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並沒有听說過。是邊關的戰將,還是朝廷派來的文官?」文琴的回答將張芸娘的思緒拽了回來。看樣子魏忠賢還沒有出現,那就是說明朝最近這些年還是比較安穩的,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是魏忠賢死了,崇禎繼位,崇禎繼位,重用袁崇煥,袁崇煥排除異己殺死毛文龍。像一排多米諾骨牌的連鎖反應,但是最起碼讓張芸娘知道一點那就是現在呆在毛文龍手下起碼是安全的。
「這麼說,你們是明軍的部隊?」張芸娘再次用筷子沾了水在桌子上寫到。
「是,我們跟隨毛老大有四五年了,本來有很多弟兄的,原來在鞍山駐守,今年春天被韃子逃了老窩,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不得已投奔了王化貞,謀了個守備之職,只為了能打回老家為親人兄弟報仇。」文琴說完看了看蠻牛,之後又有些後悔一般,嘆了一口氣,似乎是想她對張芸娘並不了解,就這麼和張芸娘交代了老底。王化貞,這個名字張芸娘還記得,當初王師爺就曾經與她說過。不過這個人後來結局好像並不怎麼好,不是敗了逃了,就是投降了,因為這個人給張芸娘的潛意識就有一種丑角的感覺,而張芸娘的這種感覺一定是根據前世所看的書的經驗的來的。這種經驗一定就是書中本身對王化貞的描寫就是附有貶義的,所以張芸娘才會有珍重感覺。
「對了,丑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弄的這一身傷?」蠻牛的性格很直爽,張芸娘發現其實這對兄弟很單純,盡管看起來文琴似乎有些陰郁,但是就像剛才他告訴她他們兄弟是毛文龍手下的時候表現出後悔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這種事情一定也經常發生。說起來在這亂世生存,這樣的一雙兄弟也蠻難的。
「張弛。」張芸娘想了一下在桌子上上寫道,這個名字她已經好久不用了,已經習慣了張芸娘的身份,一下子在寫起來前世的名字有著些許的陌生。潛意識中,她不太希望前世和現在要扯上什麼關系,但是張芸娘這個名字一听就是女的,他們既然當她是男的,她就索性順著他們的想法。
「張弛,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好名字。」文琴不自主的沉吟道。
「你們說什麼,听不明白,能不能不要四個字。四個字的說話。丑兄弟,你別听他的,他就那樣酸秀才,讀書讀傻了。」蠻牛看著文琴搖頭晃腦的說,有些不爽的抱怨道。也難怪。你和一個連字都不認識的人講《禮記》結局已經注定是對牛彈琴,而且十分容易導致牛彪了,將彈琴的人踢傷。
「哥……」文琴哀怨的看向蠻牛,那眼神叫一個委屈,讓張芸娘不自主的打起來寒顫。張芸娘看看自己,再看看文琴終于相信了一句話。沒有男娘子,就沒有女漢子。這文琴要不是說話聲音是標準的男生,張雲娘真要懷疑他是男扮女裝了。這就以標準的後世gay密呀。不行了,不行了,太突破五感和六官了。
「停,文琴你這個樣子以後上哪娶老婆去?你在這個樣子回去,營里的弟兄不上我這來提親才怪呢。」蠻牛一本正經的說。文琴瞬時變成了苦瓜臉,顯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張芸娘卻看見蠻牛嘴角一抽一抽的。顯然是在憋著笑。沒看出來這五大三粗的漢子還是蠻有幽默感的。
「對了丑兄弟,你這怎麼傷成這樣?不過說來你這也是真麼命大,文琴說你起碼在水里泡了十多個時辰,竟然沒事。對了還有你那頭驢還真有靈性,好像說什麼它都能听懂似得。」蠻牛哈哈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村子被金人燒了,鄉親們大多被殺了,我逃了出來。但是這年月,路上怎麼可能太平,能見到一條命已經不錯了。」張芸娘模稜兩可的寫到,畢竟她那些經歷太稀奇了,又有誰能相信,更何況她說的也不是假的。
「那你一直都不會說話?」文琴注視著張芸娘的脖子問道,張芸娘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之後又垂下了頭,顯然這不能說話的滋味真的十分難受,可是她也沒辦法。
「受傷了?」文琴又問,張芸娘沒有抬頭,而是直接點了點頭。
「丑兄弟,你殺過人嗎?」蠻牛問道。這個問題有點讓張芸娘尷尬,她是一個法治社會長大的人,雖然在這個世界上經常不受控制的發狂殺人,但是潛意識中她還是很避諱這件事情的,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是個滿手沾滿鮮血的少人魔頭一般。最終張芸娘雖然為難,還是點了點頭。
「丑兄弟,沒什麼為難的,這世道你不殺人就會被人殺,活著總比死了好。所以為了活著的那個,我們只能去殺人,為了自己,也為死去了的人。咱們沒什麼保家衛國的想法,咱只知道,咱之前在一起喝酒玩樂的好兄弟都被人殺了,咱要為他們報仇。咱們營里的弟兄大多數都是這樣的。丑兄弟,我蠻牛最敬重的就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你歲年紀小些,可是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能挺過來,我蠻牛敬重你。你要是沒地方去就和我們一起回營里,咱們打仗,搶吃的,只為能活下去。我保證我蠻牛只要活著,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兄弟一口。」蠻牛的一番話引起了張芸娘的思考,其實說真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蠻牛的話雖然有些糙,但是理不糙,現在還為什麼活著?不就是為了自己活著而活著嗎?而且既然毛文龍這可大樹現在還是比較穩定的,她為什麼就不依靠呢?
「好,只要你們不嫌棄,我和你們一起去,只為活著而活著。」
「好從今天開始,丑兄弟就是我蠻牛的兄弟,回到營里誰要欺負你,告訴我,我打不死他。反正丑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蠻牛十分興奮的說道,確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文琴已經是一陣唏噓。似乎是對這一幕十分無奈。張芸娘反倒有些覺得好笑,也許這兒就是緣分吧,蠻牛遇到了她,竟然毫不計較的就對她這般推心置月復。不知道該不該說人心太古呀?
ps︰
停了兩天的電,這個……有點無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