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月毫不猶豫地應下,走出去隨便勾搭了一個侍衛,問道︰「你有內力嗎?」侍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點頭道︰「小人自幼習武。」
「很好。」她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在他面前晃了晃,「只要你能教會我氣沉丹田這一百兩就是你的了。」听到這句話本來眼紅的其他侍衛立刻平衡了。被她逮住的那侍衛無奈道︰「氣沉丹田不難,但是要練出氣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了。」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已經練武多年,可能是方法和你們不太一樣所以沒有練出氣,你把你的訓練方法跟我講講,我自己研究去。」
侍衛無可奈何地將自己的練武經歷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說了兩個多時辰,一平米的宣紙原月寫了厚厚一沓。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屋研究了。屋內的王逸松了口氣,屋外的侍衛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一致認為原月這女人就是個奇葩。
在原月忙著研究內力的時候,州試已經結束了。這次的考試結果非常好,特別是王都以及王都周圍一帶的學子,但這並不怎麼不令人高興,說明考題確實是走漏了。許多沒有考中的考生怨聲載道,而考中的也對自己的排名不滿意。
「趙師兄,恭喜你!」邱家同笑道。周圍的人也紛紛祝賀趙轅。這次州試趙轅排名第三,是蘭亭書院第一人。許多人都說他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苦熬了多年終于出頭了。
趙轅面色微郝,「邱師弟也考得很好……我請大家出外吃一頓吧。」
邱家同州試排名十三,比上次還要好。加之他年紀又小,絕對是前途光明。
「這哪里行?我們要吃嫂夫人親手做的菜,大家說是不是啊?」大家嘻嘻哈哈地起哄。趙轅不明所以,「什麼嫂夫人?你們不要胡說啊。」
「我們都看到了,一個戴著面紗的女人,和你在酒樓幽會呢。」
一直笑容滿面的趙轅听到這句話笑容瞬間沉下來。沉聲道︰「你們跟蹤我?」
咯 !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是跟蹤,但也算是目睹了一樁美事,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好吧,不管怎麼說跟蹤人家都是不對的,這些人都算敢作敢當,紛紛賠禮道歉。趙轅的氣消了一些。轉而問道︰「你們為什麼跟蹤我?」
「我們擔心趙師兄你。」邱家同滿臉羞愧道︰「我們不是有意的,只是見你與往日不大同。擔心你出事,所以才跟去看看,你不要生氣……」
趙轅了解邱家同的為人,並且看他一臉真誠不似說謊便放下疑慮,道︰「你們確實誤會了,那名女子只是我的遠方親戚,丈夫早死,又拖兒帶女的,我便接濟一二。」
「難怪我見那女子扎著婦人發式。」李元二若有所思。眾人回想起來確實是這樣。馬上有人回過神來安慰他說︰「等你進士及第,多的是名門閨秀送上門來給你挑選。」
趙轅笑了笑。「不說這些了,今天我請客,大家不醉不歸。」
一行人在酒樓喝得顛三倒四,這種情況大家都是在酒樓對付一夜過去。所以李元二趁著眾人都沒注意悄悄離開,來到趙轅的住處。趙轅一個人獨居。此時家中空無一人。
李元二已經從喝醉了的趙轅那邊拿到鑰匙,他毫不猶豫地開鎖潛進去。這次趙轅突然在州試中拿到不同以往的好成績,心中最不忿的就是他了。平時他和趙轅走得算近,對趙轅的了解也比別人多一些。趙轅表面上看是個謙謙君子,對誰都友善照顧,內里卻是個不擇不扣的膽小鬼,膽小怕事,所以遇到科舉這樣的大事根本做不到平常心對待,發揮失常是肯定的。可是這次他的表現實在太不同尋常了,他懷疑趙轅有貓膩。
果然,他從書架抽屜里找到一卷題目,赫然是他們的州試題目,一字不差。考卷是不能帶出考場的,這也不可能是趙轅默寫一遍下來的。想到傳得沸沸揚揚泄題事件,他猶豫不決起來。
雖然對趙轅不滿,但如果把事情傳出去趙轅就會身敗名裂,他沒想過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可也不能便宜了趙轅,幸好自己這次勉強過了州試,不然一定誰都別想好看!
