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大家一起行禮問好。
顧蘭言頷首,穿過他們徑直往外走。
「高貴、冷艷。」原月評價完畢,憐憫地看了鐘文艷一眼,看得她莫名其妙。「怎麼了原師妹?」
原月搖搖頭,「我們快回去,我餓死了。」鐘文艷點頭,然後抓緊機會邀請程娟,「娟兒,一起來我家吃飯吧,你好久沒來我家了。」
程娟為難,她已經打定主意日後不出茶樓,可是近來破了一次又一次例。罷了,也不差這一次,而且文艷對她一直這麼好,她不忍心拒絕,遂道︰「那就麻煩你了。」
「姐,你寧願去這個女人家也不願意回家!?」程法忍無可忍地低吼。氣氛頓時一僵,鐘文艷忙道︰「程法,你和娟兒一起來吧。」程娟也在一旁企盼地點頭,程法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
歐陽遠說︰「程師姐,我可以去嗎?」
「當然。」鐘文艷笑著替程娟答應。
「那我也可以嗎?」岑清秋跟著道。
程娟和鐘文艷對視一眼,她們雖然也曾和岑清秋同窗,但始終是點頭之交,沒想到他會主動和她們吃飯,由是受寵若驚地說︰「當然歡迎。」
見大家其樂融融,原月忍不住潑冷水,「原師姐,我昨晚看了家里的米缸,只夠我們吃一頓飯了。」
鐘文艷笑容一僵,忙對大家說︰「我已經讓丫鬟去買了。」
「小綠請假探親去了,青青跟著管家去郡守府找你爹了。」原月淡淡然地提醒她。
鐘文艷屢次被拆台,臉憋得通紅,偷偷捏了一下她的腰,同她咬耳朵︰「原師妹,你這又要鬧什麼脾氣?」
原月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小聲道︰「叫程師姐就好了,我不想和他們一起吃飯。」
「為什麼?他們都是你師兄啊。」「那就加一個岑師兄吧。」「程法是娟兒的弟弟。」「那就勉強捎帶上他吧。」「……你不想讓歐陽遠去?」「是你說的,我沒說。」「原師妹,大家都在這里,就算不喜歡也不要現在鬧別扭。」
原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便你,反正你看著辦吧。」
三男三女浩浩蕩蕩地一起走出書院,旁人盡皆側目,進而竊竊私語。此時迎面走來晨松班的一群人,包括鄭佔、秦穎等人。互相打招呼是不可避免的。秦穎來到原月她們面前,含笑道︰「程師姐、鐘師姐好。」轉身對原月道︰「原師妹好。」
程娟和鐘文艷都極有禮貌地回應,然後鐘文艷拱了一下原月,原月不甘不願道︰「秦師姐好,秦師姐真漂亮,超級漂亮!」
秦穎被哄得笑得花枝亂顫,前方交談的男人們紛紛看過來。晨松班的學生與有榮焉地笑笑,那意思仿佛是︰看看,還是我們班的女的漂亮,再看看你們班的嘖嘖……
秦穎乖巧地回到晨松班的學生中間。原月心情莫名不佳,對另外幾人喊道︰「還磨蹭什麼,不吃就別去了。」說完當先走出去。幾人尷尬地笑笑,忙跟出去。
「沒想到竟是原師妹。」晨松班的一人咂舌,「暮柏班真是墮落了。不過倒是小看這師妹了,能從鄉下來到我們書院也不是沒有道理,就這嘴皮子功夫就讓我們望塵莫及,一句話就把秦師妹都得這麼開心哈哈。」
「師兄們不要開我玩笑!」秦穎嗔道,換來大家更開心的大笑。
「原師妹走慢點。」鐘文艷提著裙子快步上去拉住原月,「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嫉妒秦師妹貌美如花唄。」歐陽遠本只想借故打擊一下原月,不料另外兩個女子立刻難堪地低下頭。他這才發現諷刺範圍過大,而且沒有正中靶心,事主原月完全不受打擊且老神在在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庸俗。」
「你不庸俗?」程法在一旁冷嘲熱諷。
她抬頭環視了一眼眾人,見他們都皺眉不贊同地看自己,忽然意識到自己情緒化過頭了,深吸一口氣,對他們鞠躬道歉,「對不起,我情緒有些不穩定,你們先去吧,我馬上就來。」說完不管大家,一個人先跑走了。
原月之所以突然間煩躁是因為她想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如果事情是真的,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宋媒,如果宋媒真的做了這樣的事。
夢、吳郡尉、張財主,以及莫名熟悉的郡尉夫人——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她在一個角落蹲下,抱住頭,夢中的惡心感還在胃中翻騰。那種事……那種事怎麼可以是真的?不不,那只是噩夢,她拼命安慰自己。心中那捉模不清的不安忽強忽弱,就算……真的是那樣,宋媒也一定是不知情的,宋媒只是貪財,不會做這樣的事!
等她心不在焉地回到鐘家,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剛開始她以為那群人在和她玩捉迷藏,逛了一圈什麼都沒發現,突然靈機一動,跑到廚房掀開米缸,里面空空如也,不對,應該說多了一張紙條——原師妹,我們臨時決定去你程師姐的「客歸來」,你快來吧。
她拿著紙條可以想象到鐘文艷領了一大群人回家卻發現家無存糧,下人也一個不在時候的尷尬窘境。不過鐘文艷也真敢把紙條放在米缸,萬一她沒發現怎麼辦?
「萬一原師妹沒發現怎麼辦?」鐘文艷擔憂道。她剛說完,樓下就傳來「啪啪啪啪」的上樓聲,這頻率、這力度,絕對是原師妹沒有錯了。果然腳步聲停在他們的包間外,珠簾掀開,原月把頭探進來。
歐陽遠得意地笑︰「你們看,我就知道她比老鼠都要精。」
原月頓時了然,竟是歐陽遠的餿主意。她看了一眼發現程娟不在,便無聲地詢問鐘文艷。「娟兒做菜去了。」鐘文艷說完立刻愧疚道︰「看我,我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去準備飯菜,我也去吧。」她走了,原月不樂意和三個男子處在一塊,便跟過去。
待她們離去,三個悠閑自適的男子突然正了神色。程法銳利的目光掃過歐陽遠,道︰「不是傳來消息說他死了嗎?」
「我偷听父親說他好像被神秘人救走了。」歐陽遠聳肩。
「該死,這人渣怎麼不死?」程法捶桌。
岑清秋甩開折扇,掩面笑道︰「這句話很是熟悉啊。」
「什麼?」歐陽遠好奇地追問。
「前些日子在青樓不小心听到一個叫小雯的姑娘說的。」他一邊說一邊意有所指地看向程法。
程法迅速反應過來,不甘示弱地反擊︰「你很閑嘛,不是說你娘不準你夜不歸宿嗎?怎麼?為了哪位佳人寧願回家跪搓衣板也要與之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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