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然感覺自己因為這尖酸刻薄的姐姐幾乎練就了銅皮鐵骨,金剛不壞之身,任她怎麼說,她就是一句不理,努力控制著心內對陸修睿人生安全的擔憂,不動聲色地望著她媽媽。
肖然見笑然眼里都是冷漠,那裹著紗布的半張臉慘白著,首長女婿說她右眼也受了些傷,但是一定能醫好的,她便以為沒多少嚴重,現在看著她這腦袋裹得跟粽子一樣,實在是心疼,就試著上前想要將笑然抱在懷里。
笑然卻是故意翻了個身,躲了過去,肖然臉上的表情有些傷心,張了張嘴,始終還是忍了下來,也不再多說,掏出手機給了她,又將保溫瓶輕輕地放在床頭櫃上,叮囑道,「然然,那媽媽陪你爸爸看醫生去了。我給你熬了些紅棗黑米姜片粥,補氣血的,就算為了你肚里的孩子,也多少喝點兒吧。媽媽和你爸爸姐姐就先走了。」
「嗯。」她輕聲應了,沒有回頭,始終背對著他們,手中拿著手機假裝認真地按陸修睿的號碼,心思卻是不受控制地听著她媽媽的話,按了半天,除了最開頭的三個數,一個都沒有按對。
直听到門輕輕闔上的聲音,她有些懊惱地將手機拍在了床上,說不清是惱自己對父母的態度還是惱自己竟然沒有將陸修睿的號碼背下來。
最後,只得撥了家里的座機,響了好幾聲才有人接起。
「喂?」
是個小孩兒是聲音,稚女敕清脆。
笑然愣了愣,以為自己撥錯了,忙看了眼屏幕上的號碼,沒錯啊,是這個號碼。
「小朋友,請問你是誰家的孩子啊?」
電話那頭的小孩兒沉默了下,反問她,「你是誰?」
「額?」笑然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小孩兒,有些發懵,她是誰?這個怎麼說?這不好表達吧?說是陸修睿的老婆?他所在的房子的女主人?這小屁孩兒能听得懂嗎?關鍵是她要知道這孩子是誰,為什麼會在她家,接她家里的電話?
這麼一想,她頓時就有了底氣,「小朋友,這個問題是我先問你的,凡事都有先來後到哦,也就是說我先問你的,你必須先回答我我才能回答你哦。」
那頭的孩子又沉默了幾秒,之後就听他聲音低沉了下來,「你是不是找住在這個房子里的男人?」
「是啊,小朋友,那那個叔叔現在在家嗎?能讓他來接下電話嗎?」笑然耐心柔和地問,深怕嚇著他。
「他不在。」
「不在?」笑然音調都變了,陸修睿不在,他們家竟然變出了個小孩兒???這是怎麼回事?
「那叔叔真的不在?」她還抱著一線希望,也許這小屁孩兒年紀雖小也知道惡作劇呢?
「不在。」
孩子很淡定地又說了一遍。
笑然咽了咽口水,心情再也無法平靜了,「吶,小朋友,作為小孩兒是不能說謊的哦,知道嗎?如果那位叔叔不在的話,你那里除了你還有誰在?讓大人來接下電話好嗎?」
她安慰自己,別慌,不能懷疑,千萬不能懷疑,不可能她幾天前剛和陸修睿說要分開,他立馬就能整出這麼大個孩子的,不可能,絕不可能!也許是他哪個朋友帶了孩子去家里玩兒也說不定呢?
可孩子接下來的話卻給了她的自我安慰一個大大的嘴巴。
「家里沒大人。」孩子依舊很淡定,「如果你沒別的事,我要去洗衣服了。」
「啊?」笑然簡直驚呆了,一個孩子獨自在她家已經夠稀奇了,竟然還自己洗衣服!「等等,小朋友,你幾歲了?」
她從他的聲音判斷,最多不超過7歲,讓一個7歲孩子單獨在家這種事兒在國外已算是犯罪,更別說,還讓他洗衣服,這簡直就是虐待啊!
「5歲。」
「5歲?」笑然失聲叫了出來,「你你別洗衣服,你好好待著,什麼也別動。你叫什麼名字?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都知道嗎?他們的電話號碼呢?知道的話都告訴一下阿姨好嗎?」
她本想問陸修睿的號碼,但又覺得既不是陸修睿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會記住他的號碼?
那頭的孩子沉默了,正當笑然急得問他還在不在的時候,孩子突然道,「該你告訴我你是誰了!」
笑然怔了怔,5歲大的孩子不都是你問他就會答的嗎?怎麼會這麼機靈!!!
「哦。阿姨剛才不是說了嗎?這個問題需要你先回答我剛才問的那幾個問題,我才能回答你啊。你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你叫什麼名字?他們的電話號碼是多少?知道嗎?」她耐著性子又重復了一遍這些問題。
她就不信一個5歲孩子還忽悠不過,成精了不成!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笑然等得著急,「小朋友,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嘟嘟嘟」
她話一出口,就听那頭電話被掛,嘟嘟地響著,她呆呆看著手機,一片茫然。
這孩子怎麼回事啊?
