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書吧)
「原來,船上那一撥人,想殺的人是我阿南此時終于想明白了,她的頭低下去,長長的眼睫毛又覆住了眼楮,她的聲音變成了低喃︰「原來是皇上保護了我
我看著她,她的小動作表明,現在她不害怕了,整個人都變得窘迫不安。「我……」她這是打算搜腸刮肚的說感謝話了吧。
我一下子捧住了她的臉,想也沒想,就把我的唇映上了她額頭的那一處粉紅。我的吻很輕,也很潦草,只是那麼輕輕的一點,目的是不讓她把那些結結巴巴的感謝話說出來。看她那樣子,也不是伶牙俐齒善于謝人的。
我想我這人的確是有些傻,尤其是遇到大事的時候。在這種時候,無論是發脾氣還是哄女人,我都不在行。我不該在這種時候吻阿南的。因為阿南明顯的是受到了多重驚嚇,她的大眼楮又睜大了,此時已經不會如平日那樣向我一閃一閃了,只會瞪得大大看我。這麼近的距離,她眼楮瞪得再大也沒用,除了看見我臉上的毛孔,她還能看到什麼?
真是奇怪,和阿南在一起,我也變得生澀了,好像怎麼做都是不對。她讓我像個初出茅廬的少年般青澀。
我飛快的放開了她,別過臉去。
她明顯的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我慢慢地向後退,「潤州的事我還在查,這事不管怎樣,謝子楠也難辭其咎我這樣說,是要阿南幫我搞清潤州那事的真相。有威脅有利誘,利用她現在正對我有些感激的心情。
其實我知道,我這樣對她提要求,不是好漢。這本該是我這個皇帝該掌控的事情,沒道理把它推給阿南。但眼下的事情變得錯綜復雜,我對南方的錯綜關系也是完全是兩眼一抹黑。既然阿南與南方一直有著聯絡,那麼她知道肯定比我多。
我的斥侯一直沒有放棄追蹤那些潤州賊人的線索,到時與阿南的信息一對比,我就能知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如果那些人賊人真不是阿南所派。那一定還有什麼人在攪這一趟渾水。
我向後退,一直退到遠遠的椅子上坐下。我得好好想想,這事我該怎麼收場。
阿南靠著牆,咻咻的喘了一會兒,好不容易鎮定下來。過了一會兒,終于又眨了一下眼楮,以為我沒注意。她開始小幅度的動作,整理她身上被我揉亂的宮裝。這種繁復的衣衫看著十分漂亮,可整理起來十分困難。
「過來」我叫她。
她看看我。
在我不動聲色的目光下,她不得不一點點的挪到我面前來。她在我面前站定,一付听我吩咐的姿態。
我板著臉,把她再拖近一點,為她拉正了衣襟,開始重新結那些有些松散的系帶。
「我自己來阿南忙向後退。
我一把揪回她。我現在習慣了她的煞風景,習慣了她給我的拒絕。我終于明白阿南是怎麼回事了。這小東西就是不解風情,不會撒嬌,不會討好,不會乞憐,不會依靠男人,哪怕是她自己的男人。她好像沒弄明白我與她的關系,又或者是她太過的**,覺得沒我也行。天知道她這脾氣是怎麼生成的。
我的手在阿南身上飛快的掠過,所過之處,那些衣褶重新又變得平展。我得承認,我干這個很內行,對這些一層層的衣結比我自己的衣裳還要熟悉。馮嫣兒那里早就做得爛熟的事情,沒什麼做不好的。
可阿南顯然對此很不習慣,她傻傻的看著我,直挺挺的動都不會動了。《》
直到我把她又收拾妥當,坐直身體細細欣賞我面前的美人,她才明白過來。立刻尷尬的別過臉去,強忍著她某種情緒,又拿出她那敷衍的態度,「謝皇上
我細細打量眼前這亭亭玉立的小東西,果然是位公主,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傲然的氣質,不比某些女人那般的軟媚,也沒有她們的低婉,可阿南卻有她自己的風骨。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的臉上根本藏不住她的不以為然。我笑了一下,她和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這讓她經常弄不清她和我的實際關系。我總有一天得讓他明白,我這個皇帝與她這個修容到底該怎麼相處。
我欣賞著眼前自己經手收拾出來的美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南人暴動是吧?」我隨口問,「馮驥來南方為的是搜刮
阿南快速的點了點頭。
「流民的事你告訴過我我很後悔,我早先不听阿南的,一步步鑄成大錯。
「季大人向金陵一帶百姓收了很重的苛捐雜稅阿南說,「是皇上稅務的十余倍,而且不僅僅是季大人一個人這麼干。因為這兩年季康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和鉗制,爭相效仿他州郡多如牛毛。南方三十六郡的官長,大多都在私自斂財
我看著阿南,果然她什麼都知道。這說明這些州郡長官,遲早會倒向馮驥,他們本就本質不純,又落了把柄在馮驥手里,還能有什麼選擇?。當然,這和我對他們的放縱也有關系。
可我現在能做什麼呢?如今馮驥是我三軍的統帥。我只是個獨行江南的孤家寡人。我出行的本意,只是想抓住馮家的錯處,一點點貶抑馮家勢力,哪里會想到,事情已經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阿南你是不是在看笑話?」我問她。總覺得心中不平。看我對這亂象束手無策進退兩難,阿南是不是有點幸災樂禍?
