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依夢只拿著一雙無限哀愁的雙眼看著宋清涵。她委實苦了些,先是不受寵,再是莫名其妙地換了身體,如今這幅樣子頗讓她有些疑神疑鬼。但是唯一的主心骨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只天天和夫人一起,今日更是一同女扮男裝出去了。
一股被遺棄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宋清涵微微品了一口茶,眉頭微皺。他微不可見地瞥了一眼蘇依夢殷切的臉,遲疑了一下還是放下了茶盞。
他並不喜歡龍井茶,蘇依夢如今還是不知道。
別開臉不去看蘇依夢幽怨的臉,宋清涵心中默嘆一口氣,雙眼微闔,倚在榻邊。
他今日也是累的很了,糟心事兒一件接著一件,並沒有什麼心情去安慰蘇依夢了。
不知道怎麼,前些日子對著蘇依夢的隱隱悸動,好像隨著他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體而煙消雲散了。
是不是因為那句話?
「你會遇上命中注定的真愛。」
命中注定的真愛……
宋清涵在心中默念幾遍,睜開眼楮,含笑看著涂歡。
是她嗎……
涂歡被宋清涵含情脈脈的眼神看的後背一寒,尷尬地撫了撫發鬢,「老爺,怎麼了?」
「無事,只是想看著你。」宋清涵的眼神由銳利轉向柔和,一陣陣向外發射著纏綿濃烈的愛意。
「……嗯。」涂歡接受到宋清涵的視線,領會了他的意思,臉上綻開了笑意。
這個笑讓宋清涵心頭微微一恍然,涂歡像是與以前完全不一樣般,竟然有了一種不易覺察的致命誘惑。
這種讓他著迷的氣息愈來愈濃烈,他微微出了神,不懂得自己當初為什麼就沒有發現她的好處。
蘇依夢的臉僵硬了。她看著兩人眉目傳情,而自己像是一個完全多余的人,甚至比空氣還不如。
她將視線投向小幾上被遺棄的茶,茶已經放涼了,一絲熱氣也不再飄蕩。就像自己的心,冷冰冰的,再無一絲溫度。
蘇依夢心頭一陣空空落落,眼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明明不久前宋清涵還不是這般模樣。眼楮微微有了些澀意,她眨眨眼楮,後退兩步,勉強笑道,「那妾身告退了。」
宋清涵听到她的聲音,並沒有扭頭看她一眼,只隨意地揮了揮手,「嗯。」
一聲低應也帶著十足的敷衍,蘇依夢頓了頓腳步,滿腔的話語滯在喉間,她轉過身,倉皇地離去。
涂歡微微側過身子,看著蘇依夢離去的背影,「你倒是忍心。」她低聲道。
宋清涵沉默半晌,輕聲道,「我與她並沒有什麼好說的。」
他的眼神發出灼灼的光,「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能有什麼辦法可以救白果?」
那個小女孩雖然可愛,他也很是同情,可是斷沒有一命換一命的道理。若是涂歡打算尋死,還要看自己答不答應。
涂歡對著他緊張的視線,反而撲哧一聲笑了,「我當你還對我賭氣著呢,哪想你現在才問。」
宋清涵眉頭一皺,「我倒是很生氣,可是誰讓我連生氣都不舍得對你呢。」
涂歡看著這麼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吐出這樣溫柔膩人的話語卻毫不停頓,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一聲。
宋清涵在外面怕是不知道與多少人說過甜言蜜語了,即使是曾經喜歡的蘇依夢,如今也是這般冷淡不留情的模樣,涂歡不由地寒心了。
如果自己是原主,即使能暫時留住他的心又有什麼用的?
