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接觸到冰冷的金屬利刃,馮饕下意識的念頭卻是假如這一刀確確實實的割下去,喉管的鮮血會不會如同噴泉一樣濺出,然後滿臉的血,就此死去。
當然,現在馮饕的狀態很不好,自己覺得離死也不遠了,褲子底下冰冷一片,似乎那血越流越多,直至腿根部都是黏糊糊的。
馮饕咬著牙,強忍痛苦,身子一軟,再也支撐不住往床上倒去。
剛倒下不久,就被摟入一具充滿渾厚的男性氣息的身胸膛之上,既熟悉又陌生,顯然方才男人身上陡然爆發的凜然殺意已漸散,取而代之的是頗為火熱的喘息。
「你怎麼跑這兒了?」劉昆擰開床頭的一盞充電式台燈,眯著眼盡量想看清楚眼前的女人,可惜在光影中緊緊只剩下一團模糊的白點。
馮饕搖著頭,只小心的挪了挪身子,盡量不讓著床,以俯趴的姿勢靠在他身上,眼楮盯著他,發現在燈光之下那眼珠子呈現淡淡灰色,她知道此刻他並沒有戴隱形眼鏡。
其實劉昆當初選這個山旮旯作為秘密訓練的安置點也不是沒有一點小心思的,除了這兒的環境符合訓練的標準外,其中一點便是距離張家村不過幾十公里路程,深山里樹林密布,地勢復雜,倒不見得會有村民誤入其中。
但令劉昆意想不到的是,闖入這個地盤的卻是這個小畜生。
當初在徐饒跟他回張家村並沒有找到她,這丫頭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徐饒多方面下功夫打听,從縣政府那邊得到的消息這位從京城空降來的年輕干部,又跟當初玩一樣的手段,一聲不吭的把關系轉回了京城的單位,但具體哪個部門卻不得而知,似乎是有人特意在這方面做好了保密工作,並不願意讓她的身份公之于眾。
這點就值得玩味了,若只是一般毫無背景的京城人士,或許徐饒跟劉昆還不至于另眼相看,但偏就是這個丫頭,徐饒不願意放過,劉昆的心底又何嘗沒有這麼想過。
當然了,劉昆更多時候只是沉默著,抽著一根一根的煙,望著那煙圈漸漸消散在冷風中,不禁哂笑,那個晚上,這個能操著一口吳儂軟語的小女人確確實實要了他的心肝,此生注定不得安寧!
馮饕眨了眨眼,此刻的心是軟的,有點兒溫,仿若求援,仿若撒嬌,一雙軟綿無力的手勾住他的脖頸,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唇瓣。「你怎麼會在這兒?」
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兀自提問,也就馮饕的腦子這般直截了當。
劉昆沒扯開她,雙手摟著她的腰,剛想將她稍微托起,卻沒想到剛一動她那邊就低低的喘息起來,聲音隱約中帶著一絲惶恐不安。
經過精密軍事訓練過的人,不管是心理方面還是生理方面都異常的敏銳,只單從聲音中便能揣測出她的不安源于哪里。
劉昆不動聲色的將手從腰部移至她的股溝之間,一開始她還反應,但隨著大掌越發靠近股溝之處,她的反應就越發激烈,甚至于喘著氣猛地搖頭。
「疼!」她在他耳邊極受委屈的低聲喊了一個字,這讓劉昆的眉心瞬時打起了死結。不得不緩下動作,手輕輕的探入她褲頭內,每接近一寸她身子便抖一分。
劉昆盡管進抿著唇不吭一聲,可手里的動作卻不急不慢,謹慎有序的模進里頭,意外的粘稠觸感叫劉昆不再猶豫,迅速抽回手,將她身子輕輕帶到床上後,嗅著指尖的氣息,那是他再熟悉不過,曾幾何時幾個日日夜夜埋伏在東南也邊境的毒販村落中聞過的味道。
劉昆那淺灰色的瞳孔倒映著刺眼燈光,卻一眨不眨,仿佛眼前再火熱的物體也激不起半點兒火花,但在隱約的白色物體中,一抹極淡的血色在眼前劃過,很快,快得他抓不住它。
「是怎麼弄的?」他一邊從口袋里掏出隱形眼鏡,一邊以不冷不熱的口氣詢問,仿佛她的事與他無關,但他緊蹙的雙眉已經顯示出心情並不如面上和顏悅色。
馮饕咬著牙,盡管身上很痛,但只是閉著眼,反問了他一句︰「算了,那人你惹不起的,還是別找麻煩了。」
