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爺,怎樣?小女沒說謊吧?」張貞修在一旁笑著,女兒給他的驚喜很多,他只要看這就好。
「沒有,倒是沒有,不過老夫有些後悔了,當初要是多要點就好了。哈哈!」孫承宗笑了笑,其實他也打听了。張家倒是沒拿他的名字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孫老爺不會後悔的,我們這還有一樣禮物送給您的。」張貞修說著讓人抬來十個盒子,打開一個盒子,里邊靜靜的躺著一把長刀。通體烏黑卻又泛著微微的亮光。
「好刀。」孫承宗拿起刀,說到。
「一共一百把,今個拿來了十把,其余的會和糧食一起送到遼東,但是這一路上的安全,孫閣老就要費心了。」張貞修笑著說,他不懂這些但是也知道這刀是好刀。
「這刀是哪里尋來的,一把把可都是這樣的成色。」
「都是一模一樣的,成色也都是如此成色,至于何處得來,說來慚愧,是小女研究蓋房子時偶然得來的一批好鋼,就全都做成了刀。」
「全都在這,一半,另一半做成了菜刀,和殺豬刀。」張貞修笑笑說,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敗家。」孫承宗的喜悅一掃而光,這麼好的鋼刀,拿去殺敵,當可多斬下幾名敵人的頭顱,可是竟然被做了菜刀,和殺豬刀。
「孫老爺別生氣呀,小女說了,其實保家衛國人人有責,這鋼材雖然不容易得來卻也模出些門道。但是畢竟這私造武器是犯法的。若是孫老爺能弄來特批,比如張家的鐵匠坊,即將要開業的巾幗,也不用別的用幾個御賜的牌匾。張家就算拼盡全力每年也會將這一百把,變成五百把的。如果孫老爺能在張家的鐵匠坊之後加個兵器所,這五百也許就變成了五千。」
「你家小丫頭胃口不小呀。」孫承宗笑笑,想起那個蒙著臉的小姑娘。
「哎,她這臉毀了,女人最大的依仗沒有了。就想著弄些彷身的東西。」
「听說嫁給了楊家!」孫承宗問到。
「是,是楊家二兒子。」孫承宗也略有耳聞,楊家兩子,老大固然出類拔萃,但是卻不懂得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老二空有其表,雖然聰明,卻絕對不是個能混跡于官場的角色,若是一輩子安安分分也可,就怕是自作聰明,到時候估計楊家也就真的走到頭了。
「可惜了……」孫承宗說著。
「也只能如此。要不然哪有人會娶一個……現在想來還是浮財好呀,浮財能買來好姻緣,就算是姓楊的看在錢財的份上也不敢虧待我女兒。」張貞修苦笑著,張家人沒有傻的,這點道理他造就看清楚了。
「是呀,這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有錢能發軍餉,能打仗,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孫承宗若有所思的說到。
孫帝師還是厲害,不到兩天皇帝狗爬似的御賜牌匾就掛到了鐵匠坊和巾幗街,張芸娘特意蓋了兩座玻璃牌坊將牌匾瓖嵌其中。張芸娘的鐵匠坊開始擴張,名正言順。
巾幗也蓋完了,商家開始入駐,張芸娘留下了一半開始賣各種風格的衣服,還弄了戲樓。演員全都是女子,演得都是後世流行的小說,除此之外還有茶樓,點心鋪子,畫像鋪子。琴樓,胭脂坊。養生樓,還有按摩的店鋪,應有盡有。因為初期的招搖,加之有不少的貴婦都偷偷投了錢,加之皇上欽此的牌匾,巾幗開業這天,來往的夫人不計其數。巾幗兩頭的空地上停滿了馬車。新開到此處的知味樓,和巾幗一天開業,生意火爆的不得了,不為別的,就因為等在巾幗外邊的車夫,僕人太多。興奮的不止張芸娘,還有大丫鬟秋痕,賬房蘇文舉,尤其是文舉哥現在天天抱著賬本睡覺,還要求張芸娘多給派兩個保鏢,他覺得他的生命更加危險了。張芸娘忍不住覺得好笑,干脆給他買了個院子緊挨著東廠,特意讓相熟的公公托人看護一下子。為此還特意請了東廠的當頭吃了幾頓飯。弄得當頭哭笑不得,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而秋痕每天晚上想著那寫數字就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國公府內,楊夫人看這二兒媳越來越不順眼,長得丑不說還不自知,每天往外跑,也不嫌丟人,進門這麼久自己幾次點播讓她把嫁妝交給自己,可是人家裝傻充楞。自己讓她立規矩,人家干脆回娘家住去。婆婆又數落自己,丈夫也不給自己好臉色,這叫什麼事呢?想來就生氣。
