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男人抱在懷里哭可不是什麼幸福的事,尤其是在眼下人來人往的醫院,淘淘不得不使勁推開面前的男人。(簪纓世族/html/0/270/)
說實在的,咱淘淘現階段對這個世界的概念還處于十幾年前,這幾天她好不容易才消化新時代新世界完畢,如今在眼前突然冒出來的這男人,確實叫她有些措不及防。
她腦子里第一個想法就是的︰得,這個身子正主的情夫登場了!可憐如今把爛攤子丟給了我,該我受的!
她為何如此篤定徐小爺是情夫而不是「正夫」還有她的一套歪理咧。
如果這男人是她家正夫,住醫院這幾天來她咋就沒見過這男的,況且,這男的顯然見到自己這般激動很不正常,敢情更像是被身體正主給一腳蹬了的角色。
可偏偏她卻說不上討厭這男的,反而見他哭得那是一個苦大仇深,反而心底有些不好過。
借尸還魂看來也不是個好事,誰知道這身子之前造了什麼孽,她醒過來可是想活出個全新的人生,但不代表她喜歡撿別人留下來的「爛攤子」。
要替人還情債,得,她承受不起,還是裝傻充愣的好,盡量別被人帶到這彎彎繞繞里。
「你,是不是摔壞腦袋瓜子了?」過了半響,對面的男人才紅著眼楮,細細的打量起自己。
行,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淘淘這會兒卻是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手指著自己的腦門,幾郁悶的說︰「听他們說是從凳子下摔下來,後腦勺磕到有點腦震蕩
其實她自己也沒弄清楚,你說說,誰會為了換個燈管爬壘高凳啊,可偏偏听別人說自己就是那麼給摔的,她也很郁悶好不好。
她自己語氣平淡的說出這話不打緊,可對面的徐饒卻是一陣心酸。
腦震蕩!她居然從凳子上行摔下磕到了腦子!該讓他多心疼。又想起這些天在醫院听到的風言風語,說馮家的丫頭本就是個白痴,腦子打小有問題,時而好時而壞,屬于軍總醫院的常住戶。
徐饒咬著牙,手指顫抖的撫上她的臉,哽咽了半天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只能貪婪的多看她幾眼,生怕她還會跟之前那樣再出事。
淘淘出來才一小會兒,幾個護士跟醫生,甚至包括前來接她的勝利部長已經在附近找了一圈,這會讓才發現她在樓梯口。
「淘淘!」的勝利部長蹙著沒,一臉焦急的朝她走去。
馮饕見了他才低低的喊了一聲「勝利叔叔」,這幾日他一直陪在老爺子身邊,對她也很是關心,才曉得他跟馮家的關系很密切,老爺子拿他不當外人的,她在勝利面前自然也很尊重。
徐饒也不是第一次跟勝利見面,也抖擻精神,拿出軍人的樣子,不復方才的委屈傷心。
「勝利部長,您好此時他才放開攢著馮饕的手,他壓根就不介意別人怎麼看他跟淘淘之間的關系。
反倒是馮饕顯得有些拘束,急急忙忙的把手給抽了回來,才有些尷尬的看著其他人。
「淘淘,護士長不是叮囑過你要好好待在房間里麼,你怎麼又亂跑了?」勝利語氣已經軟了下來,但仍呵斥了她幾句,不過顯然擔憂大于責備。
「我覺得有些悶,想隨便走走,一會兒就回房的她很老實的回答,一點兒也不遮掩,反倒是叫人對她氣不起來。
勝利瞥了一眼徐饒,見他臉色很不好,怕是也知道了淘淘如今的狀況,心里不禁暗嘆了一口氣。
這些個孩子都挺優秀的,怎麼就偏偏跟她摻和不清了呢,一個還好,如今成雙不算,偏偏一扎堆的撲上來,也難怪先前老爺子頭疼不已。
淘淘這丫頭也太能惹事了,可偏偏在長輩眼中,她還是很老實的一個孩子,就算是勝利至今還是認為單純善良的淘淘是被這些個小白眼狼帶到圈子里的。
其實他哪里知道您是低估了馮家丫頭的攪混水的能力,她就是推波助瀾的幕後黑手,到處惹得一身腥,也怪不得這群小狼崽聞著味道就尋上來,全是她自找的。
「你爺爺還在家里等著,你看還有什麼要收拾的,我派人幫你回病房拿去勝利問她。