劉昆重新戴好隱形眼鏡,視線又恢復正常,清晰的視野令他腦中冷靜不少,只是將燈拿近了一些,那被鮮血染紅的內褲足以用觸目驚心四個字形容。
那原本純白潔淨的內褲此刻卻無一處不被她的血浸染,那些干涸的血漬成了暗色朱紅,斑斑駁駁的刻印在每一處。
她是不是處,劉昆能不清楚麼
但惟獨一個地方劉昆沒有踫過,想必徐饒也沒有踫過,畢竟那兒不做點防範措施一旦弄不好,這個小女人的小身板未必能夠承受得了。
雖然劉昆並不是憐香惜玉之人,但對這丫頭,確實就是他跟徐饒的兩根軟肋,著實踫不得。
對于從她嘴里頭說出來的「惹不得」的人物,劉昆還當真不放在心上。
她能跑到這里,料想不會是自己找到的,必定是有人「帶」她進來。但那人之後又將她折騰成這副模樣,劉昆可不認為此人當真把她看得太重。
怕就怕這丫頭著了人家的道,被人「欺負」了。
劉昆對自己能這麼想只勾起一抹哂笑,似乎這欺負她的事,自己跟徐饒可跑不掉。
其實馮饕的心思劉昆豈能不知,只不過她既然不想說無非就是怕他「惹不起」那位大人物,不想讓他也跟著摻和進來罷了。
小丫頭還挺護短的麼?
劉昆當下也不拆穿她,只讓她繼續 ,繼續裝。
好在劉昆的帳篷內有醫藥箱,劉昆又是戰場經驗極其豐富的人,簡單的包扎跟救急處理如同小菜一碟,當下給馮饕止好血,又給她換上干淨的大褲衩,劉昆才點了一根煙,走出帳篷外抽了一口,然後拿起衛星電話給徐饒那小子撥了過去。
徐饒那小子這段時間閑的很,彼時剛從一幫子狐朋狗友那兒喝酒回來,往常溫柔鄉內睡的徐公子這幾個月時間「安分守己」多了,徐家二老很是安慰,認為自己這個混子終于長大定性了,孰知一山還有一山高,徐饒不過是踫見了拿準他那根軟肋的妖孽而已。
「昆子,干嘛啊,大半夜的要操練j□j那些新兵蛋子去,甭拿兄弟開刀成不?」
劉昆吁了一口煙,淡淡的說道︰「饒子,那丫頭現在在我這兒,傷的不輕。」
「草她娘的,傷不傷gan我什麼事,我掛了。」徐饒上半夜灌了幾杯酒,睡的正香的時候冷不防被劉昆一個電話攪黃了美夢,心情自然不佳,況且徐饒知道劉昆最近接到總軍區下達的直接命令,讓他秘密訓練一只精干有力的隊伍,這幾個禮拜,劉昆為了籌備這件事忙的影都見不著。
徐饒語氣頗為不耐煩的掛了電話。劉昆倒也不在意,手里拿著衛星電話也不忙著放回去,果然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徐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這次徐饒倒是完全清醒了,當下跟徐饒從中聯系到了每兩天開車進山一次的吉普車的司機,自己又緊趕著抵達松嶺區,在那兒同樣是臨時急調過來的沈陽軍區警衛員已經等候在一旁。
徐饒只跟警衛員點了點頭,那警衛員只來得及跟他行了個軍禮,徐饒就立馬吩咐人將車開往徐饒臨時駐扎的地點。
警衛員一個星期開車來回臨時駐扎點兩三回,主要負責運送軍備物資,自然對山內的情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雖然他們跟所有參訓人員都是保密的身份,但那名警衛員自然不會主動跟徐饒開口,況且人家徐饒肩章上顯示的可是中校級別,就他一個上等兵,還沒那資格過問首長的事。
徐饒坐在北京212吉普車山,開著車窗,被外面的冷風迎面一灌,不由得打了個寒栗,但同時酒意也被吹醒了七八分。
「他娘的真操蛋,是誰出的主意,跑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訓練來著,這不純粹是折騰人麼?」徐饒瞪著窗外黑壓壓一片的密林遍布,若不是開車的警衛員對山路熟記于心,大晚上的要完全找對方向還真不容易。