他把東西放回去,回到酒樓,大家都已經醉倒了。他將鑰匙物歸原主,自己拿起酒壺狠灌了一口,也醉倒在桌上。這時候趙轅睜開眼,走到他面前,目光掙扎地看著他,兩手顫抖地伸向他的脖子,但一觸到就觸電似的縮回來。
說不定李元二什麼都沒發現。他安慰自己,當務之急是確定這件事,于是他匆匆忙忙地跑回家。他走後邱家同也醒過來,準確地說他根本沒醉。
原師姐跟他說過以後做大官必須要會應酬,必要的時候還要幫她擋酒,所以給他灌了很多亂七八糟的酒,被盧師兄罵了之後才收斂。其實在他喝酒前後原師姐都會灌給他很多牛女乃,問她為什麼她都說可以幫他長高,但他總覺得有別的意思,因為他每次喝很多酒都很少出現不適的反應。
他看見李師兄從外面回來本來想和他打招呼,但看見他把鑰匙放到趙師兄身上就察覺到不對勁,繼續裝睡。然後看到趙師兄突然醒來還想掐死李師兄的樣子,嚇得心髒差點跳出來,還好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事情太奇怪了,一點不像是開玩笑。
他懷著不安忐忑的心情偷偷跟著趙轅出去。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偷偷模模而不是光明正大地問清楚,但總覺得做了這種事之後就和原師姐的距離拉近了。既然要向原師姐看齊,這麼簡單的跟蹤一定不能被發現,他懷著緊張愧疚興奮的矛盾心情開始了人生第一次不光明行動。
他跟著趙轅進入趙家,看見趙轅從抽屜里翻出什麼東西,似乎松了口氣的樣子,很快就離開了。他也想跟出去,但這次趙轅動作很迅速地從外面反鎖上門,沒有給他溜出去的機會。
他只覺得天一瞬間塌了下來,他沒有原師姐那麼神奇的身手,果然不適合做這種事啊。他在原地自憐自哀了一會兒,腦袋里突然冒出異常邪惡地想法——去看看趙師兄剛剛剛看的是什麼吧?雖然這樣非常不好,但他好像隱隱感覺原師姐在催促他呢。
不要去!原月跳到邱家同面前,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穿過自己的身體走過去,眼睜睜地看著他打開抽屜看到里面的東西後震驚地摔倒在地。卷子落在地上後迅速散開來,在死寂的房間中發出「噗」的一聲悶響。
突然眼前的月光被一道黑影擋住,他恐懼地抬起頭,看見滿臉猙獰的趙轅以及他手上的棍子。腦袋一陣劇痛,好像有熱流淌下來,他漸漸看不清眼前的場景,也聲音也發不出,整個世界便陷入黑暗。
「 !」原月房間的的門被猛地撞開。她飛快沖到大門那里,但是被守衛攔了下來。「放我出去,我不想和你們動手!」
「原大人,您是考官,現在不能出去。」
「我知道,但是我有重要的事情,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跟我一起來。對,跟我一起來。」她一手抓住一人往外拖。侍衛們當然不能任由她胡來,恍若磐石般一動不動。
踫巧劉非義和陳威強路過這里,見狀便開始冷嘲熱諷。「原大人來大門散步啊,不知是不是想念舊情郎了啊?」
原月臉上的焦急之色瞬間褪下,反唇相譏道︰「那劉大人來這里是不是為了傳遞考題呢?」
相比原月的作風私人問題,泄露考題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劉非義瞬間白了臉,結結巴巴道︰「你、你可不能胡說!」
「是不是胡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冷笑。
「老夫礙著你是晚輩不和你計較,你要是再口不擇言我就……」
「就和我打架嗎?好啊,如果你先動手別人就不能說我不尊老愛幼了!」
周圍的人頭痛不已,原大人從住進來就沒消停過,而且事情越鬧越大。難怪她爹常常被她氣得吐血,有這樣的女兒真是倒了三輩子的大霉。
王逸又一次被人從床上吵起來,眼底濃郁的黑色標志著他正瀕臨爆發邊緣。「王大人,原大人和劉大人要打起來了……」
原、月!
他頭痛無比,盧兄這是故意給他增加事情的難度還是考驗他的耐心?听說這女人在盧府住了很久,盧兄究竟是怎麼容忍下來的!?
他趕到的時候事情比上次好得多,至少原月沒有把劉非義騎在地上,而是一邊和劉非義對罵一邊往外面闖。她還算有理智,沒有像在他面前那樣一記後旋踢把攔著她的人都踢飛。
他本是來興師問罪的,原月一看見他卻歡快地迎上來,「王大人,你來了太好了,我要出去一趟,派多少人跟著我都沒有關系,我要出去,立刻馬上現在!」
王逸皺起眉頭,「能說出你的理由嗎?」
「我……」她不能說出做夢的事。會武的事雖然也隱瞞,但並不是一定要死瞞到底,只有做夢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這是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到恐懼的事情。她低頭啞聲道︰「我知道……不是,我覺得……就是……我非出去不可,你也攔不住我!」說完就轉身往外面沖。王逸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聲道︰「原大人,請你也考慮一下盧侍郎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