淘淘搖頭。「我沒什麼拿的,可以走了
徐饒听後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望向勝利,眼中很是迫切。「勝利部長,淘淘還不能走,昆子……他還在等著見她一面
勝利擰著眉深深看了他一眼,心底一凜,他也听說劉司令的公子這幾天已經醒了,暫時月兌離的危險期,不過情況也算不上太樂觀,中彈兩槍,暫時還得在醫院靜養一段日子。
這一次,人也算是剛從鬼門關里拉回來的。
徐饒眼中掩不住痛楚,咬著牙繼續開口。「昆子的傷勢還沒穩定下來,現在淘淘是他唯一的希望,我希望她能夠去見他一面
勝利部長默不作聲,一只手指敲著褲縫邊沿,關于這點他確實沒有決定的權力。
「徐饒,淘淘是在劉昆的房內受傷的他嘆了一句,不得不再次提醒淘淘如今成這模樣是誰造成的。
他跟老爺子不希望淘淘卷入世家子弟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中,他們只希望淘淘生活在安穩平靜的生活下,給予她最優質的條件,讓她無憂無慮,這才是老爺子跟他希望看到的。
「我知道,這件事的責任在于我,是我沒有照顧好她,可我希望她能去見一面昆子徐饒這番話包含了多少掙扎跟痛楚,勝利不是不清楚。
這個年輕人,似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熟了,褪去了放蕩不羈,卻也不過是個大男孩,有血有肉的男孩,重情義,關愛兄弟,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但勝利並不能讓淘淘再次卷入其中了,他沒回應徐饒的話,哪怕徐饒的眼神再如此誠摯。
他們大概沒發現,唯一一個核心人物,也是他們討論的重點,淘淘小妖卻在心底狠狠震驚了一把。
她不傻,自然听得出他們談話內容中的要點。
他們是在商量是否同意她去見另一個男人,而且听這意思,這男人跟自己的關系還不簡單,否則旁邊這個叫徐饒的年輕男人也不會如此固執的請求勝利。
徐饒雖然腰桿挺直著,可雙手卻僅僅的握成拳,這是一個人隱忍到極致表現,他的內心此時必定遭受著巨大的煎熬。
原本她也打定主意不打算摻和到這個身子正主原本的情債去的,可她發現自己內心卻很不忍,似乎潛意識里頭有某種動力在驅使她下一個決定。
當她說出願意去看看這個叫做昆子的男人,就連勝利部長也猶豫了。
「勝利叔叔,要不我給爺爺打個電話,先詢問他的意思?」其實不管老爺子同不同意,怕是她這 脾氣一上來,誰也管不住。
果然,給老爺子打過電話,老爺子在電話那頭沉默一陣,沉吟道「讓她去見上一面吧,年輕人的問題就該年輕人自己去解決,我們光站在一邊看著也是沒辦法插上手的,倒不如放手讓他們自己處理,有時候管太多未必對孩子有好處
有了老爺子的話,誰還能真攔她?
現在淘淘就跟著徐饒去了昆子的病房,依舊還是原先那一間,只不過氣氛跟前幾日相比又有所不同。
「進去吧,昆子就在里頭徐饒柔聲哄著,怕她害怕,畢竟她是「頭一次」跟昆子接觸。
不過徐饒怕刺激到昆子,事先在走廊上跟這小畜生串通一氣。
「昆子喜歡听你多說話,但你如今的狀況還是別讓他察覺的好,你就盡量少說,什麼事都應著他先,他說什麼你只需點頭就成,別露出什麼馬腳來
淘淘幾不樂意諾,本來好意是陪他去看傷員的,現在倒好,連戲也要給演足咯,還不能「刺激」到傷者。
「這些也是暫時的,你想想,他傷得那麼嚴重,你就當心疼心疼他唄見她撅著嘴,徐饒才無奈的摟著她,動作自然不矯情,好似不知這樣摟過她多少次了。
本來她還以為自己多多少少會抗拒一下,卻發現他摟得自然,自己何嘗不也很習慣的窩在他懷里頭?仿佛從前他們就如此親昵了。
「我問你,我跟他是啥關系?跟你又是啥關系?」腦袋轉了一圈,她發覺現在自己可以臉部紅心不跳的問他這話咧,想想也是,反正跟他們廝混的又不是我,是這個身子正主,是她放蕩不羈,關我半毛錢的干系?
