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笑嬈被兩個黑衣人按坐在客棧雅間的椅子上。
這房間布置精致典雅,牆上的字畫、各處擺設,無一不彰顯軒遼國豪放恢弘的氣韻。
笑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室內,衣架是空的,室內連一個包袱都沒有,就連桌案上的茶盅茶壺都不曾踫過一般,可見慕曜乾是個格外謹慎之人。
這個發現,讓笑嬈越是緊張。
這種人,一步一個腳印,做事向來不留後患,否則他也不會成為晟齊國的先鋒元帥。
她記得唐嶄曾經讓她徹查慕曜乾的一切,她什麼都沒有查到,他連家人都沒有,更抓不到任何弱點與瑕疵,卻也讓唐嶄著實不放心。以前她只覺得唐嶄的多疑,現在卻覺得,帝王的多疑都是被臣子逼的。
外面電閃雷鳴,暴雨傾盆,反而讓室內越是靜得駭人,她的頭腦反而更清醒。
椒房宮毒案之後,她一直都擔心南宮朔會查到她頭上,可種種跡象又證明,南宮朔對她沒有絲毫懷疑。
杜蘭曦人太復雜,仇敵又多,南宮朔不輕易廢後,也不輕易踫杜家,定是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將杜家連根拔起。
她忍不住擔心南宮修宸,只怕在朝堂上,他和杜丞相已經交手了無數回合……
她沉沉地嘆出一口氣,忽然又想起,嫁給南宮修宸的那一晚,也是這樣電閃雷鳴,她也是如此端坐著,手心,手背,額頭,背後全是冷汗,所不同的是,這次,不是因為忐忑于殺人,而是擔心被殺。
被封的道,她在路上就已經沖開,听到開門的聲音,她沉住氣,穩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
眼見著那雙黑色鷹紋革靴到了面前來,她才抬起蒙著面紗的臉,戒備盯著面前的高壯如山的慕曜乾,他濃眉似墨描,虎目如寒星,天生一股神將之風,比端坐龍椅上的帝王更威懾人心。
「慕曜乾,你不必煞費苦心,我什麼都不會說!」笑嬈在他開口之前,先封死退路,因為她篤定,死的人絕不是自己。
她死到臨頭還不知尋退路的桀驁,反而讓慕曜乾多了幾分贊賞,他卻並不想給她活路。
慕曜乾在桌旁坐下,冷冷盯著她,把兩枚毒針放在桌面上,「丫頭,這針上有什麼毒,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我想知道的答案你含混不答,這兩枚針就會刺進你的死!」
笑嬈藏于袖中的手凝聚真氣,藏于袖中的毒粉匯聚在掌心,「哼哼,姑可不是被嚇大的。」
「你的主子是誰?你跟蹤杜皇後與在下,到底有什麼目的?」
「元帥隨便猜。」
笑嬈話音剛落,一旁的黑衣人便甩過來一巴掌,凶狠地打在她臉上,「臭丫頭,由不得你不說!」
笑嬈忍無可忍,掌中的真氣揮過去,那人猝不及防,高大的身軀被打得橫飛出去,後背撞在牆上,鈍重落地之後,白皙的面色已經青紫,周身抽搐不斷,仿佛什麼怪癥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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