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先是不和諧的聲音想起,由遠及近,那是皮靴踩在雪地上發出的聲音。張芸娘突然睜開眼楮,可是眼前的煙火已經嗆得她睜不開眼楮了。看不清前方的狀況,只是不一會,原本的哭聲與經文聲,被慘叫和咒罵聲代替……張芸娘又聞到那種熟悉的味道,殺戮的味道,慘叫聲不止持續了多久,但是在張芸娘的意識中卻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腦海的深處……
「姑娘,你醒了?喝點水吧。」當張芸娘再次醒來的時候,視線由模糊逐漸清晰起來,入眼的是一個青澀的少年,看起來有點眼熟,張芸娘想了半天,這人是誰,也沒想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地方像是個蒙古包,難道自己又穿越了?回頭又打量了一下這個屋子里除了自己之外唯一有呼吸的生物,那個少年,發現他穿的是一身棕色麻布短褐,黑色長發隨意的挽著,泛著淡淡的光澤。一雙杏核眼,桃花點點,格外醒目,朱唇不點而紅,面龐削瘦,卻別有一番風韻,若是女子定是一個美人,可是生為男子,就顯得有些陰氣有余而陽氣不足,這種男人很像……很像皇帝身邊的那種……大家知道的。♀見男子將水遞了過來,張芸娘勉強喝了一口,但是感覺嗓子火辣辣的痛,像是喝下去的不是水,而是刀子。就再也喝不下去了。「姑娘再喝點吧,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身上又有傷,這樣怎麼能養好呢?」
「啊……啊……」張芸娘是這張口,發現依舊說不出話來,她試著抬起手,卻覺得身體沒有力氣,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用布纏著,每動一下都火辣辣的痛。
「姑娘,你等會,我去找郎中。」少年說著,轉身離去。留下張芸娘自己留在帳中。她努力的發音卻發現除了「啊,啊」的聲音,她什麼也說不出來。難道自己這回穿越到一個啞巴身上?還是,張芸娘想了一些事情,她被安圖村的村民當成妖女,架在火上,要燒死,那時的她就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後來有皮靴的腳步聲,喊殺聲,之後呢?張芸娘想要抬起手,拍拍自己的腦袋,但是怎麼也抬不起手來。《》之後的事情她真的想不起來了,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就是她沒有死,沒有死,那是誰救了她呢?張芸娘想不到能有誰會救她這個妖女。
「郎中,請……」過了不知多久,那少年回來了,後邊跟著個看似有耄耋之年的老人,背著個藥箱,慢慢悠悠的走到張芸娘面前。眯著雙眼,一手縷著胡須,另一只手伸出手習慣性的想給張芸娘號一下脈,可是剛踫觸到張芸娘那雙包的露不出一點皮膚的手的時候,才猛地一激靈,好像意識清醒了過來。感情這老郎中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走過來的。
「這個,小娘子,你哪里不舒服。」老郎中縷著胡須,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飄飄然問道。
「啊……啊……」張芸娘啊啊了幾聲,又看了看手和腿。示意他自己說不出來話,而且胳膊腿都很痛。
「啊?你不會說話?這祖師爺所說,這看病要講究望聞問切,可是小娘子你不會說話,又號不了脈,連這臉也是傷痕累累,加之膚色灰黑,這望聞問切一樣都行不通,恕老朽無能,另請高明吧。」說著老人,撿起藥箱匆匆離去。少年跟了出去,但是最終還是沒能勸住郎中。
「姑娘,你躺會。我再去找,這郎中不行,還有董軍醫呢。你這燒傷就是他給包扎的,他一定能很看好你的。」少年過來,為張芸娘掩了一下被子被子。又匆匆離去。而張芸娘卻在少年為其掩被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秘密這少年時女子所扮。張芸娘吃驚之余,又覺得自己大意,那女之間總有那麼些差別,無論是體態,生音。可是這少年,女扮男裝卻絲毫不顯扭捏,幾首投足間都透漏出自然隨和的氣息。看了只會驚于其容貌肖像女子,而非懷疑其性別。那女之別,在于喉結,胸,聲音,而少年的年紀在十一二歲左右,正是雌雄莫辨之時,看樣子確是在這軍中生活得很習慣。也難怪張芸娘沒有看出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帳外傳來一陣聲響,其中一個聲音就是那少年的,似乎在與別人爭吵。
「哥,你就給她看看吧,你看她多可憐,再說了,台吉讓我好好照顧她的……」是那少年的聲音,語氣中有一種撒嬌與祈求。
「我說了,我不給那女人看,他殺了我們那麼多弟兄……總之不給看,你拉我到這里也沒用,我上次已經說了最後一次,我不殺了她已經算好的了,一個俘虜而已。」這聲音很耳熟,但張芸娘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但是這語氣,這聲音包括內容為何都如此的似曾相識呢?……
「哥哥,我求你了。你看見她難道不像當年的娘親嗎?娘親當時就是活活被那幫人燒死的。哥哥……你救救她好嗎。」少年的聲音有些哽咽,那話語中透漏出一種讓人心痛的感覺。
「走。別跪著了,為了那麼個女人,哼……」那熟悉的聲音透漏出一絲不屑,以及恨鐵不成鋼,但最終還是軟了下來。
「哥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少年的聲音再次響起,哽咽還去,但夾雜著的一絲欣喜,卻有著感染人的愉快信息。
大帳的簾子被掀開,接著進來一個身穿墨色直裰的男子,手中拿著個藥箱。張芸娘想這人就是那少年眼中的曹軍醫了,可是當他抬起頭來那一刻張芸娘猛然一震,竟然是他,難怪……
(這是第二卷的第一篇,小九覺得這才是張芸娘真正成長的開始。這一卷張芸娘會離開安圖村,來到外邊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