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各取所需!祭夜深邃的星眸冷如利劍,若有所思地踱著步子,那一襲漆黑如夜的飄逸長袍,在黑靴旁翻滾著妖冶的浪花,他苛刻地薄唇揚起一抹冷寒逼人的邪笑,「原來,你是料定這一點,才對我坦白的。愨鵡曉」他步步無聲,眸光深沉,仿佛鎖定了獵物的死神,圍著邵玫轉了一圈,又轉一圈……
邵玫自幼混跡一天閣,豈會看不出他的不悅?可她又猜測不透,他為何不悅。「祭夜,與我合作吧!我保證,你一定不會後悔。」
祭夜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卻也並非模稜兩可。
邵玫本是信誓旦旦,以為自己能掌控他的心思,此刻被他高深莫測的眼,盯得腳底生寒,她不禁懊惱自己棋錯一步,卻又不得不波瀾不驚地保持著微笑,「祭夜師兄,我師父與陰山毒婆相交甚篤,我們師系同門,你擔心我會害你和笑嬈嗎?我保證,你一定會得回笑嬈,而且,將來定然不會有人打擾你們的幸福。」
她未免也太自信了些,在南宮修宸身邊呆久了,還真拿自己當太子妃了?!「邵玫,母儀天下,該以德服人,若是沒有德,你該以最大的利益誘人,可我並沒有看到我得到了什麼。澩」
邵玫這才明白,他唇角那抹笑,是貪婪。「難道,你得到笑嬈還不夠麼?」
他在她面前站定,臉色驟變,低沉地咆哮,「笑嬈本就是我的。」
高大的身軀迫近,渾然一股說不出的陰冷霸氣,讓邵玫不由得暗暗後退一步,只覺得他像極了一條被踩了尾巴的吐著芯子的毒蛇銦。
「師兄息怒,如果你除了笑嬈,還想得到什麼,大可說出來,只要我能做到,定然會幫你。」
「除了笑嬈,我還要天下!」他一臉吞噬一切的貪婪,毫不掩藏。「敢問邵玫小姐你能幫我幾分?」
邵玫有些心慌地握緊雙拳,他這喜怒無常地性子,還真是叫人招架不住。她卻又不禁懷疑自己听錯,「師兄,你不是單純地愛著笑嬈嗎?你要天下做什麼?」
單純?這個詞該是愚蠢才對吧。祭夜因這個詞,突然又大笑出聲,他分明一臉的痛苦,卻笑得直不起腰,直笑得邵玫恐懼驚顫,才斂住近乎瘋癲的笑聲。
「妄想母儀天下的邵玫小姐,只知道我是陰山毒婆的弟子,不知道我是陰山毒婆和唐嶄的兒子麼?對了,本皇子,還是唐嶄最看重的皇位繼承人。」如今,他需要的不是什麼周密的布局,只那瓶滅痕足夠!可惜,到現在他也沒有追查到,笑嬈到底把那瓶該死的藥藏去哪了。
邵玫被他的身份震驚,想起婚禮上笑嬈對他的敵視,恍然大悟。「唐嶄已經封了三皇子為儲君,哼哼……你算那根蔥?如果唐嶄真的在乎你,會把你和笑嬈一並放在冷宮里嗎?」
「老三只是唐嶄丟出去的一枚棋子,事實上,是我舉薦了老三為儲君,唐嶄才答應冊封他的。將來,等老三和南宮修宸兩敗俱傷,這個天下就是我的。」
若他不說出這些,世人無人知曉他的目的,唯有笑嬈……她竟那麼輕易地看透他,讓他無所遁形。
而他與笑嬈雖然同在冷宮里長大,命運卻又是南轅北轍,他是唐嶄最寵愛的兒子,而她是唐嶄最憎惡的孽種。
「你的計劃是什麼?說來听听。」祭夜趁邵玫慌神,捏住她的下巴,凶冷地將她的臉兒抬起,笑得冷邪不羈,「你所謂的天衣無縫的計劃,應該不包括暗助南宮修宸登上皇位吧?憑他擱置整座東宮地位特殊的女人不要,會用你三腳貓的計謀嗎?」
換言之,他祭夜一樣不稀罕她的施舍。
邵玫這才懂了他的意思,卻張口結舌,自認天衣無縫的計劃 在喉嚨里,怎麼都說不出——因為,她驚覺自己真的惹錯了人。
「為何不說了?嗯?」祭夜大手如鐵鉗,在她下巴上又凶狠地加重力道,壓制了她恐懼地掙扎,低沉諷笑,「是怕你的計謀不能如我所願?還是你清楚地知道,以前傷害嬈兒的人,都被我一把毒藥化成了腐臭的尸水?」
「放開我!」邵玫只覺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捏碎,而他的話,更讓她毛骨悚然,「放手!」
「現在說這兩個字,太晚了!」祭夜捏在她下巴上的右手未松,左手出招,凌厲的掌風化為道道利刃,將她身上的衣服擊得破碎不堪,「我最厭惡的就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打扮成笑嬈的樣子出現在我面前!」