警衛員也就二十出頭,還是個青皮小伙子,听到這話不由得心底一火,也不管這人是不是領導了,直接板著臉說︰「報告首長,這是團長當初親自選的地方,團長說這里地形復雜,環境惡劣,正適此次訓練的目的,符合山野叢林戰的強化訓練。」警衛員這番話說得是不卑不亢的,話語間很維護劉昆的地位,讓徐饒抿了抿唇,倒沒再說什麼,他擔心要再多講一句不是,人家還真能把他一個人扔在這鬼地方。
等徐饒到的時候,劉昆已經帳篷之外等候一段時間,馮饕剛睡下,這件事上劉昆並沒有瞞著作為副手的指導員。
那大塊頭指導員本就是劉昆一把提攜上來的兵,作為劉昆在部隊里的左臂右膀,對劉昆的話向來是無條件的遵從,當時雖然听說團長帳篷內有個女孩子,震驚之余倒沒有問一句多余的話,而是很好的打發了其他帳篷內還沒有熄燈的人,並不曾讓這件事的影響擴大。
徐饒剛下車便朝著劉昆的方向走去,劉昆見著他點了個頭,轉過身進了帳篷,徐饒緊跟其後。
馮饕此時趴睡在床上,只穿著一條四角大褲衩,這還是劉昆「貢獻」出來的軍用跑馬褲,在身邊的一側,那條被劉昆月兌下來的內褲安安靜靜的放置著,饒是徐饒看見也不由得一怔,隨即低吼出一句。「操他娘的,這還他媽是人麼?」
劉昆倒是比他鎮定許多,只不咸不淡的笑著問︰「別到這才裝菩薩,你當初上人家小姑娘後門的時候怎麼就沒心軟過。」
徐饒朝他瞪著眼,嘴里頭不忿道︰「那能跟她一樣麼,那都是那些小賤b自己送上門的,老子不偷不搶,那些娘們潤滑液都準備好了,哪次不是舒舒服服的上陣,你現在瞧瞧,這丫頭算怎麼一回事?被人捅成這樣。」
罵歸罵,但徐饒心眼也不簡單,立即就問到關鍵的地方。
「這丫頭怎麼跑你這兒了,不是說是保密行動麼?」原本從口袋里模了包煙,剛夾在手里,眼楮一瞥過床上的女人,眉心蹙了蹙,不由得又放下。
「這兒離張家村幾十公里。」劉昆提醒他。
徐饒嗤的笑著搖頭。「甭跟我打哈哈,這兒離張家村不遠我知道,但你要說這丫頭徒步幾十公里進山,這也太忽悠人了,看來是有人存心帶進來的啊。」
劉昆倒是沒反駁徐饒的猜測,基本上他自己也是怎麼想的,或許馮饕進山是無意之舉,但被人帶進這個基底,那百分之百的可能就是這里訓練的隊員之一。
「應該是姚堯。」沉吟了片刻,劉昆一下子就猜到了此人頭上。
「京城軍區下來的那位太子爺?」對于姚堯,只怕沈陽軍區圈子內的人沒幾個人不清楚,畢竟沈陽軍區多了一位空降過來的衙內,而且還是正宗的紅三代,當今一號首長的公子,頂著這些光環,姚堯人還沒過來,這名已經傳遍沈陽軍區大大小小的圈子了,頓時惹得一片人沸沸騰騰,畢竟是首長的獨子,誰都想搭上姚衙內這條線。
「姚堯他媽的算什麼意思?這丫頭怎麼跟他牽扯上了,我看都是她自己惹得一身騷,小浪ti子!」徐饒滿嘴噴髒,盡管嘴里罵著馮饕,但眼神卻緊緊粘著她,越是皺眉,越是說明他心里頭放不下這丫頭。
劉昆也不點破他,只淡淡說道︰「小王人到了吧,先送人上車吧,等會路上顛簸著,你護著這丫頭點,怕萬一撕裂了不好辦。」
徐饒沉默著點了點頭,事後也並不再廢話,只輕輕的打橫抱起馮饕,跟劉昆兩個人坐上之前那輛吉普車,劉昆坐在前頭副駕駛座,徐饒抱著她坐在後頭,盡量讓她整個身子的重量壓著自己趴著,馮饕中途醒了一次,但只睜開眼楮看了一眼就再次睡死過去。
司機小王起初滿心震撼,對于基地上出現的女人尤為震驚,但好在平日里訓練有素,心理素質也不是一般的過硬,雖說滿心狐疑但仍是本分開車趕往古源鎮,那兒徐饒調來的直升機早就到了,正等著徐饒跟劉昆。
而另一個暈死過去的姚堯被王猛浪照顧著,大概還不清楚,這好不容易得到的小畜生第三次不聲不響的就憑空消失了,而且一場不小的災難即將降臨到自個兒頭上,讓姚堯此生也有了無法磨滅的回憶。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晚點再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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