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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著一對新人在眾人的簇擁下慢慢行了進來,繪雅笑看著兩人一身大紅衣裳,手里握著一根綁著大紅花球的綢帶的兩端,男子高大,女子縴細,看起來那麼和諧般配的一對。
盡管戴著紅蓋頭,也可以看到新娘子的頭是低垂著的,估計蓋頭下的那張容顏也必定是染上了緋紅,從踏上花轎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前會冠上他的姓氏,得嫁如意郎君,心里總是嬌羞著的。
梅若光的視線不過在兩人身上淡淡的掃過,就又回到了繪雅的身上,笑得很歡樂很期待的樣子,她在期待什麼呢?
視線又回到了今天的男主角身上,他可不認為他有那個勇氣當場悔婚或是怎樣的。
白何自然是沒有那個膽子的,看他明明眼中難掩哀愁卻還強顏歡笑的模樣就能知道了。
「公主大駕光臨,是他們兩的榮幸,就勞公主給他們兩做個見證了。」白大娘笑著說道。
「伯母客氣了。」繪雅笑著並沒有拒絕,和白大娘兩人同坐在高堂。
旁邊有司儀仰著頭高聲唱喝道,「一拜天地。」
新人便在媒婆的攙扶下轉了身子,臨轉身前,白何深深的看了繪雅一眼,眼里有什麼情緒,很強烈,但卻半個字都沒有吐出來,呆呆的,仿佛木偶一樣轉過了身去。
「等一下,表哥,你不能這樣對我。」
白鳳特有的尖細聲音帶著恨明顯。明顯到夸張的哭音響起,白何的動作下意識的一頓,梅若光挑眉,似有所覺的看向了繪雅。果然看到繪雅臉上越發分明的笑容,和眼里濃得化不開的戲謔。
他突然想起來了,她說她是來看熱鬧的來著。
全場本來還算熱鬧和諧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眼里帶著點曖昧的看了白何一眼,白何的臉羞憤的泛起了紅色,這樣的聲音不用說。他也知道是誰。
果然不一會,一道同樣一身紅色的身影踉踉蹌蹌的,似乎遭受了很大的打擊似的撞入了大家的眼簾,不是那白鳳是誰。
繪雅微微坐直了身子,綻放出滿眼的興趣來。
白何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表哥,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你答應過你會娶我的。」說完,看著眼前的場景,似乎更是被打擊了。身子一顫,就要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白荷花跟在白鳳的後面,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兒啊,你別哭,你還有娘呢。雖然你……可是娘會養你一輩子的,咱們,」白荷花看了看面前滿是羞怒的白何和他身後的白大娘一眼,眼里閃過絲傲氣來,轉眼又看到笑看著她的繪雅,心里一陣恐懼,臉上也帶出些膽怯來。
繪雅沖著她很溫和很溫和的一笑,一副很禮貌很溫柔很不計較的模樣。
可這模樣看在白荷花眼里那就是鼓勵了,頓時哭得更帶勁了,「兒啊。我可憐的孩子啊,咱們不嫁人就是了,不嫁人了,娘養你一輩子。」
白鳳哭著,終于身子向前撲倒在了地上。白荷花也急忙蹲來,母女兩相擁而泣。眾人看了眼前的哭得淒慘的母女兩,又看了看白何,這話雖然說得不分明,可在場的誰不是心思靈巧的人,不嫁人了?是不能嫁人了吧,這大姑娘家的不能嫁人,那就只能是被人給……眾人看著白何的視線就有點怪異了。
瞧著多正經的一文弱書生啊,沒想到,也……不是那不懂情趣的,不過這樣的風流韻事,還是隱著些好,擺到台面上來,卻是有些難看了,有幾個自詡風流的忍不住收了折扇放在唇邊,掩飾著笑意。
周繡握著紅綢的手指頭都握緊了,很明顯,新娘子也不淡定了,不過她也沒有把蓋頭給扯了下來,且不說,白何家的情況她都知道,自然明白白何是萬不可能和白鳳有什麼齷蹉事的,就她這樣千里迢迢的坐了花轎過來的人,還能怎樣?甩了蓋頭不嫁,回娘家去,讓父母養一輩子,成為全村人的笑話嗎?
