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拐過幾個彎,便不見了小姑娘的影子。三人無奈,在這附近尋了半天,看到有一家門口散落著些草葉。涂歡心頭微微一動,看了看門口,上前敲了敲門。
正當宋清涵滿臉失望之色,以為不會有人來開門時候,只听見門吱呀一聲響,一個老人出現在了門口。
他看著三人滿臉驚訝的神色,呵呵笑道,「進來吧。」
宋清涵和謝瑜青俱都點了點頭,憑著那日殘留的記憶,確實是那日乞討的老人。
進了門,只見院落中依次整齊的曬著藥草,散發出藥草特有的香味。進了屋也覺著干淨整潔,在小巷里看到小女孩也在。
她听到聲音,抬眼瞥了三人一眼,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繼續把玩手中的九連環。
宋清涵的眼中全是疑惑,那日他們見到的明明是為生計乞討的老人,如今這副樣子……倒像是清淨文雅的郎中。
幾人落了座,宋清涵厲聲問道,「老人家,莫不是你做的鬼?」
老人悵惘地怔了怔,搖了搖頭,「我哪有這等奇聞異術?」他看向宋清涵怒目圓睜的眼楮,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听老朽慢慢說來。」
原來,這位老者也不是歪門邪道,他是一位諸姓老郎中,懸壺濟世多年了。除此之外,倒有一門祖上傳下來的算命之法。
他的孫女得了一種怪病,外表看著與常人無異,身體里卻帶著曠世毒素。受毒素影響,她平日里並沒有感情,更活不過十二歲。
諸老先生雖有絕世醫術,卻不能治療分毫。他心急之下使了祖傳的算命之法,舍了十年壽命不要,得知破解之缺口便在那日吝嗇付出之人身上。
諸老先生遂領著孫女裝成乞丐,胡言亂語引得宋清涵注意。
他以為宋清涵必然會尋來,哪知一過去便這麼久了。
「我以為都是天意,哪知今日竟然能再次看到公子。」諸老先生笑眯眯地道。他臉上的皺紋此刻俱都散發出了光彩,孫女的病,有救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宋清涵皺眉,他如今可是女人而且扮成了男人。
諸老先生曬笑道,「老朽這雙眼楮識人無數,不管人的皮相如何,內里的魂魄卻萬萬不會認錯。公子既然有如此奇遇,想必也是奇人了。」
宋清涵驀然被安了個「奇人」的稱號,無奈笑道,「我不是什麼奇人。還請老先生告知如何解了我身上的咒。」
諸老先生沉吟半晌,方才緩緩道,「我算你命中當有這麼一遭,只因你平日寡情涼薄、無所事事,受了這番波折後,便是你人生的轉折。」
「什麼轉折?」
「你會遇上你命中注定的真愛,由此咒語自解。」諸老先生笑眯眯地說完,兩眼便往涂歡
身上掃。
宋清涵不禁看向涂歡,霎時他沉默了。
命中注定的愛情,改變人生的轉折點,俱都應在涂歡身上嗎?
宋清涵低頭沉默良久,似乎……從他換了魂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就在沉思時候,涂歡提出疑惑,「那宋公子如何救治這位小姑娘呢?」他是不是「奇人」涂歡可是清楚的很,哪里有方法去幫助一個全身劇毒的小姑娘?
諸老先生神色黯淡下去,「我本來以為你們尋來便有了契機,可是我看你們三人,也都不能救白果了。」
說道這里,他的臉上顯出一抹哀慟。
白果一直低著頭玩著九連環,此刻像是有了感應,抬起頭看著散發著沉沉暮氣的爺爺,兩只眼中劃過復雜的光芒。她小跑到諸老先生面前,蹭進了他的懷中,輕輕將頭擱在了他的肩膀
上。
諸老先生眼中隱有淚花,精瘦干枯的手哆嗦著撫在了白果的發髻上。
涂歡看著這一幕,鼻中驀然有些酸澀。她問道,「不知道老先生可否研究出了方法,尋的又是什麼異人?」
諸老先生嘆道,「我盡我畢生醫術,才得了一種方法。可以將白果身上的毒素隨著血液相流通,移到另一個人身上,白果身上毒素自解。但是唯一的要求便是那位異人可以抵御這毒素。」他臉露不忍之色,「異人便是能抵抗毒素的人,若是尋了普通人來,勢必便會因此而喪命。」
相當于一命換一命了,涂歡忖思。
宋清涵和謝瑜青此刻俱都沉默下去。
這是要舍命換了白果活著?
