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覺得自己隱隱的像是听到了夾雜在那漸漸減弱的雪暴聲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呼喚聲。「小七,小七
小七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大約是凍糊涂了。他挪了挪身子,清醒了一下頭腦,仔細地听。
「小七!小七!」小七渾身一顫,似乎這聲音並不是幻覺。「小七!」這次听得更真切了,小七覺得胸中猛地沖上一股氣,直叫他一陣頭暈目眩,小七張嘴用盡全力地喊道︰「星君!」可是聲音卻完全發不出來。
「星君!星君!」小七大喊著,可是那聲音氣若游絲般,根本傳不出去。小七用力地扭動著身子,想要從這冰牢中出去,他四肢使勁地蹬,竟是蹬得有一處冰松動了些許。
小七突然想起他的鈴鐺,便奮力地搖著那鈴鐺,「叮當,叮當」那清脆的鈴聲,果然比他嘶喊的聲音要響了許多。
小七其實心中早已明了那猙獸已去,卻依舊抱著那一絲奢望用力地搖了搖猙獸,可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小七難過得蹭了蹭那猙獸的脖頸,心中默念道︰「衛大哥,一路走好,待我出去後,定會找到你那牽記之人!」
小七努力地從那猙獸身子底下鑽出來,心急火燎般地四處模索著,終于找到冰層的一處裂縫,手腳並用,牙也用上了,簡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不顧一切地往外刨開冰層。
易舒順著那氣息尋來,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要找一只白狐狸,根本就像是大海撈針。突然,他听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鈴鐺聲「叮當,叮當」易舒精神一怔,那是小七的鈴鐺。
易舒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著,前方似是有塊隆起之物,易舒趕緊用手一刨,竟是模到了一大塊石頭。易舒俯□,趴在那石頭上仔細地听,果然那鈴鐺聲是從那石頭下傳來的。
易舒趕緊招了風,將那石頭上的雪吹開,無奈他靈力被封,使出來的招式威力太小,那雪有些已經凍在了石頭上吹不開。易舒心里著急,干脆用手刨了起來,刨了一會兒才發現這石頭似是有大半被埋在了雪里。易舒猛地催動仙氣,將拿石頭上的雪震走許多,果然那石頭往下還有許多,而易舒卻是耗了太多力氣,大口地喘著氣。
震走了不少雪,那鈴聲果然清晰了許多,易舒緩過氣便朝那石頭大喊道︰「小七,我馬上救你出來!」
這句話,小七是字字都听見了,極度的喜悅讓小七激動得渾身顫抖不止,而喉嚨卻像是堵住了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小七拼足了勁的往外刨著冰雪,手里的鈴鐺叮當作響。
易舒不知挖了多久,終于在那石頭上找到了一個小洞口,而那山洞里面也牢牢地凍足了冰雪。易舒已經運不上氣了,他只是拼了命一般的用手挖著那冰雪,不知不覺的,那白色的冰雪上竟是染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鮮紅得耀眼。
小七也挖得四爪都鑽心的痛,但他卻像是瘋了似的滿心快活,星君來救他了!是星君來救他了!星君沒有扔下他,星君來帶他回家了。
突然,小七刨著冰的爪子一空,立即便被一只手一把握了住,小七心一顫,他的指尖模到了一處微微的凸起,那手的掌心有一顆靠近虎口的痣,是他!朝思暮想的他!小七突然渾身軟了下來,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暈了過去。
易舒把小七從那冰窟窿里挖出來的時候,心痛得無法自拔,小七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頭,渾身冰涼,身上的毛都掉了大半,尾巴凌亂不堪,短了一大截。還有他的眼楮,他的眼楮緊緊的閉著,凹陷了下去。
「小七!」易舒再也忍不住地痛哭了出來,他緊緊地將小七抱在懷里,像是要揉到自己身子里去一般,易舒用臉貼著小七的臉頰,想要給他溫暖,融化了他身上的冰。
易舒手忙腳亂地解開自己的衣衫,將小七貼身抱在自己的胸口,再把衣服重新裹上,冰涼的小七激得他渾身一顫,可他心里卻是滾燙起來。易舒抱著小七,一路跑回了南荒,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天氣終于暖了起來,小七身上的冰雪化開了。
易舒幾乎是跌進屋子的,他從開始寫經書開始到這會兒,身上的修為只出不進,仙力又被封得只剩下些許,想運個氣都沒法子,這一路又是趕路又是折騰,一頭倒在榻上之後便再也動彈不了。
