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呢？」半晌擠出一句。
「娘去熬粥了。」憨生笑著說，雖然臉色任然很蒼白但是已經很不錯了。
「張大夫如何？」憨生父親拽住了在一旁的張伯問道。
「剛把完脈，一切正常，就是餓壞了。將養幾天估計就可以下地了回家了，但是要注意傷口可別裂開。過個六七天傷口長好就把線拆了。放寬心，你兒子命大挺過來了。」張伯說著也忍不住高興，這是多大的成就呀，想這他當年在太醫院要是……一切都已經成為往事。
「您說真的，我兒子不會死了。」憨生父親的聲音激動的有些顫抖。
「暫時不會了。」張伯笑著說。
「那您是說還是會死？」漢子一下子堆在了地上。
「哎呀，我這話說的有毛病，我的意思是哪有人不會死的，你兒子這一關是挺過來了，怎麼也得活個七老八十的。」張伯忙扶起他。
漢子一听才算緩了過來，但是衣裳已經濕透了。而後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會感恩，一會又是轉悠的。
醫館外邊總是有許多人在轉悠，打听著醫館內的狀況，這幾天來看雞眼的人明顯多了起來，大家心里明白這是來打听消息的。
兩天後當憨生跟著父母走出醫館的時候整個南城都驚動了，尤其是其他醫館真是對此又恨又敬佩。恨的是張伯幾人出盡了風頭，敬佩的是這到自己身上真的是沒什麼辦法。看熱鬧的人也都十分的激動仿佛那個被救治的是是他們自己一樣。
「這真是華佗在世呀！」
「腸子流出來，還能救治。真是神奇？」
「咦，你哭什麼？」
「我想著我家二狗子，要是遇到這樣的神醫，也不會死了。」
「師兄，你說師傅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恩……你去看看蔡捕頭哪里還有沒有無人認領的死刑犯。」
觀音廟小醫館的一場手術在京城引起了軒然大波，但是張芸娘眾人決定眾口一詞就是，這事就是瞎貓踫上死耗子。除了腓力有些不甘心之外，也倒是正常。畢竟這其中張伯是一個純老中醫。弗蘭克是一個尸體解剖發燒友，唯一比較厲害的是腓力，但是這位是位狂想家。
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之大，太醫院也來過問了，當看見小醫館的三位怪異郎中的時候，太醫們怎麼看怎麼覺得諷刺。加以詢問又是瞎貓踫上死耗子的一番說辭。最終太醫也相信了，于是一行人又去找到憨生一家，拼命的觀察憨生。
觀音廟的醫館規模不大，三位坐館大夫也常常兼職，所以並沒有起名字。原本因為做宦官生意比較多。很多人。就稱作中官館。或者雞眼館，現在又多了外號，叫做華佗店。無論如何，都是一種夸贊。盡管有好听有不好听的，張伯幾人想了想，最終確定了一個名字試得堂，這個讓張芸娘很是不解。後來張伯說是嘗試才會有所得的意思，張芸娘才恍然大悟，看來張伯幾人是十分有實驗精神的，既然如此張芸娘就在滿口掛上了一條規矩「自認為是不治之癥的，可來醫館免費醫治，治好不要錢。治不好不負責任。」這一條規矩掛出去又是一片嘩然。腓力幾人真是大大的揚眉吐氣一把。連著他的師兄，那位天主教的主教都來拜訪過他。腓力的面癱臉也溶解了。
試得堂的生意變得十分好，張伯三個人都忙不過來了，當然不治之癥，雖然被別人津津樂道但是真正來的。卻是沒有，反而是小感冒小發燒的毛病比較多。連著三天張伯幾人都忙到半夜，想想也不是辦法，張芸娘提出招坐堂郎中，和學徒。張伯幾人想了想就應了下來。想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做大起來，張伯幾人現在明顯對于實驗的事情比治病救人的熱情更大，將醫館開成學館，專門致力于研究現代醫學。但是尸體是個比較難搞的東西，但是想想不久之後的戰爭，張芸娘覺得完全不是問題。再說張伯他們和官府里的仵作關系都不錯，弗蘭克最近就總去官府，給人當免費勞動力。
張芸娘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贊許，但是張伯卻並不看好，明代的國情在那里，更何況即使是後世，大家也對死後被解剖這件事很反感。對此腓力和張伯吵了好幾天，弗蘭克倒是無所謂，照樣去官府給仵作打下手。最後取了個居中的辦法，腓力在後堂開學館，張伯在前堂開醫館。
張伯寫信找了他的老相識，據說是醫術上乘，就是腿有殘疾，張芸娘無所謂。至于學館完全就要外招，告示剛貼出去就來了很多人。腓力一人發了一只兔子，當場解剖，沒有暈倒，沒有踫壞兔子內髒的留下來。而後的幾天觀音廟眾人連著吃了四天的兔子肉。這其中有一對師兄弟很得腓力的喜歡，膽子很大，而且對內髒似乎是很了解。他們對于腓力的藥水很是好奇，這也讓張芸娘覺得，應該適當的出出血。
古人有換方一說，張芸娘到是沒想要換方，但是她可以賣菌種呀。腓力有至純的青霉菌，試得堂的後堂的消毒設施也十分的完善這樣才能保證菌種正常生長，且不被雜菌感染。但是如果是別的地方的話，最多不過三代，菌種就是完全不可以用的，而且酒精這個東西現在也在張芸娘手里控制著，最主要的是她並沒有往出賣。甚至是所有生產酒精的人都是她買來的，賣身契在自己手里，所以不用擔心技術外流的問題。張芸娘想著想著覺得又是一個發家致富之道。