即使生命力有再多挫折,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隨意舍棄自己的生命的。
諸老先生勉強笑道,「公子心事已解,老朽也幫不上什麼忙了。看來是我算錯了,白果只該有這麼一劫了。」說著,一行淚水竟然順著臉上縱橫的溝壑蜿蜒而下。
他驟然一驚,忙用袖子擦干淨,低著頭便要白果送客。
白果從爺爺懷中掙月兌出來,狠狠瞪了幾人,這才冷聲道,「你們走吧。」
宋清涵和謝瑜青面面相窺,只得喪氣地站起身來。「老人家,告辭了。」
涂歡紋絲不動,她笑吟吟地看著諸老先生,「老先生,誰說你算錯了?」
諸老先生像是風化的石頭般,愣愣地看著涂歡,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也許可以試試!」涂歡笑道。
宋清涵和謝瑜青俱都一驚,宋清涵伸手拽住涂歡的衣領,「你別胡鬧!快跟我回去!」
涂歡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怎麼了?我真的可以啊!」
拍開宋清涵的手,涂歡對老人家說,「我就是你所稱的異人。要是換血,最快需要多久?」
諸老先生像是被突然的驚喜嚇懵了一般,只吶吶答道,「老朽可以將毒素逼到一定量的血液中,如此只需一刻鐘便好。」
涂歡聞言,低頭思索一陣,笑道,「好。我幫你。」
宋清涵看著兩人說話間將事情全都定下來,頓時忍無可忍,伸手捉住涂歡的手腕,涂歡頓覺手腕劇痛。
她皺眉看向宋清涵,「你弄痛我了!放手!」
宋清涵臉色是遏制不住的怒意,「你什麼時候成了異人了?想要死嗎?」你要死,也不能拋下我而死。
涂歡看著他一副受傷的表情,頓時一愣。她曬然一笑,滿臉輕松之色,「哦,之前沒有告訴過你。我小的時候身子弱,便常食藥材,所以到調理好身子時候,早已經百毒不侵了。你們無需擔心,這些毒素對我來說並不是問題。」
宋清涵看著她滿臉輕松的神色,輕描淡寫地說沒有告訴過自己,一時心中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他雖說接受了她的解釋,可是內心仍是狐疑不定,「真的?」
涂歡斬釘截鐵地點點頭,「比珍珠還真!」
宋清涵躊躇半晌,方才道,「那我陪著你!」說著將緊握著涂歡手腕的手微微松開,往下包容住了她的雙手。
他不知道剛才內心的悸動是什麼,只知道如果涂歡出了什麼事兒,自己必然是痛苦不堪的。
涂歡見他同意了,反握住宋清涵的手,展顏笑道,「恩。」
謝瑜青看向兩人交握的手,微微垂下眼眸。
他的手掌,微不可見地握緊了。
阿歡……
涂歡一直溫煦笑著,誰也沒看到,她眼底蘊藏的一絲不安。
如果……毒性發作太快的話,她必然是來不及救了自己這條命了。
自己若不幸死去,任務必然會失敗,可是她無論如何是不可能看著這個叫白果的小姑娘死去了。
眼前看到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任務世界無感情的npc。
有救她的方法而袖手旁觀,放任白果去死,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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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老先生的準備工作還有很多,幾人約定了七日後便來救人,便出了門去。
三人默默地行走在小巷中,俱都沉默不語。
到了大路,謝瑜青與兩人作別,涂歡便和宋清涵回到了府中。
宋清涵一直沉著臉,涂歡還沒來得及哄他,便見小院門口站著一個人。
走近一看,是蘇依夢。
她此時離魂的是宋清涵的身子,偏偏本人沒有任何決絕的氣勢,直將一個好好的男郎變成
了勢弱的小受。
涂歡一皺眉頭,她吩咐了人看緊了蘇依夢,怎麼還讓她跑出來了?
涂歡此時也不想想,她充其量只能算是當家主母,宋清涵可是府中的老大,哪有困著皇子不讓出來的道理?
之前是蘇依夢心下不安,窩在了書房,如今她要是想出門,那必然是無人能攔得住她的。
宋清涵見了自己的身體,一時也露出了微妙之色。
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蘇依夢,也沒有見過自己的身體了。初時還對蘇依夢有些好感,只是此刻正在跟涂歡慪氣,哪里有空去調戲小侍妾。當即不耐地對蘇依夢道,「你怎麼呆在這里?」
蘇依夢臉色頓時煞白,她就是俗稱的玻璃心。宋清涵的語氣中全是不耐煩,在她的心中不
斷的放大鋒利,直將她的心生生地挖出來一塊血肉。
蘇依夢勉強在唇邊扯起一抹笑意,「我听說你們出去了,所以過來等你。」
宋清涵看著她殷殷的目光,心頭一軟,冷哼道,「那進來吧!」
涂歡微一挑眉,看來……還需要繼續努力啊。
三人隨即進了屋子。
蘇依夢對她自己的房間自是非常熟悉,當即屏退了下人,自己拿了茶葉泡起了茶。
宋清涵大咧咧地往榻上一座,只等著蘇依夢來奉茶。
作者有話要說︰這里是存稿箱君
這幾天正在考試周,背書背瘋了……憔悴臉
而且我也斷網了……
所以……要請假了……
抱歉……
下周回家之後再恢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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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黑眼圈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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