她急著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就又打了過去,這回電話響到自動掛斷還是沒人接,她急了起來,到底這孩子是誰的?為什麼會在她家?是不是陸修睿帶去的?這孩子和陸修睿到底是什麼關系?
她的心思一下就被著孩子帶了去,幾乎忘了秦子俞和她說的陸修睿有人身危險了!
而此時,陸修睿剛來到醫院,剛進了笑然這棟**病房的走廊,就見幾個黑衣男子個個頂著一張張鼻青臉腫的臉捂著後頸從對面緊急出口的樓梯間出來,幾個人分流至走廊的那頭去,幾個往他的方向來。
他一見眉頭就皺成了一團。
往他方向來的幾個人,見了他齊齊面色一緊,原本跑著的步子慢了下來,全都低著頭向他走來。
陸修睿手里提著保溫瓶步子也不停,瞥了這些人一眼,眼就隱隱地燃了一團怒火。
幾人交匯,陸修睿依舊往笑然的病房方向去,步子卻小了些,那幾個人腳步一轉,就跟在了他身旁,和他一處方向去,那幾人中站最前頭的領頭者低聲道,「對不起,首長,我們沒抓住。你出了醫院他就來了,我們幾個本想四面包抄,將他在緊急出口的樓梯口將他抓獲的,沒想到」
「你們6個人都敵不過他一個?」陸修睿咬著牙。
「是。」說話的人將頭低得更低,「來的不止他一個,還有一個,另外一個進了手術室,我們就沒敢進去,沒有正面交手,這個和花小夏給的照片一樣,他又往嫂子的病房」
「也就是說他還是進去了?」陸修睿步子停了下來,眼里冒出火。
那三個人一見陸修睿的樣兒,立馬肅著臉身子一挺,兩腳一扣,站了個標準的軍姿,「是。我們中了他的埋伏,他手上有神經毒氣彈,我們」
「夠了。我不想听借口!」
陸修睿真想將他們生吞活剝給吃了,旅長一從花小夏那兒知道他的人已經找到西奈並和他有了正面交鋒,三天前就主動給他調派了6個特種兵,說是陸戰隊里最厲害的特種部隊野狼的尖子,還說這幾個人抓西奈肯定萬無一失!就這水平也敢稱野狼的尖子??
幾個人又齊齊站了個軍姿。
其中一個個子小點兒的有些不服氣,嘟嚷了句,「首長是沒和他交過手,交過手你就知道了。那根本不是照著人的極限去訓練出來的嗯」
那領頭的見陸修睿听到,視線一下落到了那小子身上,忙踹了他一腳,然他住嘴,那小個子悶哼了聲,果然住了嘴,臉上卻還是很不服氣。
「你們回部隊吧,他不會再來這里了。」陸修睿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發怒,轉身就進了笑然的病房。
這會兒,笑然正胡思亂想,思想斗爭著該不該打電話去問陸家。
說實話,她很想知道在她昏迷的這三天里,公婆有沒有來看過她。她心底還是希望婆婆能對她好點兒,像喜歡顧綿畫一樣喜歡著自己,這樣她也會努力做到最好,討她歡心。
「怎麼這樣坐著?」陸修睿剛一推門,就見笑然坐在床上,拿著手機發呆,身上也沒披件衣服,「岳父岳母他們呢?」
他疾步走去,將保溫瓶放在床頭櫃上,見上面已有了一個,便多看了一眼,就坐到了床上,將笑然樓進了懷里,幫她取暖。
雖說房里開著空調,他卻還是怕她凍著。
笑然一下陷進他的懷中,他身上有沐浴露淡淡的馨香,回去確實洗了澡了,也換了衣服,卻是換了件冬秋裝的黑色外套,懷里有些涼,並不暖,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他這衣服秋天的時候她就見他穿過,要不他就穿迷彩服,軍裝,現在想想,她原來似乎太關注他了,連他秋天冬天有哪些衣服她都不知道,實在不應該,還只是一味讓他多穿點,他到底有沒有備呢?
「冷了吧?」陸修睿見她身子打了個顫,抱得更緊了些,頭埋在她頸窩處蹭著,心疼得緊,「怎麼不听話?讓你好好休息,怎麼又起來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有沒有叫醫生?嗯?」
「沒不舒服。」笑然避重就輕,她想快年關了,外頭天氣最是冷的時候,老男人穿這麼少,身上肯定會涼,讓他先暖和一下也好。
他現在活生生在她跟前了,她總算是松了口氣,腦中就盤算著這兩件事怎麼和他開口。
米娜桑,今天滿血復活,但這兩天上班可能都只能晚上更,元旦會早更,當然我一有時間就會偷偷碼字。話說,今天肥家,洗澡到一半剛上肥皂一點兒熱水也沒了,尼瑪,最後沖了個涼……這是報應麼?是乃們詛咒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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