最開始張芸娘和腓力說，腓力有些舍不得，但是後來想想，也算是不錯的想法。經過了一系列的準備，張芸娘準備再造一場勢。
事實證明每到此時醫館的兔子就倒霉了。秋末季節，試得堂外貼出了研討會的標語。大量邀請的帖子也發到了各家醫館的眾多大夫手中，最後還十分龜毛的寫到揭秘縫合密術。很多大夫嗤之以鼻，沒辦法同行相嫉，但是又受不住最後的誘惑。為了表現公平，醫館還邀請了兩位師爺和縣太爺以及幾名交好的宦官。南城有名的幾家商人。張芸娘想了想反正是邀請，邀請信寫了人家用不用就無所謂了。她又讓人給之前來過的幾名太醫寫了請帖。青霉素的運用在戰爭之中起到了巨大的用處。
因為試得堂的影響，很多街坊鄰居也來看熱鬧，使得原本就不算是寬闊的街巷變得擁擠不堪。許多這個時代的醫界大佬都是皺著眉頭硬擠進來的。因為地方有限，所以除了拿請帖的要想要進來都要回到一個關于藥理的問題，看著一個個沒有拿到邀請的醫界大佬，被白痴問題問的胡子都快飛起來了，幾個初來乍到的小學徒都忍不住偷笑。腓力幾人在後堂忙著準備，張伯在前堂招呼，因為人來的太多準備的座椅硬是沒夠用小徒弟們又接連向著街坊四鄰借凳子。弄得是人仰馬翻好不熱鬧。好不容等到大家都做好。腓力也準備完畢了。這一大群等著的人又擠到了後堂，好在後堂的地方遠比前堂要打的多。
「各位，首先十分感激今天大家能來，這是我們非常高興的。廢話也不多說了今天來試得堂的都是想知道前一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縫合術的事情。我們之前一直和大家說是瞎貓踫到死耗子，很多人嗤之以鼻。事實壓實如此，我們在接診的時候也沒有想到能活下來。」張伯今天換了一身十分得體的衣服，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說到這里很多人也都笑了。
「其實大家會覺得我們試得堂很奇怪，我不用說在京城的老人都知道，當年在太醫院誤診，被砍掉了就根手指。人稱張一指。說實話我在開這醫館之前二十三年沒坐過館，這其中不乏心中的陰影。」說著張伯豎起了僅存的一根手指。張芸娘看著眼前精神矍鑠的老人從沒想到這個混跡于乞丐之中的竟然曾經是個太醫，難怪他認識那麼多人。
「至于另兩位，飄揚過海的傳教士，也不是大家傳統意義上認可的大夫。甚至我們開業之時就主著賣兩味秘方，順便治治一些雞眼。痔瘡之類大家看不上的小病。與其說是生意不好，更多的是我們對自己的一種不肯定。但是所謂醫者，誰不想著登峰造極，妙手回春，所以我們也想。咱們中醫講究個辨證，這是祖師爺傳下來的規矩。想必很多人都知道，試得堂剛剛開業，幾乎每每來一個病人，這醫館之內就會吵得不可開交。這其中主要是我和腓力，也就是那里坐著的那位綠眼楮的傳教士的責任。但是結果總歸是好的，每次吵完，我們合計起來總是能把病治好。可是我們的方法卻是大大的不同，這其中不乏傳承的不同大，但是為什麼會得到殊途同歸的將結果呢？這就是我們不得不去想想的事情了。經過了一段時，我和腓力還是一直吵，但是卻炒出了許多的想法。很多他們不能治療的病癥，我們能治，而我們不能治療的病癥他們能治，這不是說明誰的醫術高明。而是我們沒有找對方法。就像是許多我們現在認為的不治之癥，只是因為我們沒有找對方法，沒有發現對應的藥物。大家也知道我們試得堂以秘制藥見長，就在不久之前腓力就研制出了一種藥物。這種藥物專門抑制傷口化膿引起的發熱，但是說實話，藥是找到了，但是這用武之地並不大。因為不會有人身上會出現大面積的外傷。可是恰恰在此時憨生，也就是大家都知道那位肚子被牛頂破的放牛娃，出現了。大家也知道一種新的藥物，從發現到運用要經歷無數年，但是當時狀況實在是緊急，我們也是想著與其眼睜睜的看著那孩子死掉不如嘗試一下。沒想到的是那孩子真的活了過了。」張伯說完再看眼前，眾多醫者的眼楮已經放光，這就是神藥呀，張伯不覺得心里好笑，這半真半假的話說出去真的讓人信嗎？看來是信了。
「開始的時候我們說道是瞎貓踫上死耗子，事實確實，也是那孩子命大。經過那次手術我們原本是很開心，但是為了驗證這種藥的功效，我們買了大量的兔子和老鼠，來做實驗。事實也驗證一百只兔子的肚子被拋開後在縫合，用上這只有五只發生了發燒發熱化膿的癥狀，但是活下來的緊緊有八十只。因為有十七只用上藥後當時就出現渾身紅腫，呼吸急促的癥狀，輕者暈厥，重者當場死亡。這讓我們很緊張，最後證明這種藥對大多數人是救命的良藥但是對于少數人確是催命符。」張伯說完再次看下邊的人，很多人已經是瞠目結舌。想要的效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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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是十分保守的，但是有一句話叫做不瘋魔不成佛，古人的醫生絕對不會把解剖這件事拿到明面上來，但是不耽誤他們偷偷的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