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不好當 第11章 皇兄之外的天下第二美

作者 ︰ 七筒

我當他為什麼要去,原來玉林苑有個美人,是個叫青嫵的琴師,謝慕便是找她去的,我听了謝慕要去找女人不大樂意,不過到了玉林苑我們卻是皆大歡喜,謝慕見到了青嫵,而我見到了那個謝慕之外天下第二美的辛太醫。

辛太醫正抱著一把七弦琴在調弦,我好像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到了他身前蹲下,抬頭看他,因為他低著頭玩琴玩的太專注,沒有注意到我,我小聲開口叫他︰「辛太醫?」

辛羑飛快的一抬眼,對我緩緩綻開一絲笑,並未說話,白皙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我情不自禁要拿我自己的手跟他比較,因為他手太白,我想比一下我們誰更白,結果是我要比他紅一些,他的皮膚簡直讓人感覺不到血液流動。

我撿了只白色的羽毛扇,墊在下,盤著腿在他腳邊坐了下來,听他彈琴,我很想听他彈琴,但我控制不住不打瞌睡,我美滋滋的仰頭笑看辛羑,實際上腦子里的東西卻越來越沉,眼皮也耷拉下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睡靠在辛太醫的腿上,而他還在彈琴。

我終于忍不住了跟他搭話︰「你也會彈琴嗎?」

辛羑見我醒了,一笑。

「學過一些。」

我恭維他︰「你彈得真好。」

辛羑顯然不肯受我恭維,我看他不大信我,我跟他說︰「謝慕也會彈琴,我听得懂的,只是不愛听,飄飄悠悠的怪無聊,我以前也學過的。」

辛羑道︰「不學無術便無所寄托,無所寄托便會活的痛苦,小姐可以學一學。」

「我不痛苦。」我問他︰「你是太醫還是琴師?」

辛羑愣了一下,無奈搖搖頭,笑道︰「在下只是一江湖游士。」

我問︰「你游了哪里?」

辛羑說︰「東到東海,南到南越,西到蜀川,北到大漠,最後又回到了盛京。」

他說的地方我一樣都沒去過,甚至听也沒听過,我問道︰「我听說海上有一種樹喚作扶桑,是日出的地方,你可見過?」

辛羑笑︰「我只見過南嶺有一種花叫做扶桑,又叫木槿,花開三色,紅似火,白似玉,黃如雛鴨女敕羽,四季不歇,至于日出的地方,那豈是凡人能到的。」

他說完仿佛好笑,我盯著他的臉看的有些痴,他轉了頭,低垂了眼睫撫琴,不再和我相對,我想了想,從衣袖中掏出一顆血紅的瑪瑙珠,拉過辛羑的手塞到他掌中,辛羑側頭看我表示疑問,我說︰「這個是陛下賞給我的,是貴重的寶貝,我送給你。」

辛羑道︰「小姐是何意?」

我說︰「就是送給你,我對你這樣好,你要記得。」

辛羑愕然,隨即緩緩笑開,像一朵花在漸漸綻放,他合了手道︰「在下會記得。」

他收了我的瑪瑙,又記住我,我滿足了,站起來去找謝慕,謝慕正在外邊水榭回廊下,里面在彈琴,他們外面也在彈琴,里面彈琴的是個男美人,外面彈琴的是個女美人,謝慕手中持著一杯酒,閉目仰頭背靠欄桿。

他搭在欄桿上的手將酒杯拿的那樣穩,想必是沒有睡著,那個彈琴的美人撥動一下琴弦便抬眼看謝慕一眼,她穿著一身素色,生著一張清淡的臉,五官則抽象又朦朧,因此竟然帶了飄渺的仙氣,果真是個貨真價實的美人!

謝慕听到我的腳步聲,睜了眼,伸手相招,我看這個叫青嫵的女美人竟然跟謝慕十分的般配,心里大不是滋味,因為我總以為沒人能配的起謝慕的。

謝慕似乎已經等了我許久,我走過去,他便站了起來,那邊琴聲乍止,謝慕腳步頓住,我回頭一看,卻見青嫵抱著琴站了起來,口角上有一絲血,白色的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看著好生嚇人,而她雙唇開闔間口中無聲念著兩個字︰「殿下。」

謝慕看到她嘴角的血,臉色有點冷︰「你的琴音對我無用,不必再試探我。」

我只當青嫵是謝慕的私人,這麼听著,又不大像那回事,然而我不能問謝慕,因為他說這是男人的事,不需要我過問,知道了對我沒好處,這就讓我更納悶,青嫵怎麼會是男人呢?

