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套 第五十六章

作者 ︰ 風火小尼姑

馮饕在吉普車的顛簸中趕至古源鎮,又從古源鎮上了軍用的直升飛機,直接降落在沈陽軍區總醫院的頂樓停機坪上。

當把馮饕送到醫院的時候,徐饒跟劉昆坐在病房外的長沙發上,徐饒在外邊不斷的踱步,時不時拉長了脖子想往病房內瞧。

「得了,你就不能消停點兒,不就是醫生檢查下麼,你慌什麼慌,別個不清楚的人還當是你媳婦兒生娃呢。」見自己這個兄弟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劉昆不由得笑罵道。

徐饒嘴里叼著煙,但鑒于在醫院就沒抽,只叼著過過嘴癮,臉上卻露出納悶的神情。

「誒,昆子,這進去的怎麼是個糟老頭啊,醫院就沒個女醫生了?」

「男的女的不照樣得看病麼?敢情你來醫院還給你挑著看呢?」劉昆白了自家兄弟一眼,沒好氣的笑道。

「問題這不是那丫頭偏偏傷的是那地方麼?一提起這件事就操蛋,姚堯這玩得也忒過了啊,這還是在兄弟你的地盤上呢,他睜著眼就敢給你來個「暗度陳倉」,昆子,我看你那兒的訓練還跟不上部隊里的啊,這一個兩個還有力氣玩女人,操練得不太夠啊。」徐饒不介意在這個時候給姚堯上眼藥,也甭管是否這麼一說等同一竿子打落一片人。

「這我心中有數,姚堯那邊我會處理。」昆子淡淡回答,並沒被徐饒繞進圈子里。

眼見下套失敗,徐饒只不屑的撇撇嘴,隨即眼神一黯,咬著牙冷笑。「昆子,姚堯那畜牲是在你管轄範圍內的沒錯,但你這麼小家子氣,似乎不太像你的行事風格。」

「怎麼著?想替那丫頭報仇來著?」劉昆坐在長椅上,翹著腿晃蕩著,滿眼的吊兒郎當,有笑意,有調侃,更有凜冽的氣勢。

徐饒沒吭聲,只眯著眼看牆上的一幅畫,上面寫著醫院的標語,但卻沒入他腦子里,如今他腦子里只剩下那染血的內褲,還有那奄奄一息白著小臉的女人。

那是肋骨驀地被人攢緊的感覺,滿心滿眼的酸疼。起初還不明顯,但越是後頭,越是渾身不得自在,仿佛缺了點什麼,片刻不得安寧。

「饒子,姚堯的背後是姚林首長。」劉昆豈能不清楚徐饒的心思,不得不點了他一句,算是一種善意的警告,作為兄弟,並不願意看見徐饒在這件事上插手。

徐饒點點頭,笑著說︰「我知道,但這件事上,理不在他身上。」

劉昆一瞬間提著眉,略有些驚詫的盯著他。「你是想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徐饒,可想好了,姚堯當真動下去了可不是那麼好收拾的。」

「上回秦一臻那個事情,听說有高層在上面運作了下,這才分到我們這塊兒的。」徐饒卻忽然講話鋒一轉,提起了另一個不相關的人物。

作為南邊的派系,歷來跟徐、劉昆這種深根蒂固的北派極少聯系,不過徐饒跟秦一臻的恩怨在沈陽軍區並不是秘密,自打秦一臻這位南方小祖宗調到沈陽總後以後,跟總政這邊的徐饒就掐上了,事情鬧得還挺大。

雖然事情過了大半年時間,但有的人還是小看了徐饒,別以為這個表面上浪蕩的紈褲子弟還真只會花天胡地,實際上這事情過了不久,徐饒就嗅出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再利用手頭上的人脈資源一追查,果然調查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秦一臻原本調的並不是沈陽總後這塊,原本是派到濟南軍區,殊不知高層上有人插了一手,臨時把秦一臻調到了沈陽總後部,這才有了後頭秦一臻跟本地地頭蛇徐饒的打擂台戲。

徐饒也是個精明的人兒,當下就整理出一套,曉得自己不過是被人借刀殺人,當做了那把殺人的利器,好讓人隔岸觀火,坐享漁翁之利。

「你的意思整件事情是姚堯操作的?」劉昆蹙著眉,眼內卻依舊古井無波,仿佛不過是個輕巧的話題,但實際上劉昆心底已然有了另一個想法。

徐饒沒有正面做回應,一反常態的維持沉默,但劉昆眉心的折痕卻深了一度,這表示徐饒是默認了。

食指與中指略微彎曲扣著長椅上,劉昆才開口。「別玩死姚堯,這人是姚首長的獨子,你要玩死了,會惹事的。」

徐饒眼中精光一劃,抬起頭看向劉昆,目光透出幾分凌厲跟堅定,用力頷首,做出了一個無聲的保證。

此時,病房內一個老大夫推門而出,身後跟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護士,小護士在看向徐饒跟劉昆的時候臉色一紅,之後又一白,如同變化多樣的調色盤,但更多時候,打量歸打量,那小護士的眼神卻是躲躲閃閃的,並不敢跟他們倆人直視,好似當他們是牛鬼蛇神的恐怖存在。

反倒是那名老大夫,年紀莫約六十上下,留著精干的板寸,可惜那板寸卻是一頭極短的白絲,此時正板著臉,對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暗自搖頭,內心嘆了一口氣,面上卻依舊保持著作為一名醫護人員的矜持。

言詞間依舊委婉的提到︰「姑娘倒沒有什麼大礙,就是gang裂有點嚴重,出血不少,這今天先別喂東西吃,先喝點水或者湯,等過兩天稍微恢復了再熬點粥吧,飲食還是以清淡為主。」

