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末兒眨巴著眼楮,瑾若真不知從何說起,只好搖搖頭,兀自從層層的衣服中間選了最厚實的,只是瑾若身子縴瘦,穿上也倒不算是臃腫,披了件白色的披風,潔白的絨毛,好似落在身上的雪花一般。
瑾若發上只輕輕挽了幾縷,剩下的垂下,發絲中間交錯纏繞著毛茸茸的發帶,倒是跟冬季相得益彰,簡單大方,等到她穿戴整齊準備出發時,發現末兒和草兒都呆呆的表情,瑾若道︰「你們今日是不打算陪我去嗎?」
末兒才回過神來,嬉笑道︰「郡主雖不打扮,但是定比那些官家小姐美上萬倍
瑾若在心里暗道︰老王賣瓜嗎不是?都是夸自己的主子好,不過瑾若不得不承認,上官瑾若的確有副好樣子,這是在二十一世紀的楚晴望塵莫及的,但是仔細看來,兩人卻有些相似的地方,至于為什麼相像,不過這些事情就如同瑾若怎麼會穿越一樣,是個永遠都無法解釋的問題。
草兒和末兒一前一後跟著瑾若的步子,瑾若去的時間尚晚,但也算不上遲到,她只是想不引人注意的過完這個壽宴而已。
「郡主,帖子?」未盡第一道門,一名侍衛便攔下了瑾若,大抵是狗眼看人低的以為瑾若不會受邀而已。
末兒找了半天也未找到,如果回去找恐來不及,看著末兒著急的樣子,瑾若方才想起,是自己放置在匣子內了,這下倒是沒有辦法了。
想著既然來了也不算違抗聖旨,以後找機會解釋不遲,這樣反倒是比遲到的好。
想著轉身準備離開,遠遠的便看到一個女子攙著皇後前來,那個女子瑾若是認識的,是北寒陌府上的琴韻姑娘,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瑾若轉小路準備躲開,卻看到琴韻似乎在跟皇後說了些什麼,皇後抬眸,正好看到同樣看著她的瑾若。
知道躲不及,瑾若只好向著她們的方向走去。
「參加皇後娘娘瑾若開口道,低頭行禮的時候,她感覺到草兒的手一直在發抖,忽然想到草兒不能言便是拜皇後所賜,悄無聲息的把草兒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草兒才算稍稍少了些恐懼。
「免了吧。郡主不準備進去嗎?」皇後斜眼看著,便從她身邊走過。
皇後經過,似乎本就沒想要瑾若回答,瑾若長吁一口氣,平安無事,她回頭看著,琴韻此時也剛好回頭,兩人相似,瑾若卻清晰的感覺到她眼中的敵意。
「若姐姐雅月老遠便叫道,瑾若回過身來,便看到雅月那小丫頭歡呼雀躍的樣子,也是,本就是愛熱鬧的人,只是在她的身後,北尋楓怔怔得站在遠處,即使是在夜里,瑾若也看得出來他眼中的神采,他看得到了,雅月和旁人都不知情,但是瑾若知道他看得到自己。
雅月看瑾若一直盯著北尋楓,便識趣的找了借口道︰「我似乎聞到了桂花糕的氣味,我要進去吃了
「公主,這大冬日里的,哪里來的桂花?」雅月身邊的小太監道。
雅月無語,揪著小太監的耳朵便大聲道︰「本公主說有就有幾人便亮了帖子進了第一道門。
這次北尋楓沒有先走,倒是瑾若慢慢走近他,每走一步,他就能看清一分,他的呼吸就越發覺得壓抑。
走到只剩下兩步距離的時候,瑾若停了下來,看著他的眸子,她輕言︰「我終于可以在你的眼中看到我了
北尋楓怔怔得看著她,說出的話卻如此冰冷,「這並不代表本王心中有你,本王說過本王不想看到你
「你還說過如果有一日你看到了我,你會……」
「我不會狠狠的三個字,卻如同石頭一般沉在瑾若的心底,他說得如此決絕,瑾若的眼眶濕潤,但是卻強忍著淚水沒有掉下來。
瑾若的小手握成拳,似乎這樣才能使自己平靜下來,她靜靜的看著他,似乎說什麼對他來說都是多余的。
她忽然想起一本書上曾經說過,如果你愛一個人,那麼她什麼都是對的,如果你不愛一個人,她說得多是錯,她不說也是錯,甚至連她的呼吸都是錯,而此時,瑾若便是這種感覺。
她努力讓自己微笑︰「北尋楓,我不相信,這些日子以來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那若郡主以為本王如何?以為本王還愛著你嗎?」北尋楓湊近她,盯著她閃亮的眸子。
一滴淚終于不爭氣的落下,瑾若點點頭,她相信自己的相信。
「若郡主憑什麼會以為本王愛一個絲毫不把本王放在心上的人?還是你一直在可憐本王?」北尋楓質問道,似乎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罪惡滔天的罪犯。
最終,北尋楓大笑著離開,「今夜之後,郡主恐怕就要失望了
看著北尋楓離開,瑾若緊繃的身子才似乎恢復過來,原來她如此緊張,末兒攙著她,問道︰「郡主身子不適嗎?前幾日還因為傷口發著燒呢?看你今日的臉色,奴婢擔心
瑾若微搖搖頭,示意末兒不要緊張,慢慢走至不遠處的石凳上,慢慢坐下,手撫上傷口,她知道比傷口更痛的是自己的心。
北尋楓,不知不覺,他已經在瑾若的心中留下了太多的感觸,而他的每一句話都似把這些回憶連根拔起,瑾若痛,她不舍得那些回憶,那些在冰冷的北堯皇宮中,他給予的溫暖,原來人都是自私的,貪婪著那些溫暖,卻吝嗇于給予。
北尋楓的步子看起來輕快,但實則是那般沉重,心底的聲音在道︰「原來她是這個樣子的,原來他愛的人長得這般模樣雙手握拳,北尋楓強忍著痛楚進了大殿。
瑾若失神的走到宮中的主道上,因為太後的關系,宮中來來往往的人慢慢多了起來,天色微暗,但是五步一燈,主道上也跟白晝相差無幾。
末兒提醒瑾若時,瑾若正發著呆一步步的往回走著,感覺到末兒拉著自己的袖子,她抬眸,便對上一雙探究的眸子,北寒陌似乎早已經站在那里等著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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