可就算她克制著,沒有什麼失禮的舉動,單單這一場鬧劇,她也成了一個笑話了。
「你,你們胡說八道些什麼?」白何憤怒的指著兩人怒喝道。
白大娘也急忙上前,氣息都有些不穩,說道,「你們胡說些什麼?白何什麼時候和……小姑子,以前的事我們也不計較了,怎麼說白何也是你的親外甥,你就這麼看不得他好啊你。」
白荷花頭一次沒有和白大娘對罵起來,委屈的說道,「是,是我們的錯,我這就呆鳳兒走,你們,你們繼續,我們就走,馬上就走。」
「鳳兒,乖,跟娘回家吧。」白荷花拉起一勁兒哭著說不出話來的白鳳,白鳳滿目受傷的看著白何,白荷花使勁拉扯著,卻不小心的撕扯下白鳳的一截袖子,露出一小節女敕白的手臂,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跡格外的明顯。
繪雅一下子站起了身子,不敢自信的看了白何一眼,哇,這麼狂野,這得多禽獸才能讓人家姑娘的小臂上都布滿那啥呀。
雖然她知道九成是假的,可是也不影響她表達一下詫異嘛,熱鬧呀,只要不是自己的,她還是蠻喜歡看的,不過,繪雅看著急忙擋著露出的手臂,一幅貞潔烈女的母女兩,相比上次,這兩人的智商簡直是坐火箭上升的。
眼瞧著現場的情況越來越亂,這又這麼多人在這里,若是想像剛才那樣先打發了人家,怕白何這風流負心的名聲就要坐實了,這于官聲仕途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白何不自覺求助的看了繪雅一眼,她是公主,又那麼聰明,她一定有辦法的。
繪雅臉上的戲謔一下子就收了起來,還好她是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的,因著前面太熱鬧,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她。
繪雅迎著白何的視線,看了看明顯很是委屈的白鳳母女兩,臉上也露出些為難來,而且看著白何的視線也帶上了淡淡的失望。
這情景下,不知內情的外人都以為是白何得了人家,尤其還是自己表妹的身子,卻還不想付責任,她要是不對他失望,那才奇怪了呢。
白何心中苦澀著,又求助的看向了這里他更熟悉的第二人馮京。
馮京看了看繪雅,又看了看白何,再看了看低低啜泣著的母女兩,還有白何那頭牽著的新娘子和神色各異的眾人,遲疑了一下說道,「這事,這事其實也是小事,也是,也是喜事,」馮京強笑著說道,「我看,不如兩喜並作一喜,如此這事也是喜事不是。」
和馮京交好的一個人也急忙說道,「也是,也大家男子誰不是三妻四妾的,我們就先恭喜白兄喜得美嬌娘,而且啊,還是兩位。」
「行了行了,趕緊的吧,正好今天你們的衣服也合適,趕緊拜了堂,咱們好喝酒去。」一個頗為豪氣的男子說道。
合適,有備而來自然是合適的。
白何聞言,心里是一千萬個不願意,周繡也就罷了,那白鳳,那樣刁蠻跋扈的一個人,娶進家門後宅如何能安,看了看母親。
白大娘心里也是不願的,可這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她也是不願自家兒子好不容易得來的官給丟了,不過也就是個小妾罷了,于是縱使不願,也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白何哀愁更甚,倒退一步,肩頭塌了下去,繪雅挑眉,她前陣子定然是電腦看多了,眼神不大好,都這樣了,還等著別人給你出主意,你就不能有點自己的主張,不論結果會怎樣,你就連句不願意都不敢說。
繪雅覺得沒意思了,今天只要他自己果斷的拒絕了,她還是會幫他的,可是……
看著三人拜堂完後,繪雅沒有多留,好好的婚禮上發生了這樣的事,白家也沒有心思多留她,送了梅若光到梅府,順道將林詩雲扔到了朱門錦繡,繪雅就帶著琉璃一起進宮去了。
天氣熱得讓人煩悶,剛才被熱鬧吸引了心神,沒有注意,可此時卻覺得熱得不行了,繪雅想,估計是宮里的氣氛給壓抑的,太莊嚴了啊,比這天氣還讓人透不過氣來。
安海德笑容滿面的迎了繪雅進去,這陣子政務太多,天氣又熱,可皇上年紀大了,也不大敢給他用冰,安海德就盼著繪雅來呢,只要繪雅來了,不說有什麼法子,有什麼寶貝,可她必定是能讓皇上的心情歡快起來的。
皇上放下手里的奏折,扶著內侍的人到榻上墊著一個厚墊半躺下,招了招手,示意繪雅也坐下,這才笑著說道,「你這丫頭不是說要避暑去了嗎?今天怎麼想起進宮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
我能說是順路麼?
繪雅笑了笑說道,「父皇才不老呢,你看看你閨女我正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呢,您能老到哪去?」
「我是避暑去了,可這不是想著父皇一天那麼辛苦勞累著,卻還沒有法子也找個地方避暑去,心疼父皇了,所以來給父皇送好東西了嗎?」
「哦?」皇上戲謔的看了繪雅的衣服一眼,又想到那日她發來的照片,她送的好東西,別是那樣缺會布料的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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