阿南向我搖了頭。
「對了,你是深受愛戴的楚烈帝的公主我說,「你只想為這些南人說話,根本不在乎我的處境我的聲音里有些怨氣,連我自己听了也覺得有點過于酸溜溜了。
「季康……」阿南遲疑著,「也許知道什麼她的眼楮又在閃爍了。一定是想到了什麼,「季康在南方也呆了兩年多,他肯定培植殖了他自己的勢力
我沉吟著,隨手拿起旁邊桌上的甜瓜,在手里掂了幾掂。心里權衡著如何從眼下的亂局中理出頭緒。
「皇上得把那些人放了阿南飛快的說,一點也沒有遲疑,同時眼楮小心的盯著我手上的甜瓜,「皇上也知道他們冤枉。而且他們都是有聲望的人,哪怕是小荷官那樣的人,百姓也是熟知道他們的大名。若是……」
「若是殺了他們,會引起民變,他們會造反是嗎?」我問,難免的,語氣又不太好,「然後被激怒的百姓把朕的頭顱掛上城頭?」。說起這個,我的心情就很壞。也許這就是我最後死于馮驥之手的原因?南人反了,他們久積的怨憤,終于在十余年後發泄,殺了我這個昏君,幫馮驥坐上我的龍椅?
阿南又不說話了。她此時不會知道十余年後的事。但她顯然覺得我走到那一步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我卻得考慮,怎麼做才能既處理這冤案,又不讓馮驥與我魚死網破。
「我已經把大肇的兵權交給了馮驥,」我說,頭一次向阿南坦露我目前的艱難處境,雖然,只恐怕她對眼下的形式,看得比我自己看得還要清楚。「我自己可以帶兵征戰,我還有我手上的半塊兵符。阿南,你說我有多少勝算?」我說出這些話並不容易,這中間有多少無奈,不知道阿南能不能明了。一個皇帝,與自己的大臣相爭,居然都沒有勝算,這是多麼恥辱的事啊。但不知為什麼,我就這麼直接的向阿南坦白了出來。沒有絲毫的遲疑。
眼下我景況堪憂,更何況,還有二哥,九弟和一大批很可能都有污點的封疆大吏。群狼環伺,我還有幾步可走?
阿南果然沒多少吃驚,她沉吟著,目光在我臉上逡巡,她似乎懂了我的話,又似乎沒懂。
我不急,認認真真的看看手上的甜瓜。隨手從腰間模出自己的腰刀,手腕轉了幾轉,手上的甜瓜便多了幾道劃痕。我托著甜瓜的手伸向了阿南。看阿南臉上一臉的莫名,我故意突然在她面前攤開手掌。
「咦!」阿南驚奇的叫了聲,碧綠的甜瓜應聲在我的手掌上花朵般的綻放,分成一瓣瓣的小瓤。我等著她拿了一瓤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鄧芸可會帶兵?」我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把剩下的甜瓜放在了身邊的案上,掏出汗巾自己擦我的手。
阿南啃著甜瓜,眨著眼楮看我,「會,但……」
「那就好我說,對此沒有多做評價,這個話題就此放下,我又故做輕松的問阿南,「朕記得阿南說過,金陵有八月半祭月習俗。現在與朕說說,都有些什麼好玩的東西?」
阿南此時徹底放松了,她不用我準許,自己走到我旁邊案子那邊的椅子上坐了,自己拿了甜瓜吃。臉上的神色也沒了剛才的忐忑,變得有些神秘莫測,「反正好玩就是了,尤其是對皇上來說,更是值得一顧。剛才皇上說起潤州那些賊人來得奇怪,我此時想來,說不定在那里也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難怪她此時放松了,一定是她想到了什麼。經了我的提醒,關于潤州那些賊人,阿南現在一定是有了她自己的認識。我的眼楮眯了起來,不懷好意的看著專心吃瓜的阿南,「你又有事瞞我了!」
d*^_^*w
(尋書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