易舒把小七貼著自己的胸口抱著,盡可能的引了些自己的仙氣攏著他,他把臉貼在小七的背上,仔細地听他的心跳,幸好,小七的心跳只是弱極了,但總還算是平整,易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再也忍不住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易舒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他夢見小七還在極北受凍,一個清醒便急忙伸手一模,小七還在他懷里睡著,心跳平緩,易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支起身來,輕輕的把小七放在榻上,仔細的檢查著小七的傷。
小七的背上有個挺深的傷口,像是已經有些日子了,前爪上也有一處傷,易舒心疼極了,也不知他是遇了什麼凶獸,好在竟是保住了一條命,易舒一想,便後怕的渾身發冷,一想到小七遇到危險的時候是怎樣的害怕無助,受傷挨凍的時候又是如何淒苦難捱,易舒便千遍萬遍的狠狠怪罪自己。
小七身上瘦的幾乎沒有什麼肉了,毛也掉得厲害,這是消耗太大的緣故,慢慢的養應該會好起來。易舒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小七的眼楮,這王母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辦法,小七的眼楮看似沒有外傷,但眼珠卻不見了,易舒緊緊地咬著嘴唇,只咬得滲了血出來也不自知,易舒心如刀絞,他無法不恨王母,也無法不恨自己。
易舒難受得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怕吵醒小七,卻又實在放心不下,他不敢貿然把小七拉成人形給他把脈,一來小七身子虧得太厲害,而來他自己的氣息也不足,只得把耳朵貼在小七的背上仔仔細細地听他的心跳,確定至少心脈沒有受到大的損傷,才慢慢的把情緒平復下來。
易舒坐在榻邊邊看著小七邊細細地思考,小七這次身子是受了大的損傷,如果不及時養起來,難講往後會有什麼後遺癥,可這要如何養呢?他現在一無煉丹的原料和設備,二來仙力也被封了八.九成,這南荒之地貧瘠荒涼,連用來果月復的食物都很不容易找到,更別說什麼好的藥材了。
還有小七的眼楮,要如何才能治好,易舒用手指按著緊皺的眉頭,苦苦的思索著,突然,易舒眼楮一亮,他心里閃過一個主意,他不確定這能否治好小七的眼楮,但至少能讓他的身體盡快復原,雖然從來沒有人這樣嘗試過,但易舒隱隱覺得,興許也能治好小七的眼楮。
易舒想到了便立即起身,找了一個碗出來,擦洗干淨放在桌上,又取了把匕首出來,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將那匕首對準自己的心髒緩緩地刺了下去。易舒眉頭緊皺,他仔細感覺著那匕首穿過肋骨,刺進了心髒,易舒小心地刺進了大約半寸,頓了頓,干脆利落地將那匕首拔出,頓時鮮血從他胸口泊泊的涌出,易舒忙拿起那碗接了大半碗,手里結了一個止血的咒止住了心口的血。
直到那血止住,易舒才長長的舒出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緩了好一會兒,臉色才回了過來。易舒拿了個小勺子,端著那碗心頭血坐到榻邊,他把小七抱在自己的臂彎里,小七的真身小小的,一個手便能抱住,易舒讓小七的頭稍稍後仰地枕在自己的手肘上,輕輕的捏開他嘴,用小勺一勺一勺地喂他。
易舒見小七似是皺著眉頭,一副不舒服的模樣,但喂他吃的,倒是乖乖地吃了下去,想定是餓極了。小七吃得慢,易舒便慢慢地喂他,這一小碗心頭血足足喂了半個時辰才吃完,小七依舊沒有醒來,只是迷迷糊糊的偶爾極輕地哼一下。
小七覺得他像是在雲里霧里似的,有時候感覺似乎還在極北,但有時卻感覺躺在安殿易舒的身旁。他身上還是不舒服,好像許多地方都疼,但這些日子他也似乎是疼慣了,便也不再當回事。迷迷糊糊見,好像是吃了些東西,那東西有些腥甜的味道,也不知是什麼,但吃了似乎身上便舒服許多。
好像這會兒又有人喂他吃東西了,小七覺得自己似是睡了許久,他掙扎著想醒過來,但是睜不開眼楮便像是總醒不過來。突然小七覺得有人在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背脊,直叫他舒服極了,小七覺得似乎頭腦清醒了些,便伸著爪子往旁邊模了模,竟是模到了一只手。
那手反過來一把握住了他,小七只听到像是遠遠的地方有人在叫他︰「小七,小七小七的靈台突然一亮,這聲音就像是在黑暗的夜里燃起的一把火,把小七從一團迷霧中拽了出來。
小七一下清醒了過來,扭動了一□子,四爪到處亂模,突然,一雙大手將他一把抱起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
「星君!」小七喊起來,雖然易舒听起來依舊是「咿咿」的叫聲,但他知道,小七在喊他。
「小七,是我,我在這兒
作者有話要說︰耶~~~~重逢撒花!!!
菇涼們,我知道你們在期盼什麼,好吧!都相逢了,肉還會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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