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妃嬪職業素養 第13章 前朝爭斗

作者 ︰ 葉曉井

這皇宮之中不會有人永遠順心順意,便是尊貴如帝王都是這般。

要說這慕容永燁,要真論起來確實是個年輕有為的皇帝,不僅能克己明智御下也甚是寬厚。這朝中眾多老臣都是從前朝過來的,比起先皇那陰沉不定的性子,這位主子爺可是著實好伺候的很。

不過經過這八年,朝中眾臣也甚是了解聖上,知道這位但凡涉及民生問題那是眼楮里一丁點都揉不得沙子的。這不夏天江南水患成災,朝廷倒是立即撥了銀子賑災,可誰知這銀子最後都進了老鼠洞里,真正的災民卻是浮尸遍野。

皇上得知了內情之後,當即便下旨處置了欽差大臣。可是也就是在這出了問題,如今這人還關在牢里,可是朝堂之上卻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聖上,臣以為這何克善雖罪大惡極,但是他往日對大祁對陛下皆是忠心耿耿,在遼城一戰中更是拼死護衛先皇。請皇上開恩啊,」此時兵部左侍郎跪下求情。

此時站在一旁的人見有出頭鳥,便是紛紛跪下代為求情。

而之前一直未說話的恪親王突然跪下,聲音有些哽咽道︰「皇上,何克善之罪罄竹難書。臣萬不該為他求情,可是何家從本朝立朝起便是朝廷肱骨,成乾十年,何家長子何克明在遼城御敵身亡,成乾二十一年,何家次子何克郡在福建任上逝世。如今何家只余何克善這一脈,皇上,禮法不外乎人情,如今太皇太後年事已高,您就忍心看著她老人家親眼看著何家斷子絕孫嗎?」

皇帝氣的面色鐵青,手掌緊緊拽住龍椅扶手上的龍頭,心頭恨得幾乎要滴血,果真是朕的好皇叔,在大殿上公然將太皇太後抬出來,這不就是要壓朕一頭。

可是偏偏皇帝卻不能斥責他,先不論恪親王是宗室的領頭人物,如今在朝中的聲望也是頗高。更何況,他還是皇帝的親皇叔,是太皇太後嫡親的兒子,先皇嫡親兄弟,皇帝如何能象對待旁人那般對他。

但可氣的是,他這般聲情並茂地求情,讓一些還在猶豫不覺地人也是跪了下來一起求情。

特別是一些世家大族更是感同身受,如今皇上越發地喜歡提拔年輕人,而且還多是從科舉中月兌穎而出的寒門子弟。就算皇上未明確表態,可是眾人也明曉,皇上這是有意要削弱宗室和世家的權利。

其實宗室還好,畢竟是和皇上一脈同生,皇上就算再怎麼削弱也多少也顧慮著血緣。可是世家大族就不一樣了,如今皇上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剛登基的毛頭小子,羽翼豐滿的聖上只怕已經等不及要對世家動手了。

而從太祖開創本朝便已經在的何家,不僅人丁興旺還出了一位皇後,可是當皇後熬成了太皇太後的時候,何家卻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先是何家最出色的大爺何克明在遼城戰死,後又是嫡次子在任福建總督時去世。

何家一連失去了兩位頂梁柱,打擊不可謂不大。好在何家還有一位嫡幼子何克善,可偏偏這位與前頭兩位比起來著實不成器。

但是就是不成器何家也硬是將他推上了位,可如今瞧來,倒不如當初讓他當個富貴閑人,如今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當初太祖立大祁律法時便說過,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難道如今一個何克善就要讓朕置大祁律法于不顧嗎?朕從先皇手中接過這大祁江山,兢兢業業一日不敢耽擱,不能因為一些害群之馬就讓天下百姓寒了心。如今朕意以絕,諸卿無需多言。」

當皇帝鐵青著臉說完這番話時,原本還想求情的人,也被旁人拉了拉衣袖。蘇全海宣布退朝的時候,皇帝立即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甩著袖子就離開了。

