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自認為,女子四德沒有一件做錯的。如今新婚,夫君將小女子一人涼在這里,只因為小女子相貌丑陋,敢問夫君是否對的起讀的聖賢書,君子之道有做到了幾點。我張氏琦羅,是你們楊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抬進府的,夫君如今的意思可是要悔婚?敢問以何之名,小女子如今算是錯付身心,也沒有什麼好恐懼的,倒是想讓世人評評理,小女子到底何處做錯了?要使夫君悔婚?我張家又何處做錯了?」張芸娘說著說著眼淚就就不住的流了下來。
「娘子,阿羅,是闞之的不對。我剛才不應該走,我是沒想到娘子臉上的傷是這樣的,一下子有些恍惚,我萬般沒有悔婚的意思,娘子沒錯,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聖人,是我以貌取人了,娘子別哭了,我在這里賠不是了。」楊二想著心里不覺得苦澀,無論如何這樁婚姻已成事實,自己還佔了人家的身子,張家五女毀容這事張家並沒有瞞著,十里長街的嫁妝其實就是另一種補償,更合況她又有什麼錯?楊二擦了擦張芸娘臉上的淚水,輕輕的撫了撫張芸娘的脊背,其實應該怪他自己,是他自己說要娶張家五女的。
正房之中楊國公看著足足有四寸厚的嫁妝單子,樂得合不上嘴。左大人的外孫女固然好,但是人家說高嫁低娶,這低娶是有好處,就看這嫁妝單子,只琉璃的鏡子就十個。自己在孫家連蒙帶騙的花了五百多兩買的那個當時已經覺得很貴了,可是沒想到後來這京城琉璃坊的鏡子都已經賣到三千多兩銀子。這十個就是三萬兩。除此之外琉璃的杯子,屏風,宮燈不計其數。知味樓的名酒,還有張家陪送的三家鋪子。這嫁妝沒有個三四十萬兩是下不來的,這可趕上如今國公府整個身家了。都說張家善斂財,可是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另兩個女兒出嫁也不少,七八萬兩的陪送。
張芸娘跟著楊二到了正房恭恭敬敬的給公公婆婆祖母敬茶,又給小輩分發了準備好的紅包。里邊是特意定制的金的小的十二生肖。楊老夫人很是開心,人家都說丑妻近地家中寶,她是這樣認為的,這漂亮的女人總會惹出些事端,就像是家中的一桿子姨娘。老夫人看著恭恭敬敬的張芸娘就分外喜歡。楊國公也很滿意,在他眼里這個媳婦簡直就是金的,他能不喜歡嗎?只有婆婆看著這個媳婦心里有些不舒服,看著自己的兒子不禁覺得委屈,老爺為了家里籌謀她是知道的,但是想著自己漂亮的兒子以後將要面對著這樣的一個丑妻。就不禁替兒子不甘心。
每個家里都有不如意的事情,就如張家三個女兒嫁出去的周家,孫家,楊家。三朝回門楊二陪著張芸娘回到張家,對于林氏的問訊嗎,張芸娘據實以答。林氏很滿意,卻是楊二除了敬茶那天早上的突發事件一直對她很好,每天傍晚就回到臥房,陪著她,還沒事講些笑話給她听。張芸娘對上兩句,他就很開心。可是那天早上的事情就如一根魚刺,讓張芸娘如鯁在喉,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呢?
「五小姐,五小姐,您讓倚閣陪您去吧。您不是說要用會寫字的丫鬟嗎?倚閣會寫字,秋痕姐姐教的東西倚閣都會了。」江倚閣突然來了,張芸娘總是感覺怪怪的,被她又哭又鬧的弄得十分頭疼,也就索性默許了她。
二姐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三姐的肚子也微微隆起。三姐妹一起聊著,反而比未嫁人時親密多了。
「二姐最讓人羨慕了,看這一臉的笑意。」三姐笑著說到。
「是呀,二姐是最有福氣的。二姐夫疼的不得了。」芸娘模模二姐隆起的肚子說到。
「你這丫頭遲早也會有這一天,怎麼他對你不好?」二姐有的時候心思很細膩。
「到也不是,只是怪怪的,覺得似乎有些東西並不像是眼前所見到的。」張芸娘悵然若失。
「想那麼多干嘛?人呀就為自己活著,別像你三姐似的天天傷春悲秋的。」二姐笑著說。
「二姐,別這麼說,我可是想開了,有了這孩子我就什麼都想開了,他去青樓,去他的,這後院是我的。我就不信他一輩子不回來,再說就算他不回來,我還有我的小乖乖。」說著三姐模模肚子,笑得不亦樂乎。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哀愁。
「對了,二姐,三姐,我想包一條街巷。專門做女人生意,男人止步。」張芸娘想想說到。
「五妹口氣真大,包一條街,這可是不少錢呢?你看好哪條街了?」二姐打趣道。