沉吟了片刻,老大夫又繼續說︰「年輕人瘋鬧點沒什麼,但是凡事別太過頭,人家姑娘這小身板可經不起你們這些人胡鬧,事事得有個量!」

「誒,說什麼呢,這又不是咱們……」徐饒朝那老大夫干瞪眼,要不是劉昆在一邊拉住他讓他別胡鬧,只怕徐饒早就沖著這老大夫訓一輪了。

這欲加之罪,徐饒可擔不起,壓根不屑擔負。

那老大夫跟小護士走之後,徐饒才咬著牙罵道︰「這姓姚真他媽不是個玩意,老子不玩死他還不信他能飛上天了,就算他是個金鳳凰,也要叫他知道,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劉昆拍了拍他肩膀,拉著他進了病房,馮饕還趴在床上,還沒醒,小臉已經有些許血色,不如之前那般白了。

劉昆請了一天的假,此時到不急著趕回去,而徐饒時間上更加要比劉昆好把握,憑他總政組織部副主任,請個三五天的假,壓根就是小事。

馮饕醒之後,抬眼看見對面沙發上拿著平板玩的徐饒倒沒有什麼意外之色,畢竟劉昆跟徐饒兩人影形不離似的,想必這還是劉昆通知他的。

「醒了?」劉昆剛巧從外面抽煙回來,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煙味。

徐饒放下平板,走到她面前,彎著腰笑著說︰「怎麼樣?被人上了後頭的滋味。」似笑非笑的態度中倒不知道是是否夾雜著醋意。

馮饕才不理會他,只瞥了周遭一眼,問道︰「哪兒的醫院?」

「沈陽軍總醫院」劉昆替她解開了這個疑惑。

馮饕扁了扁嘴,倒不說什麼,反而是徐饒繼續逗她。

「小丫頭,能耐大了,底下那小嘴巴都不滿足,非要用後門咬著人家,怎麼,人家那jb夠大吧,看把你操得都流血了。」

馮饕眯起眼,一抹極致的危險與妖嬈,是個妖孽的存在。

點頭,咬了咬依舊嬌女敕的嘴唇,語氣淡淡的。「嗯,確實挺大的,但一次就夠了,那兒太疼。」

徐饒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冷笑了下「我瞅瞅,有沒有把你這小騷xue給操爛了?」說罷要去掰她那褲子,嚇得馮饕縮了縮肩膀,不小心帶動那兒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劉昆笑罵徐饒。「好了,別逗她了。」又轉而看向她,語氣依舊很淡,但比起往常卻是放輕不少。

「說吧,你是怎麼招惹上姚堯的?」

馮饕挑高了眉毛,沒想到這兩人賊精的人物,居然一下子就找到姚堯這邊,但馮饕從沒刻意想瞞過這兩人,況且以兩人能耐,似乎也瞞不過,當下只好把自己的事情,包括怎麼被肖樊當做借刀殺人的工具,怎麼逼得姚堯對自己下手的一系列嘎七馬八的事情如竹筒倒豆子一下子全抖了出來。

劉昆倒是臉色還好,依舊平平靜靜的,但徐饒卻是听得雙眉緊蹙,越發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她。

沒想到這瘋丫頭還是個正宗紅三代,比起他跟昆子兩個人也不遑多讓,居然是馮主席的孫女,而且居然還卷入這些紈褲的圈子里,你說她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這丫頭還真不是個省心的東西。

知根知底似的把自己的身份也全盤托出了,馮饕不介意這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與其掩著藏著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公布。馮饕知道這兩人也不是常人,不管是大有來頭也好還是普通軍官也罷,至少能耐挺大的,她可不認為隨便一兩句就能糊弄過他們。

徐饒跟劉昆吃驚于她的身份,但礙于她如今的情況的,也不好幫她聯系馮家,只好先讓她在醫院養病,至少得下的床了才回京。

兩個人很有默契的一前一後離開醫院,沒派人盯梢她,這都知道她身份了,小手段就沒必要了,大不了到時候上京找人不就成了。

馮饕不知道的是,徐饒第二天就跟上面打報告申請進了劉昆的部隊,然後這個臨時「空降」過來的隊員給這個僅剩下四十個人不到秘密部隊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轟動影響。

只因這天發生了一件震懾人心的大事,徐饒進了姚堯的帳篷,王猛浪被支開單獨訓練,等王猛浪回來的時候,卻看見姚堯跪在地上,一臉的蒼白,身子如紙片般脆弱,仿佛一踫就要碎了似的。

更要命的是,王猛浪瞥見他那軍褲上沾滿的血漬,褲頭也不過松松垮垮的掛著,血順著腿根一直浸透整個褲管,驚駭下,王猛浪立即跟隊長打了報告,但那個娘們兒軍官這次也不含糊,直接派人將姚堯送到了鎮上的診所做應急處理。

于是整個基地上的人都明白無誤的知道了一件事,這位空降過來的徐饒性取向上怕是大有問題,以至于後面的幾天人人遇見他就繞道走,哪怕是吃飯訓練也得保持一定的距離。大家可不想跟姚堯一樣被人捅了後門。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又或許說是導火線已經勉強能下床,只是要自己走路還頗為困難,此時正站在窗口旁,用醫院配的移動電話將一直銘記于心的號碼撥了過去。

一道熟悉且平穩的聲音叫她心頭驀地一緊,隨即臉上蕩出些許笑意,待放下電話之後,一顆心還是「噗噗」的跳著,胸口兀自膨脹著,一團火似的燒著,有些東西又溢滿了。

作者有話要說︰此文不會**,不會**,小饒子目前還是直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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