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成長手札 五十一︰劣馬?烈馬

作者 ︰ 血靈林

岑清秋模了模抽疼的臉頰,苦笑一聲下了馬,這回臉都丟盡了。突然一大片陰影擋住他面前的陽光,卻見原月小心控制著馬停在他面前,認真道︰「謝謝你,岑師兄。」

岑清秋很想有風度地笑笑,無奈臉上的傷破壞了整體美感,面部神經還不正常地抽搐。

原月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一抖韁繩,想再騎馬溜一圈。突然身下的馬劇烈嘶叫一聲,前蹄猛地抬起,突然往前狂奔。她反射性的抱住馬脖子,然而這一動作更激起馬的反抗情緒,只見它瘋狂地左右搖擺身子,想把她從身上甩下去。

「危險!」

不知誰喊了一聲,大家紛紛沖上去想要救人,但都被馬蹄蕩起的塵土逼退。剛才孱弱無比的馬這一刻狠厲仿若凶獸,而死死抱住它的原月更像波濤之上的小舟,隨時面臨巨浪滅頂之災。

好難受、好惡心、好想吐……短短幾刻中她的力氣就消耗殆盡,只能憑著求生的本能死死抱住馬脖子。

「都給我讓開!」王洪大喝一聲,抓起一把木劍向馬投擲而去,正中馬腿。馬猛地向前跪下,原月跟著落下來,淹沒在滾滾煙塵之中。她艱難地坐起來,大聲咳嗽。

突然馬再次躍起,馬蹄直指她的腦袋!

包括王洪在內,沒有人來得及救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棕黑色的馬蹄夾雜萬鈞之勢蹬向她。而距離最近的原月甚至在馬眼中看到了不死不休的決絕。

不死不休?她的眼中剎那間發散出厲芒,迅速趴地迎著馬的方向一滾,抓起地上的木劍,毫不猶豫地插向它最脆弱的馬月復。馬的悲鳴拔地而起,直躥雲霄,震得人耳膜發漲。

「啪!」木劍斷成兩截,細細的流沙從鏤空的木劍中緩緩流出,漸漸撫平了人們的驚魂未定。同時馬倒地的猛烈撞擊聲又將人們從舒緩的氣氛中拔出,回憶起剛才的驚心動魄。

王洪趕緊跑上前將原月抱出危險範圍,又轉身吩咐人去叫大夫。

「不用了。」原月努力咽下一口唾沫,聲音還是很干啞。她慢慢推開王洪,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回馬旁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馬,馬的眼中亦毫不掩飾警惕和敵意。突然,她冷笑一聲,「別以為你是畜生我就會同情你。」一腳踹上馬月復,馬嘶叫一聲,拼命想站起來,然而力不從心。

「原月,回來。」王洪大聲道。

原月不甘不願地回來,突然問道︰「王先生,我看這匹馬也養不活了,不如便宜一點賣給我吧?」

王洪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你確定要買?雖然這匹馬半死不活,但是確確實實是從西域帶回的千里寶馬,如果你想買的話最少要出一百兩黃金。」

大家不可思議地看向那匹奄奄一息的馬,明顯比其他馬矮了一個頭,而且那毛都髒得黏在一塊,一匹價值千金的寶馬會是這待遇?

王洪難得心平氣和地和大家解釋︰「這是西域商人送給歐陽大人的禮物,但是這馬戾氣難收,差點傷了歐陽大人,而且一直不被馴服,後來被送到這里,已經絕食多日了。」

「是匹烈馬啊。」岑清秋感嘆了一聲,其他人紛紛附和。原月冷不丁冒出一句︰「那我騎它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一聲?」

「王洪,歐陽大人有找!」

「我馬上來!」王洪將事情交給身邊的人,匆匆離開。

剩下的時間便是中規中矩的武技課,原月因為受驚被特別照顧,和昏過去的鐘文艷一起在屋中休息。

放學前鐘文艷才悠悠轉醒。

王洪並非被歐陽廣急招,但他確實有事向其匯報。

「意志堅韌,可堪自保。」王洪的八個字是對原月的評價。

歐陽廣點點頭。旁邊有人道︰「大人,那便按原計劃放出消息?」

這回鐘成文也沒有反對,安靜地立于一旁。

「只是她畢竟功名在身,還是女子之身,萬一有了什麼三長兩短……」

「那我便讓遠兒娶她。」

眾人面面相覷,看來歐陽郡守已經習慣性下定決心了。

于是第二天,蘭亭書院學生原月目睹吉祥賭坊縱火殺人案的消息便傳遍大街小巷。

鐘文艷因為運動過度,受了「內傷」,這幾日便請假在家休息。

「小姐,不好了,外面圍了許多人,說來找原小姐詢問吉祥賭坊的事。」

鐘文艷一听莫名其妙,連忙去尋原月,卻發現她屋里空空如也。「她該是去上學了,」鐘文艷道,「你叫管家跑一趟書院,把事情告訴原小姐,讓她今天先別回來,等我去找爹爹商量一下再說。」

然而事實上,原月翹課了。原因是歐陽遠。

原來那日歐陽遠去追胡世,可是人家見他辦砸了事,死活不領情,還冷嘲熱諷說不敢和高高在上的郡守之子做朋友,直接甩門。

「然後呢?」原月夾了一口菜,懶懶道。

「你說我該怎做他才會原諒我?」歐陽遠急切道,「或者說如果你是他,你要怎麼才肯原諒我?」

原月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死都不會原諒你。」

歐陽遠頓時面如死灰。

她覺得特別好笑,竟有人會把朋友看得這麼重,特別是建立在這段友誼並不真誠的基礎上。「還有什麼事快說,我要回去上課了。」

「連你也……」他頹然地嘆息︰「你一點不知道友情的可貴。」

她往外走了兩步,終是忍不住回來對他說了一句話︰「不要侮辱‘友情’這個詞。」你的思想和行為充其量不過是因寂寞而無病申吟。

他一怔,立刻憤怒地拉住她,「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侮辱?沒有人比我對朋友更仗義,無論他們有什麼難處我都會幫他們……」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幫胡世把錢給還了?」她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是人都看得出他的真正用意不是要你去銷毀什麼鬼賬簿!」

「我……沒有那麼多錢,而且父親管得很嚴……」他低頭囁嚅。

她的喉嚨深處發出輕微的笑聲,眼底亦浮出淡淡嘲諷,「你不是很仗義嗎?去偷了你家金庫的鑰匙,事後再一力承當,那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他倒吸一口涼氣,滿臉難以置信,「父親會揍死我的。」說完他剎那間仿佛明白了什麼,一臉深思地坐回椅子。

原月走過大堂的時候听到有客人在議論,提到什麼「吉祥賭坊」、「縱火」、「殺人」、「蘭亭書院」……

「幸好被人看到了,不然這麼可怕的殺人犯抓不到我們哪還敢出門啊。」

她心里一個咯 。

「去,為了你的老相好,你連命都可以豁出去哈哈!」

她趕緊趕去書院,然而在半路上就被攔住,然後被請去喝茶。

一個清瘦的中年人坐在她對面,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問道︰「你就是原月?」

她眼眸微抬,同樣扯了扯嘴角,「是啊,您有何貴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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