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成長手札 九十一︰懼意

作者 ︰ 血靈林

岑清秋和葉俗一起走出牢房。岑清秋突然道︰「葉俗,不要對原師妹出手。」

「她都已經發誓了,我怎麼會?」葉俗渾不在意地擺手。

岑清秋卻認真地看著他說︰「你了解我,我又怎麼會不了解你?我就把話挑明了,我會護著原師妹,無論你會不會動手。」

葉俗腳步一頓,仍然笑,「知道了。」

而牢房里的原月在他們一走,臉立刻垮下來。她瞄了一眼斜對面的葉庸的尸體,瑟縮了一下,跑回角落蹲著,開始無意識地啃大拇指。

見人被殺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她沒有第一次那麼恐慌,但是在這麼死寂的氛圍中她心髒還是跳得厲害。更令她不安的是葉俗,就算她從來不把認識的人都定義為好人,但是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弟弟毒殺哥哥,她少有地恐懼了。在她看來心狠手辣並無不可,但是對自己的血親都能殺人不眨眼就……

那時候葉俗講過他的情史,喜歡的姑娘被和她的表哥跑了,現在才知道這個表哥是他的親哥哥。

但是這也不足以讓他誣陷葉庸、殺害葉庸啊!這樣的人讓她怎麼相信會放過她!?調查葉庸的死肯定會問到她,她不知道葉俗的安排,更不敢出賣葉俗。

怎麼辦?她腦袋里一團亂麻。隱隱地,她听到許多腳步聲往這里趕來。她的瞳孔黑沉沉的毫無光澤,最後心一橫,往牆壁一頭撞上去。

她是在一片涼意中醒來的,下意識地皺眉,卻扯出額頭的傷疼。之前發生的事情電光火石間閃過她的腦海。她艱難地睜開眼,卻發現眼前並不是牢房,想睜大眼看清楚,突然一股眩暈襲來,她閉上眼,用力甩甩腦袋。

搭在額頭上的白布被甩了下來。

她翻過白布,上面有一塊淡淡的血跡。

這是什麼情況?

「咯吱!」門被推開,鐘文艷和她四目相對,驚喜地跑上來,問道︰「原師妹,你感覺怎麼樣?哪里不舒服告訴我。那歹人太惡毒了,竟然闖進監牢殺人,還好已經被抓住了。」

「被抓住了?」她啞聲問。「……我怎麼了?」

「嗯,據說是葉庸,就是那個死者的朋友,但是經常被死者欺負,懷恨在心,擔心死者被他家人救出去,就先跑去把人殺了。」鐘文艷說到這里,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他借口支開了所有人,卻不知道你也在,殺完人後才發現你,就想把你一起……還好獄卒及時趕到。」

原月垂下眸子,嘴角嘲諷地勾起。果然安排詳盡,只是不知道若沒有她這一撞,他們要怎麼處理她這個意外人物。「對了,我不用坐牢嗎?」

提到這件事,鐘文艷又氣又急道︰「你為什麼認罪?你不可能和胡師弟……你一直與我一道,而且根本與胡師弟不熟。肯定是那秦穎栽贓給你,你……你不該這麼傻的!」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鐘文艷的表情,並不似作偽,那麼宋媒的事就不是她泄露的了。

「歐陽大人把你暫時安排在歐陽府,到時候會派人來審問你,你做好準備,別再傻傻地幫人扛罪。對了,歐陽師弟、岑師兄還有邱師弟也來了,我去告訴他們一聲你醒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大夫走了進來,跟在後面歐陽遠和岑清秋停在門口向里面張望,邱家同卻像兔子一樣飛快地躥進來,鐘文艷等人還來不及阻止,他已經跑到原月跟前,嘴巴一癟,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原師姐,發生這麼多事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你的臉怎麼了?你的傷疼不疼?為什麼他們說你殺了胡師兄……」

