前一後的背影,範老漢覺得好笑又欣慰。姑爺一介王爺,能這麼待灣兒,是她的福氣,可那丫頭卻對人家不理不睬的。
有路人經過,單雲灣就禮貌性笑了笑,沒看到人的就冷著一張小臉,殷朗旭和她肩並肩地走著,可和她說話,她像沒听見似的。
「喲,雲灣,你相公回來了。」
「嗯!」
「雲灣相公去菜地啊?」
「和我娘子作個伴。」
「瞧人家雲灣相公多勤勞,我家相公懶的像豬似的。」
「這位嫂子真會開玩,我也不勤勞,只是陪我娘子走走而已。」
「雲灣相公,你這次打算住多久才回去啊?」
「說不定,有可能是長住吧?這得看我娘子,我娘子若不回延城,我就和她長住在漁村。」
「這山溝溝的地方,你呆的住啊?」
「怎麼會呆不住呢?我娘子忙的時候我可以搭把手,閑時我可以作作畫。」
……
听殷朗旭和路人都能聊的這麼起勁,又听他說會長住漁村,單雲灣蹙眉回頭過來,他會長住在漁村?他是想騙鬼吧?鬼也不信他!
總算見她敢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殷朗旭喜出望外地勾她的手指。
「娘子,我說真的,我已經請辭了,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以後娘子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閑時我可以作作畫,我會養活一家老小的。」
「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動腳的,我喊非禮了啊!」單雲灣籃子一甩,將他拒之身外。
看到單雲灣動怒,見過單雲灣當眾對殷朗旭動手的婦人並不覺得奇怪。
緊緊扣上她的五指,殷朗旭又把她的菜籃子拿了過來,搭上她的小香肩就說︰「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我怎麼就不能對你動手動腳了?」
「臭不要臉,快放開我!」單雲灣使勁甩著他,甩不掉又怒火中燒的朝他踢踹。
小腳上肯定都被她踢瘀青了,可殷朗旭春風得意。
她肯沖他發火,肯沖他動手就好,他就怕她一副冰冷的樣子。
「滾開!」一到菜地,單雲灣又去甩肩頭的手臂。
「娘子歇著,我來摘,要摘哪個菜?」殷朗旭趁機表明長期留在漁村的決心.
「不敢,不敢,我哪敢勞煩三王爺啊?」一俯身,單雲灣就把生菜拔根起來。
听她咬牙切齒地吐字,殷朗旭眉頭一皺,見她是這麼摘菜的,他也拔了兩棵生菜。
單雲灣氣呼呼地翻了一個白眼,這男人沒眼楮看啊?她是拔生菜不錯,可她拔的這個棵是有包起來有卷心的,可他拔的那棵是還沒有到成熟的時候的。
「我拔錯了麼?娘子不是要拔這種菜麼?」種在同一丘地,應該是一樣的品種啊!
懶的理他,單雲灣提起菜籃子又去摘芥菜。
「娘子,我記得上回吃過這種菜,是苦的吧,這是什麼菜啊?」看到她選大片的葉子摘,殷朗旭就去摘旁邊那一丘更大棵的。
「誰讓你摘那邊的?」單雲灣大吼一聲。
「娘子,明明是一樣的,怎麼就不是能摘了?」難不成摘個菜還得講學問?
「那邊的菜是剛堆過糞便沒有解水的,摘回去煮給你一個人吃,你吃不吃?」
「堆過糞便?」殷朗旭下意識地縮回了手,胃里忍不住地翻江倒海。
原來蔬菜是不僅要澆水,還得堆糞便的啊?
「嘔!」沒能忍住,殷朗旭真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