隨即,他掌風一轉,打向了緊閉的雕花圓窗,窗子轟然大敞,邵玫毫無防備地,近乎半果的上半身被推出窗外,高髻上,發釵頭簪散落在前廊下,發髻傾散,長發垂地,她恐懼地嘶叫著,這樣的姿勢,卻施展不出半分力道反抗……
「祭夜,你要做什麼?放開我,救命……救命……」
「你不是說,南宮修宸喜歡你麼?我倒是要看看,你清譽盡毀之後,他是否還會要你?!」他扯住她的裙子,不費吹灰之力,便扯了下來,「他奪了我的女人,我就毀掉他的女人,我們也算扯平了,哈哈哈……」
狂肆的獰笑,讓邵玫臉色蒼白,杏眸圓睜,她掙扎著去抓祭夜的臉,卻怎麼都抓不到,兩條腿踢蹬,卻反被祭夜拉到腰間。
「不!救命,救命……」
一天閣的人都被派走,而護衛並不進偏院,雖然有路過的丫鬟從遠處的九曲回廊經過,一見那懸在窗上的女子,是總拿她們試藥的邵玫,都幸災樂禍的遠遠避開。
花園,長廊,繁花似錦的景致里,再無半個可以幫她的人影,邵玫絕望地放棄掙扎,祭夜將她的裙子丟出窗外,冷笑傾身壓住她,指甲被毒浸潤紫黑的大掌握住她胸……
邵玫驚得倒抽冷氣,異樣地刺激讓她頭皮一陣酥麻,這緊密貼合的姿勢,讓她清晰的感覺到他健碩的身軀曲線緊實,嗅到他夾雜了藥香的體香,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慌亂之中竟並非那麼排斥。
祭夜視線玩味兒地瞥了一眼她神情復雜的瓜子臉,又掃了眼那些隱藏的倩影,「你的為人還真是比傳說中的更好,她們躲得這麼遠?是怕惹一身腥吧!」
邵玫咬牙切齒,「她們都該死!你更該死!」
「是麼?」祭夜唇湊上她大喘著粗氣的唇,他大掌滑過她的小月復,听著她急促的嬌喘嚶嚀,他忍不住冷笑,「我是有多該死?」
俊逸妖冷的臉近在咫尺,魔魅的撫觸,讓她矛盾地皺緊柳眉,一聲悶哼卻還是溢出唇間。
觀察著她的反應,他狐疑嘲諷,「冰清玉潔的邵小姐,哼哼,你該不會是在享受這樣的過程吧?」
「我沒有!我沒有!」她慌亂地轉開頭,感覺到他身體的反應,她耳根臉頰不由得燙紅……
「別否認太快!」他邪惡地伸手到她腿間,暢通無阻的感覺,卻讓他並無絲毫訝異,「上一次**之歡是何時?!」他把染了水澤的手指,舉到她眼前,無視她羞憤的掙扎,追問道,「那個男人是誰?你不是愛著你的太子殿下嗎?南宮修宸素來謹慎,你又是邵峰的妹妹,他斷然不會隨隨便便就要了你!」
邵玫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力氣,竟突然直起身體,打開了他的手,「若我告訴你,那個男人就是太子呢?!」
祭夜盯住她躲閃的視線,看出她所言虛假,「撒謊!」他突然就松開了她,一臉乏味地扯住她身上的一片碎步,擦了擦手。
「你……」她羞恥地忙抱住身體,卻更因他的狂冷善變詫異,「你……」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的小月復下,他分明起了反應,就這樣離開嗎?
「我不要你,你失望了?」這身子冰肌玉骨,也算得上美的,相較唐嶄賞賜給他的那些女人,實屬上品。
「我……我沒有那樣認為。」
「不是南宮修宸的女人,我祭夜不屑要!」
趁她張口欲言,他丟了一顆藥丸在她口中,邵玫喘息不定,乍然無妨,藥丸便吞了下去。她忙捶胸想要吐出來,卻只是干嘔。「祭夜,你這該死的魔鬼,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祭夜邁過門檻,來到她所在窗子外面,「這是本皇子精心研制的噬心丹,精挑細選了百種劇毒,天下獨一無二,此藥每三日發作一次,噬心之痛常人無法忍受,不過,也不必太擔心,你的心髒腐爛沒了,也就不痛了。」
「你……你……」邵玫抓狂地扯起床邊高幾上的花瓶丟出窗外。
祭夜穩穩接住當頭飛來的花瓶,輕撫著瓶內插著的鮮花,那姿態分明是憐香惜玉的男子該有的,可他的話卻無半分溫度,「你不是有本事麼?自己研制解藥吧,不過,我勸你最好抓緊時間,別妄想著傷害笑嬈!」
「祭夜,下次再讓我見到你,定將你千刀萬剮!」邵玫追出去,跳腳對著他離去的方向怒嚷,卻全然沒有發現,自己披頭散發,臉色蒼灰,像極了一個不甘冤死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