「二姐我不是開玩笑,這件事我不想讓人知道,就像是以往咱們做得生意,不要讓人夫家知道,這世道,女人出去一下子都是大逆不道,平時都沒有個聚會談天的地方,整天圍著家里有什麼意思。這街呢說是咱們包下來,但是咱們包下一條街還可以往外租門店,我想是年輕婦人想攢些私房錢的人並不少,都可以在這里邊開鋪子。這街里就像是另一條天街,但是咱們只做富貴人家的生意……」張芸娘想了想說了她女人街的構想,開始兩位姐姐不以為意,但是慢慢的卻來了興趣。
「這一條街起碼要有幾百家商鋪,每家按照二百兩算,怎麼也要幾萬兩。這還有其他的費用,可是不少。」三姐擔心的說到。
「我看西城有片空地,足有四十多畝,沒有多少家,原來是校場已經荒廢了,買下兩萬五估計擋住了,也許還能降點。那地方地理位置不錯,我想著在那里蓋上兩條街也行,不過本錢高一點估計要個三十萬兩,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巾幗」,兩邊掛上「男子與狗不得入內?」張芸娘笑笑說到。二姐讓二姐夫幫著打听一下,若是又便宜的更好了。」
「三十萬兩?你把姐姐和你這小外甥賣了也不夠呀。想法是好的。」二姐笑笑。
「兩位姐姐最多能拿出多少,我再找找母親,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我手里倒是有些閑錢,還是年中得的菜坊的分紅,還有些嫁妝,差不多有個三萬多兩。」二姐說到。
「我差不多,也是這些。」三姐看了看說到,這些本就是五妹給掙下來的,賠了也無所謂。
「母親那里估計能拿出一些來,我手里有差不多十萬兩的現銀,剩下的我拆借一下子,估計是能湊出來。只是到時候要用人,兩位姐姐多留意一點,買些忠誠可靠的人。還有若是誰家夫人女乃女乃有興趣,二位姐姐可以推薦一下子,就說是現在包下門店八折優惠。當然別說是我開的,只說是朋友,或者直接就說是母親開的。」
「你呀,又讓母親背黑鍋。」二姐笑笑。張芸娘當晚又找了林氏,林氏當晚就決定拿出十萬兩。說實話林氏有錢,但是這麼有錢張芸娘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張家私底下到底做得什麼生意沒人知道。
張芸娘是個行動派,過了兩日就買下了西城那塊地,對外宣城是林氏買的,林氏也不甘示弱,拉上了兩夫人緊緊拿出了一萬兩,但是名字在那里就是好使。位閣老夫人,雖然礙于林氏的面子兩位派去山東,和遼東的人帶回了一匹難民,搭了些簡易的棚子,張芸娘的巾幗就正式開蓋了。除此之外張芸娘還請了幾個蓋房子的老工匠,琉璃坊每日都拉著成車的琉璃,張貞修還弄來了大量南邊的木材,以及工匠。張芸娘開了一家水泥場,雖然這水泥有點水貨的意思,但是總比這個時候的小灰要強的多。
鐵匠鋪開始燒大量的鋼筋,沒錯就是鋼筋,經過了無數次對煤的提煉,鐵匠鋪子的鐵終于做到了變成鐵水這種可能,但是張芸娘用它來做鋼筋,灌樁,蓋房子。張家有錢,但是沒想到這樣有錢,很多人都吃驚了起來。只看這些東西就讓無數人不禁興嘆起來,這麼好的鐵。除此之外張貞修在江南上了大批的絲綢,雇佣了很多繡娘,張芸娘畫了許多具有洛可可風格的衣服,又大量的運用了扣子,蕾絲,花邊等等,以簡單著稱的明朝衣服一下子變得華麗起來。除此之外張芸娘還設計了很多孕婦裝,先讓兩個姐姐給做了宣傳,而後幾乎所有的親眷人。手一份,當然是女子。
夏去秋來,今年夏季少雨,低溫,正常的糧食減產了,但是張芸娘莊子里戰戰兢兢的農戶卻喜出望外。初時,東家答應供吃供住,供孩子讀書,除此之外地里收成的十分之一折合成現錢也歸他們,農戶們挺開心的,往年都不夠吃,可是今年一下天這老天不作美,他們卻仍然過著一個月殺一頭豬的奢侈生活,覺得對不起東家。好算是熬到了秋天,沒想到的是這奇奇怪怪的東西卻產的出奇的多,農戶們十分高薪,尤其是喜歡土豆和地瓜,這兩樣東西,名字土,卻知道體諒老百姓生活不容易。與此同時張芸娘的粉條作坊也開始運作了起來,小的土豆和地瓜還曬成了干。農戶們開心的不得了。孫承宗恰恰在此時回來了,來了趟農莊,看的眼楮都有些直了,這產量比當時張芸娘說的,還要多出三分,孫承宗心里一下子後悔了起來,當初要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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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還是要靠自己才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