鐘文艷想要拉他出去的動作一頓,只覺鼻子一酸,為邱家同的赤子之情而感動。其他人亦動容。

「告訴你有什麼用?傷照傷、疼照疼、人死也不能復生,告訴你讓你像現在這樣哭哭啼啼地給我添亂嗎?」

好犀利、好無情!要不是原月現在實在淒慘,肯定會被眾人的口水淹死。

邱家同只是怔了怔,默默擦掉眼淚,帶著鼻音道︰「對不起,都是我沒用,我有負老師的托付。但是我知道原師姐肯定不會殺人,你只是性格比較惡劣,嘴巴比較惡毒而已……」

「……」

大夫給原月檢查了一下傷口,交代了休養的細節的離開了。隨後邱家同也被原月找借口打發出去。她把站在門口猶豫不決的歐陽遠和岑清秋叫進來,並把門關上。

鐘文艷看了一眼房間中同樣局促的兩個男人,硬著頭皮道︰「原師妹,這不合適。」

原月擺擺手,開門見山道︰「秦穎知道我娘的事,你們誰說出去的?」

另外兩人的目光刷刷地看向歐陽遠。歐陽遠的臉漲得通紅,急得結巴道︰「不是我,我發誓,我沒有說出去。」而後恍然大悟道︰「所以你為秦師妹頂罪?真的不是我,你們相信我。」

原月勾唇一笑,「那你覺得鐘師姐和岑師兄比你更有可能泄密?」

「……」歐陽遠垂下頭,這話他也不信。可他真的不記得把事情說出去過,他最近都沒和秦師妹說過幾句話。喝醉?他最近沒喝酒;夢話?呸呸,就算說夢話也不會到秦師妹耳里,他很潔身自好的!

「和歐陽大人據實以告吧。」鐘文艷提議,「我爹還有歐陽師弟幫你求求情,說不定不會定死罪。」

原月看向歐陽遠,歐陽遠面露難色。

「原師妹的藥不知道怎麼樣了,鐘師妹你去幫忙看看吧。」岑清秋突然道。

鐘文艷離開後,他才轉而對兩人道︰「鐘文艷的辦法說不定可行。」

「就算我爹願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秦師妹把事情往外一說就什麼都沒用了。」歐陽遠搖頭。

誰知岑清秋勾了勾唇,注視著原月一字一句道︰「秦穎殺害胡世,死罪難逃,而死人最會保守秘密了,對嗎?」

原月低下頭不吭聲。

歐陽遠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直接定秦穎的罪,在她有機會說話之前讓她永遠開不了口。

他心理劇烈掙扎起來。原師妹是無辜的,可叫他對秦師妹動手腳,他又于心不忍,畢竟同窗這麼久,秦穎在所有人中對他態度算是難得不錯的。他忍不住嘀咕道︰「秦師妹究竟為什麼要殺人?」

「據探听,秦穎頻繁出入當鋪抵押私人物品,已經查到的價值大約在千兩以上,這對閨中女子來說已經算極不容易了。」鄭佔放下本子,目光劃過歐陽廣及眾幕僚,眯了眯,繼續道︰「她之前還偷竊過同窗盧勤的玉佩,雖抵押無效,但被我們發現她去了青樓與胡世踫頭。胡世賭輸之後常宿青樓,這筆錢應該都是秦穎所出。」

「那不堪忍受殺人的‘師妹’就是她了,為什麼原月會認罪?」立刻有人不解道。

鄭佔見歐陽廣沉著臉不說話,便大膽發表了自己的見解,「我覺得我們似乎陷入了一個誤區,就算秦穎常與胡世見面,也並不代表殺人的就是她啊。」

歐陽廣這才抬頭看他,挑了挑眉,道︰「你叫什麼?」

「草民鄭佔。」他恭敬行禮。「家父**是蘭亭書院的先生,一直對歐陽大人敬仰有加。」一句話表明他們父子兩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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