徐饒有趣的看著她,這古靈精怪的味確實是她呢,他原以為她失憶後多多少少有些不同,看來人吶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就是這麼沒心沒肺的個小浪ti子,可不叫徐饒又愛又恨的。
「問你話呢,你光瞅著我干嘛?」幾不樂意的瞪了他一眼。
徐饒愛憐的模了模她腦袋瓜子,尤其是踫到她後腦勺到時候掌心一震,卻又不舍的放下手,他仍是在介懷她受傷那天的事情,要不是他拗不過她回去休息,她也不會磕著腦袋了。
但眼底的異樣並未叫她發覺,在進去見昆子之前他也得把戲做足了,昆子多精明伶俐的一人兒,要想瞞過他還真要下足功夫才行,他這也是別無他法不得不提前給她打個預防針,一來是怕她露出端倪來,二來則又擔心昆子萬一反應太激烈把她給嚇著。
徐饒才咧著嘴,寵得要緊。「那你說說,我們跟你是什麼關系來著?」他偏不告訴她,就要逗她玩玩。
「嗯,讓我想想,看你那小樣兒,我知道了,姘頭唄!」她聳了聳肩,說得幾輕松的模樣。
反觀之徐饒對她的表現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她就是什麼話都敢說才這麼帶勁不是?否則徐小爺也不會為這個女人弄得死去活來了。
徐饒拉著她要進去,她卻忽然轉過身,左右瞅了一會兒才不滿的擰著雙眉。
「你去洗漱一下,你這樣子也不知道你這幾天怎麼過的
這男人模樣長得挺好的,就是如今邋里邋遢了點,她看不下去非逼著徐饒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又叫他把這幾日蓄的胡渣給刮了,等他一身清爽的出現在她眼前,她才模著下巴不斷點頭,眼中對看見的景兒很是滿意。
男人嘛,就該是這麼清清爽爽的,才顯得干淨利落,男人味十足。
淘淘在前邊,徐饒在她身後,輕輕推開眼前那扇門,又往前走了好幾步才看到病床。
里頭一個只穿著病號褲,卻赤膊著胳膊,身上裹著紗布的男正坐在床上,手里卻是拿著一把泛著亮光的匕首擦拭著。
知道有人進來了也沒抬頭,只笑著說︰「來了麼?」
馮饕不知為何此時卻是屏住呼吸的,近乎躡手躡腳似的又往前走了幾小步,眼中充滿好奇的盯著他。
男人一抬起頭,見著她後也不驚不喜,只是眼楮習慣性的眯了眯,淘淘才發現他眼珠子是淡淡的褐色,很漂亮,但卻說不出的感覺,只覺得心里頭不很是滋味。
但她仍是被那張臉給震懾住了,之前徐饒已經把他的信息復述了一遍,劉昆,沈陽軍區第58師758團團長,正兒八經的野戰部隊編制,這一次也我國趕赴敘利亞支援的維和部隊某小隊的隊長,前段時間執行任務的時候負傷回國搶救,目前暫時月兌離危險期,過段日子,軍區會舉行表彰大會,這年輕的男人屆時怕是眾人最矚目的焦點。
不過這些沖擊都抵不過那張堪稱絕艷的臉。
馮饕咬著牙,差點兒沒一把掐著大腿,心里直感嘆這女人是禍水啊,真他娘有本事,這類極品都給她撈著了,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咩?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星期每天都是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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