謝慕不讓我問的事情,我便不問,謝慕睡覺的時候我去了玉林苑。

因為我對那個叫青嫵的女人好奇,這世上竟然有人配得上謝慕,我從來沒想到。

我見到青嫵時她還是在水榭,她穿著白衣,看起來很美,美得不知是仙是鬼,我看她臉色更白了些,心想她是不是吐血吐的太多的關系。

我听著她彈了一會琴,沒什麼意思,正要睡著,听到有人說︰「出來。」

我不知這是在叫誰,但很快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便知道這聲音是在叫我,我從竹從後鑽了出來,朝著青嫵走過去,問道︰「你叫我嗎?」

她側頭瞧我,問道︰「你來听琴?」

我說︰「我不听琴。」

她笑的婉轉,說道︰「我只會彈琴,別的不會。」

我說︰「沒意思。」

青嫵道︰「這世上的事大多都沒意思,但若因為沒意思便不做,那不是更沒意思?沒意思中找意思,未嘗不是有意思。」

她說著撥弦,鏗然一聲在我腦中響起,我剛給她一連串有意思沒意思繞的頭暈,就被這突如其來的琴音震的心神俱動,頭腦一嗡。

我有听謝慕說,江湖上有人能用琴音殺人,我估模著青嫵便是那江湖高人,只是江湖高人竟然是個不仙不鬼的美人,這讓我不禁懷疑江湖十分的離奇美麗,在這以前,我都以為江湖是肌肉虯結的大漢加長髯白發的老頭組成,背景則是擂台加刀劍的聚會。

只是青嫵殺我做什麼,我又沒得罪了她。

我沒想明白這個問題,琴音又猝然一個高起。

仿佛刀刃在我腦中撕扯切割,我疼的抱住了頭,眼前開始發黑,搖搖擺擺的倒了下去,倒在了青嫵的琴案前,我腦中只有她奏起的音符在回旋,混沌中听到她的聲音在問我︰

「你是明姬?」

我只能順著她的問回答︰「是。」

明姬是我在寧國的封號,不過這里是北雍。

「你是傻子?」

我怎麼會是傻子,謝慕讓我當傻子,但我本來不是傻子,混混沌沌中我竟然還能有一些氣憤,我還能意識模糊的生氣說︰「不是,你才是傻子。」

我听到青嫵的聲音笑了出來,她停了琴,問︰「公主知道我是誰?」

我頭不痛了,剛才仿佛是幻覺,我說︰「美人。」

青嫵道︰「我是殿下的人。」

她說的殿下應該是謝慕。

我大驚︰「你是我嫂嫂?謝慕沒有說過你,他說宮里的女人都是趙免的,沒有他的。」

青嫵有一剎那的失神,隨即又恢復了笑,她那張臉明明很清淡,但表情總是奇怪的不清淡,連笑的都有些深刻的懾人,青嫵道︰「你是一國的公主,謝氏的大業,也當有你承擔,他卻將你弄得痴痴傻傻,以為這樣就能護你平安?護的了一時護不了一世,他自己都自身難保,竟然還這般天真!謝氏的公主,若不能為國殉身,就必當擔天降大任。」

她瞟了我一眼︰「如你現在這樣,倒不如死了讓人痛快。」

她十分激動,我倒納悶,幾乎要懷疑青嫵其實是我父皇在哪里弄出來滄海遺珠一顆,說不定她是實實在在的謝氏族人,不然怎麼會這般激切,不過我左思右想,沒听說我父皇有這麼一個皇女的存在,我說︰「我不想死,活的好好的,為什麼要死。」

青嫵卻轉了話頭,直聲問道︰「殿下將書符玉璽放在哪里?」

她問這話,我就懂了,青嫵是二哥的人,我二哥似乎要起兵造反,造反需要人響應,但是沒有我父皇留下的書符印信,他便不能聯絡謝氏的舊部。

但若給了他,讓他成功造了反,那我和謝慕可就沒命了,而且他拿了符璽,那謝慕這個太子要往哪里放?寧國雖然亡了國,皇室內部爭斗卻沒有亡。

二哥他一面要利用謝慕在宮中取悅趙免保全謝氏一族上百口的姓名,一面還要想方設法的取代謝慕的太子之位,他也當真很不容易。

這個青嫵,應該是二哥和謝慕的線人。

我說︰「不知道。」

青嫵道︰「連你也不知道,那就真沒人知道了,公主是知道的吧?」

我說︰「不知道。」

她認真的打量了我的表情,笑了︰「你知道,只是你不說,看來你不傻。」

我何時說過我傻了?我從來也沒承認過自己傻,怎麼人人都這麼說。

我仍舊道︰「我不知道,你去問謝慕,他知道。」

青嫵道︰「我若能問他,又何必同你多話。」

說著見她抬手,又是鏗然一聲琴音,這次比方才的更烈,仿佛要將我的心震出口,我心跳的沒了法子,完全隨著她的琴音上下,意識模糊中青嫵的聲音又問︰

「殿下將書符玉璽放在哪里?」

我覺得喉嚨中有了一絲腥甜,有什麼東西在拼命往上涌。

書符玉璽,卞京告破的時候,趙免也沒有找到,謝慕將他們送出了京,交給了雲台山的慧僧,又轉給了袁州刺史杜豐,在杜豐那里,杜豐,我心里念了幾遍杜豐,幾乎要開口念出,但我就是張不了口。

我張不了口,只能搖頭,我不知道,不知道。

青嫵繼續問道︰「在哪里?」

她的聲音在我腦中連綿不絕,我覺得口中已經包不住什麼東西要涌出來,我還是不能開口。

我現在相信青嫵能用她的琴殺人了,因為我感覺我有些窒息要死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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