楊二這日回來,看樣子又喝了許多酒,進了臥房,恰巧踫到張芸娘在家,想著心里的不痛快,卻毫無辦法。世人都羨慕自己說是一輩子的二世祖,可是又有誰知道自己心里的苦楚,幾乎全京城都知道自己娶了個丑妻,同伴笑話,自己想要維護卻不得法子。張慕歌可以毫無顧忌的為了自己的姐姐和別人打架,而自己只能被嘲笑。看這悠然自得的看著書的張芸娘,他忽然有些艷羨。甚至想要維護的時候說上自己的娘子不丑,連自己都不相信。
「阿羅。阿羅。他們說你的時候你怎麼想?你會不會難過?」楊闞之躺在床上問到。
「不听,不看,不聞,自是不關我事!」張芸娘隨意說到。這陣子很忙,莊子里,鐵匠坊,巾幗都一大堆事情,今個好不容易忙里偷閑。
「是呀,可是說來容易,哪那麼容易?」
「習慣就好!」張芸娘依舊沒有抬頭。
「娘子,我想吃你做得東西,好久沒吃了。」楊闞之跑到張芸娘身旁把頭往張芸娘身上一埋,說到。張芸娘放下書,模了模他的頭,嘴角不由得上揚了起來,即使知道可能是假象,可是當假象變得如此美好,也讓人忍不住沉淪。
張芸娘洗手作羹湯,給老婦人及各院都送去了一些,她自從進了楊家門第一天受了刺激之後她就沒把楊家當成一個久留之所。所以也沒想著要討誰喜歡。可是看這把頭埋在自己身上的丈夫她又有了些許的期許。也許是時候該做些什麼了!
其實張芸娘的行為楊家自然是看在眼里,究竟為了什麼大家心知肚明,楊家會娶張家五女就是為了錢財,如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可是張家現在如日中天的形式卻不得不讓人忌憚,先不說是與幾位閣老交好,明里暗里的做著買賣,就單單說是巾幗和鐵匠坊的牌匾,那可是御賜的,如今天子大字不認識幾個,讓他寫字比殺了他還難,竟然會弄來御賜的牌匾。楊國公看著這一切不得不從新估量一下自己的親家。
適夜楊闞之酒足飯飽,陪在張芸娘身邊講著笑話,張芸娘看著溫潤如玉的丈夫,想著也許他就是年少,並不是有意的。心中的冰封被打破,張芸娘恢復了原有的年少活潑。
也許這個故事到這里就是一個好的結局,但是一切都剛剛開始而已。
兩個月後……
臨近過年,二姐產下一名足月男嬰,讓整個侍郎府高興的不得了,尤其是周侍郎天天抱著孫子,生怕別人搶了,這可是周家的長孫。周玉溪更別說,自認為高大上的主,此時更是膨脹的不得了,覺得自己特厲害,連生孩子都比別人厲害。弄得二姐苦笑不得。張芸娘看這二貨姐夫,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二姐無疑是幸運的,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經歷如此的好運。楊府張芸娘所在的院落和孫府三姐所在的院落只有一牆之隔,張芸娘還特意讓人私下開了個小門,反正她的院子她最大,秋痕現在頗有當家主母的氣勢。懷疑誰,馬上關門放春水,春水對于懲罰人十分熱衷,為此她還特意買了兩條大狼狗,一到晚上就就直接送到院子里,有點動靜就是雞飛狗跳。丫鬟們怨聲載道,可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是二少女乃女乃的大丫鬟,而且還愛記仇。後邊還有個蔫壞的秋痕,楊府里這兩個角色那是是個人就繞道走的。
「五小姐,五小姐,救命呀,救命呀!」
「汪汪,汪汪……」狗吠的聲音夾雜著丫鬟的哭鬧聲音,叫醒了張芸娘整個院子的人。
「春水,去看看是誰呀?」
「娘子,明個把狗賣了吧,大晚上的擾人清夢。」楊闞之從後邊抱住了張芸娘,磨蹭的說到。顯然是有些不清醒。
「你先睡,我去看看!」說著張芸娘披上外衣便出去了。
「小姐,小姐,是三小姐家的靈歌,說是三小姐早產,還踫上鬼封門。他們家說要去母留子,還不讓說。小姐咱們是不是殺過去。」春水一臉認真的說,惹得張芸娘不禁好笑。
「去,找姑爺要門牌,派人去張府通知。靈歌也跟著去吧。記住春水一定要通知到。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