他會喜歡你,也許只是一時新鮮,像是玩具般,喜歡時候把玩兩把,不喜歡時候便丟棄一邊再不想看第二眼。
如今的自己,大概算是比較稀罕的玩物了吧。世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但男人的心怕是比針都難以捉模呢。
心思轉了幾轉,面上卻未露分毫。臉上帶著篤定的笑意,只管往大里忽悠宋清涵。
「這是我年幼時候的事情呢,」涂歡一臉神秘,聲音也壓得很低,「那時我體弱多病,那些大夫都說我活不過三歲。父母便廣尋了良醫來調理我的身子。哪知淨是些庸醫充數,這時候有位異人傳授了一個法子……」
涂歡頓住話語,滿臉肅穆地看著他。
宋清涵皺眉,接口道,「莫不是就是這位異人傳授了些奇異的法子?」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涂歡,「以往並未覺著你有任何體虛之癥啊。」
涂歡繃著臉,點點頭,「就是這位異人,他說只有以毒攻毒才會徹底治好我的體虛之癥,家人猶豫良久,還是同意了。」
宋清涵听的心頭一跳,「莫非……」
涂歡裝模作樣嘆了一口氣,「于是我便百毒不侵了。」
她說的簡單,只怕說的越多漏洞越多,圓不過來可就不美了。
宋清涵伸出手捉住涂歡的肩膀,「那你也不能如此托大,萬一……萬一這毒性太過猛烈了呢?萬一受不住了呢?」
他疊聲的發問,肩膀被他抓的生疼。涂歡安慰地拍拍他的手,「放心便是,我已經百毒不侵,便是有毒也不妨。」她的眼神有些沉痛,「我這條命便像是續了命來的,又怎麼忍心一個小女孩只能無視自己的死了呢?」
宋清涵沉默半晌,終于松開了手。
「我相信你會沒事的……」他低低道。
涂歡正在無聊地翻著話本,便有丫鬟來通報說謝大人來了。
因為涂歡早就交代過老爺最近不見客,所以所有的外出應酬都是涂歡說了算的。
涂歡擱下話本,思索下,「請過來吧。」
謝瑜青給她的感覺太奇怪了,她本能地不想接近他,但是又不自覺地被他吸引。
這種危險的感覺一直陪著自己,像是貫穿著自己的整個生活中。
謝瑜青進門時候笑意堆滿了臉,涂歡也不過分熱絡,「你找錯人了。」
如今謝瑜青已經知道換魂的事情了,所以這才讓她感覺奇怪,不去找宋清涵,倒是來找她做什麼?
她自認為這個任務中也算是循規蹈矩,並不曾顯露了分毫不妥來。
謝瑜青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太師椅上,「沒有找錯人,就是找你的。」他旁若無人地態度像是他是這里的主人般。
涂歡嘴角抽抽兩下,「何事?」
謝瑜青瞥了她一眼,「你好像很緊張?」他臉上帶著抹不懷好意地笑,「莫非是被我迷倒了?」
「誰緊張了?」涂歡登時炸了毛,「我才不會稀罕你呢。」雖然他的資本確實不錯,自己剛剛偷偷研究了一下謝瑜青的長相,倒是非常耐看的。
「那你怎麼離我那麼遠?不敢坐下?」謝瑜青挑眉。
「……」涂歡默不作聲地邁步,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里。
謝瑜青滿意地看著她,點點頭伸出手,「真乖。」
說著手再加了把勁兒,將涂歡的鬢發都揉得亂了。
涂歡一呆,也沒有阻止謝瑜青的魔爪。
記憶中似乎也是有人這樣模著自己的頭發的……
謝瑜青輕輕地一聲喟嘆讓涂歡醒了神,她不滿地撥開了謝瑜青的手,「有話好好說。」
「我沒什麼話,」謝瑜青極其自然地收回了被涂歡撥開的手,泰然自若道,「只是想來看看與傳聞中截然不同的夫人。」
他這般說話,涂歡的心攸然被提了起來,他莫非是看出來了些什麼?
「什麼傳聞?都是人們以訛傳訛,所以失了真實性。」涂歡滿臉不屑,百分百地表現出了對此消息的唾棄,以及此條消息的虛假性。
「我看不像,你就挺可愛的,跟傳聞中一樣很有個性。」說著手又模上了涂歡的頭。
「男女授受不親。」她弱弱地提醒他。
「哪里有女人?我沒有看見。」謝瑜青淡定著臉裝深沉。
「……」
被一個無賴鄙視不是女人了,涂歡嚶嚶啜泣……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把頭低了下去。
頭頂上的力度微微一頓,隨意更大的力量傳來,一下一下順著自己的頭發,「呆子……」
這聲輕喚微不可聞,卻讓涂歡的身子一僵,呆子?
她攸地抬起頭,「大師兄?
一聲輕喚月兌口而出,而謝瑜青滿臉納悶的表情。
涂歡吶吶地道,「不好意思,我認錯了。」
她也不知道為何,竟然將這兩人重疊在一起了。
在那個任務中,大師兄給她的印象太過深刻。如今竟然也還受著影響,莫不是自己在任務過程中傻了吧?
謝瑜青嘴角含著笑意,默默地看著涂歡皺眉沉思的模樣。
涂歡若有所覺,抬起頭時候看著謝瑜青專注的目光,不禁有些尷尬。「呃……剛不在狀態。」
「無妨。」謝瑜青雷打不動的笑意,「我並沒有生氣。只是……你有一個大師兄?」
「沒有,是我昨日看的話本入迷了。」
「嗯。」謝瑜青一聲輕應,涂歡便訕訕地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在的等更的妹紙們我對不起你們~~~~!!!
我回家了,然後又跟著爸媽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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