而一眾大臣站在底下戰戰兢兢地不敢抬頭,待皇上走遠之後,眾人才陸續出了大殿。

這時候就有一些圍在恪親王的身邊,其中禮部尚書略有些焦急地問︰「王爺,您說這可如何是好?」

這禮部尚書乃是何克善夫人的堂兄,與何家是姻親關系,所以此時自然想要營救何克善。

而恪親王臉色卻是如常,何克善的父親乃是太皇太後的親兄長,也就是說何克善其實是恪親王的親表哥,皇上的親表舅。如今皇上要大義滅親,能勸著皇上的統共也就那麼幾位。

恪親王已經勸過了,但是不好意思沒勸住。以他這種性格謹慎的人自然不會再去觸皇上的霉頭,所以這時候就得請出更大的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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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謂,簡直就是不知所謂,皇叔到底想些什麼,居然還為何克善求情,那樣貪贓枉法的狗東西,朕便是殺一百次都難解心頭之恨,還將太皇太後搬出來嚇唬朕,這大祁的江山是朕的江山,是我慕容家不是他何家的江山,」皇帝一回了啟元宮,還沒坐下,就拍桌子怒道。

後面的一眾奴才早就被打發站地遠遠地,而蘇全海則站在門口听著皇帝的怒話,不過他垂著頭卻是一言不發。

要是這番話被大臣听到了,那可真真是不得了,眾人皆不知的是原來皇上心中對何家的成見已經這般深了。或者說,從太皇太後的心明顯偏向恪親王後,皇上對何家就開始不耐煩了。

皇帝的性子雖然比先皇好,可是皇上終究是皇上,再好的性子也經不住這一而再再而三的磋磨,特別是這幫人如同碩鼠般想著法地從他家偷東西。

「蘇全海,給朕上茶,」皇帝喘了幾口粗氣後,總算是壓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而此時蘇全海敢才悄悄地出去,這皇上發脾氣的時候,身邊除了他是不能有旁人的。都說帝王要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帝王終究也是人,所以每次皇上發火時,蘇全海都將宮人趕得遠遠地。

待上茶之後,皇上臉色雖然還是冷硬,可是最起碼怒火已經被發得差不多了。只听他吩咐道︰「你將前頭的折子搬到書桌上,朕待會要看。」

蘇全海眼皮微抬,心中思量了半晌才緩緩開口︰「皇上,心中若是不快不如先歇息會。」

皇帝的頭一下子就轉過來盯著蘇全海,沒好氣地說︰「你這奴才如今倒是會自作主張,朕讓你搬哪來那麼廢話?」

雖然皇帝的口氣那叫一個不好,可是慣是了解皇帝脾性的蘇全海心中卻是舒了一口氣,要說主子爺其實是哪都好,可有一條著實是讓人擔心。

這皇上不比旁人生氣了就能發出火來,也不知這位爺是打哪有的習慣,但凡遇到事了就藏在心里頭,不和別人說也沒處和別人說。

如今皇上還知道罵人,可見心里也沒堵得慌。所以蘇全海便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可皇帝看了一會子的奏折,這腦子就是嗡嗡地沒停歇過,看來看去還是盯著那一行瞄。

所以沒過多久,沒要旁人說他自個就先摔了奏折,旁邊的蘇全海只垂著頭不說話,至于底下那些個小太監更是一個個地大氣不敢出。

皇帝單手撐著下巴,心里想著今天早朝上發生的事情。雖然他在準備處罰何克善時,就知道定是會遇到一些阻擾,可是他沒想到朝中的反對之聲居然如今一致。

而此時他能得到的支持,除了他自己的親信之外,滿朝之外居然找不到人。就連皇後的父親,堂堂的內閣大學士在關鍵時候都不站出來支持自己,皇帝突然覺得心煩意亂。

不過當初查辦何克善的刑部左侍郎顧霄,在朝上倒是不卑不亢地說了一番話。這顧霄能在那麼多王公重臣都反對的情況,還站出來可見其性格剛直。

如今朝廷缺少的正是這些敢于說真話的人,皇帝想到這又是握拳捶了下書桌。那些拿著朝廷的俸祿,享受著朝廷給他們尊容的人,卻一心只想自家的門庭興衰,卻一點不為朝廷考慮,著實是可恨。

就在蘇全海正想著是不是該給皇上換杯茶的時候,只見皇帝突然站起來道︰「小全子,擺駕清研閣。」

也無怪這時候皇帝想去清研閣,顧霄今日在朝堂上的所言所行是深得皇帝的心,所以在皇帝去後宮的時候,自然第一個就想起了顧清河,顧霄是顧清河的嫡親叔叔。

說完,皇帝就是大步往外頭邁出去,蘇全海趕緊戳了戳旁邊的小太監,讓他趕緊去準備皇上的鑾駕。

等皇帝到了清研閣的時候,門口的小太監便要進去通報,可是被皇上攔住了。待他進了閣內時,卻沒有看見顧清河。

「你倒是閑情逸致,朕還不知你竟會侍弄花草?」顧清河一轉頭便瞧見門口站著的皇帝,可是她就那麼打眼一看,那個好看的啊。

說著也奇怪,每次見這位萬歲爺顧清河總是覺得他能帥出新的高度。今個他穿了一身金線龍紋白袍,都說男人要得俏就穿孝,左右這一身稱得他是玉樹臨風格外俊俏。

顧清河臉上露出的驚艷,可是沒逃出皇帝的眼楮。其實這眼神多是皇帝用在女人身上的,如今咋一有個女的這麼看他,說實話他心里還真有那麼點得意。

「皇上這會子怎麼來了,可用過膳了嗎?」顧清河趕緊放下手上的修剪刀,就迎了上去。

皇上伸手就牽過她的手掌,听著她柔軟的話音心中的悶氣倒是散了不少。他牽著顧清河來到她剛才侍弄的盆栽前,瞧了兩眼便笑問︰「朕之前倒是不知你喜歡這般文雅的東西。」

顧清河听了皇帝的話,臉上有些錯愕,隨後撒嬌道︰「皇上說的這是什麼話啊,嬪妾自小也是按照名門淑女培養的,如今到了皇上這倒是成了粗人。」

說實話,這種松柏盆栽太皇太後倒是喜歡,以前皇帝過去請安的時候,倒是時常見她老人家伺候。至于這後宮其他的妃嬪,便是有養盆栽的,多半也是養些花花草草的。

「朕看你怎麼把這些粗的枝椏剪掉了,」皇帝看了幾眼問道。

說到盆栽顧清河倒是有不少的見解,在現代的時候她的悠閑活動之一就是養盆栽,至于什麼花卉節她可是從未缺席過。

她細心解釋道︰「皇上未養過這盆栽自是不知道,盆栽生長期時如果不及時修剪,這些萌生的枝條就會顯得很凌亂,影響盆栽的整體效果。」

「至于這些枝條看似粗壯,不僅吸取肥料還擋住新生枝椏的生長,所以倒不如盡早將其剪掉,免得讓其阻礙整個盆栽的生長。」

雖然表面平靜,可是此時皇帝卻是听進了心中,雖說這治國不似修剪盆栽這般簡單,但是就算修剪盆栽都遵循一個規律,那就是將沒用的東西都趁早剔除。

皇帝沉著聲問︰「那若是這些枝椏過于繁茂呢?愛妃當如何?」

顧清河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就是拿起桌上放著的剪刀,調皮地笑道︰「嬪妾是執剪刀的人,自然是想剪哪里就剪哪里。」

說完,她就將其中一根長得最繁茂最粗壯的枝條剪掉,而露出旁邊正發出幾顆綠芽的細枝椏,還轉頭問他︰「皇上覺得這是不是比方才清爽了許多?」

皇帝這次真正是開懷,只見他摟著顧清河的腰,伸手刮了她的臉頰︰「清河果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在那麼多王公大臣都反對的時候,就算強勢如皇帝都不禁在想,自己是否做的太過苛責?

可是如今顧清河這一番話,卻讓他明白,有些沒用的枝椏就該趁早剪去。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就在皇帝下定決心的時候,突然蘇全海從外頭匆匆而入,一進來就跪下道︰「皇上,壽章宮傳來消息,太皇太後方才昏倒了。」

顧清河臉上立即露出吃驚之色,可是她匆匆撇了一眼